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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厌恶地将脸扭向一边,不理采那汉子。
十多天前的一个深夜里,住在莺歌楼西楼二楼一套房內的她被窗户处一阵响动惊醒。她以为窗户没关好,便披上外衣准备去关窗,不料倏地被一个从窗外爬进来的黑影窜过来一下将她抱住,不待她惊呼出声,嘴便被一只粗糙的大手给捂住了。
她惊恐地看见另一个高大黑影翻进屋后窜进了丫环敏儿的房间,不一会儿,一陣轻微的响动之后,敏儿便被那黑影如老鹰捉小鸡般给弄了出来。
接着,她和敏儿便被这两个黑影用布堵上嘴并将手脚绑起来后从窗口递了下去,下面等候的几人接下她俩,待屋内两人越窗而出后,这伙人扛着她和敏儿一起来到莺歌楼南面围墙门处,打开通往河岸的门,来到河边上了一艘事先停那的船……
掳她的人一路也不与她多说话,只说带她去洛阳与她女儿云嫣相聚。她听后立刻为她女儿担心起来,一路上心中忐忑不安,惶恐不安,既盼能早些到洛阳见到女儿,又怕因她的出现给女儿添麻烦。她曾想过趁几个贼人不注意时逃走,然一路以来几个贼人却轮流着将她看得死死的,她一丝机会也洠в小H缃褚训铰逖簦芸煲脚南赂腔怕也灰眩话病
“也难怪卫尉大人要如此费尽心思得到那叫云嫣的女子,你瞧这大的都如此水灵,见了让人心痒难耐,那小的岂不更是令人……嘿嘿嘿。”另一瘦不啦叽的汉子淫笑着,一面用色迷迷的目光在曲线动人的妇人身上上下游走,一面说。
“你小子可别乱来呀,得罪了卫尉大人咱可是要跟着遭殃。都憋了那么长时间,眼看到家门口了,别他娘的干蠢事!金谷园中歌姬、侍婢哪个不是美艳如花?歌姬不易弄上,偷着弄弄侍婢的事还少了?”满脸横肉的汉子忙大声数落起瘦子来。
“说说而已,谁活得不耐烦了,敢惹这麻烦。瞧你那……哎,怎么车停下来了?”瘦子正说着,忽觉车停了下来,忙问道。
“前面有几块大石挡住……啊——”驭车的汉子话洠低辏辈勘宦繁叻衫匆患渲胁医械沟亍
紧接着,后面那辆车的驭车着和车中两人先后中箭惨呼。
前后两驾车上所剩的三名汉子正惊恐间,就见路边飞速冲出一人提着支亮银枪头的枪,三人各执着把微有些弯、锃亮的长刀的四条汉子来。
三人立刻跳下车想逃,可是刚跑出路面洠Я讲剑惴直鸨荒侨鏊俣绕婵斓闹吹逗鹤幼飞稀H诵囊缓幔瞪矶窈莺莸鼐俚栋诳菔朴健
车上下来的三人武技不弱,与冲上来的三人你来我往地斗了几招后,满脸横肉的汉子才率先被砍翻,接着另两人也先后被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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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害怕,想必汝便是云嫣母亲啦?吾等是罗庄主派来救汝的。”赵忠走到第一辆车前,向吓得瑟瑟发抖的二女中那位相貌极似云嫣的年长妇人和颜悦色道。
妇人听后先是一愣,随即大喜,忙一面频频点头,一面急切的问:“这位大哥,那么云嫣如今可是与罗庄主在一起?”
“正与罗庄主在一起。此处不是说话之处,吾等上车回洛阳城途中再细说。”赵忠回应后忙阻止云嫣母亲问下去。
随后,赵忠四人迅速将尸体搬到距路较远的灌木丛中隐藏好后,驾着两驾牛车掉头返回洛阳。
赵忠回到洛阳城时,已近申时(下午 3 时至下午 5 时)。赵忠四人将她们交给丽儿母亲后,立刻向城北金谷水上游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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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忠等人向金谷水上游方向出发时,金谷水东北岸几十步远的一片树林中,有近二十人正在忙碌着,一部份在伐树,另一部份则在扎木排。在他们附近已扎好四个宽约一丈,长约五丈的木排。
他们正是陆氏兄弟、蔡道明带着镖局中十几个青壮按罗成信中交待,昨日做好一应准备后,今晨便开始进行这项任务。他们必须在天黑前扎好六个木排。使用时需将两个并成一个,与另一个连起来在水面形成一个宽约两丈的浮桥。
河对面便是金谷园东北山脚下一片果林,此处河面宽约十五丈左右属由此向东南水道最窄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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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崇与绿珠在主楼饍厅內招待罗成一行人用晚饍。云嫣“身体欠佳”洠Ю矗扇闼
“卫尉大人,云嫣母亲为何此时尚未到此?他们大约是何时动的身?走的是水路还是陆路?云嫣已是茶饭不思,忧心似焚,身子虗弱无比。”罗成皱眉问道。
“此来路途遥远,迟个一日两日极为正常。至于走水路还是陆路由送她来的人自定,本尉并不知晓。”石崇淡然道。
“卫尉大人金谷园中藏娇数千,何苦非要对一个云嫣苦苦相逼呢?”罗成沉着脸问石崇。
石崇将一盏酒一饮而尽,冷然盯着罗成:“记得在建邺别苑那次曾说过本尉与武帝舅父王恺斗富一事,莫非罗庄主还不明白本尉是什么样的人物?今日再一次明白告知罗庄主,本尉是一个输不得的人!倘若云嫣藉藉无名,仅凭其姿色倒也不见得会令本尉如此。然她却凭罗庄主一曲声名大振不说,还令民间传唱‘云嫣歌,绿珠舞,仙子歌舞世间无’,声名竟盖过本尉引以为傲的绿珠!再言此番中秋歌舞比试,倘若云嫣败给绿珠,或许本尉尚不会強留云嫣,孰知云嫣竟又当着众多高官名士的面尽展才艺,竟又获得与绿珠同样的认可,与绿跦共享歌舞魁首声誉!这岂非天意要本尉留下她不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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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罗成几人与石崇共进晚宴至尾声时,韩馨来到云嫣房间。
“衣裳又拿来两套,都快换上吧。”韩馨从身上脱下两套侍婢衣裳交给云嫣和缪玥。
诗琴与桂花已唤上韩馨之前带来的两套侍婢服。
四女换好衣裳疏好侍婢发髻时,罗成他们也用完饍回到房间。
天临黑时,韩馨领着一身侍婢装束打扮的四女从容离开宅院向望月楼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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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七章 陡生变故
赵忠四人徒步赶到金谷水上游北岸扎木排处,用了近一个时辰。
蔡道明一见赵忠四人一脸轻松地赶来,知道已救下云嫣母亲,不由大喜。
“罗庄主天黑前见不到云嫣母亲到金谷园,便可毫无顾忌地行动了。”蔡道明欣喜的看着走向他们的赵忠四人,兴奋地对陆氏兄弟说。
“不错。”赵忠听见蔡道明如此说,远远便点头回应着,转而见林中空地上已有四个木排,高兴道:“汝等木排扎得挺快,已扎好了?”
“呵呵,这有不少功劳归罗庄主随车带来的那两把大钢锯和两把斧子。”蔡道明笑道。
赵忠抬头看了看天时,又看了看地上的大木排和河岸处,想了想后对童飞说:“吾以为应先到河岸处用望远镜察看一下对面情形,如无异状,现在可先将这几个大家伙移到靠近河岸处,以便天黑时能快些将木排拼好放入水中。”
“是!吾这便去。”童飞立刻向河岸走去。
“之前吾去看过,应龙选择此处突围应是最佳选择。此处距果林东南最近一个看似驻有守卫的房屋也有二百步开外。只是此处水浅暗礁众多,稍大些的船便不能行驶,否则可用船接应,无须颇费功夫地扎木排了。”陆蔚说。
“不过,即便能用船,也只能在上游寻得船后驶下来,而上游水道想必更为不堪,有船怕也是只能乘两三人的小船。想必罗庄主也是虑及此,方才定下扎木排之法。”蔡道明道。
“道明兄所言有理。吾明白了,应龙手上必定也有童副镖头手上那种‘千里眼’,他只要设法登上金谷园中那座高楼,方圆百里之內必一览无余。只不定他便是见上游仅有为数不多的小船或根本无船才有此定计。”陆蔚赞同并分析说。
这时童飞回来了,称可以移木排。
“动手!”赵忠立刻对众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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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馨带着四女绕过望月楼脚下的小山丘,来到罗成告诉她的一个土屋残垣北面后,借以藏身。此处是望月楼及其他金谷园建筑物的视线的死角。此时,天已黑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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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馨刚带着四女离开不久,罗成忽然隐约听见云嫣房门方向有敲门声,他不由大吃一惊!什么人?
罗成准备开门出去察看时,刚走到门前,自己的房门却被敲响了。他立刻警惕地将门打开一看,来人赫然是绿珠和一个十五、六岁的丫环。丫环手里提着个竹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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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成不便在迴廊上出声,于是不动声色、果断地示意二女进房。
绿珠一怔之后,知机地也不说话,并毫不迟疑地进了罗成的房间。
绿珠进了罗成房间后见并无其他人,虽觉诧异,但却聪明地没出声问,只是坦然而好奇的注视着一脸阴沉,眼中目光冷厉,浑身隐隐散发着一丝杀气正认真审视她的罗成。
四目对视片刻后,罗成才稍稍放松下来,但仍板着脸,扫了一眼被他神态吓得有些发抖的丫环手中的提篮,也不看绿珠,低声问:“给云嫣送补品?”
“嗯。”绿珠轻声应道。
罗成重新抬起头来盯着镇定自若,楚楚动人的绿珠,缓缓道:“把补品放下回去吧。”
绿珠明眸忽闪了一下,说:“明白。”
随即她示意丫环将提篮放下,从容地转身向房门处轻移莲步。走出两步后,她忽地脚下一滞,转过身来,神情复杂地注视着罗成,语带微颤,柔声道:“汝须小心。保重。”
罗成听见这饱含关切和忧虑的话语,看着眼前这付美艳动人的绝世容颜,心中激荡不能自已,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她坠楼香消玉殒的凄楚画面……
“绿珠,可否听应龙一言?”罗成情不自禁地激动的问。
绿珠浑身一震:他叫吾绿珠!难道……绿珠心中一阵驿动,粉腮上立刻升起两片红霞。
“应……罗庄主但说无妨,绿珠听着。”绿珠显得有少许慌乱。
“应龙希望绿珠无论在任何情形下都要珍惜自己的生命,万万不可做出轻生之举。”罗成毫不顾忌地谆谆告诫绿珠。
绿珠顿时呆了!她见罗成一付认真至极致的模样,不禁惊呆了……
“罗庄主此话何意?”半晌回过神的绿珠惊问。
“绿珠无须多问,记住应龙的话便可。相信应龙。”罗成情真意切,以至语气竟带着明显的恳求之意。
绿珠真切地感受到了罗成发自內心的关怀!自从她离开家乡,离开父亲来到这遥远的北方,十几年来,这是她第一次体味到的最真挚的关怀。这种关怀是那样的亲切,那样的熟悉,又是那样的久远和陌生。
绿珠情绪激动,眼中闪动着莹莹泪光。她极力控制着自己洠私蕹傻幕忱锟匏咦约旱男氖隆
绿珠深情地看了罗成一眼,默默地转身离去,眼泪倏然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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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绿珠离开罗成房间的同时,东楼一楼两个灰黑色身影灵猫般越窗而出,悄无声息地关好窗后,一路迂回潜行,不一会儿便赶至韩馨五人藏身处。
五女见二人来到,不禁大喜。来人正是罗成计划中先来领她们穿越果林到河岸的两名特行队员。
罗成考虑一行人同时出发目标太大,因此制定了分批走的计划。五女第一批乔装先行,是计划的关键。可以设想,让穿着裙服的几女从二楼越窗而出,然后再潜行会是怎样一种情形!韩馨则是关键中的关键,如果韩馨早上不出现,罗成也会堂而皇之地向石富提出让韩馨马上来侍候他,当然会向石富送出一个男人间心照不宣的眼神。早晨韩馨在罗成预料中出现后,亊情就变得更加顺理成章和比较简单了。
至于韩馨愿不愿意离开金谷园的问题,不必说,是一个多余的问题。试想,谁愿意过这种因一点小事便会招来杖刑甚至杀头的日子?
两名特行队员也不说话,将四女事先交给他们帮拿的佩剑分别交还给她们后,便在一旁坐下等候望月楼全部熄灯后便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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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珠住在位于宅院以西二十步开外几幢带一小院的两层小楼中最东面的一幢。她从罗成处出来,一路上心神不宁,思绪万千,脑海中反复回响着罗成临别时的嘱咐和罗成那双充满浓浓关怀之情的眼睛。
“绿珠,汝去何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