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胜者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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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胜者为王-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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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前小媳妇又将各种毒药说得好生玄乎,有那种下去了几年甚至几十年才将人耗死的,也有那瞬息之间就毙命的……

    那可防得一年之年百毒不侵的好东西就在爹爹怀里,偏生进不去,若是真有个万一……

    说来也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那宿世的孽缘,又或者是历经了千万世擦肩而过终于凑足了人群中交汇的那一眼,王仁年纪小小,于□上头更是连一知半解都且算不上,偏偏就认定了太子,原不明所以时,也两日不见就连吃奶油松瓤卷酥都没味儿,现在知了些太子的艰难之处,可不就该坐立不安了么?

    虽是七月暑天,入夜多少有些寒意,王子胜原想趁着日夜交接之际将小家伙带回家庙去。谁知小家伙却惦记着在城门近处守着,也好一开就进城去,王子胜听得又是头疼又是满心的醋,一时也没过心,就残忍地指出一个要命的事实:“就是赶着城门一开就进去又如何?你可知道他住在哪儿?”

    小家伙当下傻眼,他和穆家小媳妇来往多日,偏没问过人家的家门!先前是两人约好了在灾民棚子里头见,后来又是太子要么在永安街那儿接了小家伙,要么直接往王家家庙去,小家伙又实在还小,他是真真儿将这个小媳妇放在心头,奈何他勉强记得自家是在永安街,已是难得,其他外祖母姑姑家,都没往自个儿记过地址,太子又因各种缘故刻意回避了这一点,小家伙平日里头用不上自然也想不起……

    临了临了,紧急时候有用处了,想起来了,却赶不及问了。

    ——自己除了胆小力弱不够能为,居然还思虑不周!

    ——本来意识到了、慢慢改过也就是,可谁知这一次失误会不会要命?

    王仁,永安老伯爷曾孙,王家长房嫡长孙,也是第四代现有唯一男丁,素来只当自己不说是天上地下第一聪明灵慧的,好歹也不算差,谁知爹爹伯父娘亲伯娘并那家里家外许多人,一个个都是满嘴的谎言!

    更可恨者,是自己也就将爹爹等人的疼惜之语,和外人恭维客气的吹捧之言,真当事实认了,白读了那些“三省吾身”的圣人言——默得文字解得其意又如何?没能真的用到实处,看不清自己的斤两,只知道在至亲的疼爱之下沾沾自喜,亏得还好意思机缘巧合救了小哥哥一回就自鸣得意!现在倒好,没事儿也罢了,日后好生努力,不亏了媳妇儿也就是了,若是有个万一……

    高堂在上,两府独子,小家伙轻易不敢说什么生生死死,但却绝对要憾恨一世了。

    虽然他的一辈子,现在甚至过不了十分之一的时光。

    一夕之间,天翻地覆,却不曾怜惜人生幼长;一念之改,澈心顿悟,也不会计较垂髫黄发。

    王仁今夜,一波三折,心思受够了磨砺,却也难得,他一惊二哭,及至此时,虽也震惊懊恼,却难得抽了几下鼻子愣了半天,不哭不闹,只咬了咬唇、握了握拳,胖脸儿在十足稚气里头竟透出几分坚毅稳重来,大眼睛定定地看着王子胜,先是说:“是孩儿的不是。”看看身边跟着的几个小厮长随,倒是不多不少,恰好八个,都是素日跟着他出门的家生子,他却也未自专,就央着王子胜:

    “只是现在也来不及了,孩儿想着,我们父子就在这附近找个人家借一宿吧?爹爹自然护得住孩儿,孩儿也能服侍爹爹。至于他们……虽说小七哥哥多半是走的这边,但也保不住别处,幸而统共就四个城门,就让他们两两一组去守着,今儿辛苦一些,两人各半夜,若是小七哥哥明早就出来自然好,他们自带了小七哥哥来寻我们就是;万一……我想现在城里等着,再烦舅舅帮着打听一二小七哥哥的来历——张伯伯肯定知道的,他看小七哥哥和穆伯伯的眼神有些古怪,仁儿也说不清是什么,但一定是认识的。”

    说着,想起爹爹素来有些爱洁,除了家中,印象中从未外宿,就连那年太祖父孝期过了,说是要去科考,太祖母且都舍不得爹爹吃苦……现在家庙之中,虽说守孝辛苦,好歹还有沙弥客僧照看,自家的家庙,自是无不尽心,现在却要和自己一道儿去城外不知道什么人家那里委屈……

    仁哥儿这些日子很是读了些书,虽说王子胜到太子等,都只当故事和他讲,间中认识几个常用又不太复杂的字儿罢了,小家伙却已经很学了些道理,孝义礼仪不说通晓,大致总知道些儿了,因此想起自己都还没能好生孝敬一回爹爹呢,就为了小媳妇,倒将他委屈上了,很有几分不好意思。只是他虽自忖不是也不肯做那些余震中,曾客居府中的小孩儿们偶尔学舌说起的什么“小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一类的不孝子,可要他堂堂大男子,只为了不委屈爹爹一夜就将小媳妇随时可能致命的危机又延长一时,却也不肯。

    因想着此事之后,好生儿学本事上进好让爹爹继续随心顺意的万事不理,再和媳妇儿一道多多孝顺爹爹也就是了,便将小脸儿仰得高高的,眼睛里虽带了好些羞愧,却还是坚定地祈求。

    修行人虽说有神仙洞府,却也不过视为外物,餐风饮露是等闲事,王子胜虽爱洁,却有自己常人不能及的手段,就像他身上的衣服,看着还是因为来不及换大半身仁哥儿的泪痕鼻涕,其实不过障眼法,真正的脏污早去掉了。那农家不说如何,王子胜也不至于委屈了自己,再说,他也不舍得小家伙难过。

    不过是看着小家伙真那般将穆家小子上心,虽说已经知道了,到底看着不爽快罢了。

    沉吟一会,看小家伙眼底的期待祈求虽是依旧,却因为扫视过自己身上污衣越发愧疚了,王子胜便故意叹了口气,很是为难地应下:“也罢,就随你了。”

    果然,王子胜故意露出几分为难,却又还是应了下来,更温和地拍了拍小家伙的大脑门,那种虽然为难却还是因为疼爱儿子所以各种乐意慈爱显而易见,小家伙也是个知好歹的,只年纪到底还小,看不出王子胜的故意逗弄,心下越发惭愧,偏又不是个遇难则退只知躲避的,挠了挠鼻子,便学着记忆里头小厮们服侍他伯父上马时的样子,屈下小膝盖,胖脑袋垂了下去,垂完觉得不对——学几分像除了看演技,还真要看身高,王子腾跟着出门儿的小厮屈膝低头,看到的应该是王子腾的膝盖以上,恰好能和现在小家伙站着时的视线差不太多,可小家伙屈膝也罢了,再一低头,只能看见他爹的鞋子并略上头的半截小腿罢了,那胖手儿伸出去,更是不足以让王子胜借力,小家伙极力将胳膊往上伸,可因要保持屈着那条大腿与地面齐平,伸到极致也不过到王子胜大腿上方。虽是王子胜略一弯腰就能扶着的姿势,可这么着还真不如他直接跃上马背去呢!

    可小家伙如此孝心,别说王子胜看着欣慰不已,就是那些小厮看了,虽都觉得有几分好笑,也无不感叹,当然也少不得有那要把小家伙抱起来的,有那抢着蹲下去当人凳的,可小家伙执拗,他一时之间也就想出这么个好生孝敬爹爹的法子,哪里是小厮们劝两句“这是奴才们的事儿,不是仁哥儿该做的”之类的话儿就能改的?

    孝经他没正式通读,但二十四孝的故事却都听过,人家尝粪卧鲤的都有,他不过屈一屈膝怎么了?儿对父,即便双膝跪地俯首跪拜都是应该的!因此小家伙两巴掌拍开那两个想抱起他的小厮,应都不应一声儿,只抿着嘴儿,眼神坚定而清亮,王子胜看得一笑,也不管小厮们大惊失色恐他压坏了仁哥儿摔坏了自己,略微弯下腰,伸出右手在小家伙努力往上举着的掌心一拍,左脚尖在小家伙大腿上轻轻一点,便上了马去。

    他动作太快,一旁几个小厮都没反应过来,他已经稳稳坐在马上。小厮们惊呼一声,都赶忙去看仁哥儿,只恐他压坏了不好交待,却只见仁哥儿动作利落起身,在屈着的那条腿尚未完全伸直时,两条腿狠狠地往蹬了一下,原比马镫都矮点儿的小身子一下子往上一腾,惹得原要不顾他反抗抱起他的小厮们又是一片惊呼,因实在惊惧交加,虽说这些小厮好些其实是跟着老伯爷上过战场的家兵后人,平日也还算训练有素,地震中都没乱过套儿,此页也不免七手八脚的忙乱,有那想给他当垫子的,有那要在半空里捞住他的,倒有五六个跌做一团,那两个幸免的给脚下跌倒的一绊,也没能赶上捞住仁哥儿!

    亏得那些跌做一团的地方还好,正是小家伙摔下来时着地的地方,那两个小厮就一左一右往两边补住,做好了安全周到的肉垫子等小家伙摔下来,就是被压在下头的小厮惨了点,身上起码压了四个半人——其中五个只压了或手或脚的半身上去——不过他倒真是个忠心的,跌倒时眼睛也没离了仁哥儿,因此一眼就看出其他人的打算,也毫不挣扎,反而因怕头上木簪刮到小主子,忍着闷气,连脑袋都自动挤进去给另一个小厮压在身下了。

    没想到,小家伙却全不像他们想的那般跌下来,只是在半空中伸出胖爪子去,王子胜也果然和他心有灵犀,右手仍握着马缰,左手却伸了出去,正好让小家伙的胖爪子搭了个正着,却又不肯主动再伸出一点将小家伙直接揽过来,好在小家伙原本就胆大,早前几番刺激也没让他颓废下来,反而心性更加坚韧,胖爪子在王子胜左手上一搭上,立刻团起握住,难得他眼明心定,虽说小胖手不足以捉住王子胜整个手掌,却也个捉住了他的两根手指,再团起一用力,他的胖身子也跟着扑了过去!

    这么一来,小家伙的身子已经是横在半空,而且头部已经超出了小厮们垒起来的肉垫子,偏生王子胜还没伸手帮他的意思!因角度问题,底下倒数第二个的反而先发现了这点,少不得就挣扎起来,上头那两个也很快反应过来,也顾不得踩着的是哪个的手脚、哪个的胸腹、甚至哪个的头脸,挣扎着起来要去接住小家伙,却不等他们直起身,小家伙那儿,胖拳头里拽着的几根手指都滑开了,几个小厮目眦欲裂,心跳如狂,不管老爷为何明明在场却不出手,保护小主子是他们的职责!让小主子在眼皮子底下除了差错,真真儿是,莫说他们没脸去见夫人,就是他们的父母祖辈,也没脸去见老伯爷了!

    不得不说,果然知子莫若父,这些小厮都小看仁哥儿了。虽说王子胜也做好了万一不谐出手护住小家伙的准备,小家伙却真真儿争气,并不需要王子胜出手。虽说因为早前各种原因,他掌心出了些汗,又不够谨慎没在跃起前擦干净掌心,导致手滑没握紧王子胜的手指,但小家伙却不愧是打学步就想跑、打会跑就各处儿爬树登山闹腾的主儿,也不枉了王子胜这些日子故意泄露给他洗涤身体的灵力,胖爪子堪堪在王子胜的膝盖上抓了一下,借着抓住那麻布下摆的力道又将小肥腰往前一扭,右脚就踩在了马镫上头,一借力,胖身子再往前扑了一点儿,胖爪子就够着王子胜的衣襟!

    这下子再两下攀爬,他就好好儿坐在了王子胜的马背上,胖脸儿因这一串儿动作略微泛红,大眼睛里头却丝毫不见惊惧,反而有几分兴奋之色。倒是那两个跌跌撞撞扑过来的小厮一个在马腿上撞了一下,一个直接磕到地上,倒都在脸上挂了幌子,其他六个也多多少少受了点儿伤。不过此时见小家伙安然坐在马背上,又想起他刚刚那一串惊人至极的动作,也明白他并没有因为给王子胜做了马凳而有所损伤,一个个倒不觉得身上伤痛,反而为王家有这样的小主子欣喜不已。

    小家伙兴奋小会,看了低下小厮们的惨状,反有些儿不好意思,因他这些日子听多了各种故事,又和震中灾民也处了些时候,虽不觉得主子和奴才是平等的,却也不觉得奴才天生就该无缘无故任打任骂,又知道他们是因忠心护主才受了伤,又想着还要让他们熬一夜盯着城门,脸上就有些讪讪的,嘴巴也抿了起来。

    若是以前,小家伙就是心里愧疚,也肯定要别扭着,但现在,想起小媳妇早前教他的一些拿捏人的浅显道理,小家伙倒是不一会就收了神色,淡淡赞了他们忠心,却又指出他们稳重不足,小小危机就乱成这样!可指责之后又开口说会每人赏二两银子,并这次疗伤的药费,再许诺让他们跟着一道儿练武——这后面一道才是最让小厮们欣喜若狂的,要知道,他们父辈祖辈皆是王家家兵,少不得打小儿也家学渊源学了点。可家兵和家兵也有差别,再说了,小主子的师傅,别说府中兵将,只怕朝廷上头的一般将领都未必做得,他们能跟着学,那可不是天大的好事儿?大庆日益安稳,他们学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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