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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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称王- 第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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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如此看来,那整个朝堂上岂不是满是戏子?

    而随后,那官员更是要按常例,给王烈熏衣剃面、傅粉施朱。

    王烈一看这种情况,脸色都变了。

    穿的繁琐尚可接受,可是让人为自己熏衣剃面、傅粉施朱,装扮成一个女人的模样,王烈却是绝对不能接受。

    面对千军万马都不曾畏惧的他,却是转身就走。

    见王烈坚决不肯修饰自己,那官员无奈,只好退出。

    只是王烈这般模样上朝,明日有那主管礼仪的官员看到,肯定随后要来责问自己。

    穿上官服,王烈来回走了几步,却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得劲,宽袍大袖让他浑身难受,没有那紧身却不失宽松的孺袴来的舒服。

    北宫纯也是一身不自在,来回摆弄着官服道:“这一身还没我那重甲来的轻松。”

    王烈却是深有同感的点点头。

    谢鲲见他们恋人这般模样,却笑道:“朝堂之上,拜见至尊却必须穿官服,你们两个且忍耐几个时辰,等出了皇宫却随你们穿什么。”

    但无论如何,这身官服一时半会是不能脱下去了。

    又等了一个时辰,将近四更天,就有一辆牛车来到郡邸。

    去拜见至尊,自然不能自己骑马去,那牛车也是尚书台所安排,载着王烈、谢鲲和北宫纯向城南的皇宫驶去。

    孙安和一个亲卫却是骑马跟随保护。

    王烈他们从西城而来,却特意绕行一圈,到了平日各地官员拜见司马邺出入东门的司马门,有中军检查了一遍牛车,又检查了王烈等人的身份名牌,这才放众人进入皇宫。

    当然,孙安他们没有圣谕,却是不能进宫,只好留在门外看守牛车,等待王烈等人出来。

    大晋长安城的这处皇宫并非新建,乃是在前朝大汉未央宫的基础上改建而成。

    因为是临时所设的都城,名称也沿用以往。共有前殿、宣室殿、温室殿、清凉殿、麒麟殿、金华殿、承明殿、高门殿、白虎殿、玉堂殿、宣德殿、椒房殿、昭阳殿、柏梁台、天禄阁、石渠阁等。其中前殿居全宫的正中,也是那司马邺日常召见群臣的地方。

    从进入宫门开始,整个皇宫的地势向北逐渐升高,而那前殿更是一处高达九丈九尺九寸的高台之上,九乃至尊之数,寓意当然是此乃至尊所在。

    此刻,朝霞漫天,虽然朝阳处有些阴霾掩映,但整个前殿,在乌云与朝霞还有偶尔散射出的阳光的映衬下,却是金碧辉煌,气势恢宏,犹若山岳耸立一般。

    而远远的,在皇城之外,王烈就已经看见了这片气势恢宏的宫殿群,却是禁不住赞叹:“泱泱大国风范,我大晋却是这个时代的强者”

    随着车辆在街道上的前行,王烈却离这心中的宫殿越来越近。

    其时,在这未央宫的东面和北面门外有阙,称东阙和北阙。当时各地官员上朝皆入东阙,士民上书则入北阙。

    王烈身为幽州官员,自然也不例外,入东边司马门后,直接被宫内的宦者引进东阙附近的一个屋子等候。

    他们这些外地州郡来的臣子,要等长安城内、天子脚下的大臣进入殿内,等候皇帝宣召后,才可进入前殿。

    进了屋子,王烈才发现,屋内还有十几个官员等候在此,看模样也都是和王烈他们一样,从外地州郡赶来参见司马邺的。

    王烈并不认识这些人,但却是不肯失礼,笑眯眯的拱手道:“幽州王烈见过诸位大人。”

    那些人一听王烈的名字,有的人面露不屑,有的人面带惊讶,更有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一脸愤恨,看到王烈却是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到好像和王烈有多大的冤仇一般。

    而他身边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却是对王烈点头一笑,仿佛旧相识一般。

    谢鲲一看,却是悄声道:“此为太尉荀组和他的长子荀奕,阿烈你何时得罪了这荀奕?他可是有名的小气,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因为没有把和荀隆起冲突的事情和众人说,谢鲲却是不了解他们间的恩怨,王烈忙道:“没什么大事,就是前几日替荀奕教训了一下他那不争气的儿子。”

    谢鲲闻言,障目结舌,片刻叹息一声,他也知道王烈不说是怕他们担心,而此刻就算知道了,也未免有些太晚,看来一会朝堂之上定然也不会是太平渡过了。

    谢鲲这边兀自思索,王烈心里也不糊涂,心下却是冷笑:“看来这荀奕今日定然会对我下手,却不知道选在什么时机,却应该早做准备才好。”

    想到这里却是对北宫纯耳语几句,北宫纯神色一凛,片刻装作要去解手、方便,却是直接又赶到宫门处,门外,孙安却一直在牛车旁守护,北宫纯把王烈交待的话告诉给他,孙安立刻拍马而去。

    漫天的朝霞已经淡去,朝阳却掩藏在厚重的云朵之中不肯出现,大晋建兴三年四月十三日的清晨就这样缓步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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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凉州王

    第二百二十四章,凉州王

    荀奕一直用敌视的目光看着王烈,王烈也不在乎他的敌意,自在一旁寻了个位置,跪坐在地,与再次从外边返回的北宫纯闲聊。

    而其他官员看王烈被荀奕敌视,却都选择了避开他,显然这荀氏父子虽不居于长安,但权势颇大,而且党羽也很多,这些外郡官员也看他们颜色行事。

    王烈却是毫不在意这种待遇,他本来就不喜欢这些小人脾性的人说话,反而乐得清净无事。

    谢鲲却不同,这些官员许多是他相识之人,虽然政见、性情不同,但毕竟都曾同朝为臣,碍于面子,谢鲲还是与让他们打起了招呼。

    但谢鲲眼见王烈如此冷漠态度,也知道王烈不喜欢这些人,却是无奈苦笑,和他们攀谈几句,终是话不投机,说了几句面子上的客套话,谢鲲也加入了王烈和北宫纯的谈话,不再理那些人。

    众人正闲谈间,忽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一身华服,个头不高,面色微黄,似乎有疾患在身,在一双眼睛却是十分有神。

    众人一见,却纷纷上前,或称西平公、或称张大人,就连一直不说话的荀组都走过来对那人拱手致意。

    那人却面色严肃,除了淡淡的回了荀组一礼外,却根本不搭理其他人的问好,反而是目光四下扫看起来,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蓦然,他的目光落在王烈和北宫纯身上,却是一喜,大步走来。

    王烈见他走来,心下却是一愣。

    放眼大晋,在王烈的印象里似乎只有一个西平公的爵位。

    那就是凉州刺史、太尉张轨。

    但张轨年前已经病故,那么现在就只能是他的世子,新任的都督凉州诸军事,凉州刺史,西平公张寔。

    这边,北宫纯见张寔走来,也是有些激动,却对王烈拱手道:“主公,这是我曾经的少主张寔,张氏父子待我不薄,望主公能允许我拜见他”

    王烈立刻道:“大丈夫恩怨分明,理应如此,我与你一同去拜见他”

    北宫纯却是大步迎了上去,抢先躬身行礼:“纯见过西平公”

    然后就要拜倒。

    张寔却是一把扶住北宫纯,惊喜道:“好,好,北宫将军你能安然无恙,我很高兴自得知你和那些勇士被俘的消息,家父就一直很不安,他这些年总要念叨,说对不住你们这些流落在外的凉州勇士,一直到他去年郁郁而终都还在惦记你们的去留,若知道你现在和好,家父在天之灵也会心安不少。”

    北宫纯一听,眼圈一红,悲声道:“让老大人惦念,纯之罪也。”

    说完又反复上下打量着北宫纯,笑道:“北宫将军,你何罪之有?不但你没罪,你麾下那些勇士也都无罪,你们做的很好我在武威时,听说你们两千人马就击退敌人十万雄兵,我都为高兴;你被刘聪逆贼所擒后,我一直心下焦虑、怕你的清名毁于一旦,但父亲说你忠勇,若被擒或为手下袍泽屈身,但绝不会帮助他们迫害我汉人,却是果真如此。年前,听说你率人马逃出左国城,回到了长安,我本该派人来襄助,但那时家父刚刚过世,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凉州局势又有不稳,我这些年……身子也吧太好……这才耽搁下来,北宫将军,要说不对,也是我们张家对不起你,更对不起那两千兄弟,这次我来就是准备接你们回去的,你们家中的父老都很好,一切皆按你们在时照应。”

    北宫纯闻言,终于忍不住眼泪,流泪道:“多谢大人惦记着我们,一直帮我等照顾家小,不过这次我已经决定,不灭匈奴,却誓不回凉州,还请大人谅解。”

    张寔听了,略有些失望,却是点点头:“好男儿正当如此,从敌人身上失去的,就要从敌人身上讨要回来,这才是我武威汉子的本色”

    说完,却是抬头看向王烈,拱手道:“想必这位就是义助我凉州子弟的王烈、王将军吧?”

    王烈忙拱手道:“正是王烈,早就听闻西平公父子忠勇,在凉州抵抗胡虏,今日才得相见。”

    刚刚张寔和北宫纯的对话,王烈都听在耳中,对这个豪爽、仗义的西平公很是欣赏。

    张寔点点头,拉住王烈的手道:“现在朝堂之上,多的是狐狼鹰犬,却很少有将军这般重义重情的人了,那些浅薄之徒以为将军寒门出身,不肯与将军为伍,真是有眼无珠今日寔一见将军,见将军果然是少年英雄,气度不凡。今日起,寔愿与将军为盟,一东一西,共抗胡虏,将军意下如何。”

    张寔这话说的颇为大声,顿时让那些不屑和王烈说话的人造了一个满脸通红,张寔这话等于是嘲笑他们有眼无珠,狗眼看人低,这话如鞭子一般抽打在他们身上。

    虽然心下恼怒,但张寔的家世和权势都不是他们能惹起的,其实就算是王烈,他们也只敢这般轻视,却不敢真正上前挑拨、触怒,也正如张寔所说,这些人不过是些狼狈之徒,面对真正的强权却只会暗中嫉恨、诋毁,根本不值得他们在乎。

    王烈闻听张寔所言,却是立刻回应道:“烈愿与西平公共进退”

    张寔闻言,哈哈大笑,两人却是因为北宫纯和那些西凉子弟的原因,都觉对方是豪爽之辈,没有龌龊心思,却是一见如故。

    随后谢鲲也上前见过张寔,他们也曾经在洛阳时相互见过,却也算是熟人,而且当日张寔的父亲张轨曾十分欣赏谢鲲,甚至在永嘉之乱初期,邀请过谢鲲前往凉州定居,谢鲲考虑再三,觉得那边地广人稀,而且远离中原,不符合谢氏发展的战略,却是婉言谢绝。

    但虽拒绝了张轨,情分却在,和张寔也是谈笑风生。

    那边荀组、荀奕父子看着这一切,却是微皱眉头。荀奕更是悄声对荀组道:“父亲,你看这情况,张寔怎么如此看重王烈小儿?”

    荀组摇摇头:“无妨,张寔权重,但这次来不过带了三千兵马,而且他素讲究忠义正统,只要能定死了王烈的罪,他不可能为只有一面之缘的王烈得罪满朝文武的。”

    荀奕听了,赞道:“父亲深谋远虑,这次定要让他们好看”

    荀组却轻喝一声:“事情还未成,怎可如此轻浮,你这样如何接替我的基业”

    荀奕忙诺诺称是。

    又过了一刻,只听钟鼓之声不断响起,接着外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听声音足有百余人,但却一点交谈之音也没有。

    谢鲲却低声提醒王烈道:“现在百官正在拜见至尊,等他们全部拜见完毕,再有一会儿就能宣我等上殿参拜了。”

    果然,又过了一刻,只听得一个尖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宣太尉,领豫州牧、临颍县公荀组等人进殿”

    顿时,屋内众人齐齐起身,片刻一个须发皆白,相貌端正的老者带头走出屋外,却正是那太尉荀组。

    虽然荀组对王烈轻视,但王烈却不敢对荀组有轻视之心,甚至很是提防。

    因为王烈对历史上的荀组多少还是有些了解,这个老家伙虽然名声不显,但却是一个实打实的实权人物。

    作为颍川荀氏的长房,这荀组却是前任丞相荀勖的儿子,虽不是荀氏这一代的族长,但却颇具人望,可以说是出身高贵、位高权重。

    而且,在他还未入仕的年纪,大晋当时的太尉王衍偶然遇到他,赞叹说:“夷雅有才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王衍这个人属于比较喜欢品评名士的人,说句好听的是喜欢为伯乐、说句难听的就是很自以为是,他曾看好的很多人物,后来都成为了祸乱大晋的蛀虫,此却是后话,这里不提。

    王衍在见过荀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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