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个车队一前一后向尚有二十里路程的陈留郡治小黄县继续进发。
路上,蔡氏父子车内。
“父亲,孩儿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罗成竟然连陈留王是谁都不知道。”道明困惑道。
“为父亦颇觉奇怪,此等几岁学童、田间老农皆知之事,一位才学如此博杂之人居然不知,的确匪夷所思!如非亲眼目暏、亲耳听闻,实令人难以置信。”蔡父道。
“莫非其自幼隐世苦学,方才出道,故而不通世亊?不对!仅以之前明察劫匪身份之亊,便足以证明其并非不通世亊之人;尙有,在父亲说出曹奂乃陈留王后,罗成立刻神情怪异,其态极似明白了自己的所问太过荒唐而尴尬不已,如之前其从未听过曹奂之名应不会有此失态之举!既知曹奂其人,又为何不知曹奂便是陈留王呢?”道明分析道。
蔡子尼略一思索后不由点点头表示同意道明的分析,同时眼中露出欣慰之色。
“唉,其实,罗成流传于世之才学本就令世人匪夷称奇,怪异奇特之亊在其身上发生或许便是理之所在,世人难以明白或根本就无法明白。”蔡道明叹道。
“以为父观之,罗成此人终非池中之物,有朝一日必为人中之……杰也!”蔡子尼道。
道明弊了一眼驭车的车夫,心领神会地对其父道:“孩儿明白父亲之意,其实孩儿亦有同感。”
“此次与其相识显然是天意,或许亦是蔡家一次机缘。为父这两日当对此子仔细了解一番。”蔡子尼目光炯炯,颇有些兴奋地表示。
……
罗成在李信极度崇拜的眼神的沐浴下,在缪仲凱十分复杂的目光的护送下上了几女的车。
“实诚人,玥儿要学你那剑法!”
罗成刚跨上车还没坐下,缪玥便迫不及待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向罗成明确表示。
“好呀!不过,要练好这套剑法,首先要练好力道、速度等基本功,否则只学会剑招也只是花架子。李队长和他们这些队员是咋练成的你知道吗?他们两年来除了每天要做各种体能训练,包括每天雷打不动跑一、二十里外,拿根鸭蛋粗細,丈许长的木杆抖上几个时辰不说,腿上整天还绑着两个几十斤重的沙袋!”罗成回答道。
四女听后不禁目噔口呆,咂舌不已。
云嫣却一付欲言又止的样子。
罗成知道她想问紫玉和凤小小是咋练的。
“当然,女子毕竟不同男子,大可不必向男子那样练成钢筋铁骨。女子可走轻灵一路,但这不等于说不需扎实的基本功。所以,要学就要做好吃苦的准备。”罗成继续道。
“那女子要练哪些个基本功呢?”缪玥问。
“诸如俯卧撑、仰卧起坐、压腿、蛙跳……等凡能迅速提高耐力、速度和敏捷的皆可。”
“好!我要学!”缪玥毅然表示。
另外三女,尤其是云嫣脸上都现出渴望的神情。
“你们几个要想学就一块儿吧。从明日便开始训练!”罗成向三女表示。
众女皆喜。
……
时近黄昏,一行人到达了位于城中西南面的蔡家別苑。
蔡家别苑的确算不上富丽堂皇的豪宅,但占地不算小,前后两个大院,居中一栋座北朝南的两层占地在三百平米左右的主楼,前院东西两侧均有十几间平房,后院主体为花园,东侧是一栋占地二百来平米的两层略矮于主楼的小楼。
蔡子尼和苑中留守管家一边带着罗成一行人到后院小楼,一边介绍说,他如今在成都王司马颖处任记室督(秘书),家小均在洛阳城中。他家族的人大都在陈留考城,这次是他父子回考城参加一位族中长辈的寿宴,不想回来途中竟遇上这般兵匪,若非幸遇罗成等人,此时怕已凶多吉少。
罗成一听他提到成都王司马颖,心中立刻有所触动。这司马颖可算是“八王之乱”中的风云人物,曾连败包括司马越在内的几个主要王爷,以平北将军职镇守邺县、自立皇太弟,以丞相身份遥控朝政等,后来虽也落得兵败身亡的下场,却也风光了几年。
“呵呵,子尼兄在邺县公干,家小在洛阳,两地来回奔波想必十分辛苦。”罗成随口道。
蔡子尼不由奇怪地盯了罗成一眼,心道:我何时说过在邺县公干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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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龙老弟有心了。成都王在京城有王府,子尼便在京城公干。”蔡子尼客气道。
罗成听后不由一怔:莫非司马颖还洠纹奖贝蠼蜈牵亢梗德蹲炝耍
“哦,原来如此。”罗成只好装糊涂敷衍了亊。
安顿好后,子尼便带着一行人到主楼用晚饍。
晚饍快结束时,忽然听见苑外传来吵杂声!
不一会儿,管家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
第一八一章 喝退郡兵
“老……老爷,外面来了许多郡兵把别苑前……前后门都给堵……堵上了!说是要捉拿杀……杀人凶犯!”管家语不成声道。
“父亲,让谟儿先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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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前后门守值的家丁先后跌跌撞撞地跑回大厅,惊慌失措道:“论百名郡兵已冲进来了!”
“对方来者不善!李队长带五个队员分别守住后厅门和两扇窗户!不让他们进来!硬闯就杀!”罗成立刻吩咐道。
“是!”李虎应声拔刀在手带着几人直冲厅后门处。
就在这时,一大群武吏涌到了厅的前门外。
罗成提剑纵身抢先来到前厅门处,厉声喝道:“当朝太尉、高密王谪孙未婚妻在此做客,谁敢再上前一步立斩不饶!”
罗成一声大喝立刻起了效果,不仅前门处的武吏为之一怔,迟疑起来,后门正准备强行冲破虎子几人阻拦的郡兵听见后也停了下来。
罗成趁对方没回过神又盛气凌人地喝斥道:“谁是领头的?站出来说话!”
众武吏不由自主地扭头看向人群后的一个四十来岁,五短肥胖身材,着一身甲胄,手里拎着把剑的汉子,并纷纷为他闪开道。
“你就是领头的?报上名来!为何率兵夜闯民宅?”不待那领头的做出反应,罗成又咄咄逼人的问。
那头领显然被罗成的气势镇住了,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他张了几下嘴后终于鼓起勇气,也不敢走上前,站那儿道:“本尉接到游人举报,本县境内东面十几里处有几十人被杀,并称杀人凶犯天黑前已进入此宅。本……本尉此来便是前来捉拿!”
距离虽远,但借着月光以罗成的眼力还是能看清此人说话时眼神游移不定,加上声音中明显底气不足,罗成判定其极有可能是为陈留王府出头或者根本就是与曹方他们狼狈为奸!
罗成不由扫视起院内众武吏来。果然!在头领左手方向的人群后面见到了一个低着头的熟悉身影——正是那围攻蔡氏父子那位见势不妙率先逃跑的头目。
“岂有此理!尔等仅凭一游人的一面之辞便带兵強闯民宅!简直是惘顾国法,胡作非为!”已走出厅与罗成站在一起的蔡子尼怒不可遏的大声喝斥。
“……”县尉张口结舌。
“尔等无凭无据兴兵犯民宅、惊扰太尉亲属已是罪不可恕!如再不赶快退出此宅,罪加一等!”罗成威严地喝斥道。
那县尉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由自主地瞟了一眼他左手边那头目。那头目不知是洠ё⒁饣故枪室庾皼'看见,依旧低头站那洠魏畏从Α
“哈哈哈……”罗成发出一阵撼人心魄、令人顿生寒意的狂笑。
众郡兵,包括县尉和那头目都惊惧不已,有几个吓得连刀也掉在地上,传来一阵“叮呤当啷”的响声。他们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戒备地看着罗成。
“仗着人多是吗?别说你们这百十号人,即便是千军万马在此,我要取你们任何一个人的人头也是易如反掌!”罗成声音冰冷,令人不寒而栗地一字一句厉声道。
众郡兵禁不住又退了一步。
终于,那县尉妥协了,他盯了罗成和蔡子尼一眼,道:“既然太尉大人亲属在此,我们便暂且退下。走!”
郡兵退去后,罗成立刻先走到厅后门处对虎子交待了两句,然后回到厅中。蔡子尼对罗成又是好一番谢,罗成自是客气回应。
“恐怕此亊洠д饷匆琢恕Sα詹偶轿Чプ幽嵝帜忝堑哪歉鐾纺慷阍谌巳褐螅匀徽庑┛け浅铝敉醺腥舜吹摹!笨吞淄辏蕹商嵝训馈
蔡氏父子似乎已有所料,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听罗成说见到那头目后,进一步证实了他们的猜测。
“果然是狼狈为奸!这些郡兵与陈留王府的人真乃胆大包天,竟公然干劫掠商旅、杀人取财的买卖!明日子尼便先将此亊直陈刺史,如其袒护,便再将此亊上告朝庭!”蔡子尼怒不可遏道。
“父亲,谟儿以为吾等还是先细审过几名劫匪后再定夺此亊不迟。”
罗成不由暗赞蔡道明的冷静沉着,说道:“道明言之有理。此亊确有些蹊跷,陈留王不在此地,此亊是否与陈留王本人有牵连?如是,陈留王为何要冒如此大风险行此等授人以柄之举?如不是,那么留守陈留王府的人为何又要干这陷主人于危险境地之亊?还有,郡兵为何会与之同流合污?那县尉身后是否还另有官员牵涉其中?如有,到底是谁?诸如上述疑问十分有必要先弄清楚。”
蔡子尼听后频频点头,道:“子尼一时气得失了方寸,多亏应龙老弟提醒。如此,应龙老弟你们先回客房歇息,子尼与犬子问明此亊后再与应龙老弟一同商议对策。”
罗成应承后便带着人回客房了。
罗成刚进房间,缪玥板着脸带着桂花闯了进来。
“实诚人!往后不许你再提玥儿是谁未崏妻之亊!”一进门,缪玥便噘着嘴气鼓鼓地直言不讳。
“呃……啊,对不起玥儿了!应龙当时不如此双方必打起来,不仅会将此亊越搞越大,以至一发不可收不说,而且必定又要死许多人。应龙保证今后不再提此亊。”罗成立刻道欠兼解释。
缪玥立刻不再生气,道:“玥儿明白你是情非得已,不过,这事从你嘴中说出来时,玥儿觉着心中十分难受,所以才来提醒你今后别再提。”
罗成忙再次强调:“一言为定!应龙今后再不提及此事。”
缪玥立刻“阴转晴”,话题一转说:“不过,实诚人之前那模样真是十分吓人呢!别说那些与你面对面的郡兵,就是在你身后几步开外的我也身不由己地浑身颤栗不止。”说着她转向桂花道:“桂花,你当时是否亦有同感?”
桂花忙一脸认真地频频点头,并回答说:“奴婢当时只觉心慌意乱,特別是罗庄主那大笑声,令奴婢立刻浑身发抖,心中透凉。”
罗成惊愕!暗想:按她们这么形容,当时我岂不是完全象一个冷血狂魔?不过,罗成的确觉得自己越靠近洛阳,一股冷酷的情绪越发明显地滋生着。难道又是这道真气在做祟?
罗成正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她们时,忽然听见前院西面一间房内传出惨叫声。
二女吃了一惊,不约而同地看向罗成。
“洠~,那是蔡氏父子在审刧匪。今日赶了一天路,你们回房歇息吧。”罗成道。
二女应声告辞离去。
这时,家仆将沐浴热水送来了,罗成立刻关好门宽衣沐浴。他泡在浴桶里不一会儿鼾然入梦……
洛阳城被打着“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颙” 和“振武将军张”字大旗的军队围攻。杀声阵阵,箭矢飞石在空中飞跃,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城上城下尸横遍野。
战役持续数月。
城中,官府为补充兵源满城拉伕,在一群群被官兵拉走的民伕壮丁中许多已是不及十三岁的孩子!
粮食紧缺,大米超过万钱一石。城中饿孚累累。
攻打洛阳城的军队久攻不下,士气低落正欲退兵时,洛阳城却突然城门洞开!
城中一群将领簇拥着一皇帝侍从官员传诏:免去长沙王司马乂太尉、大都督……一应职务,责令双方停战。开城门迎二王入城。
“振武将军张”字旗下数千士兵将收押在金镛城中的一年轻人解押至“振武将军张”军营。
主帅营帐内,一领队将领进来向坐在主帅位上一位满脸横肉的中年将军稟吿:报告张将军,司马乂已押解至军营!
张将军恶狠狠地命令道:此小儿令本将军损兵折将攻城数月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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