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声明:文中对引用仓央嘉措的诗稍有改动!
作者声明:三叔的《藏海花》并没写完,文中对借鉴部分稍有改动!
☆、情葬古庙
自那日看到过哭泣的张起灵后,诵经师只要一想起当时情景,心中便会生出一股莫名感触,一日日地煎熬着他要虔诚修行的理念。
他一直都想不通:为何在他眼里的“佛”,竟也会有这般常人的感情?
后来,为了止住自己的心魔,诵经师便命手下的喇嘛们为他寻了块喜马拉雅山的山石,并开始着手雕刻起那曾低着头、无助哭泣的张起灵!
这天,当诵经师终于将张起灵脸上的表情雕琢到传神时,喇嘛庙迎来了一位有些特殊的汉族客人。
说他特殊,那是因为他一进门就开口说自己要找张起灵,并且语气还很肯定。像是一早就知道,这间庙里一定有个叫张起灵的人似的。
喇嘛们将此事禀报给诵经师后,诵经师立马就让人去找了张起灵。
诵经师心想:“既是认识,那来人说不定便是他要等的那个人!”自那日无意间发现张起灵借宿在喇嘛庙的真正原因后,诵经师便也开始日夜为他祈祷,但愿他能早日遇见他要等的人。
雪山之巅,一大片密密麻麻的五彩经幡下,张起灵刚为第三个垒起不到半载的玛尼堆添上了块儿刻有吉祥图案的玛尼石。虔诚地念了段祝福的经文后,他从怀间掏出一沓五彩斑斓的纸制风马,随即抬头仰望那片纯净湛蓝的苍穹,扬手将它们一一抛洒到空中,心下只愿雪山上的风能将这漫天的祝福,传送到转世后吴邪的身边。
刚下山,张起灵就碰到正在四处寻他的那个饲灯小喇嘛。待得知有个能叫出他名字的年轻男子来庙里找他时,张起灵登时就抑制不住心中激动,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喇嘛庙。然而,当他进入措钦大殿看到来人并不是吴邪时,一向都淡漠无欲的黑眸里,终是再难掩住那一抹发自心底深处的惆怅。
“张起灵,真的是你?”正坐在榻子上的年轻男子开门见山地道,语气中略显惊讶。
“……”一瞬间的失神过后,张起灵被眼前这个陌生男子的问话吸引,但却并未回应他。
“你真的在这里,他们告诉我时我还不信,今天可算是终于给我见到活人了!”年轻男子继续道。
“你是什么人?”张起灵听出他的话里有古怪,却依旧淡淡地问道。
“我……”年轻男子轻笑一声,道:“是跟你一样的人!换句话说,我,就是你的同类!”
“你找错人了!”听罢年轻男子的话,张起灵淡淡地回了一句后,便欲转身离开。
“等等!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年轻男子见他要走,便急忙站起身来道。
“……”张起灵停住身形,淡淡地看着他。
“你身上,是不是有一只能时隐时现的墨麒麟?”年轻男子问道。早前派来这里调查的人只能确定他叫张起灵,并拥有一把黑金古刀,却无法知晓他身上是否有那个墨麒麟图案。
“你究竟是什么人?”听过这个问题,张起灵那一双黑眸立马就凌厉地直视着他,却并不直接回答,反倒是冷冰冰地回问了他一句。
“哼,看样子,这次我们是找对人了!”年轻男子走到张起灵面前,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后得意地道,“我是张家人!你,是我们族长!”
“族长?”张起灵不解道。
“正是!你,就是我们张家的最后一任族长!”年轻男子语气肯定的道。
“我不是什么族长,也不认识你,你肯定找错人了!”张起灵淡淡地抛出这一句后,便转身往殿外走去。
“不会错的!”年轻男子追着张起灵的背影笃定地道。“你叫张起灵,配有黑金古刀,身上还有墨麒麟,仅这三样,就足够证明你就是我们张家的族长。”说罢,他上前两步凑到张起灵耳边,刻意压低了声音道:“另外,这二十多年来你一点儿都没老,这便是身为张家一族的最大特征!”
“我说过,你认错人了!”张起灵身子顿了一下,微侧过头对身后的人道,接着就欲继续往外走。
“那你要不要先看看这个?”身后的年轻男子三步并作两步,绕到张起灵前面将他拦住,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旧照递到他面前。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军官,着一身笔挺的军装,外面还套着件绣满藏式花纹的军大衣,手里持着把造型奇特的黑金古刀,视线却没往镜头这边看,一张冷峻的面容,在照片中的黑白世界里更显出几分薄凉,不是他张起灵是谁?
“抱歉,事先我的人已经趁你不在时去过你的房间,并发现了照片上的黑金古刀和这件藏式花纹的军大衣。”年轻男子解释道,“如今,我已经见到了你本人,便更不会认错!这张照片,是一九四五年年初,我在绥远战场上亲手为你拍的!”
“你就是当时调查过我的人?”张起灵心中一惊,黑眸不断地审视着面前的人。
当年,吴邪死后,张起灵在抗战后期发现有股势力正在暗中调查自己。他也曾做过反调查,但只能确定,这股势力是系数盘踞在长沙一代的张启山张大佛爷派来的,且仅能得知这是从一个盗墓世家里分流出来的一支前期盗墓、中期参战、后期从政的张家人的后代,却并不知他们调查自己的目的究竟为何。
而后来,当这股势力已经确定,军官张起灵极有可能就是他们张家失踪多年的族长时,张起灵却在被这股势力控制之前先一步回了青铜门,这便使张家人再次失去了族长的消息,从此又开始了经年大海捞针似的寻找过程。
“对,就是我!那时,为了得到你的这张照片,我还特意扮了回战地记者呢!”年轻男子自嘲地笑了笑道。
“你也不会老?”张起灵微微皱了下眉问道。在战场上,他并不会去注意一个不起眼的战地记者,就更别提要专门摆个姿势让他拍照。
“唔,是老得很慢!不过,你看上去却好像还是跟当年一样年轻,这或许就是你能被选为族长的原因吧!”年轻男子道。
“我说了,我不是什么族长!”张起灵说完就绕过年轻男子往前走去。
“唉,你可不可以先听听我找你的原因?”年轻男子锲而不舍地道。随后,便追着张起灵来到他的卧房。
张起灵自顾自打开一本佛经看着,任由年轻男子在一旁喋喋不休地说道,瞧这性子,倒是与吴邪有几分相似。
兀自说了大半天后,年轻男子见张起灵根本就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便耐着性子跟他讲起了彼此间的渊源。
张起灵表面虽是在看着佛经,可实际心思却不知何时就已经转到了年轻男子的话上,待得知了这一切的因果关系后,他心中不由觉得有些好笑:这世界还真是奇妙,轮回了几十世后,彼此以为陌生的人之间,竟都有了丝丝莫名的联系。
眼前这个年轻男子名叫张帆扬,是张启山的儿子,从二十多年前起,就开始替父亲寻找着他们张家最后一任族长的踪迹,目的就是要让族长去解开藏于广西巴乃张家古楼,已经失传很久的那个有关于长寿的秘密,以避免一场来自整个家族内部的信任危机,这时的张家已接近分崩离析的边缘。
在听完张帆扬的一通解释后,张起灵很快就推断出,张家这个盗墓世家的鼻祖,便是当年三国时期那个执意要拜自己为师的人。
许是出于对张起灵的尊敬亦或者是崇拜,那人在得知了张起灵的真实姓名后,竟也将他自己的名字改为“张起灵”,且还凭借超凡的记忆力,也为自己纹了只与张起灵身上几乎相同的墨麒麟、配了把与黑金古刀几乎无异的宝刀。大概是他死前曾留过什么家训,“张起灵”、墨麒麟和黑金古刀,便成了日后每一任张家族长必有的三个特征。
不知从何时起,张家人中便开始屡屡出现极为长寿者,少则能活个一百又五十,多则能活出两百岁都还不止,其中最长寿的一个竟然活过了近四百个春秋。张起灵猜测,这定是他们从墓中寻得了什么能让人长寿的宝物所致。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张家人本是因着盗墓的身份一向都低调过活,但族中人多长寿的秘密,却还是不幸被某一时期手耳通天的当权着给知道了,整个家族在遭遇了一场极为无道的迫害后,终于决定要将这个长寿的秘密永远地隐藏起来。
从此,张家的每一任族长便肩负起了知晓这个秘密、守护这个秘密,以及在自己死前将这个秘密告知于下一任族长的责任。而之所以非得要守护这个秘密,是因为它可以在危难之际帮助张家人延续本族血脉,使之得以长留世间!
张帆扬:“我们找你的目的,就是想请你去一趟广西巴乃的张家古楼,帮我们解开那个关于长寿的秘密!”
张起灵:“我不会跟你去的!”
张帆扬:“为什么?”
张起灵:“我并不是你们的族长!”
张帆扬:“你开什么玩笑?这都已经铁证如山了!”
张起灵:“即便我是,我也不会离开这里!”
张帆扬:“那是为什么?”
张起灵:“我要等人!”
张帆扬:“哦?”
张起灵:“他不来,我不走!”
张帆扬:“你等的是什么人?”
张起灵:“命定之人!”
张帆扬:“那,你在这里等了多久了?”
张起灵:“三年!!”
张帆扬:“这么久,你为什么不出去寻他?”
张起灵:“……”
这是佛的旨意!
张帆扬:“你有他的照片吗?我手下有大量的人脉,可以帮你找找看!”
经过几天的软磨硬泡后,张起灵终于被说动,决定要跟张帆扬一同到外面的世界去寻找转世后的吴邪!
或许是因为太久太久都没有得到吴邪的一丝丝消息,又或许是张起灵从张帆扬身上看到了吴邪的一小抹影子,千百年来,那颗一向都坚若磐石的心,这次却轻易地就被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给说动了。
“吴邪,若此次出去还不能找到你,那么,这座喇嘛庙,便是我最终的归宿!”在离开喇嘛庙前,张起灵默默地在心底道。
作者有话要说:
☆、得来不易
1963年秋,张起灵随张帆扬来到长沙,并以现任张家族长的身份出现在已经衰落的老九门众人面前。
老九门,是长沙九个盗墓家族的统称,由于其三十多年间大大小小的盗墓事件早已远近皆知,遂被时人戏称为“九门提督”,口头上便叫做“老九门”。
老九门共分为上三门、平三门和下三门。其中,上三门为官,门主分别由张启山、二月红、半截李担任;平三门为贼,门主分别由陈皮阿四、吴老狗、黑背老六担任;下三门为商,门主分别由霍仙姑、齐铁嘴、解九爷担任。而整个老九门的领门人,便是当时跻身于中央第一权力集团中的张启山张大佛爷。
1956年时,老九门已派人去过广西上思的张家铺遗址考古,但却并没有发现张家古楼的踪迹,只能大致确定它应该在一个名叫“巴乃”的村子附近,经过几番艰苦的搜索依旧无果后,老九门不得不暂时收兵放弃。于是,往后几年,所有人便都致力于寻找一切有关于张家古楼的线索。
直到1965年,也就是张起灵自喇嘛庙来到长沙后的第三年,老九门将从各路搜集来的线索归并,最终发现一切的目标都直指位于四川境内的四姑娘山,其实自1963年起,老九门就已派出一部分力量去那里搜索,只是一直都没有什么重大发现。
“你的吴邪,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的!”张帆扬对正站在卧室窗户前,看着那张依旧保存完好的旧照出神的张起灵道。
“……”
“不过,你的描述实在让我的人很为难,什么他现在也许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也许是个十七八岁的青年或者年龄再更大一些……”张帆扬曾多次问过张起灵有关于吴邪的年龄问题,但得到的答案却是一次比一次地让他觉得头疼。而从照片的年月上来判断,那个吴邪现在起码也得有四十岁了。当年他派人调查张起灵,查到吴家别墅时,却发现那里早已被一场没来由的大火焚毁,再无线索可查,遂他并没有见过吴邪,更不清楚吴邪与张起灵到底是什么关系,而张起灵也一直都只是说吴邪是对自己很重要的一个人。
“……或许,我该回去了!”沉默良久,张起灵终于出声说道,平淡的语气里分明透着些许低落。
“还没找到他呢!你要是打算回去继续跟那群只会修行的喇嘛待在一起,怕是这辈子都别再想见到他!”张帆扬勾起一边唇角,幽幽地道。
果然,下一秒张起灵就转过头来看向他,黑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