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商离的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精光,而后道:
“既如此,那边宣她进来吧。”
“喏。”
侍者应了一声,而后转身高喊道:
“王上有令,宣子瑶进殿!”
宜国王宫不大,侍者在殿内的声音足以传到殿外,因此是不需要电视剧中那样的人力接力传声的。在侍者高喊的同时,门外的子瑶便已经接到了消息,而后便开始整理衣服,最终在门外侍者的指引下进入了大殿之中。
“小女子子瑶,见过宜国天子。”
子瑶走到大殿中央,对着商离行了一礼道。
“平身吧。”
坐在王座上的商离朝着子瑶抬了抬手,而后问道:
“女公子来我宜国已有数日,期间生活可有不便啊?”
“禀宜国天子,未有不便。”
子瑶抬头看着王座上的商离,轻咬自己的下嘴唇,糯糯地说道。
“呃……”
饶是商离已经御女十数,在见到子瑶这幅模样之后,也是不由一阵失神。不过好在他已不是当初的雏儿,对美女的抵抗力也与日俱增,因此只是刹那间,他便恢复了过来,而后继续对着子瑶问道:
“先前予一人曾派人去你宅中请你哥哥与你一起进宫,结果那人却说你哥哥不在宅中。请问女公子,你哥哥今日去了何处?”
“哥……哥哥?”
子瑶没想到商离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询问自己哥哥去哪里了,因此不由愣了一下。不仅如此,她还在心中开始怀疑起自己的魅力来。若非如此的话,实在是无法解释商离为什么会在自己做出那个表情之后不问自己的私事,而去问自己的哥哥去了哪里。
“女公子?”
眼见子瑶迟迟没有答话,坐在王座上的商离再次开口催促了一声。
“啊,在!”
听到声音的子瑶急忙应了一声,而后道:
“哥哥听说贵国的学校有教无类,允许所有的孩子都进去学习,因此心中觉得好奇,一大早就出发去学校参观了。”
“哦,是么?”
听到这话,商离的嘴角微微翘起:
“原来是去学校了啊。”
说完,商离便从座位上起身,对着周围的人道:
“予一人要去学校,尔等无需跟着。”
说完,他便直接从王座上走下,绕过了站在大殿中央的子瑶,朝着门外走去。
只留下一脸懵逼的子瑶,看着周围的宜国官员们发呆。
“那个……你们确定不陪你们王上一起去吗?”
半晌之后,子瑶这次啊回过神来,对着周围的宜国官员们问道:
“万一他遇到什么危险……”
“危险?能有什么危险?”
听到这话,周围的官员们笑道:
“且不说我宜国境内没有人会对王上不利,就算有,他也不可能是王上的对手。”
“是啊是啊,王上可是可以力扛咪咪子的存在,谁能打得过他啊?”
其他的官员听到这话,也不由出声附和道。
“呃……力扛……咪咪子?”
虽然不知道咪咪子是谁,但是在听到这些谈话之后,子瑶也立马明白了这些官员的意思。
那就是我家大王很牛逼,这世上没人是他的对手。
“所以说,虽然你已经成为宜离了,但却依旧是当初那个子离,是吗?”
子瑶转过身,看着洞开的大门,低声呢喃道。
……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日月盈仄,辰宿列张!”
“……”
子友行走在宜国学校的外围,听着屋内学生们朗诵的课文,不由在心中感慨道:
“凡国人子弟,不论贵贱,皆可学习文字。这等功绩,可是连当初的天乙都不曾做到的啊!”
“只是不知道,这些文章到底出自何人之手。还有,之前那些奇怪的文字符号,又是何人发明。”
301。感受时间的流向
一边想着,子友一边在校园中前进。
南京城不大,但是这座校园却不小。正所谓再穷不能穷教育,在将第一批工程中的王宫宗庙仓库等建筑建完之后,商离立马就开始命人修建这所占地面积极大的校园,以期孩子们可以在这座校园中安心学习。
而因为学校这个地方每家每户的孩子都用得到的缘故,因此国人们在修建这个地方的时候也是极其卖力。也正是因为这样,这所学校的坚固程度要远超一般的民居,甚至达到了与宗庙王宫齐平的程度。
当然,坚固不坚固什么的光靠肉眼也分辨不出来,此时真正吸引子友目光的,还是这座学校的占地面积,以及校园内的装饰。在整个南京的道路都是用水泥铺就的情况下,这座学校内却有好几条卵石路,这不得不令子友感到惊奇。
长这么大,青石铺就成的石板路他见过不少,卵石铺成的卵石路他还是第一次见。当即好奇心大涨,决定顺着这条卵石路走下去,看看路的尽头有什么。
而后,他就看到了一个令自己无法理解的存在。
“这是……什么东西?”
看着眼前这个斜放在石台上的圆盘,以及那根插在圆盘中央的针,子友不由瞪大了眼睛:
“莫非……这是宜国献祭上天的祭台?”
不怪乎子友这么想,实在是身为商朝遗民,动不动就将事情往鬼神身上扯才是常态。
“这可不是什么祭台哦。”
这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从子友的身后响起。子友转头一看,发现一个青年正站在自己的身后,笑呵呵地看着自己。
“奄国子友,见过这位贵人。”
子友见对方器宇不凡,心知对方必定不是一般人,当即行礼道:
“因心中对贵国学校感到好奇,因此在下才会过来参观,还请贵人切莫见怪。”
“我见怪什么,我又不是这座学校的校长,可没有资格见怪。”
青年对着子友笑了笑,而后走到子友的身边,双手背负,盯着前方的圆盘注视了一会儿,而后笑着:
“呀,原来已经巳时了呢。”
“巳时?”
听到这话,子友看了一眼身旁的圆盘,而后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最终道:
“似乎……确实是快到巳时了。”
“不,不是似乎,而是确实已经到巳时了。”
听到子友的话,青年的嘴角微微翘起,而后指着圆盘上的指针阴影道:
“看到这个阴影了吗?此时它指的是巳时的位置,因此可以确定,如今已经是巳时了。”
“指的是巳时的位置?”
听到这话,子友好奇地将脑袋靠近圆盘,而后他便清楚地看到了指针的阴影确实指着一个方向,并且这个方向的圆盘上清楚地刻着“巳时”两个大字。
“这……这是!?”
在看清了这两个字之后,子友心中不由一惊。下一秒,他下意识地将目光移向圆盘的其他位置,而后他便看到了其他的地支文字。
“这……这怎么可能!?”
这一刻,聪明如子友已经基本猜到了这个圆盘的作用,那便是标记此时的时间!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感到惊愕与恐惧!
感知到时间的流逝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记录时间的走向却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自古以来人们最多只能根据日升日落来记录以“天”为单位的时间,像这个圆盘一般,记录且标记以“时辰”为单位的时间,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不可能么?第一次听说这个东西的时候,我也曾觉得不可能。”
这时候,站在子友身边的青年摇头道:
“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不单单是比‘天’还要小的‘时辰’,哪怕是比‘时辰’还要小的‘刻’,这个日晷都能将其清晰地记录并展示出来。”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听到这话,子友连退数步,拉开了和青年的距离,而后问道:
“还有,这个日……日晷,到底是谁弄出来的?他如此的窥探天机,就不怕天神震怒吗?”
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天机这东西是只有天神才有资格掌握的,凡人触之必死。也正是因为这样,子友才会对这个日晷如此地恐惧,对着这个青年如此地害怕。
“天神震怒?如果是其他人搞出这个东西的话,天神或许真的会震怒。”
青年并没有受到子友反应的影响,而是继续摇着头道:
“但如果那个人本身就是承载天命,受到天神垂青之人呢?”
“承载天命,受到天神垂青之人?”
听到这话,子友先是低声呢喃了一句,而后瞪大了眼睛道:
“你是说,这东西是宜……宜国天子创造的?”
“不错,正是如此。”
青年转过头,看着子友道:
“简单介绍一下,我是宜国钦天监的监正。至于叫什么名字,你便无需知晓了。事实上时至今日,我都已经有些记不清自己的名字了。”
“钦天监的监正?你是干什么的?”
听到这话,子友心中的疑惑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还更多了。
“干什么的?简单说,就是在天子的授意下,观测天象运行的轨迹,进而将人间即将发生的事情汇报给天子。”
监正故作高深道:
“当然,实际上我也没什么好汇报的,因为天子身为天神之子,对天上事物的了解比我还要多。事实上除了四季变换之外,我也汇报不了什么东西?”
“汇报四季变化?这不是巫师的职责吗?你们宜国的巫师呢?”
子友继续追问道。
“如今的宜国已经没有巫了,上一任的巫是我的老师,如今他正在这所学校中担任校长。”
监正摇了摇头道:
“至于我,我原本是下一任的巫,不过在王上取缔巫之后,我便成为了宜国的钦天监监正。一开始的时候我心中还对一生所学无用武之地感到不满,不过很快,我就开始庆幸起了自己转职得快。”
“庆幸?为何庆幸?”
子友不解道。
“因此……不管你是巫还是监正,你都不可能比天子对上天了解得更多。”
监正笑着看了子友一眼道:
“毕竟……天子才是上天的亲儿子啊!”
302。冤枉啊
“上天的……亲儿子么?”
听到这话,子友低声呢喃了起来。
虽说一直以来商朝的君主都自称天子,但是实际上并没有哪个商王拥有窥探天机的能力。
绝大多数的商王想要和上天沟通,还是需要通过巫师这个中介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在听到监正说宜国已经没有巫师,且商离本人就可以沟通上天之后,才会显得如此吃惊。
“莫非……这宜离真的是天命所归不成?”
如果是以往的话,子友或许还会对商离天子的身份感到质疑。但是在看到日晷以及听到宜国已经不需要巫师的消息之后,哪怕是聪明如他,也不得不怀疑商离是否真的就是天命所归。
毕竟,如果商离不是天命所归的话,那么如今他所看到的一切就全都无法解释了!
“若他当真是天命所归,那么除了臣服之外,我似乎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子友先是呢喃了一句,而后又自嘲地摇了摇头:
“想什么的,如今的我不过是奄国一个贵族家的嫡长子,甚至连一方诸侯都还不是,又有什么资格臣服一位天子呢?”
一边想着,子友一边转过身,便准备离开这个让他感到敬畏的日晷。
而就在转身的一瞬间,他便看到了一个自己意想不到的身影。
“宜……宜国天子?”
子友下意识地就要叫出“宜离”二字,好在他及时收住,换了话述,否则一场祸事只怕就要从他的口中脱口而出了。
“嗯。”
商离对着子友点了点头,而后缓步走到日晷的前方,双手背负看着日晷,开口问道:
“如何,我宜国我日晷,可还精妙否?”
听到这话,子友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在确定这里没有别人,商离就是在和自己说话之后,点了点头恭声道:
“确实精妙非常。”
“哦,是么?”
闻言,商离转头瞥了子友一眼,而后道:
“我还以为,你子权家的嫡长子,不会将我宜国的日晷放在眼里呢。”
“外……外臣岂敢!?”
子友不知道商离为何突然发难,但是理智告诉他这时候立马认怂才是最好的选择。因此几乎没有任何的拖沓,在听到这话之后子友立马就朝商离跪了下去,以表示自己是冤枉的。
“不敢?”
商离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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