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看了一眼食肆的招牌以及店内装潢,他知道这是隶属于少府的国营店铺。
被kpi折磨的欲仙欲死的‘店小二’主动迎了上来,他看了看韩信头上的双板长冠,赶忙将他们引领到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
“嗯,位置好窄,不过只是吃一顿饭,将就一下吧!”韩信坐在椅子上,向后缩了缩腿,避免和对面的李柔儿出现腿部的接触。
“老咸阳炸鸡块、小酥肉、凉拌藠头、一碗大份、一碗小份的老咸阳炸酱面,先这样吧,等下不够再点!”
李柔儿将菜单放在一边,手指沾沾茶水,在桌子上画了起来:“韩兄,我觉得圆阵有四种变化……”
韩信抬起头,叫住正要离开的店小二:“把大份的面换成中份的,我吃不了那么多……”
李柔儿眨眨眼睛,有些忍俊不禁的对店小二说道:“那就是一碗大份,一碗中份……”
韩信愣了一下,极其僵硬的转过头,突然之间觉得,对面这个英姿飒爽的少女变得讨厌了起来。
…………
河西走廊。
等到了‘打包快递’而来的农家士子后,出使西域城邦的使团在经过了荒凉的草原之后,终于抵达了月氏人的王城,昭武城。
“总算不用再和禽兽为伴了!”
使团正使柴武看着昭武城上悬挂的秦字大旗,不由长叹一声,自从离开临羌县之后,一路上除了野兽还是野兽,连根人毛都看不到!
“是啊,护羌中郎将疯了,整个湟中之地的羌人都被他集中起来,去修那条连接陇西的驰道了!”
副使蔡寅策马上前,看着昭武城中来往的月氏人,微微摇头说道:“要是把这些月氏人也送到金城郡修路就好了!”
………………………………
第二百四十四章 嬴阴嫚:总之,就是非常后悔!
渭水之南,章台宫。
天还未亮,从咸阳城各处赶来参加亲蚕礼的贵妇人们,就已经在宫门之外列队等候了。
和贵妇们等在一起的,还有尚宫、尚仪、尚服、尚食、尚寝、尚工这六尚女官,以及一千名宫门卫士,和全套的卤薄仪仗。
章台宫的一间寝殿之内,提前两个时辰起床沐浴更衣的田姬斜靠在塌上,在她的身侧,则是同样紧张兮兮的嬴阴嫚和戚蕊儿,她们都在等待着太卜令测算的吉时的到来。
截止今天,她们已经整整斋戒了五天。
其中前三日名为散斋,在兰池宫进行,后两日名为致斋,需要到章台宫的正殿进行。
这一时期的的斋戒主要是每日需沐浴更衣,不饮酒、不吃荤,既葱姜等有刺激性气味的食物,至于肉食,还是该吃就吃的。
而所谓的过午不食,指的是正餐,点心之类的零食则不受限制。
就在无聊的田姬试图消灭第二盘果脯的时候,尚仪女官站在宫门外,高声喊道:“吉时已到!”
俄顷,六尚女官依次走进,重新为田姬、戚蕊儿等检查衣冠,簇拥着她们向外走去。
等候在宫门外的,则是将作少府特意打造的一辆四轮马车,装饰奢华,镶金嵌玉,车厢下面还安装了一连串的板簧,这样即便经过沟沟坎坎时,也不会有太大的颠簸。
片刻后,车队达到祭祀西陵氏,也即是嫘祖的先蚕坛。
在礼官的指引下,宫门卫士们集体向后转,弩上弦,剑出鞘,将整个先蚕坛围的水泄不通。
这时候,贵妇们才从各自的马车上走下,按照自家男人的爵位和食禄的不同,依次站在四轮马车前。
六尚女官呈两行站开,其中尚仪丞走出队列,高声喊道:“请田夫人、戚美人、云阳公主降车!”
伴随着这一声喊,车门缓缓打开,田姬踩着小凳子缓缓从车中走出,而列队在马车前的贵妇们则如风吹麦浪般尽皆折腰,低头行礼。
田姬昂着一张倾城倾国的狐狸精脸,心中满是得意。
一年之前,她只是秦公子的侍妾,这些贵妇人从她面前走过,连正眼也不会瞧她一眼,而现在呢?
无论她长得多高,在本夫人面前,只能露出脑壳……田姬在两名宫女的搀扶下,走向先蚕坛以东的穹庐下休息。
“田姬姐姐,你看着点路!”走在田姬身后的嬴阴嫚小声吐槽。
“哼!”田姬依然保持着昂首挺胸的姿势。
穹庐内,布置着矮塌、屏风、几案、香炉,让田姬等人眼前一亮的,是用软木塞封口的玻璃罐头,里面浸泡在糖水中的,则是趁着新鲜就放进去的柑橘。
“小气的皇帝哥哥终于大方了一回!”嬴阴嫚一声欢呼,顾不得礼仪冲了上去。
这个年代的糖水罐头,无疑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
“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没少偷吃你皇帝哥哥的橘子罐头!”田姬盘腿坐在矮塌上,等候着仪式的开始。
片刻后,当嬴阴嫚在穹庐干掉了半瓶橘子罐头的时候,远处响起三声类似敲打木鱼的声音。
俄顷,钟磬共鸣、竽笙齐奏之声响起。
“别吃了,快擦擦嘴!”戚蕊儿掏出帕子递了过去:“这是亲蚕礼专用的《永和》之乐,礼仪马上就要开始了!”
谷她的话音刚落,就看见先蚕坛边上站着的典乐官举起手中的大麾,伶人们开始齐声高唱:
“芳春开令序,韶苑畅和风。惟灵申广祐,利物表神功。”
“绮会周天宇,黼黻藻寰中。庶几承庆节,歆奠下帷宫。”
歌声之中,尚仪女官们捧着奠物走到穹庐之外,安安静静等候着歌声停止。
《永和》之乐奏响三遍之后,戛敔'jiá yǔ'之声响起,示意乐曲结束。
田姬双手交叉放在身前,目视前方,一步一顿,在她身后两侧,戚蕊儿和嬴阴嫚亦步亦趋的跟着她的步伐前进。
此时,雅乐之声再次响起,这一次的乐声,名为《正和》。
在田姬的带领下,贵妇们登上先蚕坛,面朝着写着嫘祖尊号的木牌而拜。
只见田姬向侧面踏出一步,躬身行礼,而带领贵妇们叩拜的任务,则交给了嬴阴嫚和戚蕊儿。
叩拜结束之后,田姬从尚仪女官手中接过一块白色丝绸,小心装在木匣之中,恭敬的放在神位之前。
此匣名篚'fěi',此绸称币,是亲蚕礼中最重要的贡品。
此时雅乐之音再变,换了一首恢弘深沉的乐曲,名为《肃和》。
乐曲声中,田姬带领着贵妇们走下先蚕坛,一队女史捧着陶制的高脚托盘,此物名为‘豆’,内中盛放着清晨所宰的牛羊之血。
这就是‘血食’。
司膳官将各类供奉用的菜肴果品让女史捧着,按照从东到西的顺序依次排列。
此时乐工又改作《雍和》乐,这是祭祀神灵之曲。
田姬在尚宫引领下来到先蚕坛东南角,这里放着的两个名为罍(léi)的铜盆,是专门供贵人祭祀时洗手用的。
毕竟接下来就到了她们要亲自为嫘祖摆放食物的时候了。
俄顷,尚仪女官抱起罍倾倒,尚服女官走过来,为田姬擦干双手,又从另一篚中取出酒爵、铜盘。
等到田姬带着贵妇们再次登坛的时候,乐工再换《寿和》之乐。
尚仪抱樽斟上满满一爵,嬴阴嫚双手捧着,献至嫘祖位前大礼参拜,此时乐曲之声暂歇,尚宫女官高声宣读祝词:
“秦二世元年季春之月,子夫人田氏、美人戚氏、公主云阳,敢昭告于先蚕氏:惟神肇兴蚕织,功济黔黎,爰择嘉时,式遵令典,谨以制币牺斋,粢盛庶品,明荐于神。尚飨!”
尚宫说完,嬴阴嫚捧起第二爵酒,一口干了……
虽说这是祭神,但从某种意义上讲,这算是请客,‘主人’不喝,那受招待的神明显然也是不好意思喝的。
怪不得皇帝哥哥舍得橘子罐头,后悔,总之就是非常后悔……嬴阴嫚晕乎乎的接过女官递过来的三牲胙肉,以及各种祭品,不停地三拜九叩着放到嫘祖的木牌前。
陛下厚恩,妾当来日榨干陛下以报……田姬心有戚戚然的长出了一口气。
………………………………
第二百四十五章 赵姬的疑问
云阳县,林光宫。
这里位于泾水上游,是历代秦君修来当做‘避暑山庄’用的。
因为在甘泉山上,所以后来汉朝的时候,此地又叫做甘泉宫,地位仅次于都城长安,是汉帝们对抗匈奴的前线指挥部。
日上三竿的时候,赵姬幽幽醒来,缓缓坐起,慵懒的舒展腰肢,水蛇腰曲线优美,两个腰窝美艳诱人。
此时已近夏季,她身上穿着一件几近透明的纱衣,当双臂上扬的时候,胸前曲线玲珑,只是她的堪堪一握和天赋异禀的田姬一比,就是个杯伤的故事……
隐约之间,赵姬似乎感觉到了一丝杀意,于是她偏转螓首,目光看向身边的扶苏,不由得轻笑出声。
“难为陛下了……”她掩着,弯弯的杏眼中却满是得意的神情。
什么鬼……扶苏微微皱眉,顺着她的目光向下看去,旋即恍然大悟。
“扫迪斯奈!”扶苏附和着笑了笑,并未多做解释。
其实这种生理现象跟赵姬在不在身边没关系,体格健壮的男人早上都会有。
当然了,有时候也许只是尿憋的……
“要不然,妾身……”赵姬突然有些扭捏,檀口微张,一只白玉无瑕的小手蠢蠢欲动。
要不然怎样?想让我给你补充点蛋白质?也不是不可以……扶苏微微摇头:“算了吧,到时候哦累得你腮酸唇麻,不还是要朕亲自动手?”
“陛下这是嫌弃臣妾了,嘤嘤嘤……”赵姬转过头,假装啜泣了起来。
哎,自从她怀孕之后,愈发变得有恃无恐,本性也随之暴露,难怪她能和田姬成为一对好姬友!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古人诚不欺我……扶苏一脸苦笑不得的说道:
“你不是要跟着朕去看水力纺车吗?再不起来,朕就自己去了啊!”
对于扶苏的直男表现,赵姬已经见怪不怪,于是她壮着胆子掐了扶苏一把,从床上挪下,开始沐浴更衣。
…………
纺织工坊外,蒙颖身穿铁甲,腰间挎着一把略微弯曲的长刀,这是期门军的标志,是扶苏仿制的御林军刀。
“快快快!把守各处道路,方圆五里之内,一只苍蝇都不能飞进来!”
他大声吆喝着,一队队期门卫士带领着身披铠甲,手持强弩坚矛的甲士四下散开,严密把控着从林光宫到这里的各处要道。
当插着三辰旗的金根车从远处驶来的时候,纺织工坊外早已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敌在暗处,而他在明处,如何谨慎小心都不为过!
身穿玄衣纁裳的扶苏从马车走下,伸出手,握着赵姬的一只柔荑将她从马车上扶下。
赵姬嫣然一笑,杏眼中满是欢喜之色。
谷因为今天要来的地方特殊,所以她身上并没有穿金戴玉,只是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宫裙,头上戴着一枚乌木簪子。
可这样一身素雅的打扮,越发显得她削肩细腰,身材纤纤如一弯新月,整个人的气质又似一方玉简般晶莹剔透,温润美洁。
如果说盛装打扮的田姬如同一朵盛开的富贵牡丹,那么此刻的赵姬就是一朵清新隽永、白皙俏美的幽谷百合。
后世里要能带着这么个天仙似的美人去撸串,一定倍儿有面子……扶苏牵着赵姬向纺织工坊走去。
“哎呀!好难闻啊!”赵姬伸手捏着鼻子,目光盯着棚子下堆积如山的,装满了羊毛的麻袋。
“未经处理过的羊毛,当然有味了!”扶苏笑了笑,从袖子里取出一块实现熏过香的口罩递了过去。
“谢陛下!”赵姬接过戴上,一双明亮的杏眼随即弯成了两道月牙。
嗯,这不仅仅是让你遮味,还是防止你将细毛吸进肺里,就像是我禁止你好姬友撸狗撸猫一样……扶苏回以温柔一笑,继续牵着她向内走去。
工坊内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用水泥砌成的池子,远处的一个高架水渠上,被水车抬起的流水源源不断的注入其中。
两名膀大腰圆的隶妾举起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将羊毛倒进池子中,另外两名隶妾则用木叉举起羊毛,用流水反复冲去其中的草梗和泥土。
片刻之后,恢复到本色的羊毛被捞出,丢进装满了热水的木盆,几名隶妾手中拿着一袋白色的粉末,用木勺挖了一点倒入热水后,开始反复揉搓羊毛。
“陛下,她们这是在干什么?那是羊毛吗?为什么要用热水洗?那些白色的又是什么?”
赵·十万个为什么·姬皱着眉头,揽着扶苏的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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