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他开始感激起自己今天早上洗漱时、将水鲁莽倒在伤口上的举动。
哦……看到由自己亲手造成的、伤害到重要之人的恶劣后果,我亲爱的纲吉,你会怎么做呢?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完全没有一点点想要反省“到底是谁才让对方做出这种伤害性举动”的意图。
男人凝视着好像想说什么却不得不忍耐着将话语咽下去的棕发少年,在那如同夜幕下深海的眼底,泛着逐渐平静下来的暖意与兴味。
即使他清楚的知道——这个仅仅是被对方用死气火焰伤到的伤口迟迟不肯愈合的原因,到底是因为什么。
“……”
“嗯?怎么了吗,终于决定还是要听老师的话了?”
黑发杀手恶劣的讽刺着。
总是能够稳稳握住枪支的、修长有力的手指,不愿妥协的拿着银叉,好像完全感受不到伤口再一次撕裂时好像针尖刺穿般的疼痛。
强行突破彩虹之子的诅咒。代价。非七的三次方射线……免疫能力的削弱。束缚。
——与那样相隔两个时空再也无法相见,或者说,自以为已经足够强大、却被“命运”嘲笑着无知的痛苦相比,根本就不算什么。
男人安静的注视着对方,看着少年犹豫了一下,有些迟疑的低下头来、咬住了他递出的水果。
根本就……不算什么。
在无人窥见的海底,有一处不容许有人触碰的珊瑚礁。他牢牢的守护着自己的心。
——直到它被这个少年捕获。
“呵。”
鬼畜杀手低沉的笑了一声,既为对方的心软与依旧无法放开的信任,也为自己未来光明的前景。
既然,这家伙已经从好像刺猬一样紧紧包裹着自己的尖刺里抬起头来、开始怯怯的试探着四周。
那么,终究有一天,他可以——
“喵~喵呜~~~”
撒娇般又有些委屈的柔软猫叫声响起,他在好像听见少年毫不掩饰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察觉到自己的眉头狠狠一跳。
——该死的。这只本应该被人为“照顾”了的黑色幼猫,到底是从哪里跑到这边来的?!!
啊哈,难道是六道骸也到这个平行世界里来了?——不会,监控着时空波动的机器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明确的反应,而且最近这两个世界的时间差表现的特别明显,几乎都没有办法控制好从那个世界过来的人到达这里的时间,所以才……
“已经把Vongola守护者们都召集到日本并盛来了吧,Reborn?”
弯下腰亲昵的将猫咪抱在怀里的棕发少年,好像因为终于可以不用和他近距离接触,或者说,已经由于谈论到“正事”而完全转换为“工作模式”,恢复成了往日温和而沉静的神情,将杂乱无章的情感全部压下、开始理智的向他询问了起来。
啧——
就是这一点,才让人更难突破啊。
凌厉的眼神从那只蜷成一团黑色毛球的幼猫身上扫过,男人懒洋洋的哼了一声:
“是这样。凡是有可能通过时空转换装置与这个世界的Vongola相关人员对换的家伙,我都通知他们要集合到并盛了。——顺便,这些本来都应该是你的工作,非得要我来完成,你想好要拿什么来补偿我了吗?”
——再一个吻,如何?
也许是男人含笑的视线太过于炙热,之前从来没有往这方面联想过的少年似乎也终于意识到了其中的深意,立刻掩饰尴尬般迅速推了推眼镜,动作轻微的摩擦着指尖。
“嗯……也就是说,除了本来就在并盛的云雀君,在其他地方执行任务的、剩下的守护者们,大概也快要到了吧?哦,还有刚刚从复仇者监狱里脱身的六道骸……说到这个,你认为百慕达·冯·维肯苏坦对Vongola的威胁有多大?”
哦~就连拼命想要把话题从自己不擅长的领域扯回来、一边强硬的拒绝着伪装着、一边不小心暴露出自己弱点这样的方面,都能够很好的取悦他呢。
男人稍微的整理了一下已经完成使命的餐具,脸上浮现出了习惯性的、凉薄的嘲讽表情,冷冰冰的开了口:
“你以为——”
“呜啊啊笨蛋阿纲!!你这个讨厌鬼……!!呜呜你怎么能就这么逃跑就只剩下我们……呜……”
餐厅的感应门刚一打开,上气不接下气的嚎啕哭声与急切的脚步声就席卷到了跟前。
嗯?
他冷冷的瞥了一眼满脸泪痕扑在少年怀里、穿着奶牛纹衬衫的雷守,以及苦笑着轻拍对方的后背以示安慰的Vongola十代目,一点点松开了握在枪支上的手指。
大人蓝波是吧?
胆敢随意触碰我所有物的罪过,等之后再和你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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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有木有亲注意到,其实苍世界里那半年在并盛初步修好了的基地,就是原著·未来世界里那个Vongola日本大本营的前身~~?话说这里的时空轴已经乱到无法直视了啊……捂脸。
顺便,献上鬼畜魔王殿的柔情视角·内心独白版,望亲们吐槽愉快XD~~
最后,为无论是哪个年龄阶段+哪个世界都会不小心踩到魔王殿下怒槽的小牛君……D会祝福你三途川单程旅行愉快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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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就是这样……稍微理解一点当前的状况了吗,山本君?”
无可奈何的苦笑还没有从唇边褪去;棕发少年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交叉叠放的手指,在视线相交的前一秒略微垂下眼睛,将注意力放在了位于对方侧脸、被简单包扎好的伤口上。
错觉错觉错觉——一定是错觉!!!
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不是在Reborn强吻他的那一刻世界毁灭、末日来临、所有的一切都脱离了既定的轨道,那就是他脑袋里关于“好友与爱情”的那份认知出现了彻头彻尾的错误——
难道他的身上有什么莫名其妙的诡异光环?!还是说他在R32星系幸存后以这种方式降临于异世的全部使命,就是征服这个名为“地球”的星球上的任何一个男人?!
哦;天呐……这大概是所谓“命运”给予他的又一份惩罚?就因为当初他背离了瑟琳娜公主的期盼、义无反顾的在自爆中顺手连带着毁灭了小半个宇宙?
——心底忍无可忍的爆发出了愤怒的咒骂,少年小幅度的皱着眉头,轻轻侧过脸去;避免直面对上来自于十年前自己世界里的、一直目光灼灼开朗微笑紧盯着自己的山本武同学。
喂;我说,拜托了……
我只是想要享受一份纯粹的·轻松的·温暖的·难得的【友谊】!!你们一个二个都对我心怀不轨到底是想要闹哪样?!
在这种时候;顶着Vongola十代目名头的少年,已经不知道对于那个算得上是打开了新世界大门、让他开始郑重正视起平时那些“动手动脚”“小打小闹”、从而不小心窥见了那些就在身边却从未考虑过的情感的Reborn“老师”,到底应该怎样处理才好了。
一边毫不意外的听见了坐在对面、露出一副小心翼翼想要靠近但又好像已经被拒之门外的犬类沮丧表情的狱寺隼人,对着将手放在后脑勺上哈哈大笑的棒球爱好者进行了毫不留情的、诸如“怎么可以这么失礼的盯着十代目”“不是说好了XX天之后过来怎么提前到现在”“其他人呢怎么就只有你和蠢牛”——这样的非难,棕发少年一边郁卒的将视线移向了别处。
唔——!
好像察觉到了少年不悦且恼怒的瞪视,端坐在遍布冰冷金属色调装饰的会议室里、却优雅的好像正在欣赏女王陛下后花园的黑发杀手,斜斜的瞥了他一眼,悠闲慵懒的抬了抬鎏金瓷杯,将菲薄的唇浅淡却又缓慢的印在了杯口。
“——!!!”
不知道为什么,在受到扑面而来的、抛却他本身纠结郁卒的立场不谈、足够让任何人类都为之心动或心碎的、色气满满的景象冲击的时候,少年在不动声色呼吸一滞的同时,也同时察觉到,本来在自己心头就已经熊熊燃烧起的怒火,又好像被人恶意的小小浇上了一捧水——不足以熄灭火焰,却能够通过不充分燃烧的一氧化碳,使那份恼怒进一步膨胀,直至将他的理智焚灭成灰。
该死的。
这种感情……到底——
应该怎么处理?!!
觉得自己也许是到了该支付之前十四年平凡·提前养老生活代价的时刻,所以最近才一直麻烦不断。少年面无表情的推了推眼镜,转头看了一眼将自己不舒服的在椅子上蜷缩起来、脸上泪痕没干、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还在梦境里止不住抽噎的五岁小牛。
有那么一刻,少年为刚刚从粉红色烟雾里欢脱又兴奋的跑出来、但是由于生物本能的暂时性失灵一头撞上Reborn裤脚、结果在之后种种不人道行为及鬼畜气场里让他都不得不选择性黑屏的五岁Vongola雷守,感到了某种程度上同病相怜的怜悯。
——无意间转移了那个混蛋家庭教师的注意力,真是辛苦你了,蓝波。等下给你做喜欢吃的水果蛋糕怎么样?如果你愿意把蛋糕糊在那家伙脸上的话,我可以考虑提供给你十天份的小甜饼哦。
带着些晦涩又阴暗的、令熟悉他的人几乎可以感受到背后汗毛直竖的糟糕意味,少年抿了抿嘴唇,苦中作乐的笑了一下。
在这间几乎聚集了Vongola一半守护者的该死会议室里,有两个——不包括他在内,有两个十四岁的、刚结束了黑手党为期半年加急训练、可能还没有执行过正式任务、手上大概还没有沾染过鲜血的守护者,有一个肆意妄为傲慢自大、曾经是“被选中的七人”、强行突破了彩虹之子诅咒、结果在这个遍布了“非七的三次方射线”世界里身体基本状况受到削弱性能紊乱的鬼畜杀手,有一个只有五岁还什么都不懂、某种意义上除了持有雷之指环就只能捣乱的调皮小孩,有一个寄居在Vongola指环里、很喜欢在没人的时候出来与他谈心、一边讨论着意大利发展史一边不动声色的诱导他远离不怀好意的人们但是最近由于某种糟糕透顶的猜测而让他也不大敢过于靠近的Vongola初代首领。
——而就在这些人中间,除了那个才五岁还什么都不懂的奶牛装小孩,剩下的所有男性们,竟然都对他有着可以被称为是“性/欲与独占”程度的妄想。
啊啊啊真是够了……!!!
这还有什么意义要再在这个平行世界里呆下去?!赶快把Vongola指环完完整整的交给白兰成为他走在棉花糖之神道路上的垫脚石回去滚床单吧你们这些混蛋!!!
——他几乎是拼命的咬紧了牙,才能够把类似于这样成千上百既毁灭形象又捅破窗户纸让一切伪装都褪去颜色的咆哮咽回了喉咙里。
‘……你到底在纠结些什么?’
无可奈何又隐隐泛着些恶意兴味的,自己性格冷漠但是或许比其他人都要更加糟糕的另一重人格,在意识空间里凉凉的问了一句。
‘不是想要纯粹的·轻松的·温暖的·难得的情感吗,又不一定非得是友情不可……嘛,在这个世界里,既然亲情和曾经或许算的上的友谊都体验过了,尝试尝试所谓的爱情,也未尝不可。’
‘不要说得好像体验这种情感的不是你一样!——顺便说一句,我现在不想和你吵架。劳驾,请闭上你的嘴,我亲爱的白夜。’
‘……’
右眼被绷带缠绕的男人仰躺在舒适的长沙发上,漫不经心的翻开一页书。
从散落在地面的纸页上,隐隐约约的浮现着诸如“非七的三次方射线”、“身体衰弱与肌体恢复”、“诅咒与寿命”此类的字样。
抬手将扫到眼前的碍事长发拨到了一边,男人理了理自己暗色的袖口,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总是这么的固执,好像随随便便改变一点就会招致什么无可避免的不幸似的。
夏久苍日……你这个笨蛋。
有什么好不愿意直视的呢?就算是作为另一半灵魂的、为了维持住“殡仪师本能”与“绝对理智人格”而将波动过大的情感强行压制的我,也能够模糊察觉到你对那些家伙们的关心不是吗?
不就是从“朋友”的身份稍微变动一下子嘛,更何况——
‘苍日,不管怎么样,你都无法彻底的舍弃掉……’
‘我说够了啊!再说下去我就把你踢出来对付这种乱七八糟的情况哦口胡!!’
‘行啊,随便你。如果你那脆弱纤细的神经能够支撑住自己、在下一次顶替我成为主人格的时候有足够勇气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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