《将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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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相-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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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邵安的反应,晋王心中早已料到了,强颜欢笑道:“你果真忠心,也狠心。”

    此次二人不期而遇,本是幸事,却不欢而散了。不知为何,这几年邵安每每遇见晋王,三次有两次以惨淡收场。邵安想起以前李洪义在时,他与晋王就不会如此频繁的争吵。可哥哥一走,他与晋王之间,仿佛有什么东西,也跟着洪义一起走了。甚至他隐隐有种感觉,恐怕连这仅剩不多的朋友,也将失去。

    邵安心烦意乱的回到府中,走入书房一看,第一眼就瞥见书桌上静静躺着的那把斧头,便更加心浮气躁了。斧头的疑团还没理清,晋王又要来京城添乱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

    “晋王来京城了。”孙敕孤身一人,漏夜赶往相府,只为了给邵安传递此消息。

    邵安诧异的问道:“你从何得知?”

    “邵相可还记得,当时选派去晋王府的官员,其中有一人,姓张名文柏。此次他跟随晋王入京,今早才将此事告知下官的。”

    邵安略微回忆,便想起了此人。当初他让孙敕推荐了五人,去晋王府任属官,这张文柏就是其中之一。

    “晋王为何又来京城。”

    孙敕乐呵呵的一笑,漫不经心道:“估计晋王小孩心性,又贪玩了吧。”

    邵安又起了疑心,难道斧头是孙敕送的?故而问道:“那你是来……”

    “下官是来问,这事用不用禀明圣上?”

    “不必了。命张文柏力劝晋王回封地,越快越好。”皇帝虽然不会责怪晋王,当私下定会训斥。邵安一想到晋王的性子,弄不好又会和皇上顶嘴。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给圣上添堵了吧。

    孙敕道:“他们于今晚启程,已经走了。”

    “这么快?”邵安惊奇,晋王可还没有见到哥哥呢,居然肯乖乖回去?不三令五申的,他能听?

    孙敕怕邵安不信,补充道:“丞相放心,下官是盯着他们出城门的,不会有误。”

    没想到孙敕行事竟是如此的雷厉风行,令邵安刮目相看,“孙大人做事,定然不会有误。如今我停官在家,朝中诸事,还望大人费心。”

    “邵相放心,朝中一切如常,大家都等着您重掌朝政呢。”

    孙敕走后,邵安仍坐在桌前反复思量,经过刚才的试探,孙敕并非送斧头之人。那么,这位神秘人到底是谁呢?邵安将所有认识的人一一想来个遍,也猜不出谁这么无聊。

    既然想不出送礼之人是谁,邵安立马转变思路,从送礼的目的着手。他已按照礼盒中小纸条提示,去了南城。除了遇见了晋王,再没发现其他可疑之人。那么,送礼者所指是——晋王?难道神秘人只是为了告诉邵安,晋王又私自入京了?

    单是为了此事,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若神秘人是晋王仇敌,则会上密奏揭发此事。若是晋王的朋友,只需偷偷劝告晋王离京即可,何必此事告知他人?邵安百思不得其解,这神秘人到底是敌是友?

    还有斧头,邵安再次拿起来反复翻看,这斧头的寓意,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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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怨不休祸掀两党斗,谜不解惊现神秘礼

然而这送礼之人和送礼的寓意都想不出来,唯一能知道的,就只有送礼对象了。神秘人为何要将礼物送给邵安,而非其他什么人。难道因为他是丞相,位高权重?可现在他停官在家,并不能帮上什么忙。那么,唯一能够解释得通的理由是,他知道别人所不知道之事,或者有别人没有的东西。

    还有一种可能,这个人身在暗处,不方便出面,只能联系他。邵安想到此处,微微一笑,看来明天又得偷偷溜出门,去会会某人了。

    ※※※※※

    京城,忘忧楼。

    “不是说在闭门思过吗,来这干什么?”张三一眼看见邵安踏入店中,心顿时“砰砰”直跳,急忙拉他入后院,生怕被有心人给撞见似的。

    邵安不情不愿的被他拉进内室,只见房间虽小,却是五脏俱全。房中还挂有名人书画,邵安眼尖,一下子就看出其中几幅画曾挂在安王府书房内,要知道这些画全是真迹,且价值不菲。

    “看来皇上没少给你好东西啊。”邵安语气颇带醋味的调侃道。

    张三笑道:“这哪能和你比?他给我们珠宝字画,给你的却是真真实实的官位实权。”

    邵安闻言心下酸楚,张三有再多的钱财,身份却永远都不能见光。无论他武艺才华多么出众,对外,他只能是个唯利是图的小店老板。

    张三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转移话题道:“你冒险出府找我,又有什么大事?”

    邵安也懒得和他周旋,开门见山问道:“那把斧头,是不是你送的?”

    “斧头?什么斧头?”

    “装!”

    “不是,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送你斧子干什么啊?”张三完全被弄蒙了。

    “这要问你啊。”

    张三长长的叹了口气,“相信我,我真没送过什么斧头!”

    其实在张三第一次说不知道时,邵安就相信了。可他多么希望张三是开玩笑,否则这礼物的意义,则不是朋友之间的逗乐,而真的是寓意深远了。

    见邵安神情凝重,张三明白事情不妙了,忙问他关于斧头的前因后果。

    等邵安说完,张三也陷入了沉思。这件事情处处透着诡异:不愿留名的送礼人,象征凶器的礼物,以及从天而降的晋王爷。

    张三分析道:“既然神秘人不愿暴露身份,你找是找不到的。还是先分析他通过礼物,想传递给你什么讯息吧。”

    “这也是我最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或许神秘人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晋王?”

    “晋王爷?”

    “张哥,让你手下近期留意着晋王的动静。”邵安道,“我总觉得他这回私入京城,不止是玩玩那么简单。”

    张三应下此事,“我这就派人去杭州,一有异常,立马叫人通知你。只是……皇上那边……”

    “若只查到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不用禀告圣上了吧。”邵安虽说和晋王闹了点不愉快,但仍是维护他的。毕竟,晋王是第二个在他年少时相识的朋友。

    ※※※※※

    永康十六年,圣上封八皇子苏瑾琪为晋王。

    话说近几年来,朝堂之上风云变幻,只因太子苏瑾瑜品行恶劣,不思上进,惹皇帝不喜,再加上有宠妾淑妃娘娘之稚子瑾琪得上喜爱,故皇帝几度欲废太子改立之。满朝文武皆惶恐,长跪宫门外以文谏君。皇上也只得退而求其次,下旨封王开府,待其成年后会再到封地就藩。

    那时安儿并不认识瑾琪,要知道堂堂八皇子是被护卫们小心翼翼的保护在皇宫,哪能像后来那样时时溜出门玩。故安儿对这个皇子的印象,只知道是个很受宠,很跋扈的小孩。他怎会想到,不久之后他们竟会成为朋友。

    安王依旧是个不受宠的王爷,对于这个小弟弟封王之事,显得忧心忡忡。安儿随侍在旁,见安王日日眉头不展,不解道:“皇上都打消了改立太子的念头,王爷何故发愁?”

    安王心道这孩子虽然聪明,终究还是年幼。故而笑问道:“你说,父皇赐八弟的封号是什么?”

    “晋王。”安儿不假思索道答道。

    “是何用意?”安王接着问道。

    这回安儿可就答不出来了,皇帝的心思,哪是平常人能猜得出的。

    安王早已料到,也不再为难他,转而又问:“那你说说,历史上封晋王的人有哪些?”

    “有……”安儿略微思索片刻,斟酌道,“晋有司马昭、司马炎、司马睿,隋有杨广,唐有李治,宋有……”说到此处安儿声音减小,最终停了下来。

    “看出什么了?”

    “他们……是皇帝。”安儿终于了悟。

    安王点头,孺子可教也。

    晋王的这一封号,的确给心怀叵测之人一种暗示。或许在苏瑾琪封“晋王”之时,就给后来太子、晋王二党夺嫡之战埋下了伏笔。安儿事后曾想,若是瑾琪得个像安王那样象征平安喜乐的封号,两党之间的血拼,会不会不再发生?

    可惜历史没有如果,即使真能重来,淑妃娘娘及所有晋王党人的野心也不会消失。

    ※※※※※

    阿瑞推开书房门,见邵安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又在研究斧头,便轻声唤他:“主子?”

    邵安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的斧子,扭头问道:“何事?”

    “老爷来信了。”

    “父亲?”邵安诧异,他与父亲向来从无书信往来,自如今科举后,再未踏入秦淮一步。而邵老爷也很有自知之明,没有因任何事来烦扰过在京当官的儿子。

    如今却在邵安停官之际,秦淮居然来信,让人不得不心生疑虑。邵安匆匆拆阅,蓦地愣了一愣,家书上说,祖父去世了。

    在邵安心中,爷爷是整个邵家的核心人物。他年少时继承家业,并将其发扬光大,令邵氏由一个小小的商贾之家,成为了秦淮首富。邵安虽然没见过爷爷几面,但仍对其充满敬意。

    如今,邵家的主心骨倒了,他可以预料到,此刻家中定是一片混乱,争权夺利,骨肉相残之事必会发生。他长叹一口气,又展开信重读一遍,刚看几行,一阵夜风刮过,吹的桌上烛火迎风摇曳,忽暗忽明。邵安心烦意乱,没好气的对阿瑞说:“烛火太暗,去换新的。”

    阿瑞急忙点了蜡烛换上新灯,书房内顿时亮堂许多,他又顺手替主子收拾了一下书桌。正准备撤下旧烛台之时,阿瑞突然瞥见桌上的斧头,在幽幽烛光的映照下,斧刃闪着阴森的青色光芒,看得人背后直冒冷汗。

    阿瑞迷信,总觉得斧头象征有凶事,故一惊之下,不小心打翻了烛台。

    “怎么回事?”邵安听到动静,抬头一看,阿瑞正手忙脚乱的扑打火苗,可惜火苗一沾上纸张,燃烧的更剧烈了。

    “毛手毛脚的,怎么办事?”邵安一边骂,一边飞速的收起桌上重要文书,抱着远离火源。将要走时,又望向静静躺在桌上的斧头,想了想还是带着它一起撤离。

    阿瑞端起桌上凉茶,急忙浇向火焰。门外的下人听见动静,拿起水盆冲向书房。还好火势不大,没有继续蔓延。

    邵安退至门口,皱眉望向这一幕。此刻火势渐弱,偶尔苟延残喘的窜起几下,瞬间又被扑灭。相府的仆人端着水盆来来往往,人影憧憧。在火光的映照下,墙上的影子随之若隐若现。邵安若有所思的盯着跳跃的火焰,缓缓举起手中的那把斧头,斧子的投影在墙上放大数倍,越发显得可怖。

    原来,斧头的寓意,竟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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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结束,撒花!!!大家猜出斧头的寓意了吗?有什么想法快来留言,一起互动互动吧!

    ps:友情提示,打一成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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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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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冷冷暖暖人情似纸,炎炎凉凉世事如棋

祖制,凡官员有父母丧,须报请解官,承重孙如父已先亡,也须解官,服满后起复,此乃丁忧守制。邵安虽是孙辈,且不是嫡孙,但他还是按旧制,在接到家中讣告后,立即向皇上写折子乞求回家守制三年。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高巍既已歇战,邵安正好急流勇退,借口丁忧回家去了。皇帝本可以夺情,但依照邵安正处风口浪尖之中,以他目前的情况,一旦夺情,必会掀起舆论狂潮。况且以高巍之强势,定不会让邵安继续在朝廷任职。

    邵安向皇帝辞过行后,回到府邸收拾行李。他的衣物不多,箱子全装的是大大小小的书。阿瑞忙前忙后的指挥下人们搬东西,等要拿那个斧头时,邵安淡淡发话,“扔了吧。”

    阿瑞惊诧的看着主子,要知道前段时间,邵安总是将自己关在书房,翻来覆去的研究这把斧头。如今,却要把它给扔了?

    “赶紧扔了。”邵安现在看见它就烦,语速极快的呵道。阿瑞被这斥责之声吓了一跳,急忙抓着斧头匆匆跑向后门。

    对于邵安的离去,的确令相党中人恐慌了一阵子。毕竟这一去恐怕要三年,朝堂之上风谲云诡,谁能预料期间会发生什么。故很多人左右摇摆,想要与相党划清界限。

    孙敕为此找过邵安,问他为何要请求丁忧。邵安闻言,却想起皇帝近日来愁眉不展的样子,心中不是滋味。他知道这回高巍受挫,心中愤懑,而皇帝为稳定军方,必须安抚高巍。这种时刻他走人,皇帝的压力便能减少很多吧。

    孙敕忧心忡忡道:“邵相你这一走,相党内部定是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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