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适,那家伙是个愚蠢的格兰芬多又怎样,他曾在学生时代犯下的那些错误又怎样?如果那家伙能够和他一起离开塔纳尔,斯内普宁愿选择忽视。
那群家伙究竟在哪里斯内普毫无头绪,红党似乎总是隐匿在麻瓜之中,只有在活动的时候才穿着那种等于在脸上写着‘我是塔纳尔之一’的血色袍子。
傍晚时分,风更大了,斯内普找到一个山麓的小村庄,他不可能躲在山洞里过一个晚上,某些时候,无处不在的麻瓜总是可以帮到他。
这实在是一个很小的城镇,傍晚的灯火看上去只有两千多人的样子,房屋低矮,竖着高高的烟囱,墙壁显得很结实,围绕着这个城镇的是几个拥有大片土地的人家经营的农场,山羊散养在半山腰上,每天牧羊犬会帮着主人去陡峭的山壁上放牧,在严冬里寻找食物。
斯内普把自己的长袍下摆整个的剪掉,看上去那就像个风衣,至少在麻瓜中不那么显眼,值得一提的是,斯内普现在的魔杖是他母亲留下的,而他自己的那根还在费恩那家伙手中。
不太顺手的魔杖,毫无目的的寻找加上身上一分钱德国麻瓜货币都没有,斯内普站在一家旅社门口皱着眉头,眉间那条缝能夹死苍蝇。
“小子!”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斯内普带着一丝讶异扭头看向说话的人,那是个矮了他一头的中年人,红光满面的样子,看上去像是刚刚喝了几札黑啤。
“先生。”斯内普打了声招呼。
“你打算住在这里?”那人又问,“他们家早就被来滑雪的家伙住满了,天气预报说明天又有一场大雪,我和海因里希又能大赚一笔!”
斯内普看上去不像继续这个谈话。
“来我家吧,要是你不嫌弃。”中年人慷慨地说,“三天前的那场雪,有一千八百个人来我的滑雪场滑雪,一个人十欧元,我就赚了一万八,和海因里希分成之后我还有一万欧元,小子,为了明天大赚一笔!快点到我家里去!”
那个自称是滑雪场老板的男人拉扯着疲倦的斯内普往街道的尽头走去,那里紧靠着农场,屋子后面圈着入冬之后就养在室内的奶牛。
那个中年人叫霍斯特斯诺,十七年前就开始经营这里的滑雪场,虽然德国的雪没有那么多,但是每年他还是和他的搭档在11月份就架好滑雪的索道,插上障碍杆,让速滑下来的人能够在曲折的进程中多耗费上十秒钟,没有雪的季节,他是个农场主,养着奶牛,种小麦和玉米。
“你听上去不像是这里人。”霍斯特往斯内普的杯子里倒上德国黑啤。
“我是英国人。”斯内普字正腔圆地回答,他对这个麻瓜的印象谈不上好,但是也不差。
“英国?”霍斯特疑惑了一下,但是很快被酒精卷走了思绪,“果然看上去风尘仆仆的样子,你要明天试试滑雪吗?”
“不,不必。”他断然拒绝。
“你和那些家伙一样无趣。”霍斯特抱怨般地说,“从来不会答应我的邀请,只有那个年轻人答应。”
斯内普灌了半扎啤酒,觉得从嗓子里冒出气泡来的爽快让他紧绷的神经好受了一些,他顺着霍斯特的话接着说:“谁会答应你。”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不过那可真是个长的好看的年轻人。”霍斯特的语气是赞叹的,“而且这几年的雪下得真好,几乎每年我都能请到他。”
斯内普神经紧了紧,他往窗户外面看了看,细小的雪花已经开始飘了起来,在霍斯特屋檐下的马灯的照耀下显得很漂亮,在他的印象中,德国的天气不像英国那样二月最为寒冷,这个月份的德国并不会有那么大的雪。
“要是我有钱能买到一个造雪机,那收益就更大了,不过那东西太贵了,买不起。”霍斯特带着遗憾。
造雪?
魔药大师的脑子迅速地转动着,对于巫师而言,制造一次小山丘的降雪并没有太大的困难,合适的温度,施加一些冷凝咒,只要魔力足够强大,能让霍斯特的那个滑雪场上覆盖上一层新鲜的雪……可是……巫师和麻瓜?
也许是斯内普探究的表情表现得太明显,霍斯特解释的兴致高昂起来,他又给斯内普倒了一扎啤酒。
“那孩子真的很可爱。”中年男人红光满面,“有的时候我都想要那么一个儿子,亚麻色的头发,湖水一样的碧蓝色眼睛,他脑袋后面有两个发旋,一定犟得很,但是很会讨人开心。”
听着霍斯特的描述,斯内普只觉得自己的胃紧紧缩了起来,抽搐一样地疼了一会。
“别告诉我他差不多二十岁。”
“你怎么知道?”霍斯特惊讶地笑起来,“对了,我还没有问你叫什么。”
“这不重要。”斯内普从椅子上站起来带起一阵风,“你是在滑雪边上遇到那些人的对吧,斯诺先生。”
霍斯特木然地点点头似乎刚刚发现斯内普个子很高一样仰视着这个面目生硬的男人:“你去滑雪?”
“不,当然不。”斯内普往霍斯特家的大门走去,没有打招呼,甚至没有留下名字。
麻瓜当然不会注意到他们头上百多英尺的地方盘旋着一只黑色的猫头鹰,他们也不会在意一个来到滑雪场的山麓城镇的生面孔,这个地方冬天接待的生面孔太多了。
斯内普顶着山上的猎猎寒风,沿着霍斯特和海因里希十一月搭建起的滑雪索道往更高的地方摸索着,彭斯山本身并不高,但是这里是整个德国纬度最高的地方,单纯的寒冷不能完全解释斯内普现在的状态,几札啤酒缓解不了饥饿,更不能缓解他疲倦的神经里那根代表想念的绷得紧紧地弦。
山腰之上,没有灯,斯内普用银光闪烁探着路,雪花变大了,白茫茫一片,不多久,齐膝深的雪让斯内普寸步难行,他隐约看到了处在山顶上的滑雪场的招牌和加固竖起的招牌用的大块大石头,那里隐隐约约蹲着一个人影,或许又是一块摞起来的石头,看不清楚。
这看着短短的百英尺,斯内普挣扎了十多分钟才走到。
阴暗的背景中,斯内普看到了那个他早就想到的人。
“费恩。”
“你看这些雪是不是很漂亮。”费恩蹲在石头上,指着那些漫天飞扬的雪花,“这几年我有空就来帮霍斯特拉生意,那家伙不错吧,他家的黑啤好喝。”
“你的脑子和我印象中的一样有问题。”斯内普靠在招牌的不锈钢支架上,“用魔法造雪,那些麻瓜不全是蠢货。”
“也许我的脑子是有点问题。”费恩歪着头,“我喜欢亚尔曼,你觉得是真的吗?”
斯内普觉得自己脚下滑了一下,亚尔曼?是他认识的那个亚尔曼吗……
“他第一次拒绝我的时候我跑到这里碰到了塔纳尔,然后我就成了红党。”费恩语调仍旧是那种不着调的哼唧声,“他现在已经拒绝了我五十三次了。”
“容我提醒,费恩。亚尔曼的年纪足够当你父亲了。”
黑洞洞的夜里,看不清那个拥有俊美容颜的少年是怎样的表情,他安静了一会,从时候上跳下来,然后缠上斯内普的身体,疲倦的魔药大师不想费力气去挣扎。
幽幽的声音和幻影移行的感觉同时发生:“那又怎样。”
作者有话要说:JQ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离别之于爱情好比风之于火,它能将小火熄灭,使大火熊熊燃烧。
——比西
饥饿疲倦和神经紧张让斯内普在费恩一同幻影移行时就晕了过去,他大约猜到这里是山脉的北麓,和城镇的方向相反,几乎到了德国的领土边缘,和波兰的西北端接壤的地方,然而仅仅相隔一座山,这里的天气却截然不同,没有雪花甚至没有雨水。
塔纳尔聚集的地方是个和麻瓜混杂在一起的镇子,那里的格局和斯内普傍晚抵达的城镇差不多,但是规模更小,这个狭窄的两山之间的小盆地里汇聚着接近一千个人,塔纳尔党派只占据了不到四分之一的人口,他们和麻瓜住在一起,甚至拥有德国或者是波兰的身份证。
斯内普被安置在塔纳尔党最为密集的南部,这里的十几幢小洋房里住着五十来个红党,最远的来自智利。
他醒来的时候,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只是在一个很显眼的地方,故意放了一个只有一节拇指关节大的小晶瓶,里面装着朱红色的血,他从床上坐起来,身上穿着陌生的衣服,床头柜上摆着麻瓜的台灯,正对面的柜子上,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个东西叫做电视。
衣柜敞开的,里面挂满了斯内普尺寸的麻瓜服饰,他没有其他选择,毕竟这里不是个巫师村庄。羊毛衫和毡料大衣,灰色的牛仔裤里层是羊毛料子的,很保暖,不过斯内普不大适应这样的穿着,没有袍子和斗篷的遮挡,感觉说不出的怪异。
拉开窗帘,外面亮堂一片,山坳里也被阳光照射得像是反光的镜子一样亮,冬天掉光叶子的树丫之间投进光来,在冻土一般的地面上画出斑驳的影子,如果不是记起自己是被谁带来的,斯内普几乎要喜欢上这样一个安宁的地方了。
“醒了。”
斯内普拉着窗帘的手僵住了,他缓缓地回头,看着门口。
小天狼星……他在心里打着招呼。
“你睡了一天半。”小天狼星像是招待客人一样整理好斯内普的床铺,然后走到他身边把窗帘拉开,系在窗户两边,“不过也挺好的,昨天一天都在刮大风。”
斯内普胸口像是被猫挠一样的又痒又疼:“该死的你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很好。”小天狼星弯下腰,从立柜下面的小抽屉里拿出一个塑料袋,套在角落里的垃圾篓上。
“小天狼星布莱克!”斯内普忍无可忍,如果他只是骂他甚至是像他离开时那样狠揍他一顿也就罢了,可是这种冷漠疏离的态度他受不了。
“我就在这。”
“我已经到这里了,小天狼星,我已经该死地从英国赶到这个地方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斯内普觉得内里升腾起一种纯粹的无力感,那源自于他少有地难以把握感,似乎碰上小天狼星之后,这种感觉就一直在增长,他没办法逼迫自己更加直白地表述,这已经是极限了,他希望……他真的想……
小天狼星直起身子,望进斯内普的眼睛里,那里面不像从前一样波澜不惊仿佛没有电灯的隧道,强烈的情绪在黑色后面翻滚着,燃烧着火红的情感,刺进小天狼星的心里,激起不可忽视的涟漪。
面具在格兰芬多的脸上碎裂,顽固竖起的高墙在面对上这个斯莱特林的一瞬就开始轰然倒塌,他还是做不到真正离开,他还是败在这份感情下,如果偏要说这是魔法的后遗症,那便说吧,不过除了当事人,谁又知道这真正的缘由。
“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小天狼星狠狠捶了斯内普一下,又伸出胳膊把魔药大师揽进怀里,红着的眼角泄露着情绪,那强烈的情绪透过震颤的胸膛传进斯内普的躯体,两个心脏用相同的频率震荡着,谁咸涩的眼泪融进谁的衣服,谁低沉的话语传进谁的耳膜……
清晨的阳光就那么照射进来,从斯内普的脸扫到小天狼星的鼻子,再往下探到他们紧紧黏在一起的嘴,小天狼星脱掉了毛衣和外套,衬衣领口被抓开了三颗扣子,露出几个月来已经重新长回去的肌肉,起伏的胸膛伴随着越来越快的呼吸让那根笔直的锁骨愈发明显地突出着,他跪在地毯上,两腿之间夹着斯内普的大腿,把魔药大师压在立柜前面唇舌纠缠,立柜里的小玩意一个个摇晃着似乎下一秒就会掉下来。
“我以为你到下个月才会来。”小天狼星蹭着斯内普有点长了的头发,他一个半月前帮他剪过,他吻着那处盖住鬓角的头发,柔韧的软舌轻轻触了触斯内普的耳朵,魔药大师不自觉地缩缩脖子。
“我没那么有耐心,蠢狗。”斯内普挑着眉毛,勾起嘴唇,梅林……小天狼星要看呆了,那是在笑吧,那是真的在笑吧。
格兰芬多凑上去咬了一口斯内普的鼻子。
“别让我怀疑你真是只狗,小天狼星。”斯内普皱了下眉,揪着小天狼星脑袋后面的一撮头发,轻轻地,拉扯出细微的痛感,那感觉从神经末梢传进颅骨,然后以不可抗拒的迅速击倒小天狼星脆弱的防线,他仅存的一丝理智被欲望取代,和圣诞假期那次偷偷摸摸的紧张情绪不同,他如此坦然地把自己身体的反应蹭上魔药大师,脸上挂着胜利者般的笑意。
“西弗……勒斯。”小天狼星把脑袋埋进斯内普的肩窝里,带着一丝后悔和心疼的情绪舔吻着那处白色的伤疤,他当时真是气疯了才会那么用力地咬出这样深的伤口。
“恩?”似乎感受到了格兰芬多的情绪,斯内普伸手环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