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回答,对编辑说,“借一支鸭嘴笔,两张a4纸。”便拿出写字板。
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又断更被读者教训了了!”
狗皇帝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去发单章认错。”
狗皇帝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发单章不一定是认错,也可能是请假!跟读者请假不能算请。”
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四千大章”,什么“绝不灌水”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听人家背地里谈论,狗皇帝原来也是全职作者,但终于没有评上白金,又不会讲段子;于是愈码愈穷,弄到将要断更了。
幸而还有一群铁杆粉丝,便为了人家继续坚持码字,换一题材接着写。
可惜他又有一样坏脾气,便是听不得别人说中华民族不好。码不了几章,便连人和电脑、存稿、ipad一齐砸了。
如是几次,叫他代替码字的人也没有了。狗皇帝没有法,便免不了偶然做些失踪、编瞎话请假的事。
但他在我们这里,品行却比别人都好,就是从不拖欠施章节;虽然间或没有,暂时记在粉板上,但不出一月,定然补上,从粉板上拭去了狗皇帝的名字。
狗皇帝码了四张a1纸,涨红的脸色渐渐复了原,旁人便又问道,“狗皇帝,你当真会码字写小说?”
狗皇帝看着问他的人,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
他们便接着说道,“你怎的连半个白金也捞不到呢?”
狗皇帝立刻显出颓唐不安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嘴里说些话;这回可是全是时也命也之类,很在这些时候,我可以附和着笑,编辑是决不责备的。而且编辑见了狗皇帝,也每每这样问他,引人发笑。
狗皇帝自己知道不能和他们谈天,便只好向清洁工说话。
有一回对我说道,“你学过写小说?”我略略点一点头。他说,“读过回到明朝当暴君?我便考你一考。小白文,是怎样写的?”
我想,连一部改编剧都没有的人,也配考我么?便回过脸去,不再理会。
狗皇帝等了许久,很恳切的说道,“不能写罢?我教给你,记着!这个写小说过程应该记着。将来做白金的时候要用。”
我暗想不就是金手指、热血加装逼打脸么,而且我们读者也都知道你是不会写的;又好笑,又不耐烦,懒懒的答他道,“谁要你教,不是先列好大纲再划章节灌水么?”
狗皇帝显出极高兴的样子,将两个指头的长指甲敲着画板,点头说,“对呀对呀!小白文还有另一个套路,你知道么?”
我愈不耐烦了,努着嘴走远。狗皇帝刚用指甲蘸了水,想在写字板上写出过程,见我毫不热心,便又叹一口气,显出极惋惜的样子。
有几回,旁边系统流的作者听得笑声,也赶热闹,围住了狗皇帝。他便给他们讲小说写作的三要素,一人一套。
系统流大佬得到了套路,仍然不散,眼睛都望着另有一本笔记。狗皇帝着了慌,伸开五指将本子罩住,弯腰下去说道,“不讲了,我已经不讲了。”直起身又看一看笔记本,自己摇头说,“不讲不讲!还讲吗?不讲了。”
于是这一群系统流的大佬都在笑声里走散了。狗皇帝是这样的使人快活,可是没有他,别人也便这么过。
有一天,大约是年终评级后的两三天,编辑正在慢慢的收拾朝廷,取下粉板,忽然说,“狗皇帝长久没有来了。还没还欠更呢!”我才也觉得他的确长久没有来了。
一个正在渲染的白金说道,“他怎么会来?他太监了。”
编辑说,“哦!”
“他总仍旧是断更。这一回,是自己发昏,竟断到读者群去了。几十万的读者,断得的么?”
“后来怎么样?”
“怎么样?先是吊起来打,接着补更,又写了保证,后来是还断,断了大半年,再去补更。”
“后来呢?”
“后来还是断更了。”
“断更了怎样呢?”
“怎样?谁晓得?许是去中关村了。”
编辑也不再问,仍然慢慢的收拾他的东西。
年终评定过后,风是一天凉比一天,看看将近隆冬;我整天的靠着空调,也须穿上羽绒服了。
一天的下半天,没有读者催更,我正合了眼坐着。忽然间听得一个声音,“拿发一个单章。”
这声音虽然极低,却很耳熟。看时又全没有人。站起来向外一望,那狗皇帝便在门槛坐着。
他脸上黑而且瘦,已经不成样子;穿一条破丝袜,盘着两腿,下面垫一个笔记本,用草绳在肩上挂住;见了我,又说道,“再发一条书评。”
编辑也伸出头去,一面说,“狗皇帝么?你还欠更呢!”
狗皇帝很颓唐的仰面答道,“这下回码罢。这一回要单章,推荐位要够。”
编辑仍然同平常一样,笑着对他说,“狗皇帝,你又断了更了!”
但他这回却不十分分辩,单说了一句“不要取笑!”
“取笑?要是不断,怎么会去中关村?”
狗皇帝低声说道,“爱好,我愿意”他的眼色,很像恳求编辑,不要再提。
此时已经聚集了几个人,便和编辑都笑了。
我拿了客户端,放在门槛上。他从破衣袋里摸出一个诺基亚,放在我手里,见他满手是泥,原来他便用这手机码字的。
不一会,他写完了书评,便又在旁人的说笑声中,坐着用这手慢慢走去了。
自此以后,又长久没有看见狗皇帝。
到了第二年评定等级,编辑取下粉板说,“狗皇帝还没还完欠更呢!”
第二年的年底,又说“狗皇帝还没还完欠更呢!”
到最后可是没有说,再到倒闭也没有看见他。我到现在终于没有见大约狗皇帝的确去中关村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 被杀怕了!
德川家光绝对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哪怕是现在心中畏惧,可是在平静下来之后,想的就是如何去学习这一切,而不是臣服。
对于德川家光这小子心怀不轨这一点,任一真和苗守陌反复确认过之后,都互相认同这个看法。
同时,两人也对崇祯皇帝之前就说过要夷平日本的说法表示赞同——这种狼子野心之辈不及早除去,以后必成大患。
至于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让这小子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大明海军——不知道皇帝陛下为什么要把水师改名为海军,但是听着就提气。
而心里因为田川次郎卫门没能跟着自己嫂子同去大明而不爽的郑芝虎也早就看德川家的小子不爽。
这一下就算是干柴碰烈龙说,都是拿建奴的人头换来的。
再说这朝廷,光是被砍了的一品大员二品大员的都多少了,老百姓的日子也好过了。
咱们这时候再反,没戏!还是想着好好的为国尽忠算了!”
郑芝凤这才笑道:“就是这么个理儿,反正咱们又不打算造反什么的,小侄儿去不去京城的有什么分别?”
顿了顿,郑芝凤才压低了声音道:“依小弟之见,陛下可能是在为东宫做准备。”
郑芝龙闻言,当下便是惊怒道:“胡说些甚么!陛下如今春秋鼎盛,何必要为了东宫打算?”
郑芝凤道:“陛下再年轻,这儿子早晚得有,可是你看看现在的勋贵们都是什么样儿?
除了英国公一系,还有几个好的?当年开国时的徐达常遇春那伙儿骄兵悍将,现在大明还有多少?
咱们这位陛下走一步看十步,估计是想着现在用的顺手之人以后未必会听东宫的话,万一要是哪个不争气再倒向了文官,陛下不是更糟心?
估计要不是因为这个,陛下可能还不会有这个心思。说白了,小侄儿应该就是陛下留给东宫的后手。”
郑芝龙正准备点头赞同,却突然道:“屁的后手,大明太子未立,陛下要留后手?”
郑芝龙的这番话其实已经是客气的说法,说白了,崇祯皇帝现在连个儿子都没有,立太子?想太多了。
郑芝凤却道:“大明现在有长公主!这说明什么?等过上几年,这太子不还是早晚的事儿?”
说完之后,郑芝凤又贼兮兮的道:“万一陛下看好了小侄儿,大明长公主……”
郑芝龙道:“放你的屁,尚公主这种事儿岂是好男儿之所为?到时候领不得兵打不得仗,实权的官员也做不得,这人生还有个屁的意思!”
郑芝凤却反对道:“陛下登基之后的举动你没看到?基本上都是在向着强汉的路子走,外戚以后也未必就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再说了,以后的事儿,谁说的准?”
说完之后,郑芝凤又冷笑道:“你以为现在那些官员们不想着给陛下添堵,甚至于让陛下跟正德皇帝还有先皇一般落水?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现在陛下军权在握,谁敢?
那些没卵子的东西,都被陛下给杀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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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此事必有蹊跷!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郑芝龙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让自己的儿子进京,现在怎么看都是好处大于坏处,甚至于可以说是没有坏处。
但是问题在于,自己的心里总是觉得不对劲你说这皇帝怎么就对自己的这个儿子这么上心?
既然皇帝的要求没办法拒绝,郑芝龙转头就把德川秀忠给恨上上。
要不是这狗日的把小儿子给留在了日本那个破岛上,自己现在手里就有两个儿子。
哪怕是被崇祯皇帝给要走了大儿子,好歹还有小儿子不是?
心中暗骂不止的郑芝龙觉得早晚还是得好生收拾一番这些矮矬子才是。
而德川秀忠的大儿子德川家光,此时也在宁波城中闲逛这个不比京都小的城市,在大明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比这还要繁华的城市,一抓一大把。
德川家光觉得天照大神太偏爱汉人了,基本上是什么东西都给了他们,而日本却是地震,火山,还有战争。
而一身传统日本服饰打扮的德川家光明显的能够感觉到宁波这个城市的人民对于自己的敌视。
甚至于,如果不是身边有一个被任叔叔和苗叔叔派过来的锦衣卫随行保护,德川家光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在这宁波的街头上就得被人砍死。
当然,德川家光也清楚这种敌视是怎么来的还不是当年的争贡之役和因此而衍生的倭乱给闹的。
自觉得是个聪明人的德川家光选择了低调一些多鞠躬,多听多看少说话。
等随船来的货物处理的差不多了之后,德川家光在宁波城中也算是有了一定的知名度。
身为倭国的矮矬子却有一个锦衣卫的随身保护,必然是倭奴里边的大人物。
而偏偏这个倭奴里的大人物为之前所有的倭奴都不太一样。
之前的倭奴里边儿有身份的讲究什么?贵人不落贱地,也就是说,出行必须是要讲个排场的,得有人抬着才行。
可是这个大人物偏不,哪怕是有小孩子冲他吐口水,他也能置之一笑。
所以在老实的宁波人眼里,这是一个不太一样的倭国大人物。
而被随行锦衣卫反馈回去的消息,则更加的坚定了任一真和苗守陌的决心这样儿的货色,要么让他食福寿膏,要么就劝皇帝陛下将之及早除去才是。
只是让德川家光吸食上福寿膏的计划比任一真想象中的还要简单此时别说是辽东的建奴或者是日本的倭奴了,就连后世那些滋油冥煮的国度,此时还把福寿膏当成万能仙药来吸食呢。
此前德川家光一直不曾吸食的原因在于,德川秀忠觉得自己儿子没病没灾的身体强壮,用不着吸食这玩意!
所以当任一真把福寿膏“赏赐”给了这一段时间“表现不错”的德川家光之后,德川家光也立即迷上了这种“神奇的仙药”。
处理完货物北上京城的过程之中,给德川家光的印象就是大明太大,也太富有了。
路过了无数个比京都还要大还要繁华而又被告知这只是一个小城,离着京城还有很远的距离之后,德川家光确信了大明必然是受上天眷顾的国度。
所以当他站在京城之外,看着高大的大明京师的时候,德川家光已经可以肯定,大明的皇帝陛下才是真正的高天原上的神祇。
至于日本京都的那个,肯定就是个冒牌货。
而根据自己一路上的了解,德川家光觉得自己对于这位神祇皇帝是有一定了解的:杀人如麻,心狠手辣,喜怒无常,高瞻远瞩,爱民如子。
很有些自相矛盾的几个字组合在一起,造就了德川家光对于还没有见面的崇祯皇帝第一印象这是一位真正的神在人世间的投影。
而为了自己不被当成反面教材处置掉,德川家光很老实的选择了好好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