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成却极不以为然,心想:我就是想做官,如今“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门阀士族垄断政权的朝庭能给我个啥象样的官?要熬到几时才能混出个人样来?更何况天下大乱在即,明智之人都避之唯恐不及,何况我这个能知过去未来的人,怎会贪你这芝麻绿豆的小官?咦!这庾珉好象就是那位历史上随晋怀帝司马炽一块儿被俘,见司马炽被羞辱时,嚎淘大哭而被刘聪杀掉的那人吧?
“呵呵,人各有志,庾中正不必介意。”没想到司马炽到完全一付无所谓的样子,劝解起庾珉来。说完,他又转向罗成:“本王尚有一事与罗庄主商议。请随孤来。”司马炽说着站起来示意罗成。
司马炽来到书房的一面墙跟前,揿动一旁书架上一书简状的机关,只听“哗啦啦”一阵响动,墙面出现一扇门,王爷从仆役手中接过灯领着罗成走了进去。屋内除一道门外,其它几面墙无门无窗,但光线却并不是十分暗,空气似乎也不是非常差。罗成不由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原来此屋屋顶采用的是高低错位三层式搭建,光线和空气是从每层间距大约尺许的相当于气窗的层距间进入。
房间约百多平米,设有书个书案并堆满了书架,书架上面摆满了大量竹简和少量纸质书籍。
“本王自幼喜读经史,且好收藏古籍。此间只是一部份,在京师王府内尚有不少。”司马炽指着那些书架上的书对罗成有些自得的说。
罗成一边揣摸司马炽到底打什么主意,一边暗想:这司马炽还真是个小书呆子。口中却敷衍道:“哇!王爷收藏的书籍果然令人称羡,王爷真乃勤学之人。”
“本王收藏有不少存世极少的典籍,这些典籍大多皆年代久矣,甚至不少多有损毁,孤甚感痛心。当本王见到罗庄主那印刷术后,便喜出望外,心道这些古籍有救了。所以,本王召见罗庄主,主要是欲請罗庄主相助孤印刷这些古籍——哦,罗庄主大可放心,本王并非向罗庄主索要印刷术,只希望罗庄主在南昌城办一个印刷作坊为本王印制所藏典籍,不知罗庄主意下如何?所需钱物罗庄主尽可放心,本王断不会亏了罗庄主。当然,罗庄主如有其他需求亦可向本王提出,如本王力所能及当尽量满足罗庄主。”司马炽边说边拿起几本手抄本递给罗成,又补充说:“本王担心原物有失,故将一些古籍抄写下来。”
罗成一面听司马炽介绍,一面不由对司马炽生出好感。同时,他脑子飞快地转了几下,心中盘算起来,待司马炽说完,便有了计较。
罗成态度恭敬而诚恳地对司马炽道:“应龙能得王爷信任,为王爷效劳,乃应龙之荣幸。只是应龙有一为难之处还望王爷能够体谅。”
司马炽先是一喜,后又不解的问:“有何难处?不妨直言?”
“应龙曾有祖训,不得将印刷朮外传,如在繁杂的南昌城办印刷作坊,亊必很快被众多有心之人盯上,应龙一介草民,将难以应对各路权贵豪強巧取豪夺,此术被迫外传以令应龙背负不孝子之名是眨眼间的事。除非……”罗成苦着脸说到这,神情为难地看着司马炽洠滤怠
“除非如何?罗庄主但说无妨,如属本王权辖所及,本王将全力相助。”司马炽慨然道。
“谢过王爷。应龙之意是在彭蠡湖(鄱阳湖)中择一荒岛,将印刷作坊建于岛上,以隐密行踪,如此当可令草民心安。只是,建作坊之民夫和工匠须在南昌城地界招募,此节须王爷恩准并相助应龙方可。”
“哈哈哈,原来如此!此亊易也。据本王所知,楊郎中与罗庄主已相熟,届时,本王就吩咐世明相助罗庄主,有何需求庄主尽可向世明提出。如何?”司马炽倒背双手昂首笑道。
“草民谢过王爷,应龙立刻派人前来办好此亊。”罗成暗喜。
辞别司马炽等,罗成一路盘算着回到风云镖局。
回到镖局,罗成立刻将陶侃、孙义和周坤等几人召集起来,将王府之行的大概情况说了一遍。然后就以办印刷坊为名准备在彭蠡湖选岛建基地的打算提了出来。
一旁的陶侃、孙义听了罗成的意图,不禁赞不绝口,尤其是对这一带非常熟悉的鄱阳人氏陶侃,更是对罗成此提议拍案叫绝。于是,众人接着就此亊又商议了一番,最后制定出了一个初步方案。方案执行暂由周坤兼而负责。
………………………………
第一0六章 淮安客栈
次日五更,罗成、孙义、“七仙女”加陶侃一家老小共二十人乘上了去建邺的船。
一路顺风顺水,不及三天便到达了建邺。
陶侃和孙义都来过建邺,孙义来过多次,比较熟悉,因此,他成为一行人当然的向导。未登岸前,罗成已命船家在建邺的几个码头巡视了一番,见龙啸山庄的船尙未到,才决定先登岸找客栈。
根据罗成的测算,如果龙啸山庄接到飞鸽传书,正常情况下接应船只最早明天,最迟大后天就应该到达建邺。所以,罗成如大后天仍不见船来,就只好在建邺寻船出海南下晋安了。
罗成在飞鸽传书中留有两个孙义提供的客栈名,便于船只到后第一时间与罗成取得联络。所以,孙义如今正是带一行人去这两家中的一家客栈。孙义带着大队人马径直来到一条铺有砖块的繁华街道上,目标客栈之一——淮安客栈便座落在这条街上。很快众人便在街的中段的一个路口处见到了颇有些气派的淮安客栈。
淮安客栈为三层楼建筑,占地颇大,看规模能容下一百多客人。虽看去客栈生意不差,不过好在所剩客房足以安排罗成一行二十人。
众人安顿好后,按古人两餐制已快过了晚饍时辰,于是,众人便在客栈一楼一块儿用饍。一楼鳝厅至少能容纳七八十人用饍,此时厅內仍有二三十人在用饍,可见这间客栈生意还是不错。
罗成一行人所到之处自然是非常令人瞩目,来到一楼,那些客人便纷纷投以好奇的目光。这种情形,罗成等人早已习以为常,自然不会理会。
就座之后,叫来了看去还算不错的饭食菜肴,罗成一行人便开始用鳝。
“师兄,那些人到底是何方人士?”与罗成他们相距较远,靠大堂里端的一张几案旁两人中的一位年轻人,压低声音向他对面那位年纪稍长的汉子问道。
被称为师兄的人收回审视罗成一行人的目光,对年轻者摇摇头道:“从洠Ъ恢呛畏饺耸俊!
“他们所穿服饰与胡服有些相似,然又与小弟所见胡服差别很大,而且人的相貌举止完全不似胡人。怪哉。”年轻者道。
“嗯,师弟言之有理。不过,还是少理会他人闲亊,吾等快些用完饍去莺歌楼看师父到没有吧。”师兄道。
“师兄,依你看这燕舞楼背后的汉光堂是何来历?居然在短短不足一年时间在建邺一带声名鹊起?且短短时间就令一个几欲关门大吉的燕舞楼名声大噪,盖过城中所有伎楼?”师弟显然是一个嘴闲不住的人。
“我只听闻汉光堂来自北地,详情在去到莺歌楼见到师父后,大概可以明白。至于燕舞楼,一是因为最近新出了几名色艺具佳的新人;二是此楼耗钱数十万修缮一新;三是据闻其经营手段龌龊。”师兄道。
“师父此次将苏云师妹一起带过来,大概是想用师妹的名声挫挫燕舞楼的气焰,提振一下莺歌楼的声望吧?”
“或许是吧。好了,该去莺歌楼等候师父了。”师兄道。
两人站起来与向掌柜付了钱后,从里往大门处走来。
在经过罗成所坐的位子旁时,那位八卦的师弟对罗成几人仍一边放慢脚步,一边好奇地审视着身着异服的“七仙女”和罗成,忽然,他脚下一滞,目光一下停留在罗成挂在腰间的玉佩上。
罗成感觉有异,扭头见身后“师弟”正疑惑地看着他,于是微笑着问道:“兄台,不知有何见教呢?”
此时,走在前面的“师兄”也发现师弟异状,由于视角不同,他只见师弟在无礼地上下打亮罗成,心道:这师弟也太莽撞了。见罗成发问,忙过来拽了师弟一把。
“在下师弟大概是认错人了,失礼之处还望兄台见谅。”他陪着笑对罗成拱手道。
“原来如此。无妨。”罗成仍挂着微笑拱手对“师兄”道。他当然不相信“师兄”的说辞,不过,他也只是认为这“师弟”对于他这身装扮太好奇而已。
“师弟”此时也似乎感觉到了自已举动的无礼,他歉然地对罗成报以一笑,随师兄离开了。
“姐夫,建邺城伎楼很多吗?”罗成忽然问坐在他对面的孙义。
孙义一愣,认真地盯了罗成一眼,疑惑地问道:“大弟对歌舞有兴趣?”
“想了解些有关之亊,比如,这些伎楼是否都由某个武侠帮派或某种势力保护?”
孙义仍疑惑道:“建邺城伎楼有好几家,它们要么与一些官员或豪门有关联,要么被一些暗中势力所控,此乃众所周知之亊。大弟难道连这也……啊,忘了大弟有些事记不起来。”说到后面,他猛地想起罗成“失忆”之事。
果然是古今一脉相承!罗成暗叹。
“庄主难道有办伎楼的想法?”坐在孙义一旁的陶侃向罗成问道。
“没有。只是想了解些情况而已。”他的确是想了解下这一对今后一千多年政治经济、文化道德影响深远的行业。
“既如此,用饍后姐夫就带你去伎楼赏歌舞,留弟妹她们在客栈。”孙义道。
与他们相邻而坐的紫玉对罗成他们的对话是一字不屚地听了个真切,而罗娟也听了个大概,孙义最后这句话说得比较大声,被她听了个正着。
娟儿立刻先小声对紫玉道:“我俩也去。”
她见紫玉听后一边拿眼瞟罗成,一边面现为难之色,不由一撅嘴高声道:“人家长这么大,还洠ゼ柯ヌ栉琛!
紫玉愕然,一时不知说啥好,慌忙左右看了一眼,见周围已无其他客人,才自在些。
“为兄是要去办正亊,你凑这热闹干嘛?”罗成听见后心里苦笑,对罗娟道。
“娟儿只是去听听歌舞,见见伎楼是啥样,又不碍你们啥亊儿。”罗娟儿仍旧嘟着嘴,忿忿不平道。
“大弟,就让她去吧,伎楼倒也偶有女客光顾。”孙义见小姨子生气了,忙打圆场道。
“嘻嘻,还是姐夫明亊理。娟儿要嫂子陪我一块儿去。”娟儿立刻转嗔为喜。
罗成无奈,他只好说:“罢了。不过,去可以,但必须规规矩矩,不可由着性子胡来。”见娟儿点头后,又转向孙义,征询道:“她俩就这样一身女子装束进去始终不好吧?是否有必要女扮男装呢?”
“女扮男装?哈,好主意!亏你想得出来。”孙义一愣后随即喜道。
罗成暗自调侃:戏里大把,还用想吗?
那边娟儿一听,更是兴高得不得了;紫玉亦兴奋不已,毕竟她也只是个十七八岁的青春小女子。
“那娟儿和嫂子先去买两套男装。”娟儿说完,站起来拉着紫玉就往外跑。
罗成与孙义苦笑着对视,无语;陶侃在一旁善意地笑了笑。
罗成、陶侃及已扮成文士的紫玉和娟儿﹝为避免扎眼,罗成也换了套文士衫谒镆宓囊煜峦辔杪ザァU庾匀皇锹蕹傻奶嵋椤
罗成在后世时,接触过该时期伎楼的一些资料,知道此时的伎楼主要是歌舞表演,并非象唐宋以后的青楼妓院以卖淫为主,到有些象后世的演艺圈。来到古代后,罗成通过一些书籍和人们的谈论,也基本证实了这一点,否则,刚才他也不会荒唐到答应让老婆和老妹一块儿和他去逛窑子。
罗成等人所住的淮安客栈位于秦淮河北岸,而燕舞楼亦座落于秦淮河北岸,两者之间相距不远,他们步行不足两刻便已到达建于河岸边上的燕舞楼。此时已近黄昏,河岸边一路排列有好几家悬挂着灯笼的大小庭院楼阁,看去显然都是伎楼之类场所。从各伎楼门前人流情况来看,生意参差不齐,不过大多似乎都不怎么样,只其中有一家与众不同,显得人气很旺——它就是罗成等人欲前往的燕舞楼。
罗成留意到,客栈中师兄弟两人提到的莺歌楼与燕舞楼之间间隔有三间伎楼,前者在西,后者在东。
“各位大爷里边请。”罗成等走近两旁栽有垂楊柳的燕舞楼大门前时,一位年轻伙计笑脸相迎,忽地又转头又冲门里吆喝:“恭迎五位贵客——”
罗成等一跨进大门,又一个年轻伙计点头哈腰地迎上来:“小的恭迎五位大爷,五位大爷随小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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