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奕天会不会从此警觉起来?她有点后悔答应狄飞做卧底了,这样的滋味不好受啊!
“我是不是有点固执?”
齐奕天的沉默让她有些心虚,看到周围的人都好奇地看着他们,只好没话找话。
“每个人都有能让自己执着的东西,只要你觉得对,别人说什么都可以觉得无所谓。”齐奕天一贯的淡然。
“亲情也可以无所谓吗?”孟亦歌觉得自己很没条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说这话的时候她看到高静和奶奶坐到了前面,高静狠狠瞪了她一眼,目光中的严厉和警告不言而喻,
孟亦歌很奇怪自己的反应,她该难过的,她却无动于衷地扫了一眼就转开了视线。那对她已经是两个陌生人,她这样告诉自己。
“你指她吗?”齐奕天的视线也扫过高静,微勾了唇:“亲情也是相互的,无愧于心就行了。”
无愧于心……孟亦歌敏感地看了他一眼,这张英俊优雅的脸上没有刻意,可是她怎么就看到了历经沧桑后的淡然。错觉吗?
“你妹妹?”齐奕天看到了站在礼堂门口的新娘,满脸恨意地看着他们,准确地说是孟亦歌。
“是……从前我们两一模一样,如果都穿上婚纱,没人能分清我们谁是谁!”
孟亦歌漠然地全盘接收了孟亦晴的恨意,挑唇笑道:“现在没人会说我们一模一样了。在我妈妈奶奶眼中,从此我们一个天上的凤凰,一个地下的草芥,没有任何可比性。”
“哦……”齐奕天笑了笑说:“如果让我选,我宁愿做草芥,生命力很旺盛。”
孟亦歌沉默地看着孟亦晴在父亲的陪伴下踏上了红地毯,孟良担忧的眼神往她这个方向看了几次,被孟亦晴不满地拉了过去。
父亲的背又佝偻了许多,她的心一阵酸涩,她以前想给他过上好日子的,想挣很多很多的钱,悄悄给他,让他不用再去开杂货店,让他能在高静和奶奶面前扬眉吐气,不再受她们冷言冷语。
一直看着父亲走过去,孟亦歌才想起还没回答齐奕天的话,一句“谢谢……”在冷场了半天才出口,很奇怪齐奕天竟然没问为什么谢谢,淡然地看着那对新人。
“结婚不是幸福的终点,对有些人来说是灾难的开始,很奇怪为什么大家都习惯说恭喜呢?恭喜灾难开始?”
齐奕天侧头看看孟亦歌,笑问:“你希望他们开始什么?”
“幸福。”孟亦歌吐出两个字,看到齐奕天不惊不诧的眼神,不由挑衅地问道:“不好奇为什么吗?”
“为什么要好奇?”齐奕天笑了:“他们幸福,你要比他们更幸福,这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报复。”
孟亦歌怔住了,迷惑地看着齐奕天,这人今天怎么给她一种老朋友的感觉。不用多说,什么他都明白。
刚才她被打他不在身边,他也没道歉,可是他做的比道歉多得多。对她为什么被打的事也不多问,就静静地陪着她下来,让她因为不必解释轻松了不少。
即使高静那么无情,妹妹忘恩负义,谁愿意自己有这样的亲人呢?谁又愿意将‘家丑’弄得人尽皆知呢?孟亦歌承认自己传统,她为自己有这样的家人寒心,更为世人知道她有这样的家人为耻,所以她感激他的不问,给她留了一点颜面。
“丁江平是我的前男友。”孟亦歌鬼使神差地说道,很淡定的口气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个多月前他还是我最爱的人,可是,刚才他站在我面前,我竟然没有任何感觉,你说这是为什么?爱的不够还是这世上根本没有坚定不渝的爱?”
“你确定你爱上的真是他吗?不是幻觉?……如果真的爱,会让你刻骨铭心的!别说一个月,就算是十年,一辈子,那种感觉都会在你血液里流动,刺激着你无法忘怀……这才算爱!”
齐奕天双手抱在胸前,用一种嘲弄的口气说:“很多人自以为爱,都只是爱上了自己的幻觉,对另一种生活的渴望。”
孟亦歌回味他的话,想起自己和丁江平的开始,一个富家公子对自己的垂青,名车接送,那点点不为人知的虚荣……呵呵,她失笑,齐奕天还真一针见血,她爱的哪是丁江平啊,一个梦而已。
梦被现实戳破,她被残忍地抛在地上,才发现那段感情的虚假,难怪经不起任何考验就香消玉损。
孟亦晴会幸福吗?
孟亦歌看着她心虚地不敢和自己对视,就算在丁江平给她带上婚戒的时候,她也是偷偷摸摸地看她,孟亦歌突然心情大好。她的存在就像悬在孟亦晴头上的达摩克之剑,始终是个威胁。
她的幸福从一开始就带上了阴影,她会幸福吗?
坐在最后一排的孟亦歌和齐奕天,除了他们,身边没有人,她脸上的伤还有齐奕天的出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时有人看另类似地看着他们,两人却始终泰然自若地坐着,一直到丁江平吻上了孟亦晴,婚礼仪式即将结束。
孟亦歌才索然无味地说:“也没什么特别的,真让我失望,我还以为嫁到丁家会怎么轰轰烈烈呢?”
“那走吧!”齐奕天也无聊地扯扯唇,笑道:“我还以为你想让我看你大闹婚礼呢?”
孟亦歌起身,学着他扯扯唇:“那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这身体就算想再给她几巴掌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果你愿意代劳,我乐意观看。”
“我?”齐奕天扬眉,手挽着她的腰:“盛和的总裁殴打新娘,算了吧,我丢不起这个人……你如果真想让她难看,我有的是方法!我还欠你一个情,如果你想要我现在还……尽管开口……”
孟亦歌回头看了一眼相拥吻的两人,目光深远:“谢谢,暂时不用,他们不值得浪费我的机会……你欠我的情,我宁愿你继续欠着,等我真正需要的时候再还。他们……幸福还没开始呢,我还不‘忍心’让它结束……”
两人旁若无人地说笑着提前退场,这是对新人的极不尊重,惹得众人都回头看,导致孟亦晴和丁江平吻礼结束都没人鼓掌,冷冷清清地落下了典礼序幕。
孟亦晴气得冲远去的孟亦歌捏紧了手指,只恨刚才为什么不果断地让人把孟亦歌送去精神病院。
那男人到底是谁?孟亦晴发誓决不会让孟亦歌逍遥,今天发生的事已经让她深感威胁,这才是开始,她不希望孟亦歌三头两日就上演一次讨债事件,一定要了结……
一了百了最好!
而稍后尾随出来的狄飞,在看到他们没有出去,却走进了电梯时有些意外,他耐心地站在电梯旁,看到电梯停停走走,最后停在了顶楼,他的目光就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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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条明路
狄飞怔怔地站了好一会,才心烦地掏出烟,摸出火机,正要点燃,目光落在火机上,又怔住了。当年反目成仇的那一场架似乎就发生在眼前,让他怔了半天,才捏碎了烟,连火机一起丢进旁边的垃圾桶,头也不回地走了。
锃亮的火机在垃圾桶里躺了半天,一个男人路过,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最后竟然不怕脏地捡走了。懒
他走进电梯,电梯刚上去,狄飞又匆匆折了回来,看到垃圾桶里的火机不见了,他狠狠一拳击在了墙上,心头似空了一块,难受憋气……
时间在外转了一圈,似乎又回到了原点,他只希望不要再让他选择一次。
一生能有几个贴心的朋友呢?
狄飞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和齐奕天的曾经异曲同工过,那段被轻易放弃的友谊当年不觉得它的珍贵,在岁月的流逝中,在身边人来人往,却没有人像当初的那个他驻足过的时候,那份友谊就显得珍贵了!
丢了就丢了吧!一个兵,一个贼,本来就不该再有什么交集,你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狄飞这样安慰着自己离开了电梯口,可是当他一天中不知道第几次掏出烟,又因为找不到那个火机放回去时,他发现自己说释然太轻松了。
有些东西不管它是不是真的有意义,当它经过时间的沉淀变成一种习惯,他轻易还是无法适应改变这个习惯。当这个习惯已经困扰他的正常生活,以致他几天都无法适应时,他为自己买了一个同样牌子的火机。虫
其实他心里是想买一个一模一样的,只可惜那是n年前的火机,已经绝版。一如那个人,世间仅有一个。
狄飞总觉得新火机没有旧的顺手,自嘲自己难怪再没有要好的朋友,暗咒:恋旧这习惯……真他妈害人!
*****
齐奕天和孟亦歌前脚才上楼,后脚门就被扣响了,他看看靠在沙发上的孟亦歌,亲自走过去开门。
门口路辉端了一个汤盅,一副侍应生的姿势,忍着笑递了过来,说:“八爷本来想亲自端上来的,是我看他老人家那么大岁数,怕折了你的寿就自告奋勇代劳了。八爷让我给你带句话,婚礼的宴席你不喜欢,那要不要移尊和他一起吃晚饭呢?哦……孟小姐也在他邀请之列。”
齐奕天接了汤盅,回头看看孟亦歌,摇头说:“算了吧,她累了,今天就让她休息。告诉八爷,改天我再带她来拜访。”
“ok,我会转达。”路辉冲齐奕天暧昧地挤挤眼睛:“那今晚不回去了?”
齐奕天微微颌首,路辉了然:“医院那边我去处理。”
他转身带了门,刚要关,想起什么又说道:“邓禹让我带句话,你让他办的事他办好了,人三天后就出来,让你想好怎么处理。”
“嗯,知道。”齐奕天关了门,走回去。
空间太大,孟亦歌听不到他和路辉说什么,看见他过来,站了起来:“我们要回去了吗?”
她虽然迟钝,也知道这巨大的客房不是一般人能住的,她无法猜测一晚要多少钱,更不敢想齐奕天会留她在这住。
“先把这参汤喝了,我去洗个澡。我已经让他们半小时后上菜,菜谱在那边,你如果有喜欢的可以自己点。”
齐奕天目光深邃地看了她一眼,出人意料地说:“今晚我们住这……如果你怕,晚饭后我可以送你回医院。”
“我该怕吗?”孟亦歌直到他消失在某道门后,才后知后觉地从他深邃的眼神中回过神,自嘲地问道。
还有什么比死亡更可怕?
她打开了精美的汤盅,那熬得浓白的参汤香味扑鼻,热气腾腾。
这就是那男人的歉意?孟亦歌一勺一勺地喝着,眼底没有任何暖意。
从今天起,孟亦歌你只有一个亲人,你要为他活着,好好的活着。你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爱情,更不需要莫名其妙的怜悯……不要被蛊惑,你再也输不起了!
*****
参汤最终还是温暖了孟亦歌,让她觉得疲乏的身上有了温度和力气。她起身走向巨幅的玻璃,从进来她就觉得那是一种诱-惑,她从来没在这么高的地方呆过,一百多层,在加上独特的海拔,无法想象,她想知道这么高的地方看下去是什么感觉……
她走了过去,还没到窗边就看到远处的海,山,就像经手过的模型一样摆在脚下,很渺小,缺乏真实感。
越靠边,看到的面积越大,昔日需要仰视的高楼大厦全在脚下,透明的玻璃干净得一尘不染,她有些眩晕,害怕一倾身就摔了下去。粉身碎骨……那种失重的空落让她无法理解跳楼的人,他们是渴望飞翔还是想在降落的途中找到自己呢?
孟亦歌不知道,只觉得一切都不那么真实,她在玻璃窗边坐了下来,厚实的地毯给了她安全感。她抱着膝盖环抱着自己。下面的热闹已经与她无关,再也不能影响她的任何情绪,她要想的是,以后该怎么走自己的路。
眉姐曾经说,如果齐家有人能帮助她,那就是齐奕天了。在她拒绝他后,他还会帮她吗?
想深了,没注意齐奕天已经出来,换了一件衬衫,清爽地边走边扣着扣子,看见她席地坐在窗边,不知道想什么想的入迷,他站住了,就站在原地看着她若有所思。
不知何时,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他才回过神,走过去开门,门口一串的服务生,当先是一辆餐车。
“齐先生,你的晚餐准备好了。”
齐奕天微微颌首,退到了一边让领班带来服务生进来。前后只用了五分钟,一桌菜全上好了,等人退出去,齐奕天看到孟亦歌走了过来,他帮她拉出椅子。
“谢谢。”孟亦歌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想来杯酒吗?”齐奕天在她对面坐下,拿过了酒瓶。
“嗯……”孟亦歌递过酒杯,齐奕天给她倒了小半杯,自然地说:“少喝点可以活血化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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