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今个儿有贵客,你们都一边玩儿去,可不许胡闹,小心我打你们!”小燕子挥着树枝,恶言恶语的对那对年龄不齐的孩子们说。
孩子们冲着小燕子做鬼脸,然后一哄而散。
“轻衣,快进来吧!”小燕子似乎有些窘迫,“地方有点儿脏乱,委屈你了。”小燕子搬过藤椅,请夏轻衣坐下。
“这怎么好意思呢?主人站着,作为客人的我却坐着。”夏轻衣推脱。
“叫你坐下,你就坐下啊!怎么婆婆妈妈的。”小燕子不由分说,将夏轻衣按到藤椅上。
“咱们刚分开,你又来找我了!嘿嘿,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小燕子笑嘻嘻的问说。
“小燕子,你真……”夏轻衣刚要说,却又被小燕子打断。
“你别说,我还真有事儿找你呢!哎,我跟你说啊……”小燕子凑过来,压低了声音说,“听说,皇帝明天要带着阿哥、大臣们去西山围场狩猎呢!咱们要不要去瞧个热闹?皇帝出宫,难得一见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夏轻衣心头一颤:皇帝要出宫?他要出来了,那自己不就不用进去找他了吗?虽然我不想见他,可是娘的遗愿这种事,做儿子的总不能不完成吧?
“喂!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小燕子摇夏轻衣。
“哦!小燕子,你说你有办法偷偷溜去西山围场?”夏轻衣疑问:他混得多了,说不定还真有办法做到自己做不到的事儿呢!
“当然了!我小燕子是谁!天下有我想不到我的办法,做不到的事儿吗?”小燕子拍胸自夸,“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我看咱俩挺投缘的,你又请我喝酒,我怎么样的谢谢你呀!”
“哈哈!我夏轻衣果然没有看错人!”夏轻衣朗笑,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能见皇帝,也算我三生有幸,对吧?”
“哈哈!那就好!”小燕子喜笑颜开,“今晚你也就别走了,在我这住一宿,明天一早咱们就西山围场见皇帝老子去!不过,得委屈兄弟和我睡一张床了……”
“在这儿?留宿?和你一起睡一张床?”夏轻衣被他这一句留宿吓得不轻,他可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睡觉,就算是男的也不行!想想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是啊!你看我这么穷,哪有多余的房间和床!两个大男人,凑合一宿算了!”小燕子可没这么多禁忌,“难不成你嫌弃我这里又脏又破?”
“不不!小弟岂敢。”夏轻衣无奈只得答应,为了娘啊!唉,冷汗直流。。。
一到晚上,夏轻衣就躲在院子里不肯进屋:娘啊!你在天之灵可要看看儿子,为了你的遗愿,得牺牲多少啊!
“轻衣,快回屋里吧!这么晚了,咱么的早点休息,明天的赶早儿起!”小燕子端着一盆水,叫夏轻衣。
“我知道了,你先睡吧,我还不困呢!”夏轻衣无奈,应付他道。
“那好,你可别客气啊!我先睡了,困了就赶紧来睡,我给你留着灯!”小燕子顿了一下,“你可快点儿啊,点着灯也是浪费,灯油还贵着呢!”
“是,是。”夏轻衣一直点头,“小燕子你先去睡,我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虽是这么说,知道小燕子鼾声渐起,夏轻衣才踮着脚进了屋子。沐浴什么的算了,凑合一夜吧。
于是,他和衣轻轻的躺倒小燕子的身侧,紧挨着床边儿,生怕碰到他。
夏轻衣见小燕子酣睡如常,这才松了一口气,渐渐的也睡去。
西山围场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走了大半天,一直都是荒山野林。
忽然,小燕子停下来说:“哎,终于到了!”
到了?眼前连路都没有了,只有悬崖峭壁,这就到了?夏轻衣迷惑地望着小燕子。
“你别不相信,这可是我的秘密通道呢!呐,你看!”小燕子指着眼前的峭壁说,“翻过这座山就到了!”
“啊!”夏轻衣苦笑:有办法见到他,总比永远都见不到好,忍受一下吧!
“你功夫这么好,不会受不了这点儿累吧?”小燕子挑衅地说,“哈哈!原来你也不过就那样儿啊!”
“爬就爬,我还赢不了你不成?”夏轻衣向来不肯输人,就算只是小燕子这种街头混混也不例外。
“好!那咱们就比试比试?论功夫,我是输给了你,论体力,你这种公子哥儿,可赢不了我小燕子!”小燕子收紧衣衫,不屑一笑,“我可是小燕子,会飞的!”
“比就比!不过,输了的人要受到惩罚,你行吗?”夏轻衣将扇子塞到腰间,问他。
“惩罚就惩罚!我小燕子输得起!”小燕子意气奋发,跃跃欲试,“那就开始吧!”说完,便一跃而山,奋力向上攀爬。
【京城篇】困围场
怎么说也是练过武的人,就算看起来再怎么文弱、儒雅,夏轻衣也是脚步如飞、身轻如燕,二人一上一下,你追我赶,倒也颇有乐趣。
不足半个时辰,已将近崖顶,小燕子冲着夏轻衣邪笑:“轻衣,这可怪不得兄弟我不给你留情面了哦!”接着,他便加快了节奏直奔崖顶。
“我便让你一让又如何?最后赢的人还只能是我!”夏轻衣不屑一笑,施展轻功,恰如潜龙飞天一跃而上。
“喂!你等等我啊!”小燕子见夏轻衣真的丢下他上了崖顶,慌忙喊叫。
“我说我会赢,我便决然不会输给你,信了吧?”夏轻衣一把拉起艰难爬上的小燕子意气扬扬地说。
“输就输了呗!有输有赢,才是江湖人!我连输你两次了,下次我一定赢你!”小燕子倒也不恼,扑通一屁股坐在地上,“累死了,先歇会儿。”
“喂!不是还要去看皇帝吗?还是快去快回吧!万一我们去了,皇帝回去了,拿不起是白白浪费了力气?”夏轻衣拉起他:任他这么歇着,万一皇帝回营了,见不了他,那可就……
“走就走,拉我干什么?我又不是真的累得要死了……”小燕子嘴硬,拖拖拉拉地向前走。
好不容易到了围场里面,又见一片茂密的丛林,别说是皇帝阿哥了,连半个人影都没见到!小燕子都要打退堂鼓了,却忽然听到号角、鼓鸣,不远处烟尘滚滚,马鸣萧萧。
“轻衣,你看!来了来了!”小燕子激动地喊了起来。
“小声点儿,你不怕被人发现,当作刺客给就地正法了啊?”夏轻衣一把扯过小燕子,躲到了杂草丛中。
“那只鹿可是朕的喽!”一身戎装的乾隆策马而来,笑呵呵的说。他的身后一大群阿哥、大臣紧紧相随,却又小心翼翼不敢超越。
“皇阿玛骑射天下第一,儿臣甘拜下风!”一位阿哥恭维。
“是啊!五阿哥说的对极了,皇上您当真天下第一!”又一位臣子说道。
“哈哈!永琪,尔康,你们也不恭维朕,今儿个谁都得拼尽全力,谁射中了那只鹿,朕重重有赏!哈哈!驾!”乾隆喜笑颜开,人过中年,反而喜欢上了听些奉承的话,明知不够真实,却像是上了瘾似的,总听也听不够。反倒是实言忠语越听不来。
“驾!驾!尔康,我可是不会让你的呦!”五阿哥对着刚才说话的年轻臣子道。
“我又怎么会输给你呢?”尔康不服,微仰着头,加紧了马鞭。
“哥,五阿哥,这种事儿怎么能忘了我呢?”说话的这位正是尔康的第第尔泰。
“好!今儿个,咱们就比试比试!”五阿哥扬鞭朗声道。
夏轻衣看着这群人渐行渐近,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若不是为了他,自己也不会来到这种地方,可是,见了他,为什么又忍不住失落呢?本应该开心的吧?至少,不应该失落。
他便是他了,自己从小到大,都盼望见到,同时又怨恨至深的他。他老了,皇宫里再奢侈的生活,也无法平复岁月的皱纹。虽然,戎马间,当年的意气飞扬,年少轻狂依稀可见。
自己想了他十八年,恨了他十八年,他却连自己的存在都不一定知道吧?
“快看!皇阿玛要大展身手了!”五阿哥指着不远处的乾隆说,他正举弓拉箭,瞄准了那只停在小燕子面前的鹿。
夏轻衣来不及叫他,他的箭已离弦!
“嗖!嗖!”
惊走了那只鹿,将小燕子暴露在那支箭的目的地。
“小燕子!”夏轻衣顾不得许多,扑倒他,“啊!”箭准准的刺在了他的身上。
“喂!轻衣!轻衣!你没事儿吧!”小燕子慌了神,不停地摇摇夏轻衣。
“呃,还死不了,快扶我走。”夏轻衣低声道,生怕真真遇到个不问青红皂白就将人杀了的皇帝!
“什么人?有刺客!快快护驾!”有人疾呼。
“皇上您受惊了!微臣救驾来迟,还望皇上恕罪!”一位老臣跪地道。
“福伦你起来吧!朕并无大碍。只可惜鹿跑了,唉!”乾隆道,正欲回转马头。
“启禀皇上,抓到两名刺客!”侍卫跪禀。
“什么!就地正法!这种小事儿,就不要来劳烦皇上了。”福伦厉声斥责。
“是!福大人。小的遵命!”侍卫领了命,起身要去。
“启禀皇上!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又一侍卫跪禀。
“什么?怎么回事儿?”福伦怒问。
“福伦,不要着急,叫他慢慢说。”乾隆下马,走近了问,“出什么事儿了?”
“启禀皇上,小的们奉命去捉拿刺客,可是那两个刺客武功高强,与我们厮打了起来!小的奉命前来禀告。”侍卫哆哆嗦嗦的回答。
“哪里来的小毛贼,这么大的胆子!皇阿玛,儿臣前去看看!”五阿哥主动请命,尔康、尔泰也一同前往。
这时候,夏轻衣与小燕子与那一群侍卫打得已筋疲力尽,再加上夏轻衣受了箭伤,体力不支,二人被团团围困。
“尔康,看看咱俩的功夫又没有退步?”五阿哥朝尔康一笑,跃下马。
“好哇!正愁没人陪我练武呢!”尔康也跳下马,散开侍卫,对夏轻衣和小燕子说,“我们比试比试如何?”
“切!”夏轻衣不屑,却忽然昏倒在地。
“喂!轻衣!你不要吓我,你不是武功挺好的嘛!偏偏这时候……”小燕子摇夏轻衣,他却是真的体力不支昏倒了。
“算了算了,来人,将他们押到皇上面前!”尔康见已不用自己出手,翻身上马,吩咐了侍卫,与五阿哥策马而去。
“启禀皇上,已经刺客擒住了,这就押解过来。”尔康汇报,“请问皇上,要将刺客怎么处置?”
“当然就地正法!”福伦怒道。
“是。”尔康领命,正欲前去,却见侍卫已将夏轻衣与小燕子押解过来。
“就是这二人?”乾隆疑问,细细察看。
“冤枉啊!冤枉啊!草民不是刺客!草民是良民啊!”小燕子扑通跪地,大声喊叫,“草民与弟弟是附近的村民,不知万岁爷您在这儿,冒犯了万岁爷,还请万岁爷饶命啊!饶命啊!”
“草民?草民还功夫这么好,打倒这么大内侍卫?来人啊,斩了!”福伦颐指气使。
“是!”侍卫应声,拖着夏轻衣与小燕子正要走。
“慢着!慢着!”乾隆忽然失声大叫,众人无不惊愕: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出什么事儿了吗?
【皇宫篇】初进宫
押解的侍卫看看皇上,又看看旁边的一群大人们,不知该如何是好。
“朕叫你们停下!”乾隆喝道。
“是,皇上!”侍卫见龙颜大怒,慌忙丢下夏轻衣和小燕子。
“给朕瞧瞧他!”乾隆指着夏轻衣说。
雨枯!乾隆心里猛然生疼:这不是雨枯这又是谁呢?
忽然间,时光倒流,乾隆又仿佛回到了十九年的大明湖畔,刚刚来到这是个世界的他,对这里的生活无限不适应,无限想回去,若不是遇到了雨枯,自己早就支撑不下,早就放弃了,又怎么可能把这个皇帝做得这么好呢?
“朕好想你啊!”乾隆弯腰抚摸着夏轻衣的脸自言自语道。
“皇上,这两个人要怎么处理呢?”福伦又凑过来问。
“嗳……”乾隆仰天长叹,久久不语:怎么会是他呢?十九年不见了怎么可能还是这副年轻模样呢?朕怕是太过思念他罢了!
“启禀皇上,这是从刺客身上掉落的折扇。”一侍卫将夏轻衣的折扇递与乾隆。
乾隆撑开折扇,身子不禁一抖:这正是朕当年送与雨枯的折扇啊!怎么可能?这少年到底是谁?会不会是……想到这儿,乾隆忽然回过神来,多半是如此吧。
“你起来,朕有话问你。”乾隆看着小燕子说,“这位公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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