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慌张地跑出去,迎向韩涛:“太后请驸马入内!”
韩涛示意管亥、管承领兵等待,单独进入了太后寝宫。
韩涛来到董太后面前跪倒:“臣拜见太后!”
“驸马请起,你刚才在刚才说,要见哀家宣读先帝遗命,是什么意思?”董太后示意韩涛起身,然后迫不及待地追问着。
“臣刚刚从圣上寝宫过来,当今圣上已经驾崩!”韩涛心情沉痛地向董太后宣布着这个消息。
“什么?陛下驾崩了?!这怎么可能,陛下早上还来我这里请安,身体极为康健,怎么会突然驾崩?!”董太后的情绪激动起来。
“其实两个时辰之前,微臣还见过陛下,当时他的身体也还十分康健,陛下的死必定是有奸人所害。”韩涛毫不避讳地说出了灵帝之死的疑点。
“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加害陛下?!”董太后越发激动。
“这件事,微臣自会详细调查。微臣现在前来,是宣读陛下遗命,恭请皇子协继承大统!”韩涛宣布了灵帝的遗诏。
就在这时,太后寝宫外,突然传来了管亥的怒喝:“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随后,一个阴涔涔且老迈尖锐的声音响起:“中常侍张让,恭请驸马和太后,出宫相见!”
听到张让来到,韩涛微感意外,尤其是管亥、管承只是呼喝,却不动手,更说明他们是有所忌惮。
韩涛迟疑了一下,对董太后说道:“太后请稍等,待我出去看看。”
董太后点了点头。
一直靠在董太后身边的刘协这时却开口叮嘱着韩涛:“大哥,你可要小心!”
别看他年纪不大,但三岁时就目睹了母亲惨死的经历,心智远超其他同龄孩童,已经意识到宫外,必定已经是剑拔弩张。
韩涛是刘协的“姐夫”,也是他自己“认”的大哥,尤其有刚刚来宣布先皇遗命,要拥立自己为皇帝,那绝对是自己人。
所以他才在这个时候开口叮嘱着韩涛,希望他能平安归来。
韩涛听到刘协的话,赶忙跪倒回应:“谢陛下关心,臣定会小心,尽快归来,辅佐陛下!”
韩涛的这番话其实也是再次给董太后和刘协一个宽心丸,表明自己的立场,让他们放心。
韩涛说完以后,大步走出了太后寝宫。
来到宫外,韩涛立刻就明白了管亥为什么只是出声喝问,而不直接去阻拦张让。
张让的身后,跟着其他的几个中常侍,在他的身后是数百名士兵,为首的人正是何苗。
最让韩涛触目惊心的,是在何苗的身边,被数名士兵看押的正是他的三位夫人和两个孩子。
刘菁看到韩涛,立刻着急地开口大喊:“子真!”
这些阉党骗我们说太后得了重病,让我入宫探望,结果半路上,他们就伏击我们。”
“沈翰他们几个黑甲兵为了护卫我们,都已经死了。”
听到沈翰身死,韩涛的内心生起了小小的愤怒,毕竟他跟随自己多年,一直从事着贴身保护的工作。
他能够想象到,沈翰为了保护刘菁等人,一定是拼尽了全力,最后才壮烈牺牲。
他已经想到了会有人对自己的家人下手,专门安排沈翰等人守护,还派了文谡去接应。
如果沈翰护卫着他们固守在驸马府,一定是可以等到文谡去接应。
可他却没有想到,对方利用了刘菁和太后的感情,将他们骗离驸马府进行了伏击,才导致了沈翰等人身死。
韩涛努力保持着镇定,看着张让说道:“张公公,多谢你接我夫人和孩子前来见太后了,不知你要什么条件,才能让他们过来见我?”
他知道对方肯定是要和自己谈条件,索性直接地开口询问。
第391章 韩涛的底线
张让听了韩涛的话,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韩涛的反应非常符合他的预期,他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从左尚署令来告知他秦美人嚣张的样子开始,他就已经意识到灵帝和韩涛必定是达成了某种协议,要拿下何进。
在这个时候,他还没想马上采取行动,依然保持着一种观望的态度,想看看事态到底会如何发展。
但当他得知灵帝下达了圣旨,要提前开始军演的时候,他明白,韩涛和灵帝这是要提前行动了。
在这种情况下,张让知道,自己必须采取行动了,否则一旦韩涛得手,收拾完何进,下一个就是自己。
张让当然不甘心坐以待毙,他也明白,这个时候必须站出来支持何进。
张让明白,在这个时候对付韩涛,就必须要釜底抽薪,一击致命,首先要拿掉的就是他的保护伞,也就是灵帝。
此时的灵帝已经不再是那个天天对他言听计从,“阿父阿父”叫着追问他主意的少年了,而是个有了自己主意,想要独掌大权的皇帝。
张让明白,现在的情况唯有扶持一个新皇帝出来,才能保住自己,杀死灵帝是现在唯一的方法。
张让在皇宫内遍布眼线,安排人给灵帝下毒简直是易如反掌,所以他马上安排人在灵帝的酸梅汤中下了毒。
但他明白,灵帝暴毙,韩涛肯定是要起兵动手,那他依然是没有活路。
张让选择了下慢毒,故意给灵帝留下了时间,因为他知道,灵帝弥留之际,一定会召韩涛进宫,他才有机会去对付韩涛。
下完毒后,他马上派人送信给何进,告知了自己的行动,让何进配合自己的行动。
张让知道韩涛的头脑和手段,灵帝突然传召,他必定会带兵入宫,所以只靠何进手里的几千兵马,硬碰硬还是没有胜算。
他马上安排了另一条毒计,就是安排董太后身边的一名内监去哄骗公主。
然后安排何苗带兵在路上设伏,果然成功将万年公主等韩涛的家眷拿下。
有了这个砝码,张让知道韩涛会投鼠忌器,这才放心带人进宫来对付韩涛,现在韩涛的反应,证明着他的一切安排对是恰到好处,打到了韩涛的要害。
张让笑着对身边的几个中常侍和何苗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看好万年公主等人,然后自己缓步上前,走向韩涛。
郭胜有些担心地提醒着:“张公公,你小心!”
张让轻笑,非常自信地回答道:“他拿我做人质,你们也不会放了他的家眷,韩涛是个聪明人,不会在这个时候去玩火的。”
张让说完,继续向着和韩涛走去。
韩涛看到张让走向自己,知道他是想单独和自己谈条件,也缓步上前,两人各自离开各自阵营,单独相对而立。
“驸马,你是个聪明人,你心里比我清楚,你现在应该说什么做什么,可以保证公主、两位夫人和孩子的平安。”张让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韩涛说道。
韩涛当然知道对方心里想什么,平静地回应道:“那是自然,请张公公放心,我会马上撤去兵马,主动投降,并且召集百官宣布陛下遗诏,请皇子辩继任大统!这样可否?”
张让看着韩涛笑了,随意故意装作老态地轻轻咳嗽了几声,才开口说道:“驸马,你这是再糊弄我老人家吗?”
“张公公,这话何意,莫非是对我的提议有何不满意的地方?那也请您直接说出您的条件。”
韩涛心里虽然恼恨,但还是保持着平静,向对方询问着。
“驸马,我不过是个年迈的老人,已经行将就木,也根本不懂领兵,哪里是你这个西北战神的对手?”
“你手里可是掌握着数名西凉精兵,你现在说投降,但只要我释放了你的家眷,你随时可以起兵取我等性命,我可不相信你会对我们真心投降。”
张让看着韩涛,冷冷地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你个老狐狸,真是够狡猾。
韩涛心里骂着,但脸上还继续保持着笑脸:“那不知公公要我怎么做,才能相信我是真心归降?”
张让笑着摇了摇头:“我哪儿敢让驸马你投降我,你也不用给我什么证明,要想让我保证你家眷的安全,我给你指条明路。”
“马上让你身边的兵马先退去,然后下令,连同城外的金城郡来的兵马,一起退去,返回凉州。”
“这样,我自然会让你和你的家眷在一起。”
“等到新帝登基,驸马和家人可继续在驸马府安住,这样可好?”张让向韩涛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韩涛看着张让,马上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他根本就不打算接受自己的投降,只不过是想让自己将兵马调走,消除隐患。
毕竟何进的兵马有限,想要对付自己,还是没有十足的胜算。
可如果自己真的把兵马撤回金城郡,到时候没了任何护卫,何进和张让就可以肆意处置,甚至随时斩杀了。
“没有问题,我可以撤走所有的兵马,然后拥立新帝。不过条件我要变更一下,让我的家眷和我的兵马一起离开,我自己留下!”韩涛向着张让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张让看着韩涛又笑了笑:“驸马,你觉得你现在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吗?”
显然,张让根本不打算答应韩涛提出的条件。
“张公公,你要是觉得我没资格也没关系,那就不谈了。”
“我也不介意效仿一下高祖皇帝,你可以随意处置我的家人,但我也保证,你怎么对他们,我会十倍偿还在公公的身上!”
韩涛怒视着张让,斩钉截铁地再次重复着自己的条件,并表达着自己的态度。
如果不能保证三位夫人和孩子们的安全,自己又何必还要卑躬屈膝?
那就索性拼了鱼死网破,此时的韩涛没有任何想要退让的意思!
他的手按在了自己腰间的割鹿剑上,只要张让敢不答应,他也将不再犹豫,会直接动手!
第392章 挑拨
韩涛目光中的凶狠,吓得张让也不禁向后退了一步,他能感觉到,韩涛并不是随便说说,而是真的会动手。
他毕竟是个枕戈沙场的悍将,如果把他逼急,他是真的不顾一切拼命的。
张让明白,无论是兵力的人数,还是战力,何苗手下的这几百兵肯定不是韩涛的对手。
如果韩涛真的动手,自己肯定难逃一死。
想到这里,张让迅速地做出了决定。他看着韩涛露出了笑容:“驸马果然是情深义重的真汉子,让咱家很是佩服。”
“别说这些没用的,就一句话,答应不答应?!”韩涛听出了对方话语里的松动,也不再废话,直接厉声地喝问着。
“好,就如驸马所愿,我准许你的家眷和你的兵马一起离去。”张让也不敢再犹豫,赶忙给了韩涛一个肯定的答复。
听到张让答应释放妻子和孩子,韩涛脸上的杀意才退去,握着割鹿剑的手,也慢慢放下。
“那就劳烦驸马跟我一起过去,和你的家眷做个交换吧?”张让开口对韩涛说道。
韩涛却在这时看着张让,小声地问道:“张公公,我有一事不明,你可否明示?”
张让停下脚步看着韩涛:“驸马想问何事?”
“公公难道不怕对付了我,何进将来拥兵自重,反过来对付你,来个卸磨杀驴?!”韩涛低声地询问着。
张让被韩涛问得微微一愣,虽然卸磨杀驴这个词他也是第一次听到,但还是能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张公公,我将兵马调走之后,何进坐拥北军数万人马,皇子辩再做了皇帝,他可是他的亲外甥。”
“如果他让新帝下一道圣旨,专门来对付你们十常侍,你又将如何应对?”
“二十年前,窦武是如何鸟尽弓藏,想要对付宦官的事情,张公公应该不会忘了吧?”韩涛继续压低声音提醒着张让。
韩涛所说的乃是汉灵帝刚刚即位时的事情,大将军窦武推举刘宏继位有功,他和族人都得到封赏,权倾朝野。
他和太傅陈蕃主持朝政,大量启用士人,准备密谋铲除宦官。
当时的众宦官达成同盟,发动九月政变,扭转了局势,将窦武等人全部斩杀,才重新稳定了宦官掌握朝政的局势。
不得不说,当时的情况和现在极为相似。
韩涛的话让张让的表情凝重了起来,这个问题他之前的确没有想过,他只想到了和何进同盟,可以暂时保住自己的地位。
现在仔细想想,这个隐患的确存在,以何进的为人,是真的有可能反过来对付自己的。
“张公公,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借着现在的机会,效仿二十年的曹节公公,先将何进拿下,那整个天下可就是重新回到你们十常侍的掌控了。”韩涛开始给张让出着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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