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件事情,班里的几个女兵还几次拿她开玩笑,说她想打枪都想疯了!
有一次,连长带着我去校枪,她居然悄悄的溜出营房,一个人来到靶场,藏在小树后面,偷看了我们半个多小时,还悄悄的在那里模仿我们的动作和姿势。
看到我们休息了,她觉得是个好机会,就笑眯眯的走了出来,象家里的小女孩缠着自己的父母亲和哥哥、姐姐那样,纠缠着我和连长,非要我们教她快速射击的诀窍不可。
新兵连长是这方面的高手,曾经参加过军里的轻武器速射比武,尤其冲锋枪打得特别好,八发以下的点射,我就没有看到他脱过靶。
有一次,“嘟嘟嘟”一梭子,就干出去十五发子弹,居然全部命中靶子,没有一发脱靶,不但震撼当场,也让我佩服得不得了。
连长又是个热心肠的人,拗不过秦晓瑜这个鬼丫头的纠缠,马上就耐心的教了她。
随即,我也给她讲解了自动步枪连发射击的要领和诀窍,以及跪姿射击五百米胸环靶的操枪技术和需要把握的要点。
临下靶场之前,连长给了她十五发子弹,让她用我的自动步枪,使用两种姿势,射击两种距离的目标。
其实,我们两个就是想试试她的枪法,考考她有没有什么进步。
没想到,居然成绩斐然:卧姿三个点射,十发子弹命中九发,其中有个两十环、三个九环,只有一发脱靶;二百米跪姿胸环靶射击,居然枪枪命中,看得连长目瞪口呆。
这个成绩,对我们两个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枪枪十环,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但对这个刚刚入伍不到三个月的小女兵来说,已经是超然之说了!
就这样,我和九个女兵磕磕碰碰度过了三个半月的新兵连生活。
新兵训练结束了,我们各奔东西,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去处。
我回到了老连队,九个女兵有的去了团卫生队,有的去了师医院,有的去了通信营,只有秦晓瑜一个人,悄然离开了我们师,不知道分配到哪儿去了。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男兵女兵都是如此,哪里需要就到哪里去!个人服从组织,下级服从上级,命令一下达,打起背包就出发,没有任何的犹豫或迟疑。
这就是军人,这就是没有什么个人自由、没有什么自我选择权利的连队小兵芽子!
至于开始跟我结了仇、让我收拾得够呛,后来又和我非常好的秦晓瑜,她究竟到哪里去了,我不想问,也没有空闲工夫去寻找她。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那只是一种历史、一种记载,我们每天都得朝前看,兴许我明年还得来带新兵!
回到老连队,我正式担任六班长。我要带我的八个兵,成天一二一,没白没黑的训练、干活、学习,累得象瘪犊子一样,哪还有心思去想别的事情?
有点空就想美美的睡一觉,好好的休息一会儿,解解疲劳。或者趴在床边上看看书,写点稿子,这是我的业余爱好,已经坚持了好几年,发表过一些稿子了。
一直到1977年4月初,军里集中我们这些准备参加文革后第一次全国高考的军人进行考前教育时,我才无意间从军直机关的一个老乡那里,知道了秦晓瑜的去向。
原来,新兵训练结束分配时,我们师管训练那位副师长,就把这个鬼丫头弄到军里一个临时开办的专业射击队里头去了。
因为军区准备在“八一”期间举行射击比赛,各个军都要组织射击队,提前举行选拔性训练。军里男射手选了不少,就是找不到优秀的女射手。
正好秦晓瑜新兵训练后期表现突出,尤其射击技术脱颖而出,团里、师里都知道了她的情况。那个和她沾亲带故的副师长,就顺理成章的把她推了上去。
那天下午,她在我那个老乡的带领下,满脸笑容的来到军招待所看望我,还给我带来了不少好吃的零食。
这个小馋猫,脾气居然一点都没改,还是那样笑意凛然,还是那样的毫无顾忌,还是那样飒爽英姿!
不过,仔细看上去,这个十八岁的女兵,比一年前更漂亮了,身体也丰满了一些,不象当新兵时那么消瘦了。
高挑的个头,均称的身材,仕女般的脸蛋,再次留起来的披肩秀发,处处凸显出这支军中之花的美丽动人。
等我的老乡走了之后,我就对她开玩笑说:“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秦晓瑜,你这个臭丫头,一年多不见,你个头虽然长得不多,却是变得更加漂亮了!”
没想到,我一夸奖,这个一贯没脸没皮、顶嘴不让人的丫头,这次居然害起羞来了:“班长,你这个‘野蛮分子’,还是那么野蛮,说话就象刀子一样!”
临走时,她抱歉地告诉我:“班长,一年多没跟你联系,也没向你问个好,实在对不起了!从现在开始,我们保持联系好吗?以后我经常给你写信,你一定要回信!你要是不回信,我就特意到你们连队去闹,让你下不来台!”
“你这个鬼丫头,还是那么顽皮!好好训练,不要贪玩,力争上游,给我冲出去,干进军区射击队去,当射击运动员!”我象鼓励自己的妹妹一样,热情的鼓励这个我亲自**来的豪爽女兵。
的确,我非常希望她有进步、有出息,能够快速成长起来,成为一个文武双全的优秀战士,为战友们争光,也为她自己争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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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战友式亲密
第十二章战友式亲密
秦晓瑜也反过来鼓励我:“班长,你是好样的!我听说,团里和师里的文化考试,你都顺利过关了,前途一片光明啊!我知道,你这个人很有志气,干什么都不拉后,你会考上大学的。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到时候,我来祝贺你。你也要争气,为我们九个女兵争口气!”
我坚定地回答:“我会的!秦晓瑜,你告诉她们,我肯定会给你们争口气!”
秦晓瑜调皮地说:“野蛮分子,我记住你这句话了!”
我离开军里那一天,她特意来送了我,帮我拿着复习用的高中书籍,还把我送到了军里的班车前。
班车出发了,她也没有走开,还一直站在那里,目送着我离开,还不断的招着手,一直到班车看不见了为止。
从那天开始,我们真的建立了通信联系。
我们天各一方,相隔一百多里。
我在原来那个大山沟里,一边参加训练,一边抽空复习功课,做高考前的冲刺;她在军里射击队,也是天天没白没黑的训练,有时甚至晚上都还要拿子弹来“喂”。
因为夜间射击也是一个重要的训练和比赛科目,她们需要加紧练习,增加基本功,把技术水平赶上去,绝不能输给别人!
优秀军人的上进心,是无法用词语来形容的,在男军人和女军人身上,永远不服输的劲头,都是一样,秦晓瑜这个鬼丫头就更要强了。
一到礼拜天,她还要洗衣服、洗被子,偷偷的打扮自己。
她还是那么爱美!
这种女孩子特有的天性,根本就改不了。就是在新兵连那种残酷的环境下,她都没改多少,何况现在到了管理相对松散的射击队了!
每个月,她在给家里写两、三封信的同时,真就没忘了给我写一、两封信,而且月月坚持下来了,一直到我们示意分手。
当然,信的内容都是“战友式”、“同志式”的,大多数是介绍她在射击队的训练情况,还有她的比赛目标和个人理想,有时候也顺便介绍一点她和其他战友的故事。
射击队的风闻趣事,也偶尔在简短的文字中透露出来,让人看起来真的很真诚、很朴质。
她小时候很顽皮,没有好好的读书,文化底子较差,错别字难免,而且每封信都写得很短,顶多也就一页纸,逻辑顺序也不太好,都是随意而来。
就是这点“能耐”,大部分还是在新兵训练时学到的,因为那时连队开始补习文化,让战士们受益匪浅。
看到她写的这些粗浅的文字,我就更觉得她的纯真可爱!
她做人不拿娇,写信也不拿娇,都是实实在在的话语,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也不用什么华丽的形容词和刻意去修饰,也从来不掩饰自己的心情!
每次收到她的来信之后,我心里都很高兴,尽可能马上给她回信,不要让她等得太久了。
那段时间,由于连队训练紧张,我还要抽空复习功课,准备考试。
另外,也怕让别人看到,不好意思,或者捞来闲言碎语,影响自己的政治前途。
所以,我每次给她回信,都是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找个偏僻的地方,偷偷写的,每次都要写两、三页稿子,最长的写过六页。
她每次来信,都是通信员从营部取回来之后,就直接交给我,别人基本看不到,也没有多少人在意这件事。
所以,很长时间,我们连队的干部战士,根本就不知道我和秦晓瑜之间已经有了很好的联系。
就连我们一起到新兵连带新兵的几个战友,也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他们都认识秦晓瑜,也都很喜欢这个美丽而又调皮、爱出风头又射击技术非常好的河北姑娘。
在他们印象中留存最深的,就是秦晓瑜总是爱顶撞我、多次跟我干战的故事,根本想不到秦晓瑜会和我成为好朋友,甚至后来还发展了那样一段超出战友关系的特殊友谊――一段短暂的爱情故事。
我每次给秦晓瑜回信时,除了简要介绍我的学习和训练情况之外,尽量多多的鼓励她,说一些高兴的事情,让她看了我的信以后,能够心情愉快。
同时,每次在信中,我也争取教她点文化,告诉她信应该怎么写,怎样把事情经过说清楚,怎样在信中积极鼓励对方,准确地表达出自己对对方的那种关怀和情谊。
另外,每次写信,我也不会忘记给她纠正错别字。
虽然这件事一开始让她感到很不快,总说我爱挑剔,看不上她,总认为她是傻丫头。但等她长大**、走入社会之后,就深刻地认识到了其中的意义。
今年春节期间,我们在qq里聊天时,她还当着她大女儿的面,高兴地聊起了这件事,以此来教育她的大女儿,让她刻苦学习,认真做事,多多掌握文化知识,不要当睁眼瞎!
就这样,我们从五月份到当年年底,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鸿雁传书,一个月互相写一至两封信,互相鼓励,互相关心,互相帮助,在一种基本还处在普通战友之间的正常关系水平下,渡过了半年多,几乎没有什么感情上的超越,更谈不上有丝毫卿卿我我的文字流露。
也就是说,到这个时候,我们之间还仅仅是普通的战友,是一个男兵和一个女兵之间普通的战友感情。
要是说掺杂一点的话,只是称呼上还保持着新兵连时的下级关系。
也就是说,我们之间还保持着新兵连时那种称呼,她在信中都是叫我班长,我在回信中也都是叫她的名字,或者就叫她臭丫头!
我们之间都习惯了这种叫法,两个人都觉得,这样称呼很自然、很随和,也很亲切,就象自己的兄弟姐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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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谁安慰谁
第十三章谁安慰谁
当然,有两次算是有了点例外:
第一次,是在我的高考成绩透出来后,知道自己考得不是很理想,估计进不了本科班,感到很沮丧、很低沉的时候,她特意从射击队赶来看望我、安慰我。
在这之前,我在给她回信时,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她,顺便对她说,我不太争气,这次没有考好,辜负了她的期望,辜负了九个女兵的期望,感到很对不起大家,心里很不是滋味。
看到我的回信之后,她估计我可能情绪受到了打击,需要有人帮助。
所以,第三天上午,她就从军里赶了过来,是搭师政治部一位领导的吉普车过来的。那天正好是礼拜天,她是特意请假过来安慰我的。
不过,她没有直接到我们连队,她不敢来,怕别人说闲话,因为我们仅仅是战友关系,根本没有超出这个严格的界限。如果她特意跑到连队来看望我,这算什么?别人又会怎么议论呢?
那几天,我不在连队,而是在团政治处宣传股帮忙,协助他们做文化班的收尾工作,主要是打打下手,帮助送送桌椅板凳,干点清扫教室之类的杂活。
为了不给我造成不良影响,她甚至连团里都没有来,而是直接到了师里那位副师长家里。
上午十点多,她直接把电话打了过来,总机马上把电话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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