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不到十章就平坑了(感觉好不容易的样子),到时候会出定制印刷,会再修一遍。话说有多少人想买呢……求撒花!新文也求撒花~
☆、杰克在伦敦
爱德华连忙点头说:“说得对。刚才您讲到哪里了,爷爷?是杰克去了英国吗?”
老人看了爱德华和洛威特一眼,露出高深莫测的奇怪神色,又点起了一支烟:“杰克是个高产的画家,不比毕加索画的少。当然了,毕加索的画我至今都没法欣赏,几十年的人生阅历,终于让我学会了不要轻易批判自己不喜欢或不理解的存在。在二十二岁到三十七岁这十五年里,杰克游历了所有能去的地方,画了尽可能多的画。”他吐出一个淡淡的漂亮烟圈,眨眨眼说:“杰克这些年的经历可谓是传奇,你们愿意听几件吗?”
杰克下了“维多利亚”号,又坐上了去伦敦的火车。他已经是画坛新秀了,足以被英国上流社会接纳。不过杰克并没有急着去拜访那些公爵、侯爵、伯爵、男爵和子爵们,也没有与同行碰头。令人大跌眼镜的是,他最先去了伦敦的矿区。
杰克从山村步行到铁道叉路口。栅门关闭,矿车轰轰作响地驶近了。机车喘着粗气在路基上缓缓前行。他沿着铁路默默地走着,左边是矿井高大的土台和车头,下面的铁路上停放着矿车,看上去就象一座巨大的港湾。 田野的矿石堆中,歪着一口废弃的铁锅,锅已经生锈了,又大又圆,默默地驻在路边。一群母鸡在围着铁锅啄食,小鸡扒在池边饮水,鹡鸰飞离水池,在矿车中飞窜。 夕阳下的景色并不安详静谧,反而隐约透出旷野般的荒凉。
这片田野应该是矿工们的农田了。
穿过矿工的住宅区时,杰克不时会看到矿工在后院的露天地里冲洗。夏季的夜晚很热,矿工们光着上身,肥大的工装裤几乎快滑下去了,袒^露出颜色不一、粗细不同、肌肉块数也不一致的腰腹。洗完后,这些身强体壮的矿工们就背朝着墙蹲着聊天。
他们说话粗鲁,口音浓重,却比抑扬顿挫的上流社会口音听着更加悦耳。这是杰克司空见惯的场景,他四处奔波流浪讨生活的时候,也在矿场附近干过活。空气中雄性的荷尔蒙气息无比浓烈,这是个纯男性的世界,矿工们的声音中充满了下流的脏字和无所顾忌的粗话,一切都让杰克觉得熟悉。
矿区与伦敦的其他地方完全不同,是那样的强壮而不开化,是那样粗野、野蛮,又生机勃勃。而自己身上是干净整齐的水手衫,以及同样漂亮整洁的背带裤。头上的灰色帽子虽然不起眼,却是巴黎产的高档货,杰克甚至不知道自己一身行头的价格——全都是卡尔打点准备的,他对挑选杰克的衣服乐此不疲。
心情像飘散的云雾一般摸不着头绪。
杰克没有跟矿工们攀谈,他找了个地方坐下,取出背包中的画夹和炭笔,甚至连小刀都不用,直接在地面上磨了磨笔,就忘我地画起来。
很多年后,杰克一副名为“矿工”的油画被无数次解读过。有人说画家试图表达对工人阶级的同情,有人说杰克想揭露工业文明和机器的无情,有人说曾经出身贫寒的唐森先生希望表达对劳动者的赞美……
杰克画的就是这一天的场景。无数意象堆积在小小的画布上却不觉得拥挤。丑恶的矿区,脏乱道路,黑砖砌成的房子,在浓重的金色夕阳下,居然被涂抹得令人微醺。洒满黑煤灰的路上,阳光显得越发温暖、凝重,给这乌七八糟、肮脏不堪的矿区笼罩上了一层神秘。路边堆着用来修路的灰石头,旁边停着一辆车,一个工人手持铁锹斜着身子,另一个矿工蹲在地上抽烟。
整个画面让人生出在浪头上颠簸前行的感觉,肮脏、破败、笨拙、火热、雄浑。
画这幅《矿工》的时候,杰克好像飘在空中一样,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审视着作画的自己和旧时的日子,心中充斥着命运无常的感慨,以及对逝去旧日的怀念,还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只可意会言传不能的复杂情怀。
杰克在这里住下,就为了记忆中礼拜五晚上的小夜市。
礼拜五是矿工们发工钱的日子,晚上自然要逛市场、买东西。女人们东串西逛,男人们带着妻子出来购物,或着跟朋友们小聚。几英里长的人流奔涌,路上黑鸦鸦全是人。熙熙攘攘,人流如织,车水马龙。
天黑下来了,可市场上的煤油灯却燃得热乎乎暖烘烘的,暗红的灯光照耀着主妇们时而阴郁时而快活的脸,映红了男人们有时茫然有时愤怒的脸。天空像面拢黑纱的荡^妇,烟囱中冒出的黑烟白烟更添了它的妖气。
四下里满是呼喊、聊天、叫骂声,人流坚定地向着市场上厚实的、密不透风的人群源源不断冲撞而来。商店里明晃晃的,挤满了年轻的姑娘和上了年纪的主妇,而街上则几乎全是男人——都是些老老少少的矿工。此时此地,人们出手大方,钱花得也潇洒,有几个脑筋灵活、肯下苦力、又交了好运的人发了财。
到处是聊天搭讪的年轻男女,女孩儿们在夜市附近来回走动,搜寻猎物和目标。这些女孩儿中不乏上流社会的小姐和贵妇,这样的做法通常会招致父母的反对,可父母的权威受到了这个时代的挑战,年轻的姑娘们依旧我行我素。
电影院也是男人们猎艳的好去处,时常会碰到愿意跟他们走的女人,有收费的,有免费的。小酒吧里灯火通明,男人们川流不息地接踵进出。他们大呼小唤,奔走相认,三五成群站一圈没完没了地东扯西拉。人们嘁嘁喳喳地谈着矿上的事务或政治上的纠纷,仿佛破机器轰鸣着运转。
这些场景让杰克烦躁迷茫、神魂颠倒又怀念不已。他小时候见多了类似的场景,整整两年告别这样的生活,让杰克心中感慨的发痛。
光线非常糟,糟透了,可杰克害怕灵感稍纵即逝,匆匆忙忙地借着酒吧的灯光在素描纸上勾勒着。这个举动让他结识了一位同行,这个人把杰克介绍进了伦敦的上流社会。
这人自称乔治·里德,是个没落贵族,靠着祖上留下的地产,每年有一千英镑的收入。乔治并不自来熟,相反他有些羞涩怕生,被杰克的画吸引了,鼓了半天的勇气才勉强上前跟杰克搭讪。乔治其实算不上杰克同行,他只是一位艺术爱好者,年金足够他维持对艺术时浓时淡的爱好(那时候一年两百英镑就足以活的不错了)。他就像许多附庸风雅的贵族似的,自以为很有艺术天赋和鉴赏能力,却没耐心画完一幅画,又不舍得抛下绘画的爱好,常常处于两难之间。
夏天是伦敦的社交季,乔治结结巴巴地邀请杰克参加一个夏日游园会,得到了爽快的答复。
作者有话要说:求撒花~故事已经接近尾声了,感谢好几年读者大大的支持和陪伴,也替小风笔下的卡尔和杰克谢谢大家!。(小风估计还有不到十章就会完结,每章2000+)回头看自己写的文,实在不堪回首。目前正在做定制印刷封面,准备开定制了。暂时打算的是在番外中写一些卡尔与杰克日常互动的环节。定制印刷的话,内容还要大修的。毕竟前文是小风高三时候写的了,而如今还有几个月就大三,阅历不同,心境不同了……(读者:矫情什么?!谁还不长大么?!)PS:去查了一下维基百科,卡尔的原名应该是“Caldon Hockley”(Caldon应该是first name,完全的given name查不到,电影中没有体现),卡尔应该是简称或昵称。【西游】降魔 (实际上也可以叫做《西游修仙指南记》啦啦啦~)新文求顶,古风,一贯不小白的正剧~有存稿,日更或双更~
☆、杰克在伦敦(补全)
约翰·梅纳德·凯恩斯男爵并不喜欢传统的夏日游园会。
他初入社交场时,对那些孔雀羽毛、鸵鸟羽毛,天鹅绒帽子和宽边草帽,黑色的面纱和羊皮手套,淡黄的、粉红的、墨绿的、天蓝的丝带,珠光宝气的饰品、优雅繁琐的服装,鸽灰色、浅黄色、橙红色、淡紫色的绸衣,还有十几码的绉纱 、真丝薄绸、天鹅绒和缎子十分好奇和着迷。而现在呢,出现在沙龙、酒会、舞会、游园会和露天聚会上的每一张面孔都那么熟悉,熟悉到令人生厌。加上他锋芒毕露、性格偏狭,在社交界并不是大受欢迎的人物,种种原因,使得与参加游园会相比,凯恩斯男爵还是更乐意窝在剑桥大学的校园里教书。不过前一段时间他过分地忙于阅读经济学着作,足不出户了好几个月,决定来放松放松心情。
凯恩斯男爵在他的专业领域——经济和金融方面——是个大胆的投资者和投机家,在小事上却相当保守。他穿着笔挺熨帖的黑色礼服,白衬衫和白背心也一丝不苟,衣服虽然很老成,却不能体现他的个性。
凯恩斯伯爵刚过三旬,精力充沛,固执己见,怀着极大的热情和对同时代人的愚昧不可忍受的傲气,又对自己的辩论能力深信不疑,所以赢得许多人的仰慕,也招致了不少人的厌恶。他的追随者很多,敌人更是数不胜数。
那边走过来一个长着张美国式帅气面孔的男孩子——或许他年纪已经不算小了,却总会让人忍不住称呼他为男孩。男孩个头中等,肩膀圆润,腰肢像女人一样纤细,鼻尖向上可爱地翘着,穿着整齐但不太讲究,显得很随性。他脸上的神色仿佛一只讨人喜欢的猫,懒洋洋的表面下隐藏着小动物般的警觉。立刻有人上前与他攀谈。
说话的时候,男孩脸上一直神采飞扬,几乎要泛出光晕来,与周围那些真正的“艺术家”和“上等人”完全不同。
约翰·梅纳德·凯恩斯男爵一向容易为漂亮的小伙子着迷,他看到杰克后,立刻被吸引了,于是仔仔细细打量起他来。
杰克纯净的皮肤、蔚蓝的眼睛和金色的头发,几乎像透过冰凌的阳光。不,不对,应该是透过钻石的阳光才对。冰凌太寒冷了,而这个小伙子身上不断散发出温暖的、令人迷醉的气息。他看上去不到二十岁,还是个孩子的模样,心地单纯、生性快活而不做作,像钻石一样坚定、明亮、发光。
一阵狂喜席卷了凯恩斯男爵,全身的血液顿时激荡起来。他一定要上前跟这个春风一般的小伙子攀谈,他非了解他不可。
“杰克经常让人忍不住爱上,这可真是一件麻烦事。”老人微笑着,眼睛发亮。
爱德华撇嘴:“您年轻时没少吃醋吧,我亲爱的爷爷?”
老人嘴角浮现出的笑容像可乐的泡沫,他把右手搭在左手手腕上,对孙子眨了眨眼:“我曾经问过杰克,离开我去游历的整整十五年间,你到底有过多少露水姻缘?”
大家一脸好奇和八卦地看着老人。
老卡尔哈哈大笑:“结果,杰克翻了个白眼,又瞪了我一眼,说:‘就不告诉你!’”
洛威特灰蓝色的眼睛中燃烧着熊熊的八卦之火,他心痒难耐地问:“招人喜欢的杰克被凯恩斯男爵追求了吗?”
老卡尔掰了掰手指说:“追求美好是人的本性,而追逐猎物是男人的天性。伟大的凯恩斯男爵怎么会例外呢?”
爱德华吐了吐舌头:“你不吃醋吗,爷爷?”
老人微微一笑,那一笑好像展平了脸上的皱纹和岁月的沧桑,让卡尔在一瞬间变得年轻起来。他把右手从左腕上拿下来,轻轻挥了挥:“绯闻八卦的传播速度一向是很快的。虽然我很信任杰克,可当我听到‘剑桥大学经济学讲师’,约翰·凯恩斯男爵发疯地迷恋‘画坛新星’杰克·唐森的时候,还是没忍住五味杂陈,心中像猫抓一样难受。”
路易感慨着说:“凯恩斯男爵的学说,先是受推崇,又是被贬低。这几年又兴盛起来。”他对各种桃色绯闻兴致不大,更愿意发表炫耀性言论。
“我并不了解约翰·凯恩斯,因为他在1919年之前还是个默默无闻的教书匠。但杰克跟他相处的时间不短。1946年凯恩斯男爵去世后,杰克感慨说:‘如果经济学家去世后也能升天的话,那么约翰一定会在天上含笑欣慰地俯视人间。’”老人想了想,徐徐说,“想起来,我与凯恩斯男爵还是校友呢。我们都上过伊顿公学,那所以严厉勤俭着称的贵族学校。”
“你可一点不节俭,爷爷。”爱德华边笑边抱怨说。
这场聚会是在伦敦郊外的一座乡村别墅中举行的,避开伦敦城的喧闹,遁入宁静的乡村,无疑是颇有吸引力的。
杰克那副纯真热情的模样,使得不由自主地让人喜欢。他一直不停地被敬酒,那张可爱的光洁面庞上染上了绯红,湛蓝的漂亮眼睛也变得水润润的。
一股保护欲在约翰·凯恩斯男爵的心中奔涌激荡起来。
主人宣布下午茶在室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