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时,跟着那校尉一起的一个军主却拜倒,咬牙切齿道:“大人,我愿带路去抓那魂蛋”
王烈看了他一眼,这次不用他说,四周的亲卫已经围了上来,紧紧护住他们。
王烈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那人此刻已经是满面泪水,悲声道:“大人,死的是家兄,请大人为我兄长报仇,我愿为大人带路……”
王烈看向其余人,白文随手拽下一个人嘟嘴的棉布,那人忙道:“他的确是我家校尉的兄弟,大人我也愿意……”
话没说完,就被白文再次堵住了嘴巴。
王烈这才点点头,问那个军主道:“那人没有走?”
那校尉忙道:“没有,他还在军营主账内,说是要等家兄的消息。”
王烈本就是随口一问,本来他是想让那校尉带人直接去某地拿人,可这校尉却被人刺杀。
却没想到那人竟然还在,顿时眼睛一亮,对身边的白文和孙安一使眼色。
白文立刻带着百来名手下,一路直奔那校尉府奔去。
那边孙安不用吩咐,立刻点齐一军的轻骑,带着那个军主,随后追去。
王烈叮嘱孙安看管好这个军主,这小子将来等见到王敦的时候,还是一个证人。
而且,现在那校尉一死,外边码头上那千余名江左水军也需要一个领头的将领,这个看着还算老实、又和那暗中操纵一切的人结下了仇恨的军主当可为此任。
那边,白文已经带人冲进了水军军营。
昨日王烈兵发至此,很多事情也要在军营内处理、jiāo割,因此营内身穿大晋军装的士兵很多,而且昨夜起王烈虽夜围水军军营,但却只是限制他们喧嚣、惊走,今日一早也就撤了包围,也允许他们凭令牌出入军营,因此营地内的士兵看到白文他们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表现,至于营mén口的守卫则更不敢阻拦这群凶神恶煞的士兵。
现在,很多人都已经知道,这群头包黑巾的狂澜军士兵乃是王烈的亲信,也就是传说杀人不眨眼的狂澜禁卫,知道了这些还去触霉头,这些人自问没有这个勇气。
只是在接近营地中央的时候,遇到几个在附近巡逻的水军士兵询问,却一概被当场拿下,等到白文他们冲进中军大营内的时候,营帐里的那些军官还没有反应过来。
白文断喝一声,叫人把这些军官全部拿下,甚至每个人都在第一时间勒住了嘴巴,以免他们中有人畏罪自杀。
随后孙安在那军主的带领下,赶到了中军大帐,仔细辨认,却发现开始下令的那个人早已经趁他去拜见王烈的时候离开。
白文心下恼怒,命人在各个路口搜捕,但却终于还是没有抓到人影。
消息很快送回王烈那里,王烈眉头一簇,想了想看向令狐艾和谢艾。
谢艾却道:“主公若只想泄愤,尽可以现在就去拿人,但所有关键的证人都已经身亡,单凭这个水军军主的一面之辞,很难挖出幕后之人;如果主公想要引他出来,那就暂且搁置一边,渡江为上。”
王烈道:“可是人已经跑了,他若回去通知他主子,那人还肯再动手么?”
谢艾笑道:“主公放心,只看这些自杀的死士,就知道此人御下极严,如今他属下暴露,但他们并不确定主公已经知道谁是主谋,所以那家伙必然在短时间内不敢回去,而且就算通知,以那人昨日表现出的性格,也一定会来继续méng骗主公。”
白文也补充道:“人应该还没逃回去,我们埋伏在外的兄弟没有发现任何人接近,想来他是怕暴露自己的主子,所以并不敢回去。”
王烈点点头道:“也好,那就先不要让外边的水军知道这一切,这位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校尉的弟弟忙道:“小的叫孟林。”
王烈道:“好,孟军主,我现在以至尊的名义提拔你为江都水军的鹰扬校尉,你可愿意为我所用?”
孟林立刻拜倒:“只要能为兄报仇,我愿为大人所用。”
王烈道:“好,那你可知道你大哥所说的那个给你们下军令的人是谁?”
孟林摇头:“不知道,我官职低微,昨夜并不曾参加给大人接风的酒宴,但只要我再见到他,就一定能认出他。”
王烈点点头:“这就可以,你现在出去,就说你大哥要协助我们在这里谋划一切事情,你暂代你大哥统军,指挥手下,协助我军渡江”
孟林忙点头称喏,得王烈信任,又能为家兄报仇,他心中的悲愤也减轻了不少。
等孟林出去后,谢艾却忽然问:“主公是直接去建康么?”
王烈道:“当然,过mén而不入,是为无礼,渡江后,快马赶赴建康,而且我要带着他们的人头去。”
说完,分配好兵马,让那他新提拔的水军校尉赶快准备船只。
经过刚刚的一切,这次再没有人敢耍什么huā样,其实他们早就准备好了所有船只,只是开始准备拖延时间才没有立刻让狂澜军登船。
但此刻,除了那孟林,其余人却恨不得能立刻送走这帮瘟神。
不过一刻,第一批准备渡江的六千狂澜军人马全部登船完毕,其余人则列队在岸边耐心等待。
江都县的水军战船约有四十余艘,最大的一艘可装载三百余人,但却只有一艘,其余都是装载量在一百人左右的快船,加上临时征召的民船,一次运送六千人过江已经是极限。
码头上正热火朝天的运兵,将近午时的时候,那边江都县的官吏和城内的一些大户们却在江都县令冯欲的带领下来到了码头。
这些官员一见王烈,就拜倒口称明君饶命,有些人甚至直接哭出声来,一幅如丧考批,被人杀了爹娘一般的模样。
王烈微微诧异,冯欲忙上前解释道:“大人,不知道何人在城中谣传,说大人准备要把这县城内所有官吏和大户全部抄家,将他们的军资抵做自己被焚毁的军饷物资,下官百般解释他们都不相信,下官无奈这才带他们来见大人。”
王烈一听,忙让众人起来,并耐心劝慰道:“诸位,你们不必害怕,我王烈并不是盗匪,走到哪里还要劫掠,更不会去叨扰诸位大人;至于我那军资,并没有被毁,昨夜我已经事先将军资转移,这不正准备运送渡江呢。”
王烈笑着一指不远处码头上刚刚推来的数百辆辎车。
众人一听,再仔细一看,这才放下心来,有些人觉得不好意思,其中一个商人却是脑袋转的嘴快,立刻道:“王将军,我等其实也应该为大军分忧,我自愿捐献军饷十万钱。”
另一个官员一听,忙不甘落后道:“我愿捐献十万钱,还有两百匹棉布。”
如此下来,在场的大户和官吏到有一多半都认证捐献了军资。
王烈一边在心里暗叹这些官吏平时一定没少贪墨,一边笑眯眯的对他们不断勉励。
随后,王烈拉起冯欲,走到一边轻声道:“冯县令,你带这些人来,肯定想到他们最后肯定会主动捐献军资吧,你这玩的是什么把戏?”
冯欲一听,正色道:“欲就知道瞒不过大人,不过大人明鉴,这些人平常巧取豪夺,我亦没有办法让他们还利于民,如今大人来了,大人代表至尊,又在北地驱除鞑虏,却正好给大人做一点贡献,也是应当。”
王烈一听,赞赏的看着冯欲,心下却有写喟叹这等人才却不能为自己所用。
此刻,冯欲那带着几分傲气的面庞在正午的yàn阳里却如刀刻一般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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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 ,敌军至
第三百八十七章,敌军至
解决了江都县官吏和豪强心中的忧虑,众人皆大欢喜。
这些豪强和官吏更是慷慨捐献军资,然后各自散去,策划了这一切的江都县县令冯欲随后也告辞离开。
见王烈看向冯欲的眼光一脸炙热,谢艾摇着羽扇道:“主公,你真想收服此人?”
王烈下意识的点点头,却又摇摇头:“此人如此能干,却绝非我同路,而且有些东西必须解决,不是我个人喜好来决定的”
令狐艾也是捏紧了拳头,仿佛间,时间又回到那夜长江之上,从江都县的码头传来的阵阵撕杀喊叫。
动手的虽然是庞毅和他的手下,但指使这一切的却绝对另有他人,而这些人绝对不会被王烈他们所原谅。
冯欲离开后,却在一个时辰后就去而复返,表示自己已经联系好城内的粮草商人,为王烈筹集了大约三万石粮草,更主动要协助王烈等人处理渡江事宜。
王烈听了,连赞冯欲能干,拍孙安和青州军的徐邈带人去接收粮草,并给那商人结算银钱。
而冯欲能协助狂澜军渡江,王烈更是却之不恭。
因为渡江本来就是个繁复的工作,正需要冯欲这样严谨细心、又和码头上的水军比较熟悉之人在期间负责联通。
王烈遂让冯欲负责渡江时的辎重营渡江的协调安排,避免一窝蜂的上船引发拥堵。
当然,白文那边也率领狂澜禁卫维持秩序,避免这时有人捣luàn,影响渡江的速度。
果然,有了江都县县令冯欲的配合,有了白文他们在一旁的严厉监管,王烈手下大军调度、过江都顺利了很多,甚至可以用一帆风顺来形容。
而这冯欲做事的确严谨细致,王烈所能想到的事情他几乎全部想到,而很多王烈他们想不到的事情他都无一遗漏。
而且冯欲一旦做起事情来,身上反而没有了平日里文士的那种傲气,不但身先士卒,甚至有些重活还上前搭手。
其时,正是七月末的天气,江左早已经进入炎夏,这一日又是yàn阳高照,冯欲的衣衫很快就被汗水浸透,却丝毫不见疲倦与懈怠。
一直看着这一切的谢鲲和令狐艾等人都是频频点头,谢艾却是一脸凝重的看着冯欲,手中羽扇虚扇不停。
王烈却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对冯欲道:“冯大人如此能干,为一县令实在是屈才了。”
冯欲却只是用袖管chā了chā额头上的汗水,并不接话。
如此分批四五次,从辰时一直运送到申时,眼看日头开始向西滑落,三万狂澜军骑士和一万青州军才全部渡过长江,抵达京口县。
而最后一批则是狂澜军的给养辎重,以及大部分的战马。
只待将这些物资和战马全部运送过来,大军就可以在京口县安营休息,然后按照计划在明日启程赶赴建康。
在大军度过长江后,大多数的狂澜军将领也随着最后一波狂澜军骑士上船。
江都县这边只剩下王烈、程翯、冉瞻、谢艾等少数将领,和五百负责断后的狂澜军,还有负责押送辎车的一千五百名青州军,以及剩下的三万多匹战马。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那边王烈并不着急渡江,先让一千五百名青州军押着所有辎车一次上船,看船后,这才对冯欲拱手道:“有劳冯大人了,一会等将全部马匹渡江后,我们就该别过了,敢问先生真不想和我们一起过江么?”
冯欲笑了笑道:“将军客气了,我亦知将军的心意,但我即为江都令,就要恪尽职守,为官一任,固守一方,来日方长,我们江湖再见。”
王烈点点头,赞道:“冯县令的确是值得托付之人。”
冯欲客气道:“但尽力尔。”
王烈看着船只慢慢驶向对岸,轻声对谢艾道:“谢参军,这个时候他们还不动手,他们是不是决心放过这次机会了?”
谢艾摇摇头:“不会,这是我军抵达建康前,他们唯一的机会,否则我军一入建康,他们凭什么阻拦我们?主公可是至尊的代表,名正言顺;而且主公这次的you饵下的这么足,自己都不曾渡江,只要陷了物资、害了主公,就是北地与江左开战之日,他们能舍得不咬钩么?”
王烈点点头,沉淫道:“我还是有些搞不懂,究竟是哪些人如此大胆,想促使我们与王处仲相斗,难道他就真的以为我是这么好糊nong的么?”
谢艾却笑道:“这种自以为聪明的人多的很。”
正说话时,只听得远处对面江都县码头附近山头,面对出海口的瞭望塔上响起一阵号角。
那号角声与平时的出兵、收兵都绝对不同,而是急促不停,似乎要撕裂耳膜一般,就算码头距离那边足有千余步,仍然是清晰可闻。
王烈脸色一变,一把抓住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江都县的水军校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校尉已经是面色一变,急忙道:“大人,这是海匪出现的警报。”
已经渡河的狂澜军将士更是一阵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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