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们的议论和交流,涉及到的话题都很幼稚,也很简单,就是一样东西:我们以前见得很少的大雪!
看到我们的心情愉快了,车内的气氛上来了,没有头两天那么沉闷了,带兵人员都很高兴,不断的鼓励我们寻找一些有趣的、新鲜的话题,大家一起闲唠起来,以期达到互相交流、活跃车内气氛的目的。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长途运兵过程,是很枯燥无味的,就得自己找点乐趣,否则,车内气氛就会越来越沉闷,最后变得死气沉沉,一点乐趣都没有,一点生机都没有,这是与生龙活虎的连队生活背道而驰的。
对于这一点,带兵人员都是很清楚的。所以,他们需要采取积极措施,及时调节闷罐车内的气氛,让大家活跃起来,不要形成枯燥场面和沉闷情绪!
刚才下车时,我们踩在厚厚的积雪上,脚下都粘满了雪,有的新兵的大头鞋,甚至被雪包上了鞋面。
虽然大家已经按照带兵班长们教的,上车之前使劲跺跺脚,把脚下的雪都跺掉,不要把雪带到车上去。但地上的雪实在是太厚了,又没有上冻,根本跺不下去,大家脚下的大头鞋,依然把许多的雪带上了车。
上车后,车厢里那么多人呼吸,温度相对高一点,大头鞋带上来的雪马上融化,统一摆放大头鞋的车门右侧,顿时水汪汪的。
二班长和四班长马上走过去,一个拿着扫把往车门外扫水,另一个则拿了一把稻草,给新兵的大头鞋进行清洁!
一向沉默寡言的四班长,一声不吱,右手拿着稻草,左手拿着一双双毛大头鞋,让它露出车门一点点,一双一双的扫着大头鞋的鞋面和鞋底,把带上来的、湿乎乎的泥土扫到车外去,然后再把大头鞋摆放整齐。
看到他的动作是那样的细心、那样的认真、那样的井条有序,一点繁乱都没有,我们都感到很惊讶!
这件事情很小,也很脏。但是,这个沉默寡言的老兵,却做得这么认真细致,不能不让人感到,这些老兵确实训练有素,工作细致,有情有义!
四十多双大头鞋,一个人怎么收拾得过来?
看到这种情景,我们也坐不住了,有五、六个人急忙上去帮忙。
我们都照着四班长的做法,一双一双的帮助清理大头鞋上的灰尘和泥土,很快就把活干完了。
四班长看了看我们,微微一笑,但还是没有说话!
可以看得出来,他的心里很高兴,对我们的举动也很满意!
看着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四十多双大头鞋,二班长风趣地说:“你们知道不知道?这些毛大头,可是帮了你们很大的忙。要不是这些家伙,你们在雪地里站了二十分钟,脚下早就冻成冰棍了!”
其实,二班长的话是有所指的。
我们老家那么热,发军装那天,还是零上十九度,乍一穿上厚厚的、重重的、里面全是长羊毛的大头鞋,确实太热了,北方人叫做很“捂脚”!
对此,有不少新兵都发了牢骚,我就是其中一个。
可是又没办法了。因为我们以前一直习惯穿的单鞋,都被家里亲人带回家去了,只能将就着!不过,心里总是觉得有点不痛快。
尤其是一些直接从稻田里来的、成天光着脚丫子干活的农民,突然穿着厚厚的袜子,捂着这么热的大头鞋,那就更遭罪了!
所以,只要带兵人员看不见,有些人就总是悄悄的脱了鞋子和袜子,让脚丫子“放风”。
我就这样干过好几次,有一次还让班长看到了,但他并没有批评我,倒是我向他发了几句牢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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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吉林兵比我们强
第69章吉林兵比我们强
看到二班长把这个话题引出来了,我们班长也不拉后,笑着对我们说:“这毛大头鞋可是好玩艺儿。在东北那个地方,冬天温度很低,成天下雪,天寒地冻的,一刻也离不开它!”
看来,什么东西都有两面性,大头鞋的作用也一样!
在我们老家,气温那么高,穿毛大头鞋可能是自找罪受;而到了天寒地冻的东北,这玩艺自然就成了宝贝了,成了防止我们脚下挨冻的必备用品。
看着我们这些傻小子,一个个傻呵呵的支楞着耳朵,瞪着大眼睛,听得津津乐道,排长再次笑着说:“你们算是捡着便宜了!为了照顾你们南方兵,给你们发的是毛大头鞋,今年的北方兵,可没有这个待遇,他们都是发棉大头鞋,里面一点羊毛也没有,你们的毛大头鞋比他们的棉大头鞋暖和多了。”
当时,我感到很不理解,一样的入伍当兵,一样的保卫祖国,怎么会发两样的鞋,给两样的待遇?
当我提出这个傻乎乎的问题时,排长居然没有笑话我,而是耐心的作了解释。
他笑地说:“还不是怕把你们这些娇嫩的南方兵冻着了!其实,这也是上级根据实际情况,采取的合理办法。你们从小生长在温暖的南方,没有遭遇过寒冷的冬天,抗寒能力不是很强,突然来到天寒地冻的东北,开始阶段,肯定顶不住。为了不让你们挨冻,脚下就得让你们穿得暖和点。东北人就不同了,他们一生下来,就在雪地里打滚,早就练出来了,抗寒能力比你们强!”
实际上也确实是那么回事,最初阶段,北方兵都比我们扛冻。不过,后来就不太一样了!现在我们很多在东北工作的老乡,就比北方人还扛冻!
围绕着大头鞋,我们又接受了一次新鲜事物的教育课程!
到部队后,我们才真正了解到,排长说的都是真的,我们发的是毛大头鞋,而与我们同年入伍的吉林新兵,发的全部是棉大头鞋。
老兵给我们介绍说,毛大头鞋比棉大头鞋值钱。
我当时就觉得有点不公。不过,后来事情的发展,却又使我产生了一些不同的看法。
有些爱贪图小便宜的吉林兵,包括新兵和个别老兵,私下找到我们湖南新兵,说棉大头鞋怎么怎么好,不捂脚,比毛大头鞋还好,让湖南新兵跟他们换。
结果,真就有几个不明就里的老乡上当了,拿自己的毛大头鞋和吉林兵的棉大头鞋调换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后来,他们发现自己吃亏了,但已经来不及了。
那些吉林新兵,为了给家里省点钱,自己发的新棉大头鞋,都没有穿到部队来,而是穿着半旧的大头鞋入伍的,把新的留在了家里卖钱,反正样式都差不多。
而从湖南新兵手里调换过去的毛大头鞋,他们马上就寄回家里去了,小小的占了一把便宜。
新兵连的领导发现后,马上对这种错误行为进行了制止,严厉批评了那几个贪图便宜的吉林兵(其中就有带兵班长)。但是,事过境迁,被换走的毛大头鞋都邮走了,一双也没有追回来。
这件事也说明,吉林兵确实比我们聪明,比我们开化得早一点、成熟早一点。
不过,有一点不得不说,他们那里当时的教育质量,确实不怎么样。同样是高中毕业生,他们和我们在文化水平上,就差出一大截!
相反,在军事训练水平上,他们的大多数人,都比我们湖南兵水平高一些。
所以,从我们这一年入伍的兵员中提干的,军事干部以吉林战友为主,政工干部以湖南老家来的战友为主。
我写换大头鞋这件事,并不是对那些吉林战友有所指责。这只是极少数人的不正当行为,与绝大多数吉林朋友无关。
其实,我当兵几十年来,交厚最多的朋友,就是吉林战友。
首先,在他们当中,和我们同年入伍的战友比较多。新兵训练期间,很多吉林战友和我在同一个新兵连,我们互相学习、互相帮助,从一开始就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后来就成为了好朋友。
在教导队封闭训练时,和我最要好的一个人,就是吉林四平入伍的姓周的战友,新兵训练期间,他给了我不少帮助。后来,我也想法子对他进行回报。
他转业时,没有回到四平。
那时,我调到军区政治部工作已经十年了,有了一定的基础。在我们几个战友的帮助下,他进入了军区所在的大城市,而且安排到了条件非常优越的市自来水公司,这是很多人想进而根本进不去的好单位。
就为这件事情,他们一家总是对我们几个老战友存在着一种感恩戴德的心理!
其实,没有必要那样,战友之间的深厚感情,是没有其他任何东西可以替代的。
记得有一位在地方人事部门工作的战友,私下对我说过一句有点违反原则、又是感人肺腑的话。他说:“我就是犯点错误,也要关照老战友,把战友们安排好!”
听了这话,当时我非常感动,现在依然很感动!
我和吉林战友的深厚感情,还不只如此。
在军区机关工作将近二十年,我下部队最多的是吉林驻军单位,几乎跑遍了住在吉林的营以上单位。有时跟着首长下部队,在有的师里或团里,一次蹲点就是两、三个月,还在下面和连队战士过了一次春节!
在这之前,我在团政治处工作时,我的主任和副主任,都是吉林的,他们对我的帮助就很大。
围绕两位老领导,还有很多生动的故事,因为我的主任姓付,而副主任却偏偏姓郑,他们是同一年入伍的吉林老乡,两家人平时很要好!
正是这一正一副的“颠倒”,生出来很多有趣的故事,我将另外开章节进行叙述。
后来,我被抽调去管理一家军企时,有一次因为用人不当,一票买卖出了差头,眼看就要造成百万元的损失,也是吉林战友出面,帮我们挽救回来的。
我和吉林战友之间的深厚感情故事,可能三天三夜都说不完。这里暂时停住,进入原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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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军列突然东去
第70章军列突然东去
北行的第六天,发生了一件让新兵们很不痛快的事情,居然把大家在邯郸车站打雪仗后,重新高涨起了的快乐气氛,一下子就打压下去了,很多新兵甚至又恢复了闷闷不乐的心情。
原因是什么?
就是列车改变方向,突然向东行驶了。
当时,正好是早晨――也就是我们出行之后的第六天早晨!
头一天河北境内的大雪天气过后,第二天天空晴朗,太阳早早就升上来了,东方的天空特别清新,一望千里。
我们的列车,原来一直是由南向北方向,行驶在京广线上,方向特别明确。每天早晨太阳从列车的右边方向一升起来,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
每天早晨看日出,似乎成了我们这次北行途中的一项例行活动,开始是由带兵人员引发的,从第三天开始,是新兵们自己起头的。
今天也不例外,最先往外看的,就是我们三个新兵蛋子。
可是,我们刚一探头,就清楚地看到,这天早晨我们从石家庄出发之后,列车却突然改变了方向,朝东走了。
初升的太阳不是在火车的右边了,而是火车头对着太阳升起的东方驶去。有一段路程,甚至还有点偏向东南方向行驶,太阳到了我们的左面。
由于头一天大家过得很高兴,多数新兵也玩得有点累了,晚上基本上都睡得很好,许多新兵都是一觉睡到大天亮。所以,第二天早晨,很多人都起得很早。
可是,当我和几个同伴嘎开点车门往外看时,顿时就傻眼了,列车正在迎着太阳升起的方向驶去,火车头上冒着的长烟,有时甚至还晃动着遮住了阳光。
“大家快来看呀,火车往东走了,正对着太阳走呢!”
“往东走了?往东走了?火车怎么能往东走呢?”
“我们是去东北的,不是去东面的,怎么能离开京广线,突然调转方向,把我们往东拉呢?”
“何止是往东,现在都有点往南去了,怎么搞的?是不是要把我们拉回去?”
“带兵人员不是说,我们一直往北走吗?怎么现在突然改变了方向?究竟搞的什么鬼名堂?”
“我以前看过中国地图,河北的东面就是山东省了,是不是要把我们拉到山东去,不让我们去东北了?”
“不到东北,发给我们那么厚的棉衣和大头鞋干什么用?”
“海边都很暖和的,根本不穿大头鞋,大棉袄也不用。我去过广东虎门、去过珠江口,看到海边的人都光着脚,很热的!”
“大家别瞎吵吵了,还是先问问带兵班长们吧!”
……
听到我们几个“趴门缝”的新兵蛋子惊呼火车往东走了,车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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