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烈还是很相信政党政治的,虽然大晋的识字率不高,但这并不意味不能开展政党政治,反而因为人民群众缺少生活希望和目标,更容易被蛊惑、团结。
但前提是,这个政党一定要有良好的自我纠正和修复能力,否则就难免沦为某一人的工具。政党是为当权者服务,但一定要能起到制约当权者的作用,否则就和皇帝手下碌碌无为一心奉承的臣子没有什么区别了。
王烈希望的是在自己从这个时代消失后,这个时代还能在一个有力组织的带领下继续前进,而不是自己百年后,所做的一切就都被推翻殆尽。
谢艾见王烈一脸沉思,建议道:“主公,如果想平定江左,就请尽快向长安至尊取得旨意,否则耽搁的久了,恐怕机会稍纵即逝。”
王烈看了他一眼,忽然笑道:“谢魁首,机会是人制造的,想要有随时都可以有,只是敢问军中将士的心思如何?”
近卫军成员现在数以万计,虽奉王烈为主,但王烈并没有亲身参与一次,所以都以谢艾为领导,对外称魁首,不知道还以为是哪一个山寨的大王。
听王烈这样称呼他,谢艾讪讪笑道:“主公,无论你是否取得至尊旨意,只要你一生令下,近卫军就可带领全军将士杀向江左,哪怕真做一次打家劫舍的盗匪也无妨。”
王烈笑骂道:“胡说,现在我们是官军,何须打家劫舍,这话以后不要乱讲?”
一旁的谢鲲早就一脸黑线,看着两个一唱一和的家伙叹道:“王将军,若你想要进军江左,至尊虽不会提什么反对,但又如何对其他人解释?若有人说你图谋江左,这污水怕是承受不起。”
谢艾一听,却道:“别人的怎么讲是别人的事情,江左乱象将生这就是最好的理由,而且幼舆公,就算有人反对,可只要主公以光复大晋基业的名头出兵,再有至尊的圣旨就是师出有名……”
“那刘聪哪里如何?”谢鲲问。
谢艾道:“现在北地祸患已除,我们完全有能力全力对付江左。至于刘聪那里知道石勒覆灭,肯定会有戒备之心,可只要我们加紧攻打襄国城,迫使王阳等人投奔刘聪,那刘聪就不得不先用心吃掉石勒的这些残余,到时候刘聪就算想阻止主公入驻江左也没有了机会;同时,可让刘越石大人和代部鲜卑骚扰其边境,让他抽不开身来搞坏主公的大事。”
王烈笑眯眯道:“谢参军,你真的只是希望我入驻江左,而无其他么?”
谢艾闻言,讪讪道:“主公入驻江左,天下大半在手,将来可进可退,若为忠臣可安心辅助至尊;若为……”
谢艾嘎然而止。
王烈无奈的看了谢艾一眼,谢艾在政治上的目光必须要重点培养,否则实在缺陷太大。
他设计的这些路线,看似是坦途一片,可自己若真是一路这么走下去,就算自己的小弟司马邺不怀疑自己,可天下还能有几人相信自己没有野心?
不过王烈也不是那种迂腐之辈,既然江左落在司马睿和王敦手里,司马邺无力收回,那么他代替天子小弟去收回也无不可,至于其后,走一步算一步,王烈也不想那么多。
谢鲲这边听了谢艾的分析,深深看了王烈一眼道:“参军考虑周全,王将军无忧;但是,明扬,请恕我直言,你入驻江左是为至尊光复国土,但落在别人眼中就是祸乱江左,乃是博取恶名之道……”
谢艾不以为然道:“自古胜者称王败者寇,楚霸王英雄盖世,却败于市井刘邦之手,可现在又有几人会言刘邦无德?”
谢鲲无奈摇头,虽然王烈入主江左对他谢氏一族大有好处,可是一想到为此江南免不得又是一次生灵涂炭,心下颇有些不忍。
王烈见他这副模样,温声劝道:“我入驻江左,肯定不是为杀害无辜百姓,幼舆先生放心,狂澜军将士的刀枪永远只对准敌人;要是哪个敢在江左故意挑起事端,我不管他是何地位,一概诛杀”
说完,看了一眼一脸笑眯眯的谢艾,他这话可不单单是对谢鲲说的。
谢艾一凛,收敛了笑意,立刻明白了王烈是在点醒他和他身后的近卫军的激烈行事的手段。
但纵然如此,谢艾也只是弯腰深深一躬,双手**高过头顶,却是不发一言。
王烈见他这副模样,再有重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无奈苦笑。
谢艾是聪明人,所以有些话也根本不用王烈说透,但王烈担心的是他聪明反被聪明误,明明知道自己的心思,但为了王烈所谓的理想,却走出一条他不愿看到的道路。
和谢鲲和谢艾商讨好未来的两件主要大事后,按照王烈的安排,谢鲲将正式代表王烈进京,去向司马邺求得进军江左的旨意,而在这之前,王烈要一边正式开始实施祸乱左国城的计划,而谢艾也要布置好出兵的准备,只要江左局势一变,狂澜军就可即刻兵发江左。
江左,大晋最富庶的地方,能占据那里,就算王烈不想称王称霸,却也先有了称王称霸的条件。
王烈并不在乎背上上一个枭雄的名称,入主江左,保证江左的稳定,然后北取匈奴汉国,南克大成,到时候他就算不称王,也算是给天下汉民打下一个稳固的江山。
而在这同时,他则可以以此功获取司马邺的进一步支持,再按照心中的理想,全力发展经济,提升商人地位,开启属于华夏的商业时代、航海时代。
而这,才是王烈真正的目的和想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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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智斗
晋建兴四年二月末,江左扬州建康城,秦淮河畔朱雀桥百醉居。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江左之地的春天虽然不像后来唐朝来的那般早,也没有诗文中那般富有美感,但此刻也仍然有星星点点的绿意从柳条之上悄悄冒出头来。
而这时候的北地还是寒风刺骨,万顷雪原呢。
而那些常年翠绿的乔木,似乎也在这春风里褪去了严重的晦涩,变得愈发的鲜绿起来。
延绵的冬雨早就停止,窝藏了一冬的阳光也开始将热量慷慨的倾洒在大地之上,让一切都显得生机盎然,充满了勃勃生机。
此时正值午后,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百醉居的雅间内,满室的阳光,香甜的酒气中,一个相貌还算英挺,身穿常服的汉子正独自坐在窗前自斟自饮。
美酒入肚,这男子却不断发出叹息,一双眼睛更是通红盯着面前的菜盘,直接抓起一只凤爪,咬牙切齿的撕咬着,仿佛在撕咬自己的仇人一般。
这汉子正是令狐氏一族族长令狐微的长子令狐静。
最经令狐静心情很不好,可以说是诸事不顺。
第一件事却和他偏房的堂兄令狐艾有关,他最近刚刚收到父亲令狐微的来信,知道族中出了大事,那可恶的令狐艾从建康城中离开后,没有回幽州,而是直接去而来京口;抵达京口后,不但狠狠羞辱了自己这长房一系,更设计让自己的二叔令狐远出卖自己祖宗产业而遁走无踪,当然也多少提到几嘴令狐远勾结海匪的事情,并告诫他如果令狐远来找他,就给他这个不争气的二叔一笔钱,让他有多远走多远,不要再牵累族人。
第二件事还是和令狐艾有关,自从上次他当街与令狐艾发生冲突,却被令狐艾羞辱后,令狐静回去后被上峰狠狠斥责了一顿,自然是因为他的上峰了解到自己的顶头上司王敦和令狐艾把酒言欢的消息,所以对这个不开眼得罪贵宾的小子自然不会轻饶。
其后,令狐静还担心后怕了许久,生怕会有人继续找他的毛病,让他丢官弃职。
因为他当时打着城南客栈有人闹事,在没有经过哟中领军同意的情况下,就以弹压的名义带兵出营。
而且按规矩这事情并不归建康中军所管,正常是要建康县令派县内士兵去处理即可。
当然,如果事情非要他出动,也要有上峰的虎符,虽然当时让他出兵那个中年男子拿出过虎符,可是毕竟没有经过中领军,所以真追究起来,难免要怪罪在他头上,甚至拿他当替罪羊。
为了当让这个军主,令狐静的老爹令狐微没少给他花钱,如果真因为这件事情被撤职,回家后令狐微能扒了他的皮,而且脸面上丢不起这个人。
让令狐静庆幸的是,上边似乎有人把这件事情压了下来,只是当值的校尉斥责过他,就再没有人找他的麻烦。
不过,经过这件事,令狐静也变得安分了许多,就拿这来百醉居吃酒来说,就几乎是变了一个人一般。(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平日里,令狐静来这里吃酒都要带上几个亲卫,穿着军服大摇大摆的来,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中军军主的身份。
可这几次来,他都是一身常服,独自一人,生怕再惹出什么事端。
从和令狐艾发生冲突的那件事情开始,令狐静总算明白一个道理,看人不能只看表面也不能只看从前,而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对人尽量客气些,否则总会惹到自己惹不起的人。
不过令狐静心底却对令狐艾一直怀恨在心,觉得他简直是自己和自己你一房的仇人。
一想到这些,就觉得心底无比的郁闷。
酒入愁肠并没有更愁,令狐静的心情反而随着醉意的上涌变得有些轻快起来。
此刻午后阳光正暖,几杯温过的火龙烧下肚,令狐静已经有些微醺,闻着空气中传来淡淡花香,还有不远处朱雀桥上不断传来的一个卖唱女子的小调,心情却是放松了不少。
严格上来说,令狐静并不能算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除了气量狭小些,性格粗暴些,但并没有做出过什么欺男霸女的事情,只是仗着自己的长房身份欺负了几个偏房,谋取了一些钱财,或者说令狐静根本没有成为一个坏人的勇气与手段。
也因此,令狐静颇为沉迷在此刻的这种安稳舒适的生活里,当然如果他心底那个可恶的令狐艾能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就更加满足了。
“令狐艾,你个混蛋,仗着巴结上了王烈,就不把我放在眼内,竟然还敢回族内……”令狐静含糊的咒骂着。
正在遐想间,忽然听得门外有人道:“客官,您点的菜上来了。”
令狐静晃了晃脑袋,这时他也不太记得自己到底点了多少菜,又已经上来了多少,下意识的答道:“进来,放桌上。”
门被推开,一个小厮拖托举着菜盘迈着小步走了进来,又顺手合上了门。
令狐静也没有在意,眼睛都不曾抬一下,却道:“伙计,你去把桥头那个卖唱的小娘子给我请上来,就说我要听她唱曲,钱我不会少她的。”
那杂役小厮小心的嗯了一声,走到他身边放下菜盘。
正这时,异变突生,一把匕首不知道何时滑入那小厮的手中,冰冷的刀锋瞬间抵在了令狐静的喉头上。
令狐静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那点醉意顷刻消失的无影无踪,有些惶恐道:“你要做什么,兄弟,你们搞错了吧?”
那小厮闻言笑mimi道:“绝对不会错,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你们?”令狐静狐疑的看了一眼那人,并没有看到到其他人。
但随即,令狐静觉得脑后一疼,就此昏了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屋内已经潜进了另一人,手中提着一根棒子冷笑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令狐静。
这雅间并不大,四周和其他雅间只用单薄的镂空的墙壁阻隔,若是有人趴在隔断上观看,很容易就会发现这边的情况。
因此两人也不敢多耽搁,一人将令狐静手脚捆紧、堵上嘴巴,另一人掏出一个布袋直接将令狐静装进去。
然后两人迅速将令狐静抬出雅间,直接从走廊的一侧的窗口扔出,这后边却是一条背街的小巷,下边早有另两个人等在那里,接着包裹令狐静的带子,开始那两人也一跃而出。
四人汇合后,顺着墙根抬起令狐静,直接往一侧的小巷奔去。
刚行到巷口,就听得一个人笑道:“几位,不在百醉居不好好吃酒,却掳走客人,如此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不觉得太失礼一些么?”
四人一惊,那两个空手的汉子却是第一时间就抽出了随身携带的短刃,抬人的两个汉子也立刻将麻袋放下,然后也抽出了短刃,四个人一人在前,两人在侧,一人断后,形成了一个战斗的队形,他们这这时根本还没有看清楚是谁,却已经下意识的做出了这样的动作,显然是久经训练和配合的。
接着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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