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然也!然也!”部下们高声呼喊,那是对征服王的绝对信任,只要与征服王在一起,再如何强大的敌人都不值一提,更何况只是区区的Assassin了。
仿佛能够刺穿天空一样,这样的豪情让对面个的Assassin几乎无法继续战斗。
法老王面无表情地回头,结局已经揭晓了,他伸手捂住了雪满的眼睛。
征服王的呼喊响彻天际无敌的军队所过之处,所有Assassin全部失去了痕迹。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胜利的欢呼声响起,随后固有结界被解开,众人又重新回到了艾因兹贝伦城堡的庭院中。
雪满努力扯法老王捂住他眼睛的手,终于成功后却发现他想看的东西已经结束了,不由失望地撅起了嘴。既然宴会的兴致已经被打搅,那么再停留下去也没有多大意义了。法老王的魔力凝结出了一只鸟身怪兽,在这种事情上,他总是很有想象力。
“容我多言,Saber”法老王抚摸着身侧的黄金剑刃,“你还有得学呢。”
说完这句话,不等Saber回答,法老王就坐到了怪兽的背上。他响尾蛇形状的臂环闪烁着光芒,在夜空之下显得美丽异常。
“骑士王啊,总把自己当成个小姑娘可不行”法老王把雪满拎到自己怀里,他有一句话激怒别的的本事,“醒过来就不要再追忆梦中的事情,你已经过了做梦的年纪了。”
说完就不再理会Saber,巨大的怪兽在天空之中翱翔,雪满看着骑士王渐渐缩成一个小点知道无法看清,他才小心翼翼地问自家召唤兽:“刚才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你们都一副跟她很熟的样子?”
“我不认识她,我们只是自来熟罢了,尤其是Rider”法老王敷衍道,“在我之后出生的人,我怎么可能知道她是谁?”
雪满睁大了眼睛。虽然觉得这个说法有点糊弄人的意思,但是可信度也不是没有。雪满这么想着,安静了下来。夜空中法老王的表情显得有些怪异,大概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吧,雪满觉得对方的心情单就现在而言,并不算好。
雪满觉得自己应该安慰一下法老王,但是他又觉得,在对方竭力不表现出自己失落情绪的时候,他不能戳穿对法竭力维持的表象,反正——反正天一亮的话,又是新的一天了吧?
稀有的猛兽飞翔于天空,仿佛星星也可以伸手就抓到一样,美丽得宛若奇迹。大约是觉得把所有事情都埋在心里太过幸苦吧,在组织好语言后,法老王轻声道:“我也没比骑士王好到哪里去。”
在无人能够打扰的高空,在幻想构成的野兽背上,法老王这么对雪满说。
雪满疑惑地看着法老王,他还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不过法老王只是想要找个倾诉的人罢了,所以就算雪满还没听懂他也不打算解释,而是选择继续说下去。
“在我死后,意识尚存,于是在尸首边徘徊不忍离去。在尸体被做成木乃伊后,我进入了阿努比斯的宫殿,在看到他手中玛哈特女神的羽毛后,我就意识到,我可能无法通过阿努比斯的审判了。”法老王说话时声音很轻,高空的大风中几乎无法听清。
“心脏充满了各种征服的欲望,还有对于权利的渴望,我的心脏当然不可能和羽毛一样重”法老王沉默片刻,“我要求重新称重,由我自己来,阿努比斯同意了。”
“所有神祗不过是为了人类而服务的奴隶罢了,神祗有我一个就好”法老王手中的黄金宝剑渐渐扭曲,成了黄金疙瘩,“我毁坏了审判之羽。”
“再也没有人会为了阿努比斯的审判而痛苦了,因为再也没有人能通过审判了,我被剥夺了名字。”
法老王深深呼吸了一下:“我的宝具是审判之羽的具现化,只要是金属都可以化成我的宝具,只是强度大小罢了。”
“我没有错”法老王看着雪满的双眼,“令所有埃及子民拥有死后的幸福,这就是我的愿望。”
雪满看着法老王,虽然对于他的话,他并不是完全明白,但是至少雪满知道一件事:“你没有这么高尚的情操,我知道的,你只是想赎罪,那么完全没必要弄得这么复杂,只要道歉不就好了?”
法老王沉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家庭教师(五)
怪兽飞翔在天空之中,而法老王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表情:“我告诉你这些事情不是为了要跟你斗嘴,所以请你听清楚了——”
雪满下意识地问:“是道歉方法?”
“你再多啰嗦一句话我就把你扔下去”法老王抚摸了一下怪兽的脖子,怪兽带着他们在空中转了一圈,在雪满将要掉下去时又准确地接住了他,“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实现这个梦想需要用无数错的手段来实现的话,那我会毫不犹豫去做。”
法老王等了片刻,并没有等到他想要的回答。再望向雪满的时候他发现少年气鼓鼓看着他,想说什么又不敢说,于是法老王皱眉:“你不会真以为我会把你扔下去吧?”
雪满被刚才那下吓到了,他犹豫片刻,点点头。
“安心吧,扔谁都不扔你”少年法老王漫不经心地回答,“好好感谢我吧。”
“才不要感谢你呢,你只是我的召唤兽而已,难道不是这样吗?”雪满得意洋洋地强调,“你可是召唤兽的说——”
“再叫我召唤兽我真的会把你扔下去”法老王头上青筋乱跳,“我说到做到——”
“你刚刚才说不会把我扔下去的!”
…………
……
频繁的战斗并没有耗费Caster组多少精力,这大概是因为法老王消极应战的缘故。还有力气吵架的话,那说明这两人对这场战争的结果都非常乐观。可能乐观过了头,不过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说不定真的到了不得不面对结果的时刻,这两人反倒能比其他人更从容地面对。
当天晚上,明明能在五分钟内到家的法老王故意绕了一大圈,凌晨时分才回到那所洋房。
比起圣杯战争,在雪满的心中,周末的事情才显得更为重要。
在雪满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冬木市附近的并盛正展开一场黑手党之间的决斗,虽然Reborn并没有打算对雪满封锁有关指环战的消息,但忙于另一场战争,另一场更为残酷战争的雪满对于指环战毫不知情。
虽然只隔了短短几天,但是当雪满再次踏上并盛的土地时,已经有了恍若隔世的感觉。按照法老王的说法,普通人不能知道有关魔术的事情,虽然Caster对冬木市的魔法体系并不是很了解,但规则总要遵守的——他们离开冬木市就已经是违规行为了。
说好了要来接他的哥哥姐姐并没有到,若是姐姐也许会因为化妆之类的事情迟到,但是哥哥则不然。狱寺隼人极少吃到,特别是在自家弟弟面前——雪满还是第一次被哥哥放鸽子。
并盛市比冬木要繁华不少,几天不见商业街就又多了不少好玩的东西。大约是终于察觉到自己的着装与众人不同了,又或者只是因为即将步入冬季的并盛实在是有点冷吧,他与法老王都换了一身衣服,同样款式的加厚印了小鸭子图案的连帽衫穿在两人身上,效果却天差地别。
法老王黝黑的肤色配上可爱的衣服,多少让人觉得有点不伦不类。与雪满认识的某个人很相似,虽然法老王模样相当青涩,但却无法让人联想到十七岁这个词语。当然有了这个参照物,雪满就更加让人猜不到他的真实年龄了,本来就长得矮,现在身边有了法老王,被叫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本店今天又优惠哦”穿着女仆装的店员在店门口分发传单,“亲子半价,这位先生试一试吗?”
法老王面无表情看着店员。他今天没有画浓重的眼线,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身上的气势却一点都没有减退。毛发是对神明的不敬,所以理论上来说法老王应该是光头,在书上翻到这个的雪满好奇地拽了拽法老王的头发,对方毫无防备被雪满扯了个正着,疼得龇牙咧嘴,雪满却还不敢确定那是真头发——
法老王恶狠狠地把雪满的头发揉成了鸡窝。
此次来并盛也算是转换心情。其实对自家小Master的家人十分好奇,法老王还是非常想见一见他们的。不过奇怪的事情是,不仅找不到哥哥姐姐,就连Reborn都不见了。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觉得事情严重起来的雪满深受哥哥的影响,在法老王坚称这是某个魔法师做的时,雪满一再强调绝对是被外星人抓走了,因为那天傍晚他看到天上有什么东西闪闪发光。其实那是金星,不过缺乏常识的两个人都没有认出来。
法老王被说服了。
两人围绕着外星人的主题展开了细致的思考,当然,最后毫无所获。当雪满累得不行时,法老王嗤笑一声就伸出手,准备把雪满拉起来。等了好久雪满都没动弹,法老王暴躁地想要说什么时,突然明白了雪满没有回应他的理由——
他的身体动不了了,不仅是这样,连作为英灵的自己,身体都无法动弹了。
法老王眼睁睁看着不明物体朝他飞过来,在世界突然陷入黑暗中之后,仿佛有某种神秘的事情在他的身上诞生,连接着英灵与Master的魔术回路断开又重组,乍一看确实是没问题了,但是这个契约已经从本质上发生了改变。
来不及探究这个改变到底是什么,法老王发现他站在了一片从未见过的土地上,而他的Master看起来相当困倦,大大地打了个哈切:“哈——突然觉得好困,发生什么事情了,召唤兽?”
法老王不知道,但他怎么可能说出来。
最后也没有等到他的召唤兽开口,突然有很困的雪满选择回家。如果没记错的话,车站应该在西边才对,坐车的话很快就能到家。
转了半天发现自己迷路了,雪满烦躁地看着手里刚买回来的地图。在并盛迷路,说出去真的可以笑死好多人了。原本想要去车站,结果却到了废旧隧道,原本想要去哥哥的公寓,结果却到了公园,总之没有一个地方走对了。结果现在买回来的地图都很可疑,跟他记忆中的东西完全不一样——
他算是彻底迷路了。
好在今天身上带了足够多的钱,就算用完了还可以刷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个土豪的雪满不用为资金问题发愁,在他彻底睡着前,必须要喝点咖啡来提神——从刚才开始,他就困得不得了。
说着意大利语的店员口音非常纯正,好歹也算是意大利人,用法老王完全听不懂的语言点完餐后,雪满才假惺惺地问法老王:“你应该特别喜欢吃甜食对吧?”
法老王面无表情地看着雪满,半晌后又在自己的咖啡里多加了些糖:“恩……”
觉得自己失算了的雪满顿时鼓起了一张包子脸,他原本是要用法老王不喜欢的食物来惩罚他的,惩罚他什么不清楚,总之就是想要作弄对方。
对雪满这点小心思一清二楚,法老王这次却罕见地没有开口气人。
被喷枪烤到金黄的表层,配上足够柔软的内心,甜蜜的味道一下子就充满了口腔。就好像一瞬间就进入天堂一样,双重口感是焦糖布丁的特点,对于法老王而言天都可能有点过头了,但是在走神的某人却完全没有发现。
“嘛,要这么敲一下才会比较美味哦”在雪满拿着勺子看法老王吃甜点的时候,一个陌生人突然对他这么说。对方抢过他的勺子,对着布丁的焦糖外层敲击,裂开的外层发出细碎的声响,好像一下子世界就变得甜蜜了起来。
承认这样吃的话确实会比较好吃,但是雪满却不打算承认。因为这两人的对话,走神法老王的注意力又被唤了回来。
白发的男人脸上有纹身,假得过分的表情让他看上去有点虚伪,但是雪满那种直觉这次却没有发挥作用,就算法老王一眼就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恶意,雪满却依旧一副傲娇的小模样,旁敲侧击问对方甜点的事情。
法老王刚刚突然发现了一件事,就是因为这件事,才让他觉得事情好像有哪里不对。
“喂,布丁我帮你吃掉了,不用感谢我”法老王面不改色,“不喜欢的话就不要点这种东西嘛……”
雪满瞬间回过神:“才不要!我特地留着最后吃的甜点……”
已经完全忽略了周遭食物,雪满的眼里只剩下了吃的。大约是觉得太过无趣吧,那个白发男人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法老王注意到他在桌上留了两枚戒指。
就算是面对Archer那样的对手都不会感到困扰,上下抛动着那两枚戒指,不消片刻戒指就成了他的宝剑。虽然戒指是银制的,并不算是理想的材料,但现在他身上没有佩戴首饰,用这个也聊甚于无。
法老王总是很冷静,就是是现在这种时候也一样。
“喂,我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