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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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称王- 第2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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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弈狠狠瞪了宗敞一眼,宗敞自是毫不畏惧,回瞪回去。

    宗敞乃是刘琨一派的嫡系,已经看出有些不对,却是准备吸引荀弈注意,好保下王烈。

    但荀弈却今日的目标是王烈,却是不理宗敞,继续对王烈义正词严道:“哪个污蔑你,我是实话实说王烈,你休要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今天我誓要揭穿你的画皮”

    王烈不屑的看着满脸怒意的荀奕,敌人发怒他从不害怕,越愤怒说明他越没有理智,会为愤怒而冲昏头脑。

    当然,王烈也不会幼稚的相信荀弈此刻是真的愤怒,荀组、荀弈这父子两人都是演技派,现在看他们的每一步都有所指,自己却是不敢掉以轻心。

    众人此刻都看着王烈和荀弈,有那警觉的人,已经发现了事情不对,这荀弈不是第一次来长安城,也不是第一次与众人相见,但从来都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甚至颇有些喜怒不形于色,在群臣中口碑极好。这从刚刚索琳提名他为尚书郎,南阳王司马保尽管不甘去也找不出荀弈的私节和能力哪里不足,就可以看出。

    可现在,荀弈确如一只吃了春*药的公鸡一般,与王烈如此对峙,这明显是想与王烈分庭抗衡。

    而荀弈背后是荀组,现在索琳似乎也已经和他们结盟,难道是他们要对王烈下手?

    想明白这些,很多大臣脸上都出现了担忧之色,这已经不仅仅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一个处理不好就是整个朝廷格局的洗牌。

    这边谢鲲几次要张口与荀弈争辩,王烈却抓着他的胳膊,示意他不用插手。

    现在谢鲲插手根本于事无补,那些管网的中立派系的大臣若是给谢鲲面子,不用他说话,自然会如宗敞那般,主动出面相帮;否则就算谢鲲出面,也是无用。

    所以今日,王烈却一定要用自己的办法来迎接荀氏父子的挑战,也是给那些准备看他笑话,或者如荀氏父子一样对付他的人。

    此刻,至尊司马邺的脸色却是变得越来越难看。他重视王烈,只要不是傻子就都能看出来这一点。

    在这种情况下,荀奕竟然还敢如此对待王烈,还直接在朝堂上咆哮,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难道荀奕不懂得什么叫“大不敬”之罪么?

    正待开口怒斥,索琳一见司马邺面色阴沉将要下令,却是猛然起身道:“两位,今日朝堂之上,谈论的是政务,你们若有何私怨应该拿到私下里去解决才对尤其是你,荀弈,即将为我大晋的尚书郎,怎么可以学莽夫一般在朝堂上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一旁的荀组却是一言不发,似乎自己儿子的事情与自己毫无关系

    就连王烈都微微诧异,没想到索琳如此公正,虽和荀组为盟,却并不帮扶荀家。

    荀弈闻言,却道:“仆射大人,诸位大人,并非弈不知规矩,也非奕与这个伪君子有什么四人恩怨。奕今日出面,只是因为义愤填膺吾眼见诸位都为王烈这个鄙薄小人所编造的故事而欺瞒,而且弈认为此人根本是心怀叵测、意图割据北地、谋反的逆贼,这才气愤不过要揭露他的真面目”

    索琳闻言,没有微皱,却道:“荀弈大人,你现在已经是尚书郎,一言一行都代表了我大晋的脸面,你说王烈将军编造故事,又说他要割据谋反,你可有什么证据?若是无凭无据,又岂能乱讲,小心我索琳第一个不容你”

    荀弈立刻道:“仆射大人息怒,这些事情皆非我空口白话,我有证据”

    索琳道:“什么证据?”

    荀弈却道,还请至尊让我家犬子上殿,陈述一二。

    司马邺心中此刻已经是怒火熊熊,对方如此打压王烈等于直接煽他的脸皮一样,但王烈却始终对他暗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冲动。

    此刻,荀奕提出要自己的儿子上殿,王烈心中更是明悟,荀奕有数个儿子,但今次上殿的却百分百会是那荀隆,想来就是来诬陷自己的。

    经过关中月下阁的事情后,司马邺已经对自己这位新结拜的大哥十分信任,却是点头道:“让他上殿吧,不过有什么话都好好说,莫要伤了和气”

    很快,浑身包扎着棉布,满脸青紫的荀隆被人搀扶上殿,而且是边走边垂泪,一副受尽了委屈的小媳fu模样。

    王烈一看,心中暗笑:“荀隆这小子的演技真不赖,走的还是深情哀伤派的路线,自己当日下手看似狠辣,其实极有分寸,若真说伤害,还没有后来司马邺踹在这小子下体上来的厉害。如今,五日过去了,这小子的外伤竟然还没好,明显是伪装的。”

    荀隆一到殿上,就拜倒在地,一边爬向司马邺,一边哭诉道:“陛下,诸位大人,请你们给隆做主”

    哭的极其凄惨,叫人惨不忍睹。

    索琳眉头微皱,好生安慰道:“荀隆,这是朝堂,你莫哭,有什么冤屈慢慢说来,我为你做主”

    荀隆却是打了一支强心针一般,一扬脖子,用袖口抹去泪水和鼻涕,哀声道:“臣那日来到长安萧shi郎的公子与几位朋友要给臣接风,因此一起去了城东的关中月阁吃酒,不曾想遇到这王烈正在殴打店内伙计,我等看不过去,就与他理论,没想到他不但口出污言,还动手打伤了我等,甚至口出狂言,说‘大晋之内没人敢动我’,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恳请诸位大人为我做主”

    众臣闻言,却是沉默不语。

    去青楼之所,在场的没有人没去过,动手伤人,也有很多人做过,这些都算不上什么,唯有是伤及同僚乃是大忌,毕竟大家都只有一条命,你太暴虐,大家都会忌惮你。

    而且,王烈若真说了‘大晋之内没人敢动我’的话,这可是天子脚下,实在太嚣张了些。

    荀隆哭诉完毕,似乎并没有发现那高居台阶上的天子就是自己那日侮辱过的少年。

    但司马邺却已经是被他颠倒黑白的说辞,激起了满腔怒意。

    若不是王烈一再摇头,早就起身打断了荀隆的哭诉。

    见群臣哗然,荀弈此刻却趁势拜倒,悲泣道:“诸位大人,王烈他满口仁义道德,却在暗中欺压良善,所以我才说他是卑劣之徒,而且他为了割据北地,有反叛之嫌;陛下,这样的人一定不能重用,否则是我大晋将来的祸患,请陛下严惩不殆。”

    司马邺这时已经气得手指微颤,克制着自己的声音道:“荀弈,你说你有证据,可这毕竟是你儿子的一面之词,按我大晋律法,当事之人不能为自己佐证的。”

    索琳也道:“荀大人,令公子的遭遇我很同情,但你这样恐难以服众,请你再找一个证人吧。”

    荀弈却道:“当然还有其他证人,萧shi郎的爱子,还有其他参加吃酒的同僚都可证明。”

    说完,再次恳请司马邺宣证人进殿。

    司马邺这个时候却不可能拒绝,拒绝了就等于心中有鬼一样,无奈再次点头。

    于是,很快又有几人上殿,上殿后拜见过司马邺,就开始指责王烈,说他如何欺压百姓,殴打荀隆。

    听了这些指正,索琳再次转向王烈:“王将军,你对于荀大人和这些证人的说辞有什么看法,你承认这些罪名么?”

    王烈此刻已经看出来,这索琳哪里是在主持公道,分明在和荀弈一唱一和。

    这一步步下来都等于是在配合荀弈勾起大臣们的好奇心,一会荀弈就该趁机抛出重磅炸弹了吧?

    但王烈却是心下有些奇怪:“难道索辰回去没和他老爹说那日的事情么?又或者索琳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否则他怎么如此配合荀弈?若他们事先真有交易,就不怕把索辰牵扯进来么?

    而且,最主要的是,难道索琳和荀组不知道梁芬是关中月下阁的后台老板么,他们就不怕梁芬出面为自己作证?而他们的目标真的只是自己么?如果说单单是荀弈,还有可能为荀隆一事和自己交恶,赶尽杀绝,但荀组如此老狐狸,只为扳倒自己就huā如此大心思,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王烈却是脑筋急转,分析起各种可能,但他这副不言不语的模样,落在荀弈眼里,却反而让荀弈有些犹豫起来。

    荀弈可不像自己儿子荀隆那般头脑简单,这个模样俊秀的中年男子,心思却是无比慎密。

    在决定攻击王烈之前,荀弈就已经仔细调查了王烈,从各个角度收集来的情报,荀弈判断王烈是一个惯于扮猪吃虎的家伙,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实际上谨慎狡猾。

    而且他一直认为王烈这个人口才极好,能言善辩,绝对不是那种束手就擒的性格。

    可是,此刻荀弈眼见一个个不利于王烈的证据被提出,可这小子似乎毫不在意,根本就不反击,心下却有些怀疑王烈又在酝酿什么计谋。

    索琳见王烈不语,却再次催问:“王将军,你不说话,是承认了荀大人的指正么?”

    荀弈却在一旁道:“王烈,你若是不肯承认,也请拿出证人,否则我今日誓要让你得到应有的惩罚。”

    “要我找证人?”

    王烈闻言,却是忽然哈哈大笑,这笑声爽朗之极,直笑了半响,笑得荀弈脸上阴晴不定,喝道:“王烈,你莫以为你装疯卖傻就可以逃过去”

    王烈不屑的看了荀组一眼,这才道:“这位满脸伤痕的就是荀隆小儿吧?如果是,那就没错,我是打了他,因为直接这小子出言不逊、欺压良善,我是仗义出手,怎么索大人要为他主持正义么?”

    一旁的群臣皆惊,谢鲲更是急的想要说话,却被王烈拉住。

    王烈只所以毫不犹豫的承认这一切,并不是他得了失心疯,而是因为他忽然想明白,对方的目标是他,但更是是司马邺。

    他们这些当臣子的,怎么去关中月下阁这种场所胡闹都没有什么,但司马邺不行,司马邺是一国之君,必须给臣子做出表率,要注意自己的言行。

    想来,那荀组等人一定从什么地方知道了当日和王烈在一起的有司马邺,而且荀隆既然已经得罪了司马邺,那么将来司马邺肯定不会再接纳荀氏一族,索性先下手为强。

    什么要王烈也找出证人,王烈可以拿出的证人就四个,一个是程翯,一个是梁芬,一个是索辰,另一个就是司马邺。

    程翯是他自己人,按照律法不可能佐证,梁芬现在还不到他出马的时候;索辰,这小子可用,但现在不在,那么王烈若想作证就必然要找司马邺。

    就算不提出司马邺,让梁芬作证,最后也容易把司马邺牵扯进来。

    而且,他们如此中伤王烈,丝毫不顾司马邺的怒意,就是为了引司马邺出面,如果司马邺忍耐不住,出来帮助王烈指正,到时候就算牺牲荀隆这个无能的子孙,只要能趁机攻击道司马邺,让他为群臣所耻,再不能随意出宫,甚至是逼迫他认错,丢尽帝王脸面,彻底成为某些人的傀儡,他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这些人的用心之险恶,简直令人发指。

    想明白这一切,王烈却是心中暗恨,但他是那种绝对不会让朋友承担罪责的性格,此刻却是下定决心,一定不能把司马邺牵扯进来。

    因此,却说出那番硬邦邦的话来。

    他这话一出口,满堂文武哗然,就连荀组也是微微一愣。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王烈这么快就看清楚一切,而且竟然如此大胆,承认了一切。

    索琳却是喝道:“王将军,你说话可要慎重,这里是朝堂上,说过的话就是泼出的水,你可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shi中宗敞见王烈如此,心中暗叹,再次出面道:“就算王将军承认殴打了你儿子,可是这也仅仅是他的私德,最不济算是伤人,又怎能因为这个就罢免他的官职?”

    荀弈却道:“此子素来猖狂,不服礼法,殴打我儿子的事情其实还算私德所在。而我说他有割据地方、意图不轨,却也有证据,我早就听说王烈在幽州时就擅自募兵,如此公然违反我大晋律法的行为不正说明了他的狼子野心,弈建议陛下立刻将其查办,不能再任其危害朝廷。”

    众臣闻言皆默然,这种事情本事不该拿在明面在来说的,荀弈如今都拿了出来,看来今日不和王烈分出胜负,却是誓不罢休。

    荀弈如此不计后果,究竟有什么利益在其后?并不是所有人都明白这其中关键,却是议论纷纷,各抒己见。

    索琳一派的人马,以及与荀组交好的一些大臣纷纷附议荀弈。

    而和谢鲲以及刘琨交好的一些中立派系的大臣,如宗敞等人却出言要求司马邺慎重,说王烈对大晋有功,不可因为一言而废之。

    谢鲲更是悲愤道:“若如此诬陷对大晋有功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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