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雄却是直奔刘孜而去,想要替王烈杀掉这个卑劣小人。
这刘孜虽是一卑劣小人,但武功着实不凡,否则当日就算王烈力疲,也不会轻易被他一脚就踹下黑龙,而且刘孜在蓟城和段末坯对了一拳,段末坯不以拳脚著称,但刘孜能和不落下风,至少可见他气力十足。
而且刘孜身边这一军人马也都是刘佑手下的精锐,虽然不是那名满天下的“铁戟陷阵骑”,但也是善于骑射的精兵,都是后来刘佑从江左调来的骑士。
此刻,一千五百名刘孜手下的骑士对上卫雄手下的五百骑士,却是绰绰有余。
眼见刘孜不见颓势,王烈却再次猛喝一声,苏良率领那三百名狂澜军骑士也加入战团,八百对一千五百人,却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刘孜眼见王烈这边说动手就动手,而且看似杂乱的军卒,战斗力却超乎想象的惊人,心下有些懊悔,他刚刚还以为凭借将近两倍的人数优势,可以轻松将王烈击杀在当场,然后再颠倒黑白,诬陷王烈意图闯关谋逆,直冲蓟城,暗杀王浚。
这都是刘佑和刘孜早就商议好的毒计,却没想到在第一步就踢上了石头。
刘孜这边能称得上武将的不过是他一人,手下带兵的那些幢主、队主武功也不过和王烈这边的军官相当。
但苏良和卫雄都是猛将,却是如虎如群羊一般,尤其是苏良加入战团后,手中镔铁长枪往来冲杀,身边刘氏一族的骑士纷纷落马,根本抵挡不住他的冲杀。
苏良往来冲杀,身后骑士相随,很快就将刘孜他们的队伍冲击的四分五裂。
刘孜越看越着急,想要指挥兵马汇合反击,但这边卫雄却不比他差,刀刀如风,把刘孜逼迫得不能上前。
王烈身边的程翯见卫雄数招间还不能擒下刘孜,就想要张弓搭箭射死这个贼子,却被王烈拦住。
这样无声无息的射死仇人,让他死的不明不白,可不是王烈的作风。
战斗进行的虽然激烈,但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不过一刻,刘孜的手下就被王烈这边的八百人马冲散,苏良一人,就杀死近百人,王烈也是纵马提枪,杀死了数十人,浑身都是敌人的鲜血和碎肉,简直如金刚神氐一般,杀到最后,刘孜手下的骑士根本不敢在王烈和苏良身前出现。
两人虽风格不同,但是都是一般血腥无情。
而刘孜和卫雄缠斗在一起,想要指挥手下突围,都是不能,心下焦急恼怒。
眼见这些从江左带来的部曲一个个惨死,刘孜怒火万丈,今日就算他能活着回去,估计刘佑也饶不了他。
本来刘佑给他的命令就是在这通往蓟城的道路上设置关卡,刁难王烈一行,最后找个理由袭杀。所以才给他配置了一军的人马,用以杀人越货。
但哪想到这一军千五之兵,竟然拦不住对方八百人,二比一的战斗竟然反被对方冲散。
其实单论武功战技,刘孜这些手下并不比王烈他们这边的骑士差,但若论实打实的血腥厮杀,王烈这些手下,是由原来的狂澜军骑士和并州军骑士所组成,其中混杂有少量代部鲜卑的战士。
无论之前是何身份,但他们都经历过王烈那种残酷的军事训练,更是先后经历了和石勒、拓跋普跟、鄯善等各族人马的战斗,就算那些代部鲜卑的骑士也都是从跟随冉瞻他们西征鄯善的勇士中挑选出来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见过血、杀过敌人,又经过系统先进的军训,这些骑士战斗经验之丰富,已经不下于成军数年的强兵,后来更经过了王烈的百般训练;而卫雄这些亲卫骑士更是从他叔父卫操起就延续下来的部曲,这些年来跟随他南征北战,杀人无数。
反观刘孜手下这些江左骑士,武功是不低,但平日只会欺负些良善百姓,作威作福惯了,早就失去了战士体内的血性,若遇到那种正规的防御、冲锋还能支持一阵,但若遇到今日这种毫无条理的猛打猛冲,却是一触即溃,根本毫无抵抗的斗志。
因此,一番生死搏斗下来,反而是这些带着几分桀骜血性粗鲁的战士组成的队伍,杀败了刘孜手下盔明甲亮,装备精良的江左骑士。
但刘佑那边是不会想到,也不会管这些可观原因的,事实是刘孜带兵为难王烈,却损兵折将,失了刘家的威风……
这种情况下,刘孜只能成为替罪羊,被刘佑押解到江左和某些大人物请罪。
刘孜想到这些,又气又恼,狠道:“王烈,你个卑贱子,难道就知道躲在后边,不敢和我一战么?”
王烈刚刚冲杀往来,虽然杀了十几个刘孜手下的骑士,但毕竟那些人只是小虾米。
而他也并不是一个受别人言语相激,就会冲动的性格,但是有些事情他却必须亲自解决。
当日刘孜羞辱他,他不能反抗,今日若不能亲手堂堂正正的击败他,早晚还是王烈的一个心结。
王烈却是一咧嘴:“狗杀才,既然你这么想死,那就来吧。”
卫雄见王烈冲了过来,一抹战马,对刘孜道:“你们南阳刘氏本是望族,却出了你们这些败类,早晚要后悔的。”
说完,将刘孜让给王烈。
刘孜也不管卫雄离开,这时候他只想亲手杀死王烈,也好在回去后和刘佑能有一个交待。
见王烈受激上前,刘孜心里甚至有些兴奋,因为当日长街上他可是轻松就将王烈击败,也因此他一直认为王烈武功稀松平常。
就算这一年来王烈在北地明上大显,刘孜也觉得不过是以讹传讹,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不管刘孜如何妄想,王烈却是心有杀意,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就绝对不能再留情犹豫,今日刘孜不死,他日必为后患。
王烈胯下黑龙骏马,此刻也认出了刘孜这个侮辱过王烈的仇人,嘶鸣一声,不待王烈纵马,就已经跨蹄向前,恨不得能直接将这个面目可憎的男人踩在蹄下。
马快如电,下一刻王烈手中大枪端起,直刺刘孜胸口。
刘孜一见王烈枪势凶猛,忙举起手中长刀向外一栏,却觉得双手一震,再细想刚刚王烈枪法,下意识的脱口道:“段末坯的大枪术?好小子,你果然是和段末坯一起算计我家少主。”
王烈闻言,却是冷笑一声:“你知道的太多了”
手中大枪去势不变,却硬是以力破巧,直接崩开了刘孜拦截住他大枪的刀杆,枪锋直接擦着刘孜肋下刺过。
一阵钻心疼痛让刘孜哀号一声,差点一招就被王烈刺落马下。
相比上的疼痛,刘孜内心更是无比震撼,当日他在蓟城轻松将王烈踹下战马,又把王烈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他就以为王烈武功不过如此。
却哪想到王烈那时候因为刚驯服完红裳,浑身筋骨疲软,加之心里有所顾忌,不想和他们身后的南阳刘氏撕破脸皮,这才受尽了折磨。
但今时不同往日,王烈不但枪术大成,而且气力、反应都和当日不可相比,心中更是别无他念,一心想要杀死他。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战力和情绪,造成的结果却大不相同,刘孜轻敌之下,却是一招被王烈刺伤。
虽然因刀身阻拦了一下,只是擦伤、伤口并不大,但心理上的打击,对刘孜来说却是无比沉重。
一个本来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人物,却被自己轻贱的人直接摔下了座位,这种反差刘孜实在难以接受。
“卑贱子,你焉敢如此”
王烈一咧嘴:“我为什么不敢?杀——”
王烈却是趁势而上,回转马头后,冷笑一声,再次刺出一枪,竟然还是刚刚那般直来直去。
这黑虎掏心的中平之枪,最简单,却也是最实用不过。
刘孜气得胸口发闷,对方明显这是看不起他,根本就是想只用这一招,就把自己活活刺死,难道他当自己是木头做的靶子么?
但刚刚吃过亏的刘孜这次却不敢小觑,手中长刀奋力向外一磕。
王烈再次暴喝一声:“杀——”
依旧是一招黑虎掏心之后,紧接着一式黑龙搅柱,却和刚刚那一枪如出一辙,依旧是一下就将刘孜手中的刀身崩开,大枪再次在刘孜另一侧的肋骨刺出一道血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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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孜再次惨叫一声,从来都只有他打得别人吐血、受伤的份,他却从来没有品尝过这样的伤痛。
王烈却是毫不留情,更不会去顾及他的感受,双马错鐙之后,两人再次面对面,王烈一纵黑龙,依然是当胸直捣的中平之枪。
刘孜此刻却是明白过来,王烈这是在故意羞辱他,明明段末坯的大枪术称得上精妙,但他偏偏只用这最直接、迅猛的一招,而且就算被自己拦截下,也要使用蛮力生生破开自己的防御。
这算什么?难道真以为自己不如他么?
刘孜身上疼痛,心中恼怒,却是一拍战马,这次索性不再去用刀身拦截王烈大枪的枪锋,拼命一刀砍出,却是想要拼个你死我活。
刘孜其实武功并不差,至少不会和今日的王烈差距这么大,但刘孜吃亏在开始太过轻敌,甚至根本没有投入战斗,想要留有退路。
但被王烈刺中第一枪后,他却又陷入一种震惊惶恐的情绪里。
直到被刺中第二枪,见王烈还要如法炮制再刺出第三枪,这才怒气上涌,想要搏命死战,只可惜这股悍勇升起的未免太迟了些。
这一刀刘孜却是用尽了全力,去势极快,而且蓄势已久,在王烈刚刚调转马头冲向他,他就已经冲了上去。
王烈只感觉冷锋袭面,若反应不及,这一刀肯定是直中胸腹,王烈却是毫不畏惧,长枪猛摆,枪锋顺势刺在刘孜的刀尖上。
沧浪一声,刘孜手臂酸麻,却是咬牙继续下劈。
刀光顺着王烈的枪身就要劈中王烈的手臂,王烈猛一甩枪身,刀势立刻被王烈荡开,这一刀却是直接擦着王烈身侧劈过,落在空处。
刘孜马向前冲,刀向前劈,这一劈空,立刻失去了中心,身子下意识的晃了一晃。
双马错鐙,王烈大枪横扫,刘孜刚刚身形不稳,动作还有些僵硬,弯身愈躲却没躲过,王烈大枪下压,直接压在了刘孜腰腹处。
然后,猛一用力,直接将刘孜扫下了战马。
此刻,刘孜身边的骑士已经完全被王烈手下冲散,自顾不暇,却没有人能来救他于危难。
刘孜落马后,只觉得浑身酸疼,一时间却爬不起来,只能发出不甘的怒吼:“给我杀啊,杀死这个卑贱子”
王烈却是纵马直接来到刘孜身前,不待他起身,一纵黑龙,黑龙心里也恨极这个当日羞辱他主人的混蛋,扬起巨蹄,直接踏在刘孜的腿上。
“咔嚓”一声,刘孜腿骨直接断裂,形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上弯曲着。
刘孜惨嚎一声,差点直接痛晕过去,抱着断腿,不断哀号翻滚。
王烈轻喝一声:“别把他踩死了”
黑龙一甩马鬃,巨蹄再次抬起,这次却是轻轻压在了刘孜的胸口。
刘孜想要起身,但黑龙力量何其巨大,就算轻轻一踩,也有数百斤的力气。
刘孜却强抬起头,眼中满是怨毒,依旧不肯服软:“王烈,你个寒门卑贱子,你这条下溅的狗,有能耐你就杀了老子,不要给老子报仇的机会。”
不过王烈并不需要刘孜认输、服软,那样的敌人杀起来也没有意思,王烈翻身下马,一把拽住刘孜的胸口的衣襟,不屑道:“老子就算是狗,也要做那吃人的狗,但是你刘孜、刘佑、还有你身后的刘家,将来却一定是做那丧家之犬对了,我听说狗贼你的家眷现在也都在幽州,你放心,他们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刘孜闻言,脸色一变,他可以不在乎自己这条烂命,也不在乎刘佑将来会不会身死,但他要在乎自己的妻子儿女。
“王烈,你焉敢如此?你这样所为,还算什么英雄?”
王烈冷笑一声:“我为什么不敢?英雄?那你的所为又算什么?你们这些伪善君子,想侮辱我们这些寒门子弟时,就视我们如狗;想为自己和家眷求活时,就想让我们当谦谦君子大英雄来放过你们,天下的好事还全被你们占据了?
你当日欺辱别人时可曾留有一分余地,可曾想过要当一个光明磊落的英雄?做人就要恩怨分明,你当日羞辱我,我就要还回来,我今日若放过你的家人,早晚他们也要杀我你就认命吧,我很快就会送他们下去陪你”
王烈言语,字字如雷,让刘孜脸色一变再变,他只觉得胸口气血不断上涌,一口鲜血直接喷出,神情也萎顿下去,再无往日的阴鸷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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