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斗。”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总觉得小花的语气里带了点笑意,莫非他已经得到什么消息了?
这边挂了小花的电话,那边手机就立马响了起来,我一看是胖子的号码,接起来之后胖子就是一阵吼,除了一句“小天真,小哥活着出来了”之外,我什么都没听清楚。浑浑噩噩挂了胖子的电话,我的脑子还是完全的空白状态。闷油瓶活着出来了。活着出来了。他活着出来了。。。。。。。
这么说小花肯定也已经得到了消息,结果到现在,最后一个知道他消息的还是我。无力感席卷而来。两天来我虽然一直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内心的压抑却是无法忽略的,我不肯去想闷油瓶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那样的一个人,我不敢想象他如果从我的生命中就这样消失我会是什么感觉。
正胡思乱想,手机铃声让我冷不丁打了个激灵,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我按了拒听,那人又打过来,几次下来我无奈了,只能接了,心里想着这人是这人正好撞老子刀口子上就只能怪他自己运气差了。正想破口大骂,对方平平淡淡扔了两个字过来,我就僵住了——他说:“吴邪。”
☆、又启程
闷油瓶只用了两个字,两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字,用我再熟悉不过的语调,便成功让我完败,连那句“小哥”都叫得不流利了。闷油瓶只是答应了下,便不再开口,我也想不到该讲什么,两个人就这样拿着电话沉默。又是沉默,难道你闷油瓶不该解释一下吗?——心里刚压下头的愤怒再次蹿上来,但是我不敢吼出自己的火,说到底闷油瓶有时候就像小孩子,惹他不高兴了就不会管你的理由解释。真把他逼急了他绝对有能耐直接消失让我再也找不到他。
我按捺住性子问:“小哥,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昨天。”闷油瓶答。
“那为什么不马上跟我联系?”还是没能忍住,对着电话吼了出来。这次另一边没有声音,我以为闷油瓶真的生气了,赶忙想道歉的时候他开口了:“我。。。。。。”闷油瓶的声音听起来居然有点犹豫,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不知道怎么联系你。”我愣了。这才反应过来,之前闷油瓶和我们有所联系大多是下斗的时候,那种时候联系他的都不是我,他自然没有我的联系方式,我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胖子和小花都有自己的盘口,闷油瓶要找他们容易的多,而我,只不过是西湖边上一家古董店的小老板,如果店里找不到我,闷油瓶想要找我就只能通过胖子他们。。。。。。
我觉得心里有些悲哀——一直以为我和闷油瓶的关系算是最为特殊的了,可偏偏,原来这份关系是这么脆弱,只要闷油瓶主动,就能轻易切断。
胡思乱想着,闷油瓶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吴邪,再见。”
“你去哪?”这个问题几乎是没有经过思索就蹦了出来。
闷油瓶顿了很久,才说:“罗布泊。”我心里一惊。罗布泊,大概全世界都极少有人不知道这个被称为“生命禁区”的地方,我想即使是闷油瓶,去了那里也不能保证能安全回来。
“带我去。”
“不行,你身上还有诅咒。”闷油瓶少见地跟我说明拒绝我的缘由。
“对,”我笑,“我的身上还有诅咒,所以,连累不了你多久了。”
闷油瓶低低叫了句:“吴邪。”语气里似乎带了点无奈。我拿出一股无赖劲,反问:“怎么了?小哥。”闷油瓶停了停,说了句“开窗”。我疑惑,但还是听话地把房间的所有窗户都打了开,就见一个身影利落地蹿了进来。我眼角忍不住抽了几下,心想你闷油瓶就不能正常点走正门?
闷油瓶落定脚步之后直起身,转过来看了我一眼,把包随手放在床边径直在床上躺下,翻身朝里就没了动作。这下我是真的无语了,好你个闷油瓶子,几天没见派头依然十足啊还真是!我看看时间,下楼交代了王萌,又出门吃了点东西回到房间,看到闷油瓶还是那么躺着,不过应该是在我出门的时候洗了澡,上身是裸着的,头发上的水渗湿了枕头。我不禁松了口气。老实说刚刚出门吃饭的时候心里一直是惴惴的,生怕回来发现房间空无一人。不是我不相信闷油瓶,而是刚刚失而复得心里免不了不安。。。。。。
等等!我在心里喊停——你妹的什么失而复得,什么不安!吴邪你可是个大老爷们,这些少女情怀到底是哪里来的啊我去!我焦躁地揉了揉头发,心虚地往闷油瓶那边瞄了一眼,谁知道正好对上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我彻底尴尬了。干笑了几声掩饰心里的不自在,一双眼睛不知道往哪放,暗暗腹诽这个闷油瓶没事身材练那么好做什么——虽然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闷油瓶支起上身,伸手放到我头上揉了揉我的头发,道:“睡吧,明天再说。”
我被闷油瓶温柔的动作震慑到,傻愣愣在他身边躺下之后才想到我刚睡醒不久。我的双人床并不小,但两个大男人躺在上面也并没有显得很多空暇空间,闷油瓶还是朝里躺着,我背对他朝外,睁着眼心猿意马怎么也没办法入睡。闷油瓶的呼吸很轻,就像他这个人,淡薄得像不存在。我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翻了个身戳了戳闷油瓶,试探地叫了句:“小哥。”闷油瓶嗯了一句。“我。。。。。。”闷油瓶也转过来睁开眼看着我,对着那样一双眼,我在那“我”了半天就是没能把接下来几个字说出口。闷油瓶看我一直挣扎却不说明白,倒也没有不耐,只是保持那种波澜不兴跟我对视。最后还是我先放弃,说了句没事就闭上眼装死。闷油瓶好像发出一声轻笑,我才要睁眼,就被拉过去靠到他怀里,头顶传来他的声音道:“睡吧。”这两个字从闷油瓶嘴里出来总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听着他规律的心跳声,这个我本来以为会无眠到天亮的夜晚却睡得格外安稳。
一夜无梦的好睡眠让我第二天起来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闷油瓶背着光整理包袱的身影像蒙了一层光雾显得有点不真实,我一个没留意,手就自作主张拉住了他的衣服。闷油瓶回过头来发出一声疑惑的鼻音,我瞬间清醒了过来,忙收回手打着哈哈:“小、小哥,早啊。”
闷油瓶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应了句早,继续低头收拾他的行装。我连忙起身洗漱后也开始整理要带的东西,前几次下斗的东西还剩一些,普通装备倒不缺什么了。整理完我总觉得还少了什么东西,猛地想起来我打了个电话给王萌交代了店里的事这才放心下来。闷油瓶整理完之后坐在一边看着窗外,好像并不是很急着出发。
我讷讷说了句可以走了,闷油瓶这才起了身,拎起包看着我。闷油瓶的刘海有点长,光线投在上面印下来的是一片的阴影,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也没有表示,我就只能僵在原地,像个犯了错等待指责的学生,手足无措。这种情形不是第一次,却依然能让我感觉前所未有的烦躁。闷油瓶这个人太难捉摸,昨晚他到底为什么会留下来?今天到底是不是真的打算带我一起去?这一切,我知道我的心里完全没底。
“吴邪。”闷油瓶出声叫了我一句。
“怎么了,小哥?”我努力维持着表面的轻松,心里暗暗决定如果闷油瓶不让我同行那不管下场是什么我都要驳回他的话。
不知道闷油瓶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他周身的气息明显柔和了许多,没有提包的手伸过来抓住我的手腕,拂过那上面露在袖口外的符文,轻声说:“很快就能结束了。”我当时并不明白那句话是指的什么,只是一瞬间,眼眶忽的一酸,差点没就这样哭出来。好在闷油瓶立刻就恢复了原样,放开我径直朝门口出去。我忙跟在他身后,关上店门的时候,我忍不住回头多看了几眼,或许,这次再也回不来了。。。。。。再回身,闷油瓶正停在不远处,看起来似乎是在等我。只是这样一个动作,我心里的所有顾虑瞬间便消失了。
☆、又遇险境
三天后我和闷油瓶到了新疆维吾尔自治区,路上的一些琐事这里就不再多加叙述。我们跟在旅行观光的人群中前进着,算是暂时的调整休息,稍微深入一点的时候,闷油瓶就跟我打了个暗号,我们不动声色的脱离出人群,向人烟稀少的方向走去。我老老实实跟在闷油瓶身后,不多看周围的事物。随着我们的深入,人迹越发稀少,方才人多还没有感觉,现在这种情况下,偌大的戈壁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前进,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实在显得荒凉。好在这种地貌上次在魔鬼城的时候已经经历过,我当时想,再怎么恐怖,至多是在经历一次那时候的类似事情,但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我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跟着闷油瓶埋头赶着路,一路走来天色已经渐渐开始暗下来,太阳也没有白天那么嚣张,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背上已经完全湿透了,再看看闷油瓶,还是一脸的死人相,连气都不喘,心说果然不是正常人。。。。。。其实我知道,闷油瓶已经在顾虑我而放慢了脚程,这一路下来虽然有点勉强但我还是跟上了。天色慢慢变暗,闷油瓶脸上的神色开始紧绷起来。我不知道他在顾虑什么,按理说这里的夜晚和其他沙漠不同,并不用担心野生动物的袭击,毕竟“生命禁区”的称号不是叫假的。当太阳只剩下半个挂在天边苟延残喘的时候,闷油瓶终于开口说了这一路上的第一句话:“找个地方扎营。”我点了点头,和他一起搜索周围合适的地点。
这里的岩山不少,我们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可以当风沙的地方,迅速安顿好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夜色笼罩下的罗布泊充斥着一种死一样的寂静,放眼望去除了黑暗就在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这里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明明活着的人在这种氛围里,都忍不住怀疑自己的心脏是不是真的还在跳动,那种凄凉不是言语能够描述的。
“吴邪。”闷油瓶的声音在背后想起来我才发掘我站在营帐外看着这一片黑暗就出了神。回过神来转回身来才看到闷油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生了火,有点愧疚地笑了笑,过去坐到他边上,道:“怎么了,小哥?”闷油瓶把水和饼干递给我,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之后问:“你在想什么?”打死我也想不到闷油瓶会问这个问题,听到这句话我的第一反应是想去摸闷油瓶的脸,看看是不是别人伪装的,不过还是忍住了,干笑了一声说没什么。闷油瓶也没有再问,捡起手边一根木材挑了挑火,嗯了一句就沉默了下来。我也找不到话题,只好默默啃着手里的饼干。眼前火堆里的火焰跳动着,不时爆出几点火星,也算是制造出了一点声音。沙漠昼夜温差很大,好在现在已经入了冬,白天的太阳虽然热但也没有夏季时候那么毒辣,加上要防风沙,我本来穿的衣服也不算少,但现在一阵风吹过来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闷油瓶好像注意到了,看了一眼道:“你进去吧,我守着。”我看了看闷油瓶穿的得比我还少,果断摇头。
我们这次因为要步行很长一段路,行李都是尽可能删繁就简,也就没有带多余的衣物,但御寒还是必要的,不然还没到目的地就已经病倒了岂不是太不划算。我进账在背包里翻出一瓶二锅头,和闷油瓶各喝了一口,继续坐在他身边陪着他发呆。烧酒的作用也只能持续一段时间,劲头过了之后寒意又开始冒出头,我只能努力靠近火堆。一只手臂毫无预警地伸了过来揽住我,我下意识抬头看了闷油瓶一眼,却看他脸上还是那种雷打不动的表情,我也只能在心里默念着“宠辱不惊宠辱不惊”。闷油瓶的体温一直偏低,但这样贴着一起,却是不可思议地非常温暖。
“笑什么?”闷油瓶突然问,我疑惑了下,摸了摸自己的脸才发现我居然像个傻子一样咧着嘴,嘿嘿笑了两声,道:“我嘴角抽了,小哥别管我。”闷油瓶还是老样子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句,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好像看到闷油瓶的嘴角有点扬了起来。
我们就那么依靠着坐着,也没有再开口,但是心里却没有一丝别扭,好像很久以前就该是这种相处模式。风有一阵没一阵地吹着,习惯了之后倒也挺舒服,我正昏昏欲睡,一声嚎叫一下子就把我的睡意驱除得一干二净。我还以为是幻听,但闷油瓶本来放松的身体此时明显变得僵硬,上身也挺直了起来。一阵风吹来带着浓重的腥味,闷油瓶右手抓过刀就站了起来。我也忙站起身拔出腰间的军刺。闷油瓶注意着周围,压低声音让我去整理行李,在这种时候闷油瓶的话对我来说就如同圣旨。
我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对四方的警惕,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两人的背包,正稍微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