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命令可谓十分的贴心,不仅仅可以让堵胤锡大松了口气,陈际泰也不会担上什么惹出变故的责任。
唯一苦恼的便是广西军,除了最先入城的齐禀忠部,与邓登先部外,其他人完全可谓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没有帮上忙,甚至剿灭残敌的事情都没有捞到,想要趁机浑水摸鱼的机会,也被一纸督师令给彻底掐断,怎么能不令人沮丧。
但广西军各部将领,却没有一个敢于违抗命令的,毕竟如今唐王势头正劲,他们又是被唐王收拾过一次的存在,只要唐王在位一天,他们就得老老实实的听话,委实不敢挑战唐王的威严。
不过主力虽然退出了城,但毕竟还是有一些胆大的擅自脱离队伍,在城内浑水摸鱼,这些都是**子,最擅长的便是趁乱取事,奸淫掳掠,敲诈勒索,就没有他们不敢干的。
但这些人显然不成什么气候,在堵胤锡已经控制长沙城之时,还敢这么蹦跶,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往往这些人刚刚破开百姓大门,就会被闻讯赶来执行宵禁的堵军士兵打个半死,若非他们及时报出自己的身份,说不定就会直接被当场格杀!
第二天一早,陈际泰就收到了被打包送来的数百广西散兵。
这还是因为是友军的关系,否则这些人早就被堵胤锡直接扔湘江里喂了鱼,能够实镇湖广的人,哪一个是好相与的。
舒服睡了半夜,精神恢复的差不多的陈际泰倒也痛快,根本就没有二话,直接当着湖广兵的面,将这些人全部斩首于城外。
陈际泰当然是在立威,而且还是以最暴力的军法立威!
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是初到广西之时了,如今身边有近千抚标重骑,还有齐禀忠,黄昌式,邓登先等早就向他靠拢的广西军将领站队,论起实力,广西军其他人就算联手也不够看。
这三部军队不仅在广西军中训练最优,而且得到的军备物资也最多,论起披甲兵来说,足以碾压其他各部广西军。
连战连胜令陈际泰在军中树立了威信,抚标外加三将的站队,也令他手中的实力足以压服其他人。
而广西军在连战连胜之下,也确实出现一些跋扈的苗头,不趁早将这些人的小动作给压下来,难道还等他们坐大么?
不过一味的大棒显然不是正道,在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后,堵胤锡也痛快的送出了一半的战利品出城。
当这些战利品被当场分发下来后,广西军中的肃杀气氛也顿时消散一空。
湖广本就是大明一朝的钱粮重地,而何腾蛟为官湖广已经数年,隆武年间更是一手遮天,所得钱粮物资可谓不可计数,一半的数量,已经足以整个广西军欣喜若狂。
军心重新稳定之后,陈际泰在打发抚标押送何腾蛟入广州之时,也同时送出了早就写就的报捷文书,憧憬的等待着广州发来的奖励。
在长沙大战落幕之时,贵州的永历皇帝,此时却是充满着苦恼。
枯坐了两个多小时,完全没有一点状态,今天就一章了,抱歉。
第99章 委屈的永历皇帝
永历皇帝最近比较烦,十分苦恼。
来到贵州之后,他愕然的发现,贵州似乎并不象他想象之中的那般舒适安全。
虽然贵州巡抚卓仲长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和礼遇,但是永历发现自己完全是被关在笼子里了。
向西南是云南,那是西营那帮子乱臣贼子的地盘,向东是绍武这个乱臣贼子的地盘,向北则是湖广总督何腾蛟的地盘,不用想,这个被隆武皇帝一手提拨的家伙,必然也是一个乱臣贼子!
西北方向四川,还是不要提了,先不说还盘踞在施州(恩施)的闯营那帮乱臣贼子,就算这些贼子天良发现,让自己安全通过施州,他也实在不敢去。
毕竟那里是最大的乱臣贼子满清的地盘,他永历连身边几个弱一点的乱臣贼子都摆不平,再去招惹那般子凶残的满清鞑子,岂不是自己找不痛快。
虽然云南已经送来了降表,而且永历考虑再三,也同意了西营的归顺,但他对于西营的警惕却是从来就没有放松过。
至于孙可望提议他入云南以策成全的倡议,永历皇帝想也不想的便即直接回绝。开玩笑,那种贼窝进去容易,想出来可就难了。
更令他忧心的是,贵州的明军似乎并不容易控制,而且对他缺乏足够的敬畏和臣服,虽然还没有人敢于打出反旗,但入贵这月余来,没有一个有份量的将领前来朝拜,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甚至就算是近在身前的贵阳总兵,也只是他到来时礼节的露过一面,但是永历却是深深记住了这个家伙。
因为永历从这家伙目光中毫不掩饰的鄙夷中,感受到了无以计量的伤害,这哪里是家臣面对皇帝的眼神?若非根本收拾不了对方,甚至生死可能都在对方一念间,他都想直接来一个鱼死网破了。
既然惹不起,永历愤怒的情绪来的快,走的更快。打落牙齿往肚里吞下后,他便快速的做出了应对,既然拿不出大棒,那就只能陪着笑给胡萝卜了。
若非入贵州之时,带来了大部分祖产,各种赏赐如流水一般的打赏下去,将军心稳定下来,估计他连个位置都随时有坐不稳的危险。
没有兵权的皇帝,比起吉祥物也差不了多少,而贵州巡抚卓仲长人虽然还算足以,但能力显然与瞿式耜比不上。根本不能象瞿式耜那般,将广西军队整合的恭顺听话。
任何东西失去后才会明白,永历时常也会自责懊恼,暗恨自己太过于胆怯,若是当时听从瞿式耜的建议,在肇庆与唐王那乱臣贼子决一死战。
以广西军队与广东大半依旧奉自己为尊的军队,与远来的唐王作一个真正的了断,会不会就不会如同今天这般完全就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的模样?
但是往事毕竟不可再追,痛恨自己胆怯的永历也只是随便一叹而已,便即此事翻了过去。
不过没有军队却是万万不可的,这些日子来,永历也着实恶补了一番唐王那骚出天际的操作,虽然理清中间的逻辑的过程,着实让他头晕脑涨,时不时处于云里雾里,但最后完全弄明白唐王的策略之后,他也却不得不承认,这委实是一个空手套白狼的绝佳方案。
说起来,唐王当时在潮州遇到的情况与他如今一般无二,但唯一不同的是,唐王身边还有一支足够震慑地方的武装,并且也能玩出那么一番骚操作,让他成功翻盘。
但如今的永历身边,只有马吉翔等大猫小猫两三只,兵不过千,将,算了,也没啥将可言了。
指望这样的力量压服地方,显然是不太可能。不过已经没有退路的永历,却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准备将这政策推行下去。
但让他惊讶的是,这个政策向下时遇到的阻力之大,完全超乎他的想象,完全不明白为何唐王那般轻松就能执行,而到他这里,却是磨难重重。
地方官员的不配合,当然在他的预料之中,毕竟这是给地方官员身上套枷锁,不过这些人没兵没将的,永历还真不放在眼里。
但是将领们反对,就让他觉得十分的不理解了。
他推行这政策,可是为了收上钱粮,到时他们必定也能从中分润一二,他们为什么就要反对呢?
可惜他不明白一句话,似我者生,学我者死。
潮州虽然士绅遍地,但作为大明顺民已经两百余年了,面对皇家的威严,大多都升不起抵抗的念头。而且议会制度,最大的好处就是让他们面对官府之时,再也不是毫无抵抗之力,因此大家都愿意拿钱买这个政治地位。
但是贵州却不一样,这里可谓少民林立,水西安氏这种当年差点撼动大明西南半壁江山的庞然大物就不用多说了,历经安奢之乱,播州之乱,大明在贵州的统治已经薄弱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各地更是基本上都处于半独立的状态。
贵州各地所谓挂着明军招牌的军队,大多都是各个土司的私人武装,钱粮啥的基本上就没有指望过大明朝廷,向来都是自掏腰包,各处守护着自己的老巢。
永历如今这项政策,推行不下去,也是因为这些土司们的反对。他们根本不需要朝廷的保护,而且他们更不愿意朝廷帮他们养军,这会削弱他们对手中军队的控制力。
尤其是这种朝廷帮他们养军,还需要他们自己出钱,那更是看永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而贵州各地的汉人士绅,虽然对这个议会制动心,但却根本无人愿意拿钱出来。
因为他们面对的最大威胁不是大明朝廷,而是各地的土司,永历朝廷若是能够压服所有土司,让他们乖乖听话,那大家拿钱买地位,完全是合则两赢。
但永历皇帝明显没有这个能耐,那他们拿这个钱出来干什么?留着给家里人吃肉喝酒,或者送一些出去给周边的土司,让他们不来找自己麻烦,岂不是更有价值?
在这种情况下,贵州推行议会制度的工作,从一开始就处于僵局之中,除了贵阳府还有一些士绅稍稍表示出兴趣之外,贵州各地府县,根本就找不到认同的人。
更可气的是,贵阳府的这些士绅要的不仅仅是议员身份,还要朝廷的官员,甚至连现在只有个架子的六部,都有人敢提出想法!
这些要求当然被永历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开玩笑,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卖官鬻爵也不是说完全不行,但以这么低的价格卖出去,永历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
“这国势为何就这么难呢?朕这个皇帝,也当的太憋屈了!”
一想到这些糟心事,永历皇帝都眼眶充满水雾,恨不得洒下几滴委屈的眼泪。
PS:感觉不能这样下去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回到一更君的身份上去,接着写第二章 ,何时出来就不知道了。嗯,明天早上起来再看,对身体更好。
第100章 不敢反抗
在永历皇帝委屈的几乎落泪时,他的一位忠心耿耿的好臣子,正在赶往贵州的路上。
在大明武勋圈子里,沐天波绝对算是少年有为的。
别的公候家继承人在年幼时,大部分都在溜鸡逼狗,而沐天波却是在练习着武艺。
在别人少年时开始带着家仆徜徉在灯红酒绿之时,沐天波已经开始在家中学习兵法,并开始进入军营中历练。
倒不是沐王府不愿意后代过上舒适的日子,而是云南的局面,实在是让永镇云南的沐王府二百多年如一日,根本无法做到完全放松。
云南比起贵州,情况更加的复杂和混乱。
比起少民数量,云南只多不少,而且云南还临近缅甸这个向来不老实的邻居,情况就更加的不稳当。
境内时不时的会出现土司小规模作乱,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基本上每代沐国公都会遇到那么十次八次。不过这种数百上千人的小乱,根本就不算什么事,只要带兵过去,要不了多久就会彻底荡平或者将双方调停。
但事情一旦牵扯到缅甸,就会立即变得不一样,大明二百余年,缅甸鼓动起来的大乱,有记载就有数次,每次规模虽然不一样,但是闹起的乱子都不会少。
最有名的一次便是缅甸土王莽应龙,这个以一己之力几乎差点统一整个中南半岛的狠人,更是率兵数万攻伐受大明保护的孟拱邦,甚至一度大军开进大明境内,打进腾冲。
莽应龙的兵锋让整个云南都为之震荡,南边众多土司或明或暗投靠,眼看就是一场大祸到来,当时整个沐王府几乎都准备南下与之决战。
但好在莽应龙毕竟是一代枭雄,他清楚的明白自己虽然在中南半岛能够蹦哒的欢实,但对上大明这种庞然大物,他还是没有丝毫胜算的。
在明军边防军集结之时,莽应龙便即收回了从大明境内侧面包围孟拱邦的军队,并且留下数百被杀死的敌军的首级给明军作为赔礼,令之可以向大明朝廷有一个交代,便即退兵而回国。
也好在莽应龙退的比较快,否则当时整个云南南部的土司几乎都要纷纷响应,那明王朝想不重视莽应龙都不可能。
因此莽应龙无意中的入侵,也让明军获得‘大捷’而告终,云南与朝廷大家都可以粉饰太平。
不过就算如此,沐王府也备受震动,虽然最后处死了几个最不开眼,在莽应龙大军入境最跳脱的土司,将事情平静了下来,但这种危机感却是一直沿续了下来。
沐王府虽然世镇云南,但以大明朝君臣的尿性,这种如同藩镇的存在,向来便是重点监管对象,属于那种救急时必须用,但平时必须严防死守的存在。
也正因为如此,沐王府虽然没有象其他藩王那般直接当猪圈养起来,但平日间能够控制和指挥的军队并不多,王府卫队亦只有数百,不遇战事从不上千。
数百精锐,再加上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