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握着舵把玩着望远镜，眯着眼转头看向海平面。
良久，二副有些不耐，还有些恐惧。
安德鲁依旧沉默。
这种场面他见多了。
叛变。
啧，安德鲁皱了皱眉，自从离开朱洛基尔岛之后他就没撞上过好人。
他突然发现了米霍克那个小鬼的可爱之处——至少那个小鬼不会整天想着怎么算计他，怎么才能从他那里得到什么。
相反的，一直是安德鲁在向米霍克要求。
他需要什么，他想要什么——而他所付出的仅仅只有一部分时间用来陪着那个小鬼玩乐。
仅仅只是这样，米霍克那个天真的要死的小鬼就能够得到满足了。
大人们的世界真是肮脏，安德鲁撇撇嘴。
“我刚准备告诉你们。”安德鲁拉开望远镜对着海平面，“我从望远镜里，看到了一艘船。”
“一艘很漂亮的船。”
二副疑惑的看着他，他们在望台上没有安排水手。
“那位贵族老爷应该也能够看到——如果他还活着并且有意识的话。”安德鲁指了指桅杆上绑着的那位贵族老爷，而从他一脸的死灰看来，这位吃不得苦的贵族老爷已经死去多时了。
安德鲁跳上了船舷，显得很从容。事实上，他的确挺从容的。
“我真的没想到，那个贵族的尸体还没有腐烂，你们就已经无视了这个警告叛变了。”这让他有些苦恼。
他可不想再一个人坐着一艘救生艇慢慢熬日子，那太痛苦了。
而现在呢，他能够睡上柔软的床铺，能够每天洗澡，能够每天喝着朗姆酒握着舵盘控制着航向，能够跟水手们吆喝着开各种玩笑。
“其实你们挺对我口味的——所以我原谅你们这一次。”
安德鲁拽着绑帆绳回头看了看海平面，“伙计们，有一艘漂亮的船向我们驶过来了，一艘漂亮的，挂着黑旗的船。”
“我原谅你们——如果你们能够活下来的话。”安德鲁咧开嘴，放开舵，“舵给你们，要加油，伙计们。”
“如果他们来了你也会死的！！！”二副抢过望远镜对他咆哮。
“不，在海上，我绝对不会死。”安德鲁笑着，“当然，我也不希望看到这艘船沉入大海，要知道，这里附带的嫁妆恐怕能让任何一个海贼眼红。”
而他，是个标准的，地道的海贼。
“相信我，那艘船上的人不强。”至少没有会霸气的，“祝你们好运，伙计们。”
安德鲁按着自己的帽子跳下了船舷。
他在海上可以如履平地——大海是他最大的依仗。
那是一艘大型的海贼船，船上人很多——这就注定了他们的实力参差不齐。
而这边只是一艘送亲的破船，安德鲁查看过，船上除了满满的嫁妆就只有几桶朗姆酒，哦，是的，还有一门大炮——礼炮。
安德鲁想笑。
他看到船上的水手们挥动了白色的帆布——他们投降了。
这让一心以为能够看上一场挺无聊的追逃战的安德鲁觉得有些无趣。
愚蠢的家伙们，他们居然会认为穷凶极恶的海贼会接受他们的投降吗？
——好吧，杰克会。
因为这是法典上规定的——俘虏有谈判的权力。
不过这个世界没有，虽然这个世界的某些海贼们会坚持这一些莫名其妙的天真呆傻的善良原则。
不过，看样子这群水手们很不幸。
——他们的投降换来的是毫不留情的炮弹。
不错的火力！安德鲁吹了声口哨。
看来这个世界的武器配备比加勒比要好很多——他喜欢这些。
被那些叛变的水手们搅坏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明媚起来。
他觉得这个世界的技术如果他能带回加勒比的话他将会让黑珍珠变成超过荷兰人号许多的海上最强的船。
安德鲁看着单方面的欺负有些无味。
他远远的看着海贼船靠近了那艘配备极差的送亲船，然后接上了舷。
紧接着应该就是洗劫，接受俘虏或者是杀掉。
“杰克？杰克你在吗？”安德鲁看着自己呆了那么久的船被那群海贼吆喝着弄垮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没有回应。
……真不幸，安德鲁想，难道海中女神给他的礼物真的是一次性的？
“好吧，不管是不是一次性的。”安德鲁苦着一张脸看着向他驶过来的海贼船，“我们先要解决这群讨厌的海贼。”
他最近跟劫持什么的很有缘——跟叛变也很有缘。
安德鲁表示很忧郁。
他被这艘船的船长以礼相待——毛线！分明就是软禁！
安德鲁龇牙，为毛软禁都喜欢把他扔进船长室？他对这个地方有阴影啊！
“船长先生。”安德鲁冷着一张脸瞅着进门的船长，“我建议你让我离开——如果你不想你的船上出些什么乱子的话。”
那位一直没跟他说过话的船长瞅了他一眼，然后扔给他一个电话虫。
接着，再一次离开了。
安德鲁拿着电话虫默默无语。
“……我再一次想到了那个该死的小鬼。”安德鲁扶额。
“那个叫米霍克的小鬼？”耳朵边上突然出现一个声音，安德鲁条件反射的把自己手里的电话虫冲着来人扔过去。
“哦，你越来越暴躁了，安德鲁。”
“杰克？斯派洛！”安德鲁跟一只炸了毛的猫一样对他咆哮，“你赔我的四十八亿！！赔我的黑珍珠！！”
“首先，黑珍珠是我的船；其次，做决定的是你——我只是提个意见而已；最后，你已经思念我到了随时呼唤我的程度了吗？安德鲁。”
“是的，我无时无刻不再思念着你，杰克，我想把你身上的肉一点点刮下来喂狗！”安德鲁咬着牙死瞪着杰克，“你一直跟着我？”
“……嗯，从你见过那位漂亮的女神开始。”杰克迈着小步子走到桌边拿起了一瓶喝剩下的朗姆酒，“看起来你很享受，安德鲁，哦，高纯度的朗姆。”
“为什么一个幽灵能够喝酒。”安德鲁阴沉着脸，心情却放松了很多。
“这个你得去问那位漂亮的女神。”杰克哼着歌，在船长室里到处搜寻，“哦，从来没见过的东西，这个世界太棒了！没有完成世界版图——我爱这儿。”
“这儿没有加勒比，没有黑珍珠。”安德鲁不爽的看着他，“你在找什么？”
“不知道。”杰克回答，“但我总觉得应该顺点儿什么东西走才……哦，抱歉。”
他抬起脚，那只不幸的电话虫被他踩坏的很彻底。
杰克拈起一片残骸，啧啧的感叹着：“神奇的东西——不过我想它没有被修复的可能了。”
恐怕是的，杰克将话筒以及电话虫的壳都踩碎了，安德鲁瞅着那个可怜的碎成片的电话虫，语带悲悯：“杰克，告诉我，你多重了？”
“……这是个人隐私，安德鲁先生。”杰克扔掉碎片，又去碰了碰记录指针。“这玩意儿没有我的罗盘好使。”
安德鲁揉着额头不再说话了。
在这个世界看到杰克他还是有种微妙的不真实感。
“杰克……你是真的？”安德鲁忍不住问了。
“我当然是真的，伙计，为什么这么问？”杰克放下手里把玩着的小玩意，摸到了船长室里的书柜。
“我记得你已经死了。”安德鲁说，“被杀死了。”
“被谁？挪威海怪么？”杰克愣了愣，然后拍了拍脑袋，“我想起来了——我还从小拉靴带先生手里跑出来了。是的，我已经死了——我记得你也已经死了，安德鲁。”
“不错的感觉。”杰克说：“安德鲁，我永生了。”
——虽然只有你一个人能够看到我。
第22章 离开新世界
船长是黑着脸他安德鲁扔出船的。
——大概是因为那个被杰克弄坏的电话虫？
“红土大陆。”船长放下一艘小船，脸阴沉沉的，“自己想办法过去。”
“……好吧。”安德鲁耸耸肩，“我为我所犯的错误道歉，船长先生。”虽然那的确不是他弄坏的。
不过说了人家也不会相信。
“我能猜猜你是谁派来的吗？”安德鲁舔了舔嘴唇，“朱洛基尔小少爷或者华克先生？”
“……”船长死盯了他一阵，然后一脚把他踹下了海。
“上帝……”安德鲁从海里冒出头看着把他扔下海掉头就走的海贼船，“我猜你大概是小鬼派来的。”
知道他在海里能活的好好的。
算了，现在猜那些也没有用。安德鲁仰头看着完全看不到顶的红土大陆，咂咂嘴。
一万米的深度对他来说也挺有压力。
何况还要面对对人类并不友好的鱼人的攻击——天知道他对于鱼人这种神奇的物种有没有亲和力。
就算有，估计鱼人也不会对他放下戒备的。
想这么多也没有用，只会使他更加犹豫罢了。安德鲁挠挠头，慢慢的沉下去。
先要找到那个在海底下的人鱼岛，然后就能顺着出去新世界了。
在海底下找一个庞大的岛，这对于安德鲁来说并不算困难。
但潜入一万米深处，安德鲁本身也是够呛。
总之，先试试再说。
水压很强，到三千米深处的时候安德鲁觉得有点压抑。
——他从来没尝试过潜入三千米深的海底看看海中的景色。
因为海底跟他的交集并不大，很多时候，他都呆在船上，甚少的时间会下水。
四周是一片死寂的黑暗。
果然身为人类就算是获得了神祗的部分力量也是不能跟真正的神媲美的。
如果是海中女神，大概能够极为轻松的潜入万米，甚至更深的地方。
五千米深，安德鲁喘着气。
在海水的包裹中感觉到疲惫这还是第一次，让他觉得很新鲜——不过感觉并不是很好。
在之前，海水从来都是他力量的源泉。
现在成了负担。
水压——这无关海水，极强的水压让安德鲁有些喘不过气。
最终他衡量了一下自己的承受力，还是选择了放弃。
他并不认为自己可以安全的到达深达一万米的海底——至少现在不行。
他的能力是根据契约在他灵魂上的磨合时间而增长的，也就是说，他的能力只能随着时间而变强，而他所能因锻炼而变强的，仅仅只限于他的肉｜体力量。
在之前，加勒比海，安德鲁从来没想过这一点。
因为他甚至完全不需要更多的努力就能够获得足够强大的能力，在海上，没有人能够击败暴徒安德鲁。
看起来之前行得通的，现在不成了。安德鲁捏了捏自己没有肌肉的手臂，爬上了之前被他拴在一块吐出的红岩上的小船。
不知道出新世界的船只多不多？能不能顺便搭载个人？
该死的，为什么不直接把他扔出新世界而是把他留在这边呢！安德鲁皱着眉摘下头上顶着的牛仔帽扇着风。
之前还听说红土大陆附近总是徘徊者猎新者的船只，结果根本就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盗版书害人不浅。
安德鲁忿忿的想，也许是灼热的太阳让他有些头晕，或者是刚刚深潜入海底的疲惫让他体力消耗极大。
他就这么趴在船上睡着了。
……
安德鲁是被吓醒的。
一向浅眠的他在大海的包围下陷入了黑甜。
——然后，一个黑溜溜的炮弹就那么直直的砸在了离他仅有十米不到的地方。
理所当然的，他被掀翻了。
安德鲁从海里冒出头脸色阴沉——任谁在睡得正好的时候被打扰了心情都不会好的。
然而呈现在他面前的是很暴力的一幕。
——原来猎新者真的存在。
实在凶猛，安德鲁看着炮火十分猛烈的三两下把从海底冒出头的三艘船击沉的几艘海贼船，嘴角抽了抽。
很明显那些刚入新世界被欢欣冲昏头脑的可怜孩子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强暴了。
太凶残了。
安德鲁看着浮在海面上飘荡的残骸只想捂脸——这实在是太可怜了。
简直就像可怜的被海盗们强暴了的无辜小姑娘一样，连哭诉的地方都没有，这是赤｜裸裸的调戏！
愿上帝保佑你们——不管你们是不是海贼。
“……诶？”安德鲁瞪大眼，“他们是在…下潜？！”
等等！！带上我一起！！安德鲁控制着海水一路飙过去，也不管对方是不是愿意或者会有什么反应，直接窜上了人家还裸露在外的甲板。
Bingo～安全着陆。
“……我只是搭个顺风船。”安德鲁看着向他围过来的船员们，顺便抬头瞅瞅桅杆上飘扬的旗帜。
见鬼，是海贼。
“顺风船？”一个船员嗤笑了一声，“我们的船可不是那么好搭的。”
“通常而言，海贼的船都不好搭。”安德鲁后退跳到船舷上，“相信我，我真的只是想搭个顺风船出新世界。”
“如果你能拿出证据。”
“证据，哦是的。”安德鲁摸了摸自己除了一身衣服和帽子就只有两把匕首的行头，“我想，这么简单的装备就足以证明我是个无辜路人了？”
那个船员的嘴角抽了抽，“你在耍我们？”
“绝对没有！”安德鲁语气十分坚定的否认。
头顶突然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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