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果然厉害,是早有预谋的吧?看出了手冢的肩膀,支撑不过整场比赛?”
“现在不仅是形势逆转,而且士气有利于冰帝啊!”
众人振奋的七嘴八舌,忍足却把目光投向场内那个低眉沉默的人,轻细的叹了口气,“小景他……好像一点儿也不高兴呢……”
诚然是肩负着冰帝的荣誉,可小景那极度骄傲的性格,更加愿意在赛场上堂堂正正的将对手击败啊。
手冢的带伤上阵,已经在他的心上平添一层遗憾和压力,如果现在手冢弃权了……忍足的喉头泛起一丝酸涩,是的,此时在小景的心目中,手冢是最值得尊重,最值得一战的对手,他是宁可顶着误解将手冢打败,也不情愿看着对方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青学的休息区那边又乱了。
“不行啊,部长,再打下去的话,你的手臂真的会……”
“万一以后都不能再打网球……请停止吧!”
“部长,不要勉强啊!”
在焦急的哗然中,迹部蓦的抬头,看见手冢一步一步的朝自己走来,在球网背后站定,双瞳中闪动着沉沉的热烈,“让你久等了,迹部,我们来决一胜负吧。”
青学的校旗忽然扬起,在手冢的身后烈烈招展,赖在监督席上的小鬼,也终于完全露出他帽檐下的脸庞,笑得自负而明亮,“记得只有我才可以打败你呀,部长,别输给那个猴子山大王。”
说完站起身,悠悠然的向场外走去。人影一晃,桃城拦住他,“越前,我来替你热身吧。”
“冰帝,局数6比6,下面进行抢七局!”
“1比0,手冢领先!”
“冰帝,1比1平!”
“2比1,冰帝领先!”
此刻的迹部,真体验着自从打网球以来,最美妙的比赛感觉。身体似乎正处在空前专注和爆发的状态,令他感到每一次奔跑、跳跃、挥拍,都干净、有力,没有一分的不足,也没有一分的多余。
这个就是最强的我啊!也是最强的你吧,手冢!
我不需要看穿你了,你坚定不移的信念,是任何眼力都无法到达的深刻,这种比赛对你,对我而言,都不会再有第二次,因此比赛要进行到什么时候,根本就不重要。
我只需要——打出我最完美的——每一球!
“青学,35比35!”
“35比36,迹部领先!”
忽然,迹部看见手冢后退半步,侧身、屈膝、反手立拍,拍面前端微微下垂——
是零式削球?据说在中学网球界,还没有人能够接起手
冢的零式削球攻击!
怎么可能?本大爷现在也正处在巅峰,不,是巅峰之上啊!
来吧,手冢,胜者是冰帝,冰帝,冰帝!
伴随着几欲炸裂胸膛的无声呐喊,迹部奋力向网球鱼跃扑出——令他惊奇的情况发生了,网球落地后,并没有按照零式削球的绝杀规律向前滚动,而是稍稍弹起了少许。
足够了!已经足够本大爷抓住胜利了!啊啊啊啊啊——
迹部终于甩出了声震全场的巨吼,球拍在一线间,挑起了离地只有毫厘的网球。
零式削球没有成功?而且即便是那么微小的一个机会,他也拼命的不肯放弃?
虽然怔忡转瞬即逝,手冢反拍回球,却在拍面碰球的一刻,感到力量急速消失的虚空感,果然,网球在仅距离球网上缘挂了一下,悄然坠落在自己这边的场地。
终于还是……呵呵,到底是败给了身体的极限,还是对面那个人的……
“比赛结束,胜方是冰帝学园的迹部景吾,总局数7比6!”
太过漫长的比赛,让裁判报分的声音,也格外的震耳欲聋,手冢闭上了眼睛,却在放松的,空明的黑暗中,觉察到有人向他靠近。
嗯,是这种感觉……手冢睁开双眼,看见迹部已站在跟前,脸上并没有胜利者的激动,甚至看不见自己熟悉的飞扬跋扈,他只凝望着自己,似乎在传达着什么,等待着什么。
两人就对视了几秒,不约而同的扬起手臂,摊开手掌,迎向对方。
“啪!”清脆的击掌声中,汗水飞溅,那种力度,那种热力,和自己的掌心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即将回老家的L君,俺把双部之战提前写完了,抹一大把热汗,这一路激动的,肿么觉得自己也在打比赛似的||
接下来真的要回SD去了,否则食言的话,论坛那边就要被骂死了,所以这边就要到下周二再更新,回见吧姑娘们,冢迹高潮完了,接下来就是失落的小狼了~
☆、今后也不会再输
趁着休息喝水的间隙,向日岳人扫了一眼全场,悄悄的问忍足郁士,“喂,今天迹部又没来?”
忍足头也不抬,只是 “嗯”了一声,换过一把球拍,准备继续上场练习。
向日跟在他后面,锲而不舍的追问,“哎?这么淡定?我说迹部很少缺席训练的吧,怎么回事?不会是输给了青学,觉得没面子,躲到哪里生闷气去了?”
忍足霍的回头,镜片背后透出两道锋利的目光,“够了,岳人,你觉得很好笑吗?”
在忍足跟前,一直被包容,随便惯了的向日,还从未见过他的搭档生这么大的气,不禁倒退一步,讷讷的说:“呀,对不起,开玩笑的啦,我,我也是关心迹部嘛。”
忍足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低眉淡淡一笑,“呵,该说对不起的,其实是我吧……”
向日连连摆手,“不不,侑士你不要越来越认真了嘛,我真是很不习惯啊!”
不过,即使是有点儿粗线条的向日岳人,也觉得今天的忍足,真的挺不对劲,包括他刚才说的话,怎么叫人琢磨着,好像另有深意似的?
在关东大赛第一轮,经过迹部和手冢长达两个小时的消耗战之后,冰帝和青学打成大比分二比二平,由于第二单打的双双弃权,两方只能派上各自的替补,以一场单打决出最后的胜负。
结果青学的越前龙马6比3击败冰帝的日吉若,顺利晋级,而冰帝学园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败绩,在关东大赛首轮即惨遭淘汰,失去了进军全国的资格。
于是剩下的热闹是别人的了,网球部又回到了常规训练,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大家的心里毕竟罩了层阴霾,沉沉的不太舒服。常规训练很少露面的监督榊太郎,今天也在场边坐镇,偏偏从不缺席的部长迹部景吾,到现在也不见踪影。
“喝——呀!”忍足双手握拍,身体转了180度的旋,将球猛力击出,网球落在对面后,力度不减,又激弹回场地这边,在忍足背后的网墙上一撞,斜飞了出去。
球场内不少队员,都被他这一声叱咤惊到了,一直以来忍足打球,都是安静优雅的风格,即使是进攻,也罕见如此火爆的,今天他是怎么了?
还有更糟糕的事,那颗网弹出去的网球,竟然不偏不倚的,直奔监督席上的榊老师而去!
“老师,当心啊!”忍不住出声提醒的,是凤长太郎。
榊太郎头一偏,单手抄住了网球,神情自若的往前一伸,眼睛看着忍足。
这样一来忍足不得不走过去,朝榊太郎欠身,接了网球,低声道歉,“
对不起,老师。”
榊太郎略微点头,却说了一句很突兀的话,“当初,是我推荐你来冰帝学园的?”
忍足有些愕然,“啊?是的……抱歉让老师失望了。”
“不,我对你的观感,和两年前还是一样的。”不知是不是因为阳光太炽,榊太郎微微眯了眼睛,让他看上去,竟似脸上有了一丝的笑意,“这个夏天,已经快要过去了,忍足君。”
“啊……”
榊太郎的话语有点奇怪,却击中了忍足心口的郁结。和两年前一样,说明自己其实并没有进步?夏天快要过去,也就是说,那些非做不可的决定,已经没有拖下去的时间了……
球场入口那边,忽然骚动起来,打断了忍足的思忖,循声望去,只见走进来六七个人,走在最前头的那个,看上去年级倒像是最小,剃了个光溜溜的短平头,一走进来大眼睛就四下乱瞟,兴奋的咋咋呼呼,“这就是冰帝学园的网球部吗?不愧是两百人的社团啊,真的好大,好气派,好热闹哇!”
他身后留着半长发,用发胶打的一绺一绺簇硬,颇有几分狂野风范的少年,不屑的一耸鼻梁,“没有见过世面的孩子,总是大惊小怪。”
身旁又一个朝天发少年,照准他的屁股,抬脚就是一踹,口里骂着,“这是别人的地盘,收起你无聊的冷笑话吧!”
看着这一行人自说自话,我行我素的样子,尅Я良覆教さ剿敲媲埃敛谎谑紊袂楹陀锲牟凰拔梗忝鞘撬勘垩г暗耐虺。皇峭馊怂嫠姹惚憔涂梢越吹模 �
“呀,对不起前辈,一时太兴奋,失礼了,失礼了。”为首的平头少年赶紧道歉,并报上家门,“我们是千叶县六角中学网球部的,一直很仰慕东京第一的冰帝学园,所以想来参观一下,我是部长葵剑太郎,嘿嘿,只是一年级而已,真不好意思啊。”
六角中学?千叶县连续两年的冠军球队?乍一听这名号,冰帝的队员们都吃了一惊。可是在往下听,就越来越觉得不是味道了。
东京第一……现在说这话,明明更像是在讽刺!一年级的网球部长?开什么玩笑,这样胡言乱语的,是专门来戏弄人的吗?
冰帝的队员们眼中都有了怒气,尅Я粮前胃吡艘袅浚罢饫锸峭虿浚皇锹硐吠牛刹换队裁床喂郏 �
被他劈头喝斥,葵剑太郎反而喜孜孜的点头,“对对,前辈,当然不只是参观,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希望可以和冰帝打一场练习赛!”
四下哗然!果然这群人是不怀好意的,什么练习赛?以为冰帝输给了青学,被
淘汰出局了,就可以任由别人欺负上门吗?
各种忿然的声音登时涌了过来,葵剑太郎还觉得莫名其妙,“怎么了,是我说错话了?”
“在网球场内,允许这么吵的吗?”
“啊,监督……”
一个威严的声音插了进来,很快压下了各种喧哗,冰帝的队员们虽然还有火气,但都不敢胡乱说话了。
“您是冰帝的监督榊老师吗?”葵剑太郎走上前,九十度的深鞠躬,从网球袋里掏出一只信封,恭恭敬敬的递给榊太郎,“这是老爷爷,啊,就是我们六角的监督,给你的信。”
榊太郎抽出信纸,快速看了一遍,态度照样是不冷不热,“对不起,已经制定的训练计划不能更改,如果你们要打练习赛的话,就跟冰帝的副选队员打吧。”
听了这话,冰帝的队员们差点没齐声叫好,监督这一招真是太漂亮了!
正选队员们心想,让六角的人跟副选打,明摆着就是没拿他们当回事。哼哼,既然你们看不起冰帝,冰帝也没有必要看得起你们!
副选队员们也挺开心,平日里没有机会到外头打正式比赛,今天正好送上门来几个练手的!
不等葵剑太郎表态,榊太郎就站了起来,“好了,你们自己玩吧,我失陪了。”
说完径直走出网球场,他说的这个“玩”字,又让冰帝的队员们乐开了花,“没问题啊,我们很好客的,就陪你们好好玩玩!”
那个说冷笑话的少年,卸下网球袋,抽出了一支木质球拍,“好吧,那就我先来玩。”
场内近二百名的冰帝队员,倒有一半以上傻了眼,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长的网球拍!
帝都大学附属医院,骨科主任直木毅人的办公室。
迹部结果文件袋,又打开确认了一次,才小心的放入挎包,起身向直木教授道谢,“多谢您的教授,另外,我还有一个请求。”
“呵呵,迹部君不必客气,但说无妨。”
“我拜托您的这件事,希望您……不要告诉其他人。”
“嗯,好的。”
虽然直木教授感到讶异,还是爽快的答应了,目送迹部离开了办公室。
两天前,迹部特地来到医院,咨询了有关世界各地权威的运动康复机构,特别指出需要在上臂运动损伤的治疗方面,有足够成功案例的。
当时直木教授就觉得奇怪,因为迹部景吾的手臂,并没有任何特别严重的问题,只是轻度的疲劳性损伤而已。尽管如此,直木教授还是推荐了德国的一家康复中心,并且找来了详细的资料给迹部。《
br》 “景吾少爷,您是去学校呢,还是回公馆?”司机问。
迹部略一沉吟,回答:“学校吧。”
他再次取出直木教授给的资料,慢慢的翻阅,看来这所康复中心无论是技术、设施还是成就,都是相当不错的,就不知道那个家伙,肯不肯接受建议了。
关东大赛正打到关键时候,后面遇到的对手会越来越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