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世纪全面战争- 第66部分

第138章　又见夜攻
　　波尔查带领的堵截队伍取得成功的同时，阿尔诺带领的南部集团军第一军团和第二军团，终于跟卡尔少将带领的第一师主力接触。
　　并且已经展开了足足一天时间的炮战！
　　双方打的都是排队枪毙时代的传统战术，在步兵接触前，先架好大炮猛轰对方战线。
　　当然，这个时代的火炮轰击的不可能是对方的火炮阵地。
　　一来，这个时代的火炮发射的远距离炮弹都是实心铁球，开花弹不是没有，而是射不远，不可能运用到炮战当中。
　　二来，这个时代的火炮命中率很感人……
　　用实心铁球当炮弹，命中率又不咋地的火炮，去压制对面的火炮，纯粹是在痴人说梦！
　　所以双方的炮战主要目标都是对方的步兵战列线，如果有哪个傻缺指挥官把骑兵暴露在敌军炮兵有效射程之内，那就更倒霉了。
　　相对于轰击步兵，轰击更加高大雄壮的骑兵明显更容易一些。
　　因此，双方的前沿战列线上，只能看到一排排步兵战列线，只有少数负责传令的轻骑在各个部队之间穿梭。
　　骑兵在不出击的时候，很少会直接暴露在炮口之下。
　　双方用火炮对轰的目地很简单，降低敌军的士气，扰乱敌军的阵形，找到突破口，然后才会派遣步兵大队上前。
　　只是，第一天的炮轰中，无论是阿尔诺还是卡尔，都倍感震惊。
　　阿尔诺是震惊于黑龙军团不愧是传闻中战无不胜的军队，面对足足一天的炮轰，步兵战列线竟然纹丝不动，别说是可以进攻的缺口，连阵脚都没有乱哪怕一丝！
　　李维叛军中的士兵，在阿尔诺眼里就跟一个个木桩子一般……
　　比起阿尔诺，卡尔的震惊明显更多一些，毕竟卡尔很清楚自家的黑龙军团跟这个世界其他军队是不一样的，具体哪里不一样卡尔说不清楚，总之比这个世界其他军队更加高等就是了！
　　这也是卡尔倾向于先用火炮轰击对方战列线，找出对方战列线薄弱地带，或者干脆将某个区域轰出一个缺口（不是真的缺口，而是将那段区域的线列步兵队形轰得混乱），然后再派遣近卫步兵进攻，以最小的代价取得胜利。
　　这是排队枪毙时代中十分常见的战术。
　　比如说第二次鸦片战争中，英法联军就这么轰击过清军的队列，将清军阵形轰击得混乱后，才发起进攻，一举奠定胜局。
　　那时候的清军虽然兵力远高于入侵的英法联军，但火炮性能终归有所不如，硬挺着挨炮是肯定扛不住的，只能主动发起进攻，这也算是一个解决方法。
　　然后就有了八里桥惨败！
　　打出了英法联军阵亡五人，数万清军溃灭的奇妙战绩……
　　电影都特么不敢拍出这么夸张的战损比啊！
　　要知道，当时八里桥战役中的清军，可是号称大清帝国中的精锐，连当时八旗中最能打的蒙古八旗（满八旗已经废了）都拿出来了……
　　那时候比起只知道逛街玩女人斗小鸟的满八旗，生活在蒙古草原上的蒙八旗还是具备不俗战斗力的，毕竟蒙八旗的待遇跟同时期的满八旗没得比，汉八旗那更是以满人奴才自称！
　　待遇差再加上生活在蒙古草原那片，战斗力自然保存得不错，后来僧格林沁被派去剿灭捻军，蒙八旗的战斗力也得到证明。
　　不是蒙八旗太弱，而是英法联军太强……
　　讽刺的是，第二次鸦片战争时期被派到清朝的英法联军，在欧陆只能算是一般的正规军，远谈不上是精锐！
　　没有经历过19世纪，永远无法想象那个时代的欧陆军队用后世看起来很傻帽的排队枪毙，打出多么辉煌的战绩出来。
　　至少，排队枪毙战争中，线列步兵站成密集线列方阵，硬挺着挨炮轰的精神，放在同时期的其他大陆国家的军队，能做得到么？
　　双方的火炮都在轰击对面的步兵大阵，黑龙军团不动如山也就罢了，在前沿阵地的马赛军团竟然也不动如山，还特么一边挨炮轰一边唱马赛曲！
　　一天炮战打下来，不少前沿阵地的马赛军团士兵，唱马赛曲唱的嗓子都哑了……
　　那可真是身心投入的去唱啊！
　　这一幕，卡尔怎么可能不震惊？
　　对方竟然单凭唱马赛曲，做到了和黑龙军团一样的地步，这特么的不神学！
　　后来卡尔少将才知道，瓦尔密战役中依靠炮战取胜的巴黎武装市民，就是站成一团，一边唱着马赛曲一边挺着挨炮轰，让对面的普奥联军心惊胆颤的同时，看不到任何可以冲击的战线缺口，最后只能在炮弹耗尽的情况下无奈退军……
　　能挺着炮击丝毫不乱的战列线，自然也能挺着敌人的排枪去打齐射！
　　一天炮战结束后，没有发现敌军战线出现任何混乱迹象的卡尔，等到天色黑下来，开始寄出黑龙军团的王牌战术——夜攻。
　　这一战术可是黑龙军团崛起以来，屡试不爽的完胜战术。
　　理所当然的，面临严防死守的马赛军团营寨（就是临时扎下的营寨，只有一圈矮墙和木栅栏），很快发现了打算夜间‘袭击’的李维叛军。
　　阿尔诺并没有睡下，他通过研究李维叛军的过往战绩，自然也在提防着李维叛军发动夜袭。
　　此时，马赛军团的军营中，军官们不断高声呼喊着：“公民们，拿起武器，我们一起去打败敌人！”
　　在法兰西第一共和国中，为了彰显人人平等的社会地位，规定大家必须互相称呼为公民，哪怕在军队中，除了军衔外也要称呼公民。
　　在革命群众眼里，公民是一个非常神圣的称呼，那意味着自由和平等！
　　马赛军团营地中的官兵虽然在井然有序的集结，但外围的营寨防线还是在第一时间被猛攻的近卫步兵突破。
　　没办法，一轮排枪外加一轮炸雷扔下来，铁打的人也扛不住啊！
　　刚冲入马赛军团灯火通明营地中的近卫步兵，立刻停下来脚步，开始整队。
　　他们对面正大踏步走过来密密麻麻的战列横队！


第139章　法兰西公民，前进！
　　“公民！武装起来！
　　公民！决一死战！
　　前进！前进！
　　万众一心！
　　把敌人消灭净！
　　…………”
　　在军乐队的配合下，夜幕中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马赛军团官兵，齐声喊着有点跑调的《马赛进行曲》，挺着刺刀，好像完全无视了面前快速集结整队的李维叛军，大踏步涌了上来。
　　“神圣的祖国号召我们，
　　向敌人雪恨复仇！”
　　“预备～”
　　在马赛进行曲的歌声中，近卫步兵的军官扯着嗓子举起了指挥刀，发起预备口令。
　　排成三列齐射阵形的近卫步兵，立刻齐刷刷的举起火枪，第一排半跪在地上，第二排站立，第三排将火枪架设在第二排士兵的肩膀上！
　　“我们渴望珍贵的自由，
　　决心要为它而战斗！
　　决心要为它而战斗！”
　　“瞄准！”
　　伴随着歌声越来越近，近卫步兵的军官声音也开始跟马赛进行曲的歌词混杂在一起。
　　马赛军团：“让我们高举自由的旗帜，胜利地迈着大步前进！”
　　近卫步兵军团：“开火！”
　　马赛军团：“让敌人在我们脚底下，听着我们凯旋的歌声！”
　　砰砰砰……
　　一阵排枪之后，马赛进行曲的歌声戛然而止，因为前面歌唱的士兵几乎同时软倒在地！
　　随后，在近卫步兵军官震惊的目光下，这些刚刚停歇歌声的马赛军团，齐声呐喊：“公民，举枪，射击！”
　　砰砰砰……
　　这是第一支，在黑龙军团近距离三列齐射后，没有立刻崩溃或者阵形散乱，仍然保持着整齐划一节奏打出齐射的军队！
　　冲进来的近卫步兵终归人少，哪怕第一轮齐射干掉了不少敌人，这一轮齐射下来仍然倒下一大片。
　　“近卫军，上刺刀，进攻！”
　　“法兰西公民，上刺刀，进攻！”
　　两只士气高得不像话的军队，几乎同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将刺刀放平，直挺挺的捅了过去。
　　双方接触的一瞬间，全都是利刃入肉声，个人的武力在这种密集的刺刀对冲中，变得毫无意义！
　　然而，在对冲结束后，变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近卫步兵，立刻开始发挥出他们高超的刺刀战术！
　　并且身后还有源源不断的近卫步兵冲进营垒，加入战斗。
　　马赛军团的战斗意志再一次让卡尔震惊，他们即便战线被近卫步兵用碾压级别的刺刀术打的节节败退，仍然溃而不散，公民奋起的声音不绝于耳，很多局部战斗区域还在回荡着《马赛进行曲》的歌声。
　　在众多护卫下进入营地的卡尔，看到这一幕后，忍不住惊呼道：“这些马赛人疯了么？”
　　殊不知，在外人眼里，黑龙军团一直都是疯子组成的军队！
　　然而，士气再高，实力不够就是不行，马赛军团的尸体层层叠叠铺满了整个营地，双方对射时的伤亡比并不难看，但在刺刀肉搏中，马赛军团那真是一个营上去，半个营退下来！
　　随着伤亡的数量越来越多，马赛军团终于出现不支，哪怕他们已经得到了另外一个营地，南部集团军第二军团的支援。
　　这还是马赛军团的抵抗十分顽劣，才支撑到自家援军抵达！
　　只是，比起疯狂到近乎不要命的马赛军团，这支第二军团哪怕被阿尔诺精挑细选过，面对近卫步兵仍然不堪大用，一个营伤亡达到一两成就崩了……
　　黎明到来，双方的激战仍然没有停歇，阿尔诺看着退下来的队伍伤兵满营，即便是完好的士兵身上也遍布血口子，惨不忍睹，前面的战线摇摇欲坠，被阿尔诺寄予厚望的南部集团军第二军团本来是后面抵达的，竟然比马赛军团先一步崩了！
　　简直不可理喻！
　　阿尔诺不甘心自己就此战败，从刚刚败退的一个营级队伍执旗手中一把夺过法兰西红白蓝三色旗，同时又扯来一面红白蓝三色旗，包裹在自己身上。
　　一面法兰西革命国旗包裹在阿尔诺身上，一面被阿尔诺高高举起，一边往前迈步，一边狂热的高呼道：“法兰西公民，决不后退！
　　公民们，跟着我，前进！前进！再前进！”
　　“决一死战的时刻已经到达，我们万众一心，把敌人彻底消灭干净！”
　　作为最高指挥官，阿尔诺亲临前线，还高举着代表着革命意志的国旗，刚刚败退下来的不少马赛军团败兵，立马热血冲脑，拿着火枪跟了上去。
　　甚至有身上伤势严重的士兵，仅仅将伤口简单包扎止血后，就忍着疼痛跟上了大部队的脚步！
　　阿尔诺举着国旗的身影，刚好跟溃败的战线相对而行，本来已经没有后劲的马赛军团士兵，看到阿尔诺一身‘国旗装’，高举着法兰西三色旗带头冲锋后，再次跟了上去！
　　发出生命中最后的呐喊！
　　“自由、平等、博爱！”
　　少将卡尔掏出怀表，发现时间已经过了午时，这意味着他们从昨天半夜一直打到现在，超过12个小时处于激烈战斗当中！
　　卡尔少将麾下的所有预备队，都上前线最少轮了三遍作战！
　　只是，在胜局即将抵达的时候，对方竟然又举着国旗冲了上来，连带着一大片本应溃败的马赛军团士兵，再次‘充值士气’成功……
　　卡尔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喃喃自语道：“自由法兰西的革命思想太危险，我一定要提议李维大人，拿下巴黎后，彻底封杀马赛曲和法兰西三色旗！”
　　此时阿尔诺的一番神奇操作下，麾下士兵爆发出来的战斗意志直逼后世二战某国，是真的疯了。
　　不少马赛军团的士兵，在溃败时找不到自己的火枪，干脆随手拿起一个板凳，甚至是一块石头，就跟着法兰西三色旗冲了上去！
　　一番激战再次爆发，并且一直持续到下午接近黄昏，在此期间，卡尔率先命令神枪手击毙了招蜂引蝶的阿尔诺，结果阿尔诺倒下后，却有源源不断的士兵想要接手阿尔诺手里的军旗，让法兰西三色旗屹立不倒！
　　结果，阿尔诺的尸体那一小片区域，成为双方激烈争夺的尸山血海！


第140章　胜利者的本能
　　“自由万岁！”
　　砰砰砰～
　　激战再次临近黄昏，随着阿尔诺战死，不少被打散了编制的士兵都在战斗混乱之中开了小差，学习之前那支来援的南部集团军第二军团的‘榜样’。
　　不过，马赛军团不愧是被革命思想洗脑颇深……不对，应该叫做政治觉悟非常高的军队，直到现在大部分营级编制（营级是此时法军的基础编制）都被卡尔的部队打残，仍然有不少人在奋战。
　　阿尔诺的尸体此时已经完全看不见了，上面层层叠叠交错着敌我双方的尸体，将阿尔诺躺在国旗下的尸体彻底掩盖。
　　但阿尔诺是死在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