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机袭杀;这样我军就失去了我们那个壕沟和箭阵的优势,等于把自己的白白暴露在敌军的攻击下,要知道他们的骑射功夫是要超过我们这些人的……”
韩云说完这些,却是唉声叹气不止。
王烈却一咧嘴:“你看,这不是说出来了么,你这家伙,不逼你却不肯说。”
众人听了韩云的话,都对这个其貌不扬的汉子另眼相看起来,没想到他这么有思想、有头脑。
段疾陆誉却道:“韩伍长刚刚说的有几分道理,我们的确不能轻易弃城而出,他说敌人明日有准备,我也赞同,可是若说石勒能破掉我们的壕沟箭阵我却不信。他们就算有盾牌阵掩护,到了壕沟前也要先解决填埋壕沟的问题,若要填埋就要背负泥土上前,填满不是顷刻之工,盾牌阵必然有漏洞,到时候排上我军善射的骑士,八十步就可以有效杀伤他们,让他们首尾难顾,不能前行。”
众人点点头,毕竟王烈事先已经把挖掘出的土方都运送到了城里,更在那壕沟几百米内都淋上了冷水,现在天寒地冻下,四周都冻的磐石一般,敌人向要填埋只能从远处掘土,若携带泥土前来,就算有盾牌阵,也必须先闪开缝隙才好填埋,这费力填埋的过程中,幽州军就可尽情射杀这些人马了。
王烈见众人乐观,却是苦笑一声:“诸位大人,我开始也是这般想的,可是若过壕沟未必要填埋,也可以搭建木板,我们挖掘的壕沟宽不过三步左右,只要有合适够宽的木板搭上,就可轻松度过……我也是今日才想到这点……”
谢鲲等人一听这话,都是一愣,片刻都陷入沉思。
片刻谢鲲道:“若敌人近前,则用床弩射之。”
王烈看了一眼谢鲲,点头称是,床弩弩箭还剩一千余支的事情却是暂时不能告诉众将,暂时只能期盼敌人想不到用木板为桥的计策吧。
至于韩云这人,一介小兵,却读过书、识过字,头脑也颇灵活,却值得重用。
会议结束后,王烈和段末坯、谢鲲等人商量后,提拔孙安做了幢主,韩云直接提拔为队主,归孙安指挥调遣。
别人提升官职都是兴高采烈,韩云却是愁眉苦脸,边走边唠叨:“完蛋了完蛋了,明天老子肯定要被敌人盯上了。”
胡大海在旁边听到韩云嘀咕不停,却是大手一拍:“小子,你这么怕死可不行,要不你来老胡我的军中,我保你无忧。”
韩云一听,眼中露出希望光彩:“敢问胡大人,你是什么队伍?”
胡大海一指那些忙碌不停的士兵:“我们是工兵和救护队,负责往城墙上运送物资,怎么样,没危险吧?”
韩云一听,刚要答话,王烈怒道:“你们两个,明天都必须给我上第一线,胡大海,从明天起你就是第一线的指挥,若城墙有失,我拿你的脑袋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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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匈奴汉国的中军大帐内,石勒也正召集众将总结这一战的得失,并商议应对王烈布置的壕沟和箭阵的策略。
那鲜卑慕容氏大汗慕容廆与刘佑都赫然在座,这两个家伙今日并没有上阵前观战。
石勒看了一眼众人,却是愤然道:“王烈此子,年不及冠,却如此狡诈阴狠,这次若不除之,将来必为我心头大患。”
一旁的夔安也忿忿道:“想来前几次在章武郡附近的失礼,和呼延莫将军的死,都与此子脱不了干系,今次必须除之,否则定要被天下英雄耻笑。”
石勒却是忽然看向慕容廆和刘佑,叹息道:“今日之战,本来我是想在慕容大汗和刘将军面前显摆一把,却不曾想丢了脸,真是惭愧啊。”
一旁的慕容廆忙起身道:“石将军你谦虚了,这是王烈那小贼奸猾,并非你的错。”
刘佑也连连点头:“此子一直与我……与我家大人作对,这次竟然还敢抵抗石天王你大军,我定要上报我家大人,让他再无屏障。”
石勒忙点头称谢:“上邦天威,大人威武,我石勒平定幽州后,定奉他为主。”
刘佑点点头:“可恨左将军偏信偏听,否则又怎么会给这小子抹去罪过”
石勒又安抚他几句,然后对众人道:“唯今之计,是如何解决那城前壕沟的问题,刚才我的军士冒死查看,本想趁夜将那壕沟填满,可那小贼的确奸猾,早在壕沟附近土地浇灌上冷水,如今已经冰冻,却是不好就地取土挖掘填埋,可若让军事背负泥土前往,却又容易造成军卒疲惫,而且填埋时必然要被那敌军趁机攻击,诸位可有应对的良策?”
一旁的张宾闻言,却道:“何必费心填埋,主公可选精壮之士,身披重甲,手执外包铁皮的实木在前,那壕沟不过三步,若有结实的木板搭建在上,莫说兵卒,就是攻城车也过得去了;若敌人射箭,则以盾牌在前阻挡,到时再选一勇猛上将为前锋,一往无前,当可大败敌军。”
石勒闻言大喜,慕容廆和刘佑也连赞张宾大才,更攒石勒得道张宾有如刘邦得到了张良。
石勒闻言,白天初战受挫带来的郁闷却是减轻不少,看向张宾的目光也更加欣赏。
一旁的夔安、王阳、刁膺等人却是心中更加嫉妒张宾出彩,但张宾这计策却并无差错,更不敢在这个时候拂逆了石勒,也只好跟着点头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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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我书汗青君杀敌
第一百七十四章,我书汗青君杀敌
昨天的章节数目写错了,应该是第一百七十三章,请放心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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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第一日,匈奴汉国前军先锋两万人汹汹而来,为我军壕沟、箭阵所阻,死伤八千余人,余者仓惶退去,首日即再不复攻;我军将士死七十三人,伤两百一十二人,是为大胜,其间多有豪勇之士,如常山孙安、范阳韩云,奋勇杀敌……狂澜军主将王烈虽未及冠,性格稍显暴烈,但多谋善断,守护国土,忠义之士也……”
裴宪在竹简上写下最后一个字,然后轻轻的放下毛笔,将竹简用手举在嘴边,轻轻吹干墨迹,又卷起拴住放在面前。
作为幽州别驾从事史,裴宪可以说是位高权重,地位仅次于自己的堂哥,幽州长史裴嶷。
可自从前几日,裴嶷反对退兵无效,趁夜单骑离开长乐郡平舒城后,就再不知所踪。
根据他留下的书信,说自己要去幽州赴难,裴宪了解自己的堂哥,虽然和左将军王敦交好,但性格耿直,一直不曾像刘佑那般趋炎附势。
可现在却忽然远走,生死不知,他心下有几分担忧,却也无可奈何。
而且,裴宪不但是幽州别驾,平日更被王烈委以记录幽州大小事宜,和重要官员言行的任务。
尽管现在大家都已经认定王浚身死,幽州汉人政权危如累卵,但裴宪却会一直记录着,直到生命的结束或者有人继承他这个位置。
没有人监督他的言行,但裴宪却用自己最客观的笔触记录着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历史可以抹杀,但记录历史的人却永远存在,哪怕留给后世的只是只言片语,都是自己良心在后世的昭显。
一念及此处,裴宪心中就有一种深沉的使命感。以我良心著述汗青,乾坤朗朗自有方正。
幽州可以被侵占,大晋可以被分裂,甚至这个国家可以灭亡,但惟独这汉家的史书要永世流传,警醒后世。
此刻,天边已经发白,远处的城墙外已经传来了阵阵出兵的号角之音。
尽管一夜没有休息,但裴宪还是精神矍铄的站起身,系上冠带,又整理好衣衫,大步走出屋外,今日他将继续跟随王烈他们登上城墙,记录着他所看到的一切。
记录历史是裴宪的任务,捍卫城池,守护汉家江山就是王烈他们这些战士需要完成的任务。
晋建兴二年的平舒城,它的守卫者、对它窥探的人还有那些无名的小卒,都注定要随着裴宪的笔墨,流传与后世。
很快,众人来到了平舒城的城墙之上,这一次,石勒依旧派出两万余人为前军,其中五千人为前队,这些人皆身披重甲,两人一组抬着一块巨型的木板,其余人则手举盾牌跟在后边。
战鼓声声,号角连绵,匈奴汉国的大军迅速扑向平舒城。
这次,却是由石勒手下的头号大将孔长亲自带队攻城,那五千重甲步军皆是石勒分给他的精锐亲卫。
石勒交给孔长的任务最低要求是:“攻上城墙,斩杀敌将,以壮军威”
这孔长身高九尺开外,肤白如雪,高鼻深目,只穿一身简易的皮甲,皮甲的缝隙间可以看见他浑身隆起的肌肉,显得勇猛无比。
孔长手拿着一把长刀,步行在整个队伍中间,口中不断爆发着阵阵吼叫。
身边围绕的五千重甲步军也怒吼连连,整支队伍就如咆哮的巨人,扑向平舒城。
石勒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爱将冲锋,对慕容廆等人道:“诸位,看我这大将孔长如何?”
慕容廆忙赞道:“真是一位万人敌。”
刘佑却道:“孔长、支雄两位将军这样的万人敌,都是石将军您的锋利爪牙,却是让我等羡慕啊。(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石勒见两人如此肯定孔长,心下高兴,点点头:“此战定要冲上平舒城”
众人皆齐声赞叹:“大人威武!”
冲锋的匈奴汉国五千重甲步军;很快再次来到了壕沟前,却是立刻放下手中木板,三块木板排在一起,就是一道近五步宽的木桥。
在跨越眼前壕沟后,下边的重甲步军立刻跟上,在前边的壕沟再次铺垫上木板,如此反复,很快城墙八十步外的壕沟基本都铺上了木板。
其时,王烈一看到对方手中的木板,就立刻明白过来,对方已经想出了破解自己壕沟阵的办法。却当即发出号令,城墙上幽州军手中弓箭斜举,一片箭雨飞出。
但那五千重甲步军身披重甲,虽然比不过大晋锻造的锁甲,但普通弓箭的射击对他们造成的伤害却极其有限。
而且石勒给他们下了死令,要求他们必须悍不畏死,为后面的大军铺好道路,若有后退者,诛杀留在襄国城的全家。
当然,若有因为为铺路而战死者,回去后,亲属也会得到一笔不菲的抚恤。
如此严厉命令和悬赏下,这五千重甲步军却发挥出了比平日更盛的勇气,顶着箭雨,任凭那羽箭射在铠甲之上,俯身为身后的袍泽铺路。
现在,除非用床弩的弩箭射击,或者在五十步内用连弩攻击,否则一般的长弓机会对他们造不成什么威胁。
王烈无奈,眼见敌人就要把道路铺到城下,立刻下令再次发射一阵床弩。
床弩弩箭一出,踏着壕沟冲在最前的重装步军再不能无视,前两排的敌军惨叫倒地。
但后边的士兵却很快将手中的盾牌插在了地上,并躲在了盾牌之后,而且前两线的敌军竟然主动用身体去为后边的袍泽抵挡弩箭。
床弩的弩箭锐利,可以射穿盾牌,但这些重甲步军却悍不畏死,用身体死死挡住了弩箭的去路,在重铠的削弱下,大多数的弩箭被迫停止在了匈奴汉国大军的阵前。
而后边的攻城主力,却几乎没有什么损失。
王烈一见,最坏的情况果然出现,对方不但发现了应对壕沟的办法,而且现在正有目的的消耗自己的床弩弩箭。
王烈抬眼望去,远处石勒的中军内,却是模糊不见,只能看见那面大纛迎风招展。
石勒军中,一见对方仰仗的壕沟和床弩的都失去了昨日的威力,顿时欢呼声响成一片。
中军观战的石勒看向张宾,赞道:“多亏先生计谋,看出那王烈小儿的床弩弩箭数量不足,否则我们还真被他唬到了。”
张宾矜持的笑了笑:“若是他床弩的弩箭足够,昨日断不会只发射一阵,宾其实也是大胆猜测,但主要是主公你肯采纳宾的拙见,否则宾说的再多也无用,千里马也需伯乐之赏。”
石勒见张宾赞美自己肯纳忠言、是聪明的伯乐,心下更加满意,点点头却是意气风发道:“伟大的光明神在上,看今日王烈小儿还有什么办法阻挡我大军神威传令,擂鼓为勇士们助威”
城墙上,王烈见床弩基本都被匈奴汉国前边几线的重装步兵拦截下,并没有取得预期的效果,立刻命令士兵停止发射床弩
然后命段末坯派遣数百名箭法好的幽州军士兵顶上,开始自由射击,专门狙击对方露出铠甲外的部位。
尤其是孙安这样的神箭手,带领几个青山村的猎户,专门负责狙击对方的军官。城墙上的其他人则做好战斗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