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还有现在被粘在我右手食指上取不下来的这个指环,里恩卓特说戴上它就可以向他提出一个无法被拒绝的要求,可是这必定不是免费午餐。一定付出了什么代价,苦笑的是,这个代价我到现在为止还是完全没有头绪。
恐怕只有在他对我做什么的时候才能有所发现吧!
思考了大半夜我觉得头有点痛,于是喝了碗防止胃痛的热糖水便爬上床。第二天勒希已经完全好转,向我提出兑现昨天教他打架这个承诺的要求。
“抱歉勒希,下次吧,我有点必须要去做的事。”我摸了摸他的脑袋,“在附近玩或者做点其他事情都随你,但是别像昨天那样搞到一身伤!”
听勒希说昨天他揍了那个嘲笑他‘女扮男装’的家伙后就被一群大人捉住往水缸里摁,我顿时觉得自己昨天下手一定太轻了!
——我的小勒希这么可爱当然只有我能调戏别人怎么可以随便乱说呢!
咳,只是发发牢骚而已,我不陪勒希玩当然不是为了下山去找混混们麻烦的,趁着时间还早,我去了趟西边老区地下打/黑拳的场子,找到了在那里兼职报幕人的情报家,向他调查了一些有关如今贵族圈的状况。
里恩卓特虽然没有特意说明,不过从他的一举一动中也能看出来,非富即贵。考虑到不暴露私心保险起见的原因,我和那报幕人神侃了整整四个小时,算是把现在的状况了解了个大概。
临走时对方挥着手开玩笑道:“看在这么投缘的份上,小哥以后你也来报名比赛的话医疗费给七折!”
“要真有那种机会的话,我一定托你关系走后门来。”我笑了笑心想:鬼才跟你投缘啊愚蠢的人类!如果不是为了套话鬼才会昧着良心夸你!
不过还真是吃惊……虽然已经有所准备,得知里恩卓特是前代女王的亲信,继十多年前某位黑伯爵后又一任‘女王的忠犬’。
只是他所效忠的对象已经不在王位上了,现在他依旧还坐着伯爵的位子,原因是因为权力太大,涉及太深,新任君主才登基不足半年不敢对他做什么而已。
历代女王们似乎都有培养死忠亲信的习惯,不管是伊丽莎白女王还是维多利亚女王,而且不止一个,里恩卓特只是其中之一。
那位女王的确强大到令人惊叹,只可惜现在她已经去世了,新任君主显然不具备她那么优秀的才能,对此刻混乱的政治感到棘手,因为年纪过大而显得力不从心。
作为一个前任女王的君主,里恩卓特自然是深受现任君主忌惮的,而现在的他已经不再被统治者所信任,自然不再像曾经那样工作忙乱,所以也就有了披着斗篷在城市里到处闲逛的时间。
我就是这么被他给逮到的,想想还真是有点遗憾呢。
之后的两天里我也没能来得及教勒希什么,只能无奈的笑着告诉他‘下一次’,因为里恩卓特告诉我他为勒希找到了一所半封闭式贵族小学。
学校啊,这对勒希来讲的确是从天而降的好事。害怕他不合群我还特意打听了一下,听说那所学校有按照才能和天赋分学院的样子,而且很注重学院暴力事件。
也许是曾经被肃清过得原因,那所学校幕后据说还是前女王所资助的,确认过没问题后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小勒希。
“所以,哥哥你打算以后一周只见我一次吗?”勒希咽下嘴里含着的最后一片面包。
“怎么会是那个意思?小孩子到了一定年龄去念书是理所当然的啊!”我微愣,紧接着迅速摆手向他解释着。
“可你不去。”
勒希一句话问的我瞬间有种说不出话的错觉。
“……怎么说呢,小勒希……我当然也有自己需要去学习的地方,人总是要成长和改变的对吗?你不是很喜欢打架,学校里有专门授课武术的内容哦,你可以去挑选自己喜欢的内容啊。而且,也有很多同龄的小朋友——”
话到一半我突然卡壳了,想了想后正色蹲下竖起食指对勒希说:“不,小勒希,在学校里不要交任何朋友!你的生命中只要永远有哥哥一个人就足够了!”
……救命我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希望勒希没有听进去,不然我会对自己荼毒了自己的弟弟这行为痛苦万分的……
……结果……
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最开始是里恩卓特叫我去他家,于是我去了。然后他嫌我穿的寒酸于是找来女仆带我沐浴更衣,顶级奢华的待遇金币光辉闪瞎我一脸。
我当然知道他说那话的意思是什么,作为奴隶,现在的里恩卓特,自然是我的主人。只是……
“……我没有,不过——”
“你没有!”
里恩卓特的语气一刹那让我以为他会猛地站起掐着我的脖子将我拎到半空中——之类的,不过他只是邪笑着拍了拍我的脸,“我看再给你一点胆子,手心里藏着把小刀插/进我的胸口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您多虑了。”
我勉强着笑了笑,对于心思被完全戳破到底还是做不到视若无睹。
里恩卓特哼哼一笑,也不说话,只是起身盯着窗户望了望。
“今天的太阳真大。”
他刚说完这句话,我突然感到右手食指处一阵剧烈滚烫!紧接着,双腿仿佛被什么东西占据了般,不受控制的转身,迈步,向楼下走去。
直到站在花园中央我才回复对身体的掌控权,里恩卓特说的不错,这天阳光的确很强烈,我抬头仰视他时眼睛酸涩的厉害。
“(未知语)跪下。”
我听到里恩卓特冷漠的声音,来自上位……就像,无法违抗的命令。
根本无法反抗,连一丝抗拒的余地也没有,那指环的刺痛仿佛来自灵魂深处,令人想要尖叫,可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呵呵。
我忍不住给自己点了个蜡,本来想故意惹怒他,以此推断出那个从指环换来的我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可是现在看看……
好像有些玩脱了呀…_…!
作者有话要说: 维多利亚女王对不起QAQ我让你早死了差不多十年还多一点儿!
没错那个奏是维多利亚女王
顺便提一下现在的剧情年代是1890年,注意了1890年,历史上真实的维多利亚女王这个时候还活着(女王我对不起你QAQ请千万不要来找我!)
顺便科普一下菲尔的生日是1880年四月十二日,小勒希是1882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而且里恩卓特先森现在可是如·花·似·玉的二十五岁哦~
咳……得意忘形了我,那么现在给菲尔点蜡。
酱油什么的等我想起来再说么么哒~
☆、然后我娇弱了
{漆黑的荆棘围绕着城堡,王座上坐着双生子。}
{一个睁开了欲望的双眼,一个跳动着罪孽的心脏。}
{晨曦之星坠入深渊,撒坦之辉却飞向了天堂。}
{只有唯一挽回的机会,你救谁?}
朦胧中我听到无数个声音在歌唱,还有很多手臂推着自己,要将我往某个地方送去。
请问你们这是想要我去哪里?
我问。
那些声音欢快的回答着:去快乐的地方!
快乐?什么又是快乐……
我感到一阵茫然,不禁反问。
是没有任何烦恼,也不必背负任何东西,只有美好的地方!
没有任何负担……
勒希!!
“勒希……”
“啧,总算是有意识了。”
我伸手去挡被不住压在额头沉甸甸的发热的东西,却摸到一块热毛巾。
睁开眼,瞳中印入一个穿着修女服的美丽女子。锦缎长发白玉指,眸如秋水惹人怜,除了那眉心到右侧下颌,以及横跨半脸、从左颧骨越过鼻梁的令人无法不去叹息的十字伤疤。
“眼睛看的见吗?智商还在不在?记得奴家名字是什么不,奴家是谁?”对方向前倾了倾上半身。
“……是雷羽啊,两年不见,你的胸部怎么沉下去这么多?只能看到胸完全无法通过脸来辨——”
眼前一黑。
唰唰唰,三秒之后我镇定的再次睁眼,发现自己整个头被贴着插了一圈的苦无,距离脸的距离是,零。
“……晴天向我抱怨你自从去吉原渡过金之后就变得暴力了,我觉得他一定是眼神不太方便……”
“哦?那么你觉得奴家怎么样。”
“‘变得暴力’……与其说‘从来没有这么暴力过’,倒不如称为从来没有温柔过比较恰当吧……”
我一眨不眨的盯着苦无猛瞧,“这么凶残,你真的曾经是花魁吗?这么凶残,为什么男人们要选你当花魁呢?”
雷羽:“……原本奴家是特地赶到这里阻止你继续做傻事的,不过现在奴家只想阻止你的呼吸。”
“所以请你改变这种危险的想法……”我打算起身,尽管喉咙深处仿佛有几百股力道在撕扯,身体也软的几乎使不出任何力气。
“你要去哪里?不是说了那里也不准去,乖乖躺在床上不许动吗。”
雷羽的苦无随声而至。
“……什么时候说过,你以为我拥有读心术吗?”看着毛毯上距离某个位置只差不到两厘米的苦无,我流下了效果汗。
“不要命的家伙还稀罕什么读心术!”雷羽柳眉横竖,毫不客气的数落接连砸下来:
“哼,大的小的都一样,傲慢,自大,不把别人当回事!你以为你是超人吗,先晒太阳再淋雨?体质稍微比普通人强了那么一点点,胆子倒是不小……”
“……不听话胡乱跟着怪叔叔走就是这个下场!里恩卓特是个疯子你也是疯子!晕了活该!”指责落到这里,我似乎抓住了什么重点:
“雷羽,你……认识那家伙吗?”
一边思考着,我揉了揉眼角,脑海中有些混乱的记忆也逐渐被整理出来。对了,那天早上被喊去伯爵府,被打扮的像个洋娃娃,然后又‘不小心’挑衅了里恩卓特,被他……使唤道花园里,盯着烈日,罚跪。
再然后,一直没有人阻止我,于是我也就一直跪在院子里没能起来过,真不可思议,明明身体已经勉强到了极点,可我的意识却始终非常清楚,直到……
淋雨,啊,对。那天晚上后半夜下雨了,就说嘛,怪不得没有月光。
将近一天一夜的惩罚到最后我几乎以为自己撑不下去,就在这时候,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影。
肯定不是里恩卓特,他就是为了给我个教训,怎么可能大半月的冒着雨出来看我呢?
——这就是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雷羽……”“嗯……嗯?奴家不是说了嘛,不许乱动,不许下床,如果有特许需求没办法的话……”雷羽喝了口茶,将茶壶重重放在我面前:“就在这里解决。”
不对,你想让我解决什么。
“好吧,我只是想问你我昏过去多久,这个问题总不会感到为难吧?”
“奴家哪里为难了?”雷羽说完似乎自己也觉得她反应有些过头了,于是耸耸肩换了个不经意的姿势,“两天一夜。弱爆了!”
所以我被惩罚的事情已经是前天发生的了么,“因为‘洗礼’吗?我以为再怎么样也不会超过十二个小时的——”
“你怎么知道洗礼?”雷羽打断我的感叹。
“我当然知道啊,勒希这段时间也是,不过他的反应看上去比我严重的多。”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温度比理论数值偏高了些,不过还算正常,“说起来,拉美嘉鄂一族的体质的确比较温和——”
“等等,奴家问的是你为什么会知道‘洗礼’的存在?!”雷羽干脆伸手捂住我的嘴,“问你什么回答什么,不许转移话题!”
“……你说不许就不许,我为什么要照做?”
我用眼神示意她松手后立刻反驳道。
雷羽有气无力:“和着您少爷的眼里就只有弟弟一个当做宝啊!”
“当然,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建议呢。硬要说起来,你顶多算我同学。”
“……奴家比你大整整二十二岁。”
“抱歉,老同学。”
“……果然,还是让奴家来阻止你的呼吸吧!”雷羽两指拎着一只苦无在我眼前晃了晃,“世界和平会记住你的,少年。”
“欺负现在只能躺在病床上手无缚鸡之力的我很有趣么,阿姨。”
雷羽:“……”
雷羽怒:“去死要不是看在你妈生了你的份上奴家早就把你埋了信不信!”
“原来你这么喜欢我妈妈啊,实在是太感谢了,我应该给她烧点纸钱,感谢您的存在使我摆脱了一次生死危机。”
雷羽自知失言:“……奴家不想和你这种智商怪人讲话。”
其实她用不着这么避讳,对于我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母亲究竟是什么来头,我心里,大概已经有一点儿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