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七步成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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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七步成湿-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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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修闻之,不置可否一笑。他掀了掀眼皮,目中轻慢冷淡:“用几个月时间来酿一坛不知好坏的酒,如此不务正业,当真值得?”
  曹植无奈道:“先生,学生与三哥亲自为父亲酿一坛好酒,这怎能算不务正业呢?”
  “曹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何会缺你这一坛酒?呵,你若当真有孝心,不如给你父亲出出主意,成就你父亲霸业。”
  曹植苦笑起来:“先生,哪怕是荀令君、郭先生、贾大人等谋士齐聚,天下亦难入父亲之手。而他们于学生之对比,犹如云彩于污泥,学生又能出什么好主意?”
  杨修冷笑一声:“只怕有人不愿上进,自甘堕落!”
  曹植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杨修的意思他很明白,他期望自己能如曹冲一般获得父亲青睐。但一来他明确知晓自己与曹冲并非同一类人,曹冲之聪颖亦是不可复制;而来也想躲在曹冲光辉之下,安然成长,自然是不能得到曹操满意了。
  “呵。”杨修勾起唇角,弧度愈发冷峭,“便由着你罢。”
  他说罢,并不再多言。然这一日上课时杨修百般挑剔,终于令曹植清晰感觉到,他生气了。
  曹植愈发无奈。
  无奈归无奈,酒还是决定继续酿的。
  分别查阅、寻找师傅的十日后,终于开始动手了。
  他们原想酿最容易让人喝醉的酎酒,但曹彰找来的一位酿酒师傅说,这种酒酿造有些复杂,并不适合初学者。且酿造时间长达七八个月。曹植与曹彰商量之后,决定先酿简单的米酒,然后再酿酎酒。
  两人亲自在师傅教导下挑选了原料新米,选取酒曲之后,又学着浸曲。但因起初无法将柴火控制得当,浸曲之后酒曲总是无用。如此便浪费了十日。
  如今正是夏季,其实并不大适合酿酒,这个时期的酒酿造起来,总要泛出一股子酸味。两人在选择酸浆时又犯了愁。用得少了酒水泛酸,用地多了酒水还是泛酸。
  等两人终于确定了酸浆选择,时间又过去五日了。
  再装坛以密泥封之。七日后,截取上层清酒,最后再用压板压制、过滤、发酵……
  如此,几乎两个半月时间,他们终于酿造出了五坛米酒。
  曹植与曹彰打开,清香四溢。取之而饮,味道虽有些淡,但总体而言还是不错的。于是两人大谢了酿酒师傅,开始学习酿造酎酒。
  酿造时,曹植想到了喝酒如水的某人,不禁叹息道:“倘若这一坛酒能让郭先生仅喝一碗就醉了,那才是好酒!”
  曹彰兴奋地往里塞着柴火:“一定能的!父亲最喜烈酒,到时喝了之后,一定会赞赏咱哥俩,然后免了三哥不读书的责罚的!哈哈!”
  “……”
  许是说到了郭嘉的缘故,曹彰又打开了话匣:“话说回来,这都已六月份了,他们怎么还没攻下邺城呢?难道郭先生又生病了?”
  “唉,郭先生如此料事如神,怎么老生病呢!当年我军与袁军对敌官渡,孙策欲偷袭许昌。郭先生一说他恐怕来不了,没几天孙策果然死了!还有袁谭袁尚那两个龟孙子,先生刚说完,他们果然就开始内斗了!”曹彰说起自己最敬佩的郭嘉,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他说完,又加了句总结语:“咦,为何这般一说,我咋觉得郭先生像乌鸦呢?”
  曹植转头,定定瞧着曹彰:“……”
  曹彰与他对视一眼,莫名其妙挠头:“……干啥?”
  “哥……”曹植几乎发不出声音了,“咱能认真酿酒么?”
  曹彰愈发莫名其妙:“难道我们之前都不认真吗?”
  “呵呵……”
  此时已是六月。
  四月曹操留曹洪攻邺,自己领兵攻尹楷,破而回。当事时袁尚部将沮鹄守邯郸,曹操又亲自领兵攻破邯郸。
  而后,曹操攻邺兵毁去土山,毁去地道。在城外作围城水沟,决漳水灌城。
  邺城中饿死者过半,已守不了多久了。
  一月后,袁尚回兵救邺。
  作者有话要说:有关CP和剧情的问题,其实本来没有立大纲嘛,于是总是写到哪算哪,就会经常性的卡文了。最近撸着撸着渐渐顺起来了,不出意外的话CP不会是二哥了,一旦曹小植与二哥争,以二哥个性,是肯定不会轻易原谅、抑或相信曹小植的。
  对了我一直想放个视频,等下!我去找找!!!
  我上次发过,不过应该比较少的人看到=A=,每日都要看一遍的真*神作
  曹小彰,我知道你蛋疼!你有本事去练武,你有本事去读书,我知道你莽夫!曹小彰,曹小彰,快读书,读书!读书读书快读书!
  → →习惯这格式,神马都是神吐槽。跪地


☆、32如此线索

  七月时曹彰与曹植终于酿完了酒;想起大约已有半月未曾拜访荀彧,便收拾了自己前往拜访。从前是曹丕时常带着曹植询问前线状况,如今曹丕不在,则成了曹彰与曹植一起来。
  先前曹植与曹彰酿酒酿地欢腾,荀彧有所耳闻。近几日也有诸多公子们偶遇上他,询问有关曹公喜好的事。荀彧心中好笑,回答的却十分诚实。
  主公虽常在他们面前夸奖曹冲聪颖仁爱;状似要将身后之事交于他。但事实上,如今的曹冲太过年幼,主公也并未真正立下世子。
  将来之事到底如何;还有的看。
  荀彧心中明了,面上从不表露半分。
  两人被请入书房中时;除了荀彧还有一人。这是一位看起来同曹丕差不多年纪的少年,身着一袭白衣长衫,正微笑静立于旁。他眉目十分端正,给人以无限温和儒雅之感。
  哪怕是曹彰认为书生百无一用;第一眼瞧见少年,心中也会觉得他气质令人舒服。
  见到曹彰与曹植;荀彧拱手道:“荀彧见过两位公子。这是犬子荀恽,表字长倩。”
  他说罢;身旁少年也躬身一礼:“荀恽见过三公子、四公子。”
  曹彰与曹植从容回礼。
  荀彧抚了抚下颚长须,微笑道:“两位公子可是来问前线之势的?”
  曹植颔首:“正是。”
  仆人已上了凉茶。曹彰不客气一口喝完,才觉得燥热的身体终于凉爽了些。然后他们便听得荀恽微笑道:“既然三公子、四公子与父亲有要事相谈,荀恽便告退了。”
  荀彧摆摆手:“前线之事,你在一旁听着倒也无碍。”
  嗯?
  曹植挑了挑眉;看来荀彧对荀恽颇为看重。
  既是为询问前线之事而来,荀彧难免想起令自己最近几日都不太愉快的事。
  他面上微笑已隐去了,起身走到窗前,倾身眺望远方。
  他的目光深远,仿佛已看破遥远的战场如何凄凉。终究只是闭了闭眼,怅然长叹:“先前主公命人在邺城之外掘了条壕,引入漳河之水包围邺城。如今邺城已是一座孤岛……听闻这两个半月以来,城中饿死者已是近半了!”
  曹彰闻之,眼眸一亮,而后不解道:“这是大喜事啊!大人又为何要叹气呢?”
  荀恽骤闻曹彰之言,下意识皱了皱眉。
  房内一时无语。
  唯有曹彰放下茶杯发出清微的声响,也好似能惊吓到人。
  曹彰当然是受不了这等气氛的。他张了张嘴,但四顾之下见众人面色都不太好,才不甘不愿地闭口了。
  相较于曹彰的不以为然,曹植却有些明白荀彧的无奈。
  父亲起义,也许是为平定天下。但父亲更有一种雄心,更欲成就一生霸业;然而如荀彧这般士大夫起事,却只为匡扶汉室,安宁国家。
  一如荀彧,一如孔融。他们始终秉持着忠贞之心,坚守谦退礼让之德。在如今乱世看来也许他们迂腐,但当天下安定,需要的亦唯有这般迂腐之人。
  ——如今曹操对邺城百姓的做法,何啻于当年董卓暴行?
  好在荀彧伤感了片刻,很快调整了心情。
  他转身道:“如今我军守邺城,不异于瓮中捉鳖。两日前荀彧听闻袁尚引军回邺,想来是打算破釜沉舟与主公一战了。”
  曹彰顿时抚掌大笑道:“好!等袁尚小儿归来,我军便连同他——将邺城一网打尽!”
  他说这话时,整个人都似一把出鞘的利刃。这等豪情爽朗,叫人不禁心驰神往。
  然而荀彧何许人也呢?他长年跟随曹操,非但没有丝毫影响,反而似笑非笑凝视曹彰,良久才淡道:“三公子这是认为我军当战了?”
  若面前之人是曹丕,闻言定要认真思索的。因为他知晓荀彧在曹操心中地位,倘若能得荀彧青眼,于将来世子之位,难道不是一大助力么?
  但曹彰双眸之中骤然爆发出炽热的光芒,几乎是不假思索道:“不错!”
  “这是为何呢?”
  曹彰朗声道:“当年袁绍以七万兵马欺压我军一万兵马,我军亦是大胜!如今那袁尚小儿不过一万残兵,我军如何能当个缩头乌龟?”
  荀彧摇头失笑:“三公子一定听闻过‘哀兵必胜’这个道理。如果是这样,我军即便是胜,恐怕也得付出很大代价。”
  曹彰皱眉。他下意识觉得自己应当反驳,但如何反驳又无迹可寻。
  荀彧已转头看向曹植了:“四公子认为呢?”
  曹植瞥了曹彰一眼,半是无奈道:“荀令君说的不错,这是一种归家之兵,人人皆可一战。是以我军可以避其锋芒,等他们士气低落时再战。”
  他说完,果然见到曹彰狠狠瞪了自己一眼。
  荀彧顿了顿,缓缓重复曹植的两字:“可以?”
  “我听先生说……”
  只此五字,荀彧微笑愈深。
  瞧见如此意味深长的表情,曹植顿时反映过来。当下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再道:“前些日子,先生同我详细解说了邺城周围地貌。父亲如今驻守在邺城之外,而袁尚自北方引兵归,势必要直面我军。但倘若袁尚为节省时间,从小道山路归来,我军便可利用地形与之一战。”
  曹植说得极其笼统,却也笼统得恰到好处。
  果然荀彧接下来并不再问了。他仅是微微一笑,而后道:“四公子说的不错。两位公子稍安勿躁,待到一月之后,胜败自见分晓。”
  曹植与曹彰已经告退了,荀恽瞧着两人背影,眼中有莫名光彩。
  荀彧忽然道:“这个四公子,有意思罢?”
  荀恽一愣。
  半晌,微微笑了起来。
  荀彧说完这一句话不到十日,袁尚果然循西山山路而来,临滏水扎营,夜攻曹军。曹军迎击,破走袁军,包围袁军大营,袁尚惧而乞降。
  曹操听闻,大笑拒之。
  袁尚便在这夜间逃遁退守祁山。此时袁尚部将马延、张等,临阵投降,袁军士众大溃。曹操获其军全部辎重,得袁尚的印绶和节钺。
  而后曹操命袁尚的部下投降之人,将袁尚印绶等物送入邺城袁家,城中人心崩溃。
  不久,邺事平定。
  曹兵入城那一日,曹植收到了曹丕的信笺。
  他忽然想起前两年过年时总能收到郭嘉给他的信,上面通常没什么重要事件,除了酒。
  思及此,唯摇头失笑。
  他家二哥总不可能问他要酒喝的。
  曹丕走后,他有至少两个月时间觉得有某些地方很不习惯。然而时间久了,这些不习惯也就渐渐成了平淡,甚至开始习惯曹彰隔三差五喊的那几声“无趣”了。
  算起来,已有整整七个月没有听闻自家二哥的消息了。想来以他家二哥修养、城府,在军营中与众将领谋士相处必是十分融洽的。
  他与曹彰的酒已酿好了,也不知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曹植心中想着,展开信笺。
  曹丕用极尽华丽的辞藻形容了这七月以来的所闻所见,叫曹植几乎身临其境。而后说到这些日子学到的东西,父亲受的伤,军师的不羁……一大堆琐事,似要将这些日子所有一切都塞在这有限的竹简里。
  末了,还轻描淡写提及一个人。
  甄姬。
  袁煕之妻,甄姬。
  甄姬之名,邺城周围广有听闻。她本是中山无极人,上蔡令甄逸之女。如今不过二十来岁,正是貌如春花,风华绝代。且她知书达理,熟读诗书。
  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曹植一见到这两个字,便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
  ——这个女人,与他有关!
  曹植下意识冒出这么个想法,瞳仁骤然一缩。
  至于为何有关,又有何关,一如既往的无解。
  曹植心下沉重。
  这种感觉已许久未曾有了。而从前所有预感都是他人,譬如曹操、曹冲、司马懿……从无一事与他有关。
  莫非这个甄姬……是他能否忆起全部的关键?
  曹操掌握邺城前,命曹丕陪着,前去祭拜了袁绍。
  那是一片山清水秀的墓地。生前北方最强大的人,如今只安安静静躺在里面,再也不能同任何人争、同任何人斗了。
  曹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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