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众人听懂了什么是糊名和誊录之后,大部分人都一脸的惊喜,因为这样,他们的确是公平了许多。
但是也有一部分人愕然,然后想起了自己的试卷,上面大部分都是白的,若是糊名之后,怕不是直接给阅卷官给丢一边去哦。
于是满脸的庞然不安,开始质问,为什么不早点说,甚至是抗议。
看着这些一脸不满在吵闹的世家子弟,祁辰说道:“这是陛下下旨,经过了诸位大臣所拟定的国策,你想否定推翻?”
这一顶高帽戴下来,那些世家子弟都吓坏了。
陛下和相爷大臣们所定下的,岂是他们能够妄议的。
“我等并没有妄议朝廷的觉定,只是觉得这件事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们?”受到冲击的世家子弟很多,顾宏辉就是其中一个,所以他提出了质疑。
祁辰却是问道:“你有信心让自己高中吗?”
“当然有!”顾宏辉想都不想的回答,这个问题对于他们这些学子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有。
“既然有,那提前说和现在说,有什么区别?”祁辰又问道。
顾宏辉被他这下子问到了,张着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祁辰却是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他了,他现在只想着回去洗个澡,然后睡个觉。
“好了,知道大家辛苦一天,家人也担心一天了,早点回去,该吃吃,该睡睡,养足精神,三天后第二场。”
随后命人打开了贡院大门。
此时外面已经以及聚集一堆人,大多都是考生的父母,也有一些是来陪同的。
这让祁辰想起后世高考,也是一堆人等在学校门口,那时候第一个出去的还有采访呢。
这其中也有不少马车。
那些贵公子见到自家的马车之后,就马上是跑过去,先是哭诉一番,然后就迅速被人接走了。
而祁辰到处看,也看到了侯府的马车,平儿还在马车上摇着手,车窗里,还有一张小脸掀着窗布往外看,那是永嘉。
这个时候,祁辰的眼中就知道她们,将后续的事宜交给了曾有成,他便挤开人群往马车那边去。
冲过去抱着平儿转了几个圈。
“少爷,少爷,还有人呢,快放我下来……”平儿着急的说道。
“怕什么。”祁辰说道,不过最后还是将她放了下来,然后就转进了马车了。
“婉儿,我想你。”又扑进了永嘉的怀里。
永嘉却是推开了他,“走开,臭烘烘的,回去赶紧洗洗。”
“那你帮我洗好吗?”被她推开,祁辰又靠过去说道。
永嘉脸色俏红,“说什么呢你,让平儿帮你洗。”
“好啊你,以前你让我帮你洗澡的时候,我从来都没有拒绝的。”祁辰一副伤透了心的模样。
永嘉马上就急了,看了看平儿,发现她也是一脸愕然,好像在说姐姐原来还有这种时候的样子?
于是就跺跺脚,“你……你在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让你给我洗澡了。”
“什么没有,那时候……呜呜呜”就当祁辰要说出来的时候,永嘉却是急急忙忙的捂住了他的嘴,然后对着外面说道:“伍良,赶紧回府!”
永嘉很多时候为了维持自己侯府女主人的姿态,避免被人小看了侯府,总是一副很稳重的样子,能够看到她这么娇羞的样子可不多。
祁辰感觉自己的疲劳一下子就全部消除了。
左拥右抱,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爽极了。
第五百零二章 各种的心思
放松了之后,困意就涌上了。
将头枕在永嘉的大腿上,双腿也被平儿抱着,让他平稳的睡着。
好在马车够大,否则他还真的伸直不了整个人。
如今枕在温柔乡中,正舒服。
马车一路回去侯府。
到了之后,被平儿带着去洗漱一番,便又带着困意去回房间了。
虽然在贡院也睡过,不过靠在椅子上,他也睡得不安生。
更别说还时不时的需要去收下手的汇报,那可是件辛苦事啊。
所以回来之后,他什么都不去管,直接就在熟悉的床上睡觉。
而就在他安稳的睡着。
外面却是不安生。
关于这次会试将要糊名和誊录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的所有学子耳中。
所有应届的或者是在读的学子,都在谈论这件事。
在了解了这两样东西之后,不少学子是持肯定态度的,因为这是一种更加公平的方式。
而他们都是寒窗苦读十几年的学子,认为自己有本事,根本就不虚,越是公平对他们越是有利。
但是也有比较多疑的人,说着早不改晚不改的,为什么现在才说。而且,真的有利于他们这些没有后台、非世家子弟的学子吗?
是不是那些高官们为了之后选出的人员而提前安排的?
这样,他们就有借口说:“你看,我都糊名和誊录了,你还是考不上,那就不是我的问你,而是你的水平的确是跟不上。”
对世家而言就更加有利了。
也有人认为这种想法太激进了,于是他们问起了是谁的主意。
祁辰说出这个主意的时候,桓王是在的,而后在宫中,六部也是知道的。
因为要太学、国子监甚至还有翰林院的人来做誊录,所以知道的人越来越多,也就知道了这件事是祁辰提出,而后天章阁大学士年牧还有太学院正李敬尧同意。
祁辰这个人,因为赠书的事情,还有他的诗词,在学子中,如今也多少有些人知道。
至于年牧和李敬尧那更加不用说了。
就算不信祁辰这个人,年牧和李敬尧两人的口碑还是有的。
所以大部分的学子都是认为这不是阴谋。
当然,也有一部分认为李敬尧是李家人,还是有问题。
学子这边呈现两种立场。
但是那些世家子弟却是一致的认为,这是在针对他们。
要知道,他们手上的试卷大多都是白卷,或者是浅回答了一部分。
那些真正在做的人,不是没有,世家对于学问的传承也是非常重视的,只是他们都秉承着强干弱枝的做法。
只要嫡系的那一支才会非常严格,至于其他人,得过且过罢了。
这让就造就了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是不惧怕糊名和誊录的。
但他们这些人的人数不多,而且还要跟别人去竞争。
按照惯例,一场会试下来,他们大约会选所有考生的一成左右,如今是七百多人考试。
也就是人数在五十到七十人。
至于考卷难度的问题,这不是问题。
他们只需要将这些份额瓜分掉,再拿出几个,给那些特别优秀的学子做个样子就行。
这样最起码也有十人可以操作。
如今这般下来,他们估计要十去七八。
最后也就只有两三人能够高中,这让他们如何能够接受?
特别是那些在这次会试当中的世家考生,还想着靠着家族混个一官半职的,酒楼都订好了,就等着会试结束之后就去庆祝,如今这当头一棒,将他们彻底的打出了局。
一下子从人生高峰被人扔了下去,这让这些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如何能够接受?
纷纷在家中骂娘。
不过他们还没有绝望,这种事情,家族里是不会不管的,必然会有所行动,他们就等着就是了。
考完了第一场,大部分人都是心力交瘁。
但是糊名和誊录这两样措施,也让那些埋头苦读的学子多了些希望,振奋了精神。
满庭芳中,原本钱景睿正在和自己的同窗说着这次的考题。
考试结束之后,自然就是经典的对答案了。
除了他们,还有许多别的学子也在,不少人也在谈论着这的会试的变化。
钱景睿他们听到,不知不觉中,也说起了这件事。
其中一个同窗说道:“这个的糊名和誊录都是祁侯爷提出的,我相信,以祁侯爷的性格绝对不是为了方便世家。”
他们因为钱景睿的原因,所以多了解了一下祁辰,知道他得罪过王家。
“我也这么认为。”另外一名同窗说道:“虽然跟他没说过几句话,但是我相信他的为人,而且,年公都赞同了。”
钱景睿自然不用说了,他现在就住在祁府呢,“可惜了,若是上一届便提出了糊名和誊录,以梁兄的大才,必然能够高中,也不至于心灰意冷,最后埋没了自己,整日混迹于青楼妓馆。”
以往不是没有出现过会试舞弊的事情。
陛下也曾派人查过。
但是最后什么都没有查出。
他们这些学子,也曾见到了那些曾经敬仰的前辈,意气风发的进京会试,但是最后却是名落孙山,浑浑噩噩的回到了自己的州府。
同窗的脸色一下子便唏嘘起来,“是啊,梁兄的才华,江南才子没有几人是不折服的,也有士子的风骨,顾家多次拉拢,都被他拒绝,与那个伊修杰简直云泥之别。若是这次他也参加的话,必然能够高中。”
上一次的科举会试,当高中的榜单出来之后,学子看到上面的人名,一时间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上面的那些人是什么货色,谁不知道,但就是这些不学无术之人,居然高中了。
于是学子们不服,说是舞弊,不公。
随后陛下派了人来彻查,最后的结果是,并无真凭实据。
“多亏了祁侯爷啊,就算我们知道了会试之中有舞弊的情况,但是以我们的能力又能做什么呢,而只会读书的我们,那怕是机会渺茫,也要闯进这泥潭之中。如今,祁侯爷这等做法,可算是将我们拉出了泥潭啊。”
旁边一桌上,也有人感慨道。
第五百零三章 风波
会试里有猫腻,在这之后,大家都有这种想法,但是他们也没有办法,读了十几年的书,高中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执念,就算前面是堵墙,他们也要撞过去,那怕是撞得头破血流。
但是现在好了,有人看不惯这堵墙了,拿起大锤抡了上去,虽然只开撬开了道口子,但是已经可以让他们勉强通过,假以时日,未必就不能将整座墙推倒。
满庭芳现在有着自己独特的菜系,加上极具特色的装潢,加上逐渐扩建之后,开始慢慢的追上樊楼了。
也就成为了不少人选择的目标。
一伙年轻公子刚刚路过,准备去包间,听到了他们在谈论这件事,且大多都是呈赞同的想法。
其中带头的一个听到之后皱着眉头,很是不悦的样子。
停了下来,开口说道:“怎么,以为多了个所谓的糊名和誊录,你们就以为自己能够高中了?也不看看你们的样子,穿着粗衣麻布,还敢痴心妄想!”
原本在聊着的那一桌人只感觉莫名其妙,自己跟朋友在说话,你起个什么劲?
而且说话这么难听,还人身攻击。
一时间,他们也不爽了。
但他们还是很有理性的,看到对方的穿着就知道是家中富裕之人。
“这位公子,我们不过是在就事论事罢了。你为何要如此出言伤人?”
那富家公子哟了一声,对着同伴稀奇的说道:“还敢还嘴哎。”
随后看向他们,“怎么,是不是在幻想着自己已经是高中了,然后被陛下召见,委以重任,然后牧守一方,为国效力?”
那几人沉默,他们自然也是幻想着自己高中之后为朝廷做事被百姓爱戴的。
那富家公子一看,知道自己猜对了,哈哈大笑,“哈哈,你们还的敢想啊,就凭你们?哈哈,不要笑死我了。”
肆无忌惮的小声,引来了周围人的围观。
钱景睿他们就在隔壁,所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也觉得这富家公子太过分了,仗着自己家中有钱有势,便是如此的看不起人。
钱景睿站起来说道:“期望高中,然后为国效力,这本就是我辈文人所想之事,为何值得你如此发笑?”
见到有人出头,富家公子也看过去,上下大量了一翻,见他穿着也是不像是平民子弟,“你是谁?”
“问人名讳之前,先说出自己的名讳,这是礼貌。”钱景睿说道。
他穿着得体,腰挂白玉,说话不紧不慢很是平和,颇有些翩翩君子的味道,不由得让别人对他产生好感。
那富家子弟的同伴拉扯了他一下,“周兄,看着好像是个不好对付的。”
“哼,正好看看是谁。”
富家子弟正了正衣装,“某汝南周氏子弟,周成,敢问搁下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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