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天上的云,本该自由地活在自己的想法中。
可是现在完全不同了。不光他限制着我的自由,他连他自己的自由都在限制。那样每天放弃将近两个小时巡视回到家里陪我无所事事,又何尝不是他对自己的一种残酷的桎梏?
到底为什么我们会朝着这个方向走去……
然而这个问题似乎还不是我们要面对的最主要问题,偶然与不可抗的因子我永远都摸不清,可它确实存在。
就在那个争吵之后的第二天晚上,恭弥不知道去了哪里一天都不在,而我一个人在屋子里整理着资料。7点多的时候,就听见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我以为是恭弥回来了,可是才刚踏出房门,就看到一对陌生中年男女站在门口。
不,与其说是陌生,如不说似曾相识。
那个男子瘦高清冷,脸部的轮廓完全就是恭弥的翻版,大概唯一不同的就是头发是淡黄色。而女子则是齐腰的黑色直发,身材丰满,再配上一张姣好的脸,完全可以用“惊艳”来形容。
即使我们这样如同凝视陌生人一样地看着对方,我心里也猜出个七八分来。
他们,大概就是恭弥的父母。
“哎呀~你就是恭弥的女朋友吧?”女子爽朗地对我笑道,一点都没有对我这个人出现在这里感到奇怪,“恭介你看,咱儿子眼光不错啊,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姑娘~”
“……”而名为“恭介”的男子双手抱胸斜视般盯着我,我一点都感受不到善意的存在。
“你们是……恭弥的父母?”面对他们,我只能小心翼翼地开口。
“是啊~我叫云雀弥横,他是云雀恭介,我们是恭弥的父母。”云雀弥横依然对我笑着,还主动地拉过我的手,“你就是苍井流离吧?”
“啊……是……”我被突然之间的热情弄得不知所措,愣愣地在脑海里不停地搜索着合适的称谓,磨叽了好久才对着他们点头叫道,“阿姨……叔叔……”
“呵呵,不要那么拘谨,我们又不是什么吃人的怪物~”
恭弥母亲拉着我做到一边,和蔼亲切。但是恭弥的父亲却一直都对我冷眼相视,睥睨地瞪着我,一声不吭地径直走到客厅沙发前坐下。
这两个人的性格差的好远,而且云雀恭介似乎对我有芥蒂。
这对于我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
“说起来好久都没回来了,没想到恭弥这孩子也到谈恋爱的年纪了~”云雀弥横随后坐到云雀恭介身边,坏坏地笑起来,“你儿子跟你一个样,都喜欢把姑娘往家里带。”
“你说够了没有?”这是云雀恭介进门后说的第一句话,“别把我和那种草食动物相提并论。”
果然是父子么,口头语都一样。
“我还没堕落到不通告父母就随便把女人带回家的地步。”他这句话是看着我说的,语气那么不屑。
只要我一看到他的神情,听到他的声音,心里就会凉半截……
那样近乎鄙视的样子……
而我却没办法辩解什么,只能双手攥着裙摆抿着嘴唇发慌。
“流离你别怕,恭介就是这样严肃。”云雀母亲缓和了一句,“那,流离你的父母知道你和恭弥交往的事情么?你就这么住过来,他们不担心吗?”
“……”
父母什么的,我根本就没有……况且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黑手党,不能告诉他们我是灵魂附身过来的……
“流离?”云雀母亲叫道。
“我父母在国外……所以我是一个人住……他们……他们知道的……”最后我磕磕巴巴地编出了一个谎言准备骗过去。
可惜我小看了他们。
“哼,国外?苍井流离,据我所知,你的父母早就被你亲手杀死了吧。”云雀恭介一字一字地说道。
一句话让我我浑身都战栗起来。
这种事情就连我身边的人也没几个知道的,为什么他们会知道?
“你们……?!”
“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的事情我们一清二楚。”说完,他从风衣里掏出一叠印满文字的纸,狠狠地甩在我面前的茶几上。
“苍井流离,横滨苍井家唯一子嗣,原名苍井落,16岁嫁给日本山口组老大青山福泽,过了四年屈辱的生活。四年后不知用什么手段杀死青山福泽,灭掉苍井满门,最后跳河自尽,未找到尸体。而后似乎用了什么方法同六道骸建立了某种关系,灵魂转体附身在已故明日夕身上,为了救六道骸出复仇者监狱而加入巴利安,成为云之守护者,目的不纯。”
云雀恭介一点都不带犹豫地说着我的身世背景,甚至连我都忘记的我的原名都知道,每一个字都让我窒息、心悸。
“苍井流离,这些事你还想隐瞒么?”
我握着那叠纸的双手都在颤抖。
“这也只是不完全的信息,既然你可以附身,那么之前是不是还附身过其他人,或者有什么其他的背景我并不清楚。”云雀恭介说着,食指关节煞有介事地敲着玻璃几案,“但是这些已经足够说明你那复杂的背景了,苍井流离。”
“你们……是黑手党……?”我努力让几乎完全被他们看透的自己冷静下来,手里的纸已经被我攥得褶皱。
“如你所想,我们都是彭格列的人员,至于职位你不必知道。”
“那你们到底想说什么?专门搜集了我那么多的资料,又在这个时候突然回来,不是单纯地想告诉我这些事情的吧?”我定了心神,将那叠写满我信息的资料放回茶几中央。
“很好,我也不愿跟你多费口舌。”
云雀恭介毕露出比恭弥更甚的威严,冷峻的脸让初春的气温都要降至严冬,不带感情地吐出这么一句话,近乎命令。
“苍井流离,请你立刻离开他。”
第三十二章 阻挠
之后一个多月同居的日子也都大同小异。
我们依然保持着距离,除了告白当天的拥抱之外,一直都没有任何亲密的举动,就连牵手都没有,但是他依然对我很好,而我则真正地做了一个平常的人过日子。
他对我从不吝啬,只要是我想要的他都会买给我,而我则每天在家尝试着给他做饭,手艺也慢慢好起来。
他会为了我每天放弃两个小时左右的巡查,虽然在家里也就是发呆,而我也是无所事事地看着窗外,最多的交集就是喂猫逗猫。
他并不喜欢我出门很晚才回来,有一次因为和沢田纲吉继续了解十年后的事情而回去晚了,被他黑着脸怨念很久,而那时候他便开始限制我,我知道那是为我好。
平平淡淡的日子,我以为那就是我渴求的。
可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最开始黏在一起的幸福感越来越淡,而心里的憋闷却越来越强,而且和我类似的是,我也隐隐觉得,他也开始烦躁起来,虽然依然对我如旧。
起初我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没有去探求,但是如此过了一个半月,我才真正有了一种忍不了的感觉,也渐渐明白问题出现在哪里。
那就是没有自由。
“你干什么去了?”晚上九点半,当我没精打采地回家后,就听见客厅沙发上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收集十年后资料。”我活动了一下肩膀让自己放松了一下,淡淡地回道。
“我说过了,不准再去草食动物那儿。”他站起身走到我跟前,目光很不友好,“尤其这么晚。”
而我听了他的话,头疼地扶了扶额,很不情愿地开口道:“恭弥,我什么时候在干什么难道都要向你报告么?”
“你说什么?”那个声音沉沉地有种愠怒。
“……算了,我很累,不想和你纠结这种问题了。”我摆了摆手,“不过我有我的任务,那是我必须完成的,是责任。”
“十年后的事情可以问我。”
“能问你我还用专门去找沢田纲吉他们么?”我微微仰起头迎上他的视线。
“……十年后的事情都解决了,你不用费力。”
“这不像你说的话……十年后的灾难你是知道的,所以我们必须从十年前的现在开始筹备,那不是可以开玩笑的。”
“……”
“不早了,我去睡了,你也休息去吧。”我说着往屋里走,突然想到什么,回头对他说道,“对了,再过一个礼拜我就要回意大利了。”
“不行。”他连想都没想,直接否决。
“为什么?!我这次本来就是奉了Boss的指令过来的,他给了我两个月的休假已经很宽容了,我必须回去。”许是被他这样武断的声音激恼了,我毫不犹豫地顶了回去。
“如果你是为了交差回去,就让跳马过来传达,你不能走。”
“我是巴利安的守护者,我有责任和义务回意大利。”
“在日本一样可以公派。”
“我没有那个时间耗在日本!”我已经开始和他有吵架的趋势了,语气也越来越硬,“骸还等着我去救,巴利安派给我的每一个任务都是可以搜集复仇者监狱资料的,那是我必须要做的事。”
“那个人……”他有点阴冷地不屑于这个名字,“十年后他自然会出来,你完全不用担心。”
“你什么时候成这样被十年后决定命运的人了?十年后他能被救出了是因为那个十年包括我在内的所有相关的人都在努力,不是平白混日子的。”
“需要什么资料我去弄,你哪儿也不能去。”他根本就无视我的话,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命令着。
“恭弥,我不是你的奴隶或者附属。”我真的觉得头疼死了。
“我知道不是,可是……”他向我靠近一步,将我逼到抵着墙,双手撑着墙面在我头部的两侧,“你是我的女人,只能呆在我身边。”
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唯我独尊的霸气,就和那眸子里的光一样刺眼,好像我能做的只是臣服在他的世界,做个卑小的女人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的足迹。
那一刻,我真的想脱口而出“那我不要做你的女人。”,可是才张开嘴,却发现喉咙里根本发不出声。
不,其实是心里根本不想那么说罢了。
他说“我是他的女人”,就说明他真的在乎我,如果这句话在别的情境下说出口,我相信我会沉沦在其中,心甘情愿地说“我愿意。”。
可惜现在这个局面,我既不能狠心,也不能心软,进退维谷,只能在心里不停地拧动。
放又放不下,拿又拿不起的感觉,真得很难受。
“恭弥,今天就到这儿吧,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了……”我双手伸出来轻轻将他推开,头也不回地推着步子走回房间。
“我真的累了……”
我只记得在进屋前,我最后说了这么一句。
是的,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嫌隙,而且随着时间越来越深。这样束缚的感觉让我喘不过气,让我烦闷,压抑着火气的感觉让我觉得快要自爆。
没有人愿意被束缚,更何况是我们。
我们都是天上的云,本该自由地活在自己的想法中。
可是现在完全不同了。不光他限制着我的自由,他连他自己的自由都在限制。那样每天放弃将近两个小时巡视回到家里陪我无所事事,又何尝不是他对自己的一种残酷的桎梏?
到底为什么我们会朝着这个方向走去……
然而这个问题似乎还不是我们要面对的最主要问题,偶然与不可抗的因子我永远都摸不清,可它确实存在。
就在那个争吵之后的第二天晚上,恭弥不知道去了哪里一天都不在,而我一个人在屋子里整理着资料。7点多的时候,就听见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我以为是恭弥回来了,可是才刚踏出房门,就看到一对陌生中年男女站在门口。
不,与其说是陌生,如不说似曾相识。
那个男子瘦高清冷,脸部的轮廓完全就是恭弥的翻版,大概唯一不同的就是头发是淡黄色。而女子则是齐腰的黑色直发,身材丰满,再配上一张姣好的脸,完全可以用“惊艳”来形容。
即使我们这样如同凝视陌生人一样地看着对方,我心里也猜出个七八分来。
他们,大概就是恭弥的父母。
“哎呀~你就是恭弥的女朋友吧?”女子爽朗地对我笑道,一点都没有对我这个人出现在这里感到奇怪,“恭介你看,咱儿子眼光不错啊,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姑娘~”
“……”而名为“恭介”的男子双手抱胸斜视般盯着我,我一点都感受不到善意的存在。
“你们是……恭弥的父母?”面对他们,我只能小心翼翼地开口。
“是啊~我叫云雀弥横,他是云雀恭介,我们是恭弥的父母。”云雀弥横依然对我笑着,还主动地拉过我的手,“你就是苍井流离吧?”
“啊……是……”我被突然之间的热情弄得不知所措,愣愣地在脑海里不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