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众人中最小的男孩愣了一下,“我会日语。”
死光射线——怎么不早说!
“啊,我昨天看你们很轻松地住进来了,还点餐什么的,以为这个是中文配音的片子啊。”
……无语了。
“但是,难道昨天所有的对外交流只有吴直先生一个人吗?”突然想到了什么,男孩皱了皱眉。
“废话,你怎么不早点说?”
“啊,其实,我更熟悉用意大利语,所以昨天……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但是……”男孩白着一张脸,与同样脸色不好的吴直对望。
“昨天点餐时,吴直先生应该在看地图吧?而我只是要了份米线,剩下的那些,你们是怎么点的?老板娘听得懂中文吗?”
没错,昨天几人害怕外出,于是让老板娘带来几分外卖,这个点餐过程确实是各自要求了不同内容,只有之后结账时,才是吴直出面的。那么,这个过程中接触到的人,难道都会中文不成?
不,昨天在街上时,确实是听到了日文才对——哪里出错了?
众人脸色苍白地出了门,各自有些心神恍惚。
小店的伙计,出租车司机,路上的行人,口中说的都是日语。或者说,“好像一夜之间变成中文配音版啦,朱叔叔,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哼,大概是主神照顾,帮我们翻译了吧。还有,虽然不用你一本正经喊先生,也不用叫我叔叔,听着老一截。”
“哦,好吧,朱大哥。”
几人并不完全相信突然听懂日语是主神的福利,或者说,前后的反差让人怀疑“听得懂”是因为与咒怨搭上了关系。而身为资深者的几人考虑到的则是:由于正式接触了咒怨片子的某个角落,才会使语言障碍消失。而这点,让稍稍猜到些的几人更加不安。
“大概能猜测你们在想些什么,我觉得,如果不是蠢问题,我们可以交流。”车厢内,3个资深者中最安静的吴直开口。
“我们如果被咒怨找上了,该怎么办?”一身正装的徐昕一上来就问了众人都在疑虑的问题。然而,连问话的人本身也不觉得这是个好问题,又赶紧补上一句,“我们如果逃到远一些的地方,等上四天……可行吗?”
“说这点之前,我恐怕要提醒你们:在这里只有拼死才有生机,半途就放弃的人,没有资格争夺他人的生机。”这个年纪不大却无比稳重的男人扶了扶额头,语气中有些苍凉,“我是上一部片子进来的新人,《黑客帝国I》,当时一共五个资深者,带着我们六个新人,任务要求我们跟在主角,也就是,身边离开100米就被主神抹杀。”
“抹杀?”
“影片结束时负分的抹杀,出了距离的抹杀,有时候可能会触发支线任务,完不成的倒扣分数,基本上相当于抹杀。这个世界淘汰一切放弃的人,它测试你的底线,要求永远拼死去争得一点生机。要我说——没有必死的环境,没有必死的任务,任何一个绝境里都有生机,这点生机不会浪费给懦弱者。”
“我……只是觉得拼不过去,这是战略性转移!”白领男子好似被踩了一般,脸色苍白,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
这一次,吴直没有接话,车厢内的气氛立时冷了下来。
昨天仍然一脸怯意得女孩此刻胆子大了许多,“请问,有没有办法找到对鬼怪有效地武器呢?我们没有,但是鬼怪的世界总该有些东西吧?日本驱鬼的似乎有专门官职吧?”
“没错,你也说了,主神无绝人之路,我们一定能找到有用的道具的。徐大哥,对今天的行程有信心些!”章健笑着拍拍坐在身边一脸菜色的男人,试着问了问资深者们各自的经历。
林海源看气氛回转,也加入进去,边听着那些匪夷所思的经历,边啃着刚买的薯片,被肖军玩笑般敲了头。
朱勤没有去管身后的几人,他正坐在司机身边,对照着地图;他们今天的安排比较紧凑,几人暗自做好了一无所获的准备。但是,谁又没有一点底牌呢?三人之间自己和肖军也不过经历了两部片子,勉强从资深者那里听说过可能经历的恐怖片类型,谁知道那么快就碰上了“无解”类的影片?
朱勤知道,资深者之间并不团结,各自之间留了些当做最后手段来用的;即使三人组成团队,也各自藏了兑换的内容——或许连团队都算不上吧,内心里有个声音在嗤笑:我们谁也没有牺牲自己让伙伴活下去的打算,各自都追求着攻击力隐瞒自己的强化内容,甚至,连新人之间也开始这种苗头。吴直上一部影片曾经与大部队走失过,也因此没有和其他五个新人一起死亡,他恐怕心里也怀疑过哪些人怎么死的,是不是被我们牺牲掉的,他在主神空间时态度可不和善,只不过保留着客气而已,如今对新人那么客气……不是拉拢,就是想找垫背的!
暗自琢磨了一番,朱勤也放下地图,开始招呼身后的几人。没用了,咒怨啊,物理无效的咒怨啊,拉新人垫背也没效果了,谁知道鬼怪是怎么想的?
这次带来的除了枪械和自己的狼人血统,还有保命的价值500点的道符——受了再重的伤都可以救回来。所以只要避免在第五天前与咒怨的力量正面抗上,危机不大。而这一点,就看今天一路上的“收获”了。
章健的性子稳重,就是不知道逼急了有没有青年的那股子牛脾气,先当做可以吸收的对象。
还是学生的林海源大概被保护的太好了——以为到了这里还会有人无条件为你付出?哼,要付出代价的,小不点。
陈玉也没什么特殊的,这种女孩一点小挫折就会倒下,再也站不起来,这人活不下去的。
还有四个嘛……呵……
如果有人能看到朱勤的表情,定然不会再视他为好人了。那狰狞、上翘的嘴角,伴着狼的视线,完完全全透出了——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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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和气的人,骨子里早就发霉腐烂;
他的恶意不是从进入这个世界开始的;
恶魔早以诱惑了他,栽下罪孽的种子;
经不住诱惑的人,只是在这里放大了欲望;
这膨胀的私欲浑浊了他的头脑,熏黑了他的视线;
他的眼中,人人批着恶魔的皮;
再美的语言,也被他的耳朵歪曲;
这人,靠狠劲发家,充当着操盘之手,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垫脚石与将要排除的障碍。
哦?
真的那么容易活下去?
害群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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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
三
童话落幕
我说死了就没有了啊,那么我想多活一些,一点点也好。
平凡的女孩子,平衡感极差的阿宅。
死地狗血。
只是幸运到保有记忆而已,骨子里泛着天真。
还会在那样的乱世抱怨日子无趣。
我永远低估这个时代的黑暗,到死都是。
他说,我们有一辈子可以珍惜。
然而时间不曾留步。
矫情点说,我们曾经把彼此当做生命的一部分,每一处习惯都有对方的影子。
等我注意到时,才发现只要有他在身边,我就可以放下一切警惕:他是安全的,而我的整个身体与心灵在依恋这个人。
我们的结局却在那条混乱的乱巷注定,分道扬镳,形同陌路,片刻的复原,只是,最后利剑透心而过。
Giotto说的不错,爱上这个疯子,往后辛苦你了。
何其短暂的往后。
当我还在自欺欺人的时候,就被标上命运的轮子碾地七零八落。
毫无准备的,也许,还是毫无价值的。
DIA·LENOR
1721 12 15…………1740 12 15
我的第二世。
七个少年得到了强大的工具,利用突然而来的力量开创疆土,而后渐渐疏离。
我们以为任何时候都绝对信任的伙伴,原来早已有了别的目标,即使分开、即使走在另一路上也无所谓。
还有曾经玩闹过的少年,他站在另一个高度俯视,对于落在脚下的人,不过是一句“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似乎一切生命不在话下。
我成了唯一留在原地的那个。
忘不掉曾经的美好,付出代价,却没有挽回任何东西。
也后悔过,没有更早抓紧手中的力量。用力量换取情感抓不住的东西。
最终只能承认,我做不到。
七人中,诅咒最早发作的是他,走得最早的,是我。
不需要承担失去的痛苦?大概吧?
活下去的执念,我曾经比你们都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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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了。”几乎是被连拉带扯拖上了车,似乎有谁发动了车子,身边的景物在倒退着,一片沉默。
小小的面包车内少了四个人,而这才第二天的傍晚。
最早是司机,他似乎只是撞邪,整个人在众人面前无声地溶解,化作一滩血色,死地毫无动静,甚至只留下一个狰狞的表情。如果不是最后的猫叫惊醒了众人,匆忙逃离那座邪门寺庙,恐怕牺牲更多。
鬼打墙之后是鬼灭灯。
贸贸然回应拍打从身后拍打自己肩膀的徐昕,自我介绍是倒霉之下按错按钮的徐昕,也是一瞬间软倒在地,更糟糕的是,众人分明看到白色透明的魂魄留在原地,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已经死亡,自顾自地转身,似乎在对一个矮小的人对话,然后逐渐走远。整个过程只是短短一瞬,却让剩下的几人仓皇奔逃。
“你们看到了?这是鬼灭灯!”章健经不住大叫,狠狠跺着脚。
“那是什么!根本是莫名其妙的杀人方法!怎么防地住!我们会被一个个解决的吧?”女孩满脸泪水。
“别再说了啊……等等,朱大哥,刘鹏他们三个没回来!去哪里了?”少年的提醒引来又一阵兵荒马乱。
算是三个混混走运,三人身上带着的玉佩总算不是白戴的,找回来的三人虽然脸色苍白哆嗦颤抖,至少没有什么损失。
接着是女孩,她不论如何都要买护身符压惊,众人在山门口多站了一会儿,发现蹊跷时,女孩已经没有了生机,面色如纸,却保持着站姿,在谁也没有察觉的情况下离开了人世。
剩下的人从唐庙里找到了开光的佛珠,经过资深者鉴定,确实有驱除鬼气的作用,于是人手一串。
仿佛有了保命的手段,众人恢复了说笑,稍稍缓和了之前的惊恐。
天色转暗,再加上找到了有用的道具,几人商量打道回府。
就在队伍的最后一人踏出寺庙山门的瞬间,正主出场了。
伽椰子,或者说伽椰子分身,咒怨气势汹汹而来,当着动弹不得的几人的面,折去了刘鹏的双手,那双断手又猛地卡住了杜海天的脖子,只一会儿,失去双手的青年喷洒的动脉血浇湿了地面,整具身体扭曲着瘫倒在地。
身体撞击地面的声音,又或者是别的什么,让呆住的李晨抓下摘下脖子上的玉石,狠狠丢向不到两米远的伽椰子,转身拔腿狂奔。女鬼尖叫着,朦胧的身形被玉石打碎,消散在空气里。
劫后余生,剩下的八人用出了最大的力气奔逃,吴直拉上章健,肖军抓着林海源,朱勤也不管,拉着尚有气息的杜海天逃地最快。
几人终于逃上车——车上装有司机留下的种种驱鬼的装备——他们暂时安全了。
“我来开车,我们要快点回去,不然……”吴直冷静下来环绕四周,确认自己是唯一够镇定的那个,便越过众人坐上了驾驶座“如果我也死了,就麻烦肖军开车。”
“恩,我会的。”
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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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我们畏惧于它的神奇,却不害怕讨论、试验、解剖生命。
我们赞叹生物的神秘奇妙,赞扬科学家们为此的努力;我们为认知生命而骄傲,相信着人类掌握无上的智慧;我们其实无知,所以无畏。
我们为此有报应,从最骄傲的那个开始。
杰德罗和迪亚,我们都没有等到白发,一生结束在刚刚成年。
Giotto说〃杰德罗快死了〃,让我去看他。我一点也不相信。
他是那样意气风发的家族首领,如此年轻,刚走上辉煌,怎么会死?
……“你当初说的不错,我坏事做的太多了,现在果然遭报应了。”
啊。会死么?
都会死。
如果有人可以让我质问,我该怎么问?问这个时代沾血的垫脚石那么多,为什么死的都是我重要的人?或者说,问失去你们之后,活着有什么意义?
……“看不见东西;听不见声音;尝不出味道;发不出声音;身体失去知觉;不能动;一点点的衰竭。然后会死吧。”
为什么如此捉弄我们?
指环上铭刻着我们的光阴。
见证辉煌后的刹那消逝。
永远是那么糟糕脆弱的一个我,三世轮回,足够看清了。
做不到让记忆沉淀——这也许是那块石头回应的力量,也可能是我自己在钻牛角尖。那些沸腾的记忆时不时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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