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淼心中无比的自信,然后毅然将目光投向了朱沁妮,沉声说道:“沁妮,没事,拉着我的手,我们同在,精神同行,一起面对。”
“不行啊,熊淼,我还是怕,我进去怕回不来,而且这一股所谓的才气变幻而成的能量似乎针对不同的人,会产生不同的幻境,你修为这么高,肯定没事,而且应该还能突破,我不一样,我可没有到武道化境,心志也不如你那般坚定如磐石,而我这等心灵力量强大的,进入幻境有时候会无比强大,有时候会无比弱小,一旦心魔作祟,就会万劫不复。”朱沁妮一脸沮丧的道。
“这样啊,那简单,我先入幻境,感悟一番,出来后再把经验和你分享,然后再给你护法,这样你进去就万无一失了。”熊淼正色说道。
“熊淼,你真好,我的夫君。”说完这番话,朱沁妮眼神都有些迷离,
“别,别,别诱惑我,我们的精神即将穿越,感悟那个时代的烙印,一旦归来,有所成,必然会再有成长,此时可不适合儿女情长。”熊淼此刻显现出了绝对的刚毅,丝毫不为朱沁妮这绝色妖娆的艳色所动摇,仿佛老僧坐定,面色也是古井不波。
随着熊淼精神聚焦在眼前这一幅古画之上,发现这画中人仿佛活了过来,尤其那一棵棵竹子直接变成了一张天罗地网,将自己网住,那炫目的才气光华瞬间消失,同时眼前一黑,已然进入了一个奇妙的世界。
第两百六十七章 才情绝(一)
皓月当空,夜凉若水。
无垠的星空下,南京城郊外的摘星楼,往日冷冷清清,此刻却熙熙攘攘,热闹非常。
八月十五,月圆之夜,又是一年一度的金陵诗社诗画会。
此次的诗画会不同往年,因有众多北方才子的加入,原本轻松惬意的吟诗作赋,泼墨挥洒的淋漓之夜,此刻已然变了另外一番味道。
自古文人相轻,相互邀斗已然不是异事,但因都在乎面皮,最多不过唇枪舌剑一番,很少动真格的,分个胜负。
此次诗画会则不然,南北才子汇聚暂且不提,江浙之地的大家闺秀与小家碧玉联袂而来,名为赏月交友,实则暗招郎君,众才子心中雪亮。
莺莺燕燕之中,火药味已然无声无息的蔓延开来。
北方才子性格豪爽,脾气也相对火爆,终于按捺不住,欲在众多环肥燕瘦的美女前一展所长,纷纷吟诗绘画,惹得众多少女侧目,为之倾倒。
眼见北方的才子几乎俘虏了江南美女的芳心,江南才子们大急,纷纷上前挑战,却被一赫赫有名的北方‘对子王’中途狙击,一一挑落下马,无颜靠近诸多粉黛,皆懊恼不已。
江南才子中,唯独四人不惊不怒不慌不忙,仿佛发生的一切都与他们四人无关,只是相互间在窃窃私语。
“伯虎,金陵已非金陵,应天也非应天,何去何从?”一相貌粗犷的胖子粗声粗气的问道。
这胖子相貌虽然丑陋不堪,却骨格精奇,并不惹人生厌,只是他右手多生一指,为其更添了几分神秘之姿。
“枝山,你哪里明白伯虎的苦难,你家七代为官皆魁儒,日后定平步青云,仕途平顺。伯虎侥幸借装疯从宁王虎口逃出,安知方向?”一面貌清雅的儒生苦笑道。
“知我者,昌国也。只是学问卖与帝王家,对唐寅而言,实在是难如上青天。”被称为伯虎的男子,虽然衣着光鲜,却掩饰不住那满面的疲倦之色。
“既然不知,何必再想,多舔苦恼,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伯虎身边那位身着青色长衫的男子为其他三人添满了酒,率先一饮而尽。
随后,四人碰杯,交谈甚欢,丝毫不理会外界发生了何事。
“什么狗屁江南四大才子,见我们其他江南才子受北方才子之辱,视而不见,不知何谓同辱同荣,简直就是斯文败类。”一个富家子弟被北方对子王对得青筋暴凸,怒火冲冲的退了下来,见唐伯虎等四人浑然不理这场南北才子之争,不禁有些气极败坏,忍不住高声喝道。
江南众才子,俨然与唐伯虎为首的四大才子关系极不融洽,盖因此四人风头太盛,无人出其左右,加上桀骜不驯,难以结交,固招人嫉恨。
眼见那北方对子王对的众江南才子一个个面红耳赤,狼狈不堪,唐伯虎等四人仍旧不断交头接耳,仿佛自顾不暇,显然不打算理会这档子事。
“伯虎,我四人中,你学识最为渊博,你可知这南京城为何被称作金陵?”文征明见唐伯虎仍旧愁眉深锁,便故意考问道。
“金陵,似乎原为钟山的名字,后来不知怎么便成了一城之名。”祝枝山摇头晃脑的抢着答道。
“枝山,别闹。”一旁的徐祯卿给祝枝山使了一个眼色。
祝枝山愣了一愣,然后心领神会的悄悄点了点头。
“枝山说的也有些道理,因钟山之石,呈紫红色,如赤金,加之山称之为陵,是为金陵起初之由来。而此城乃是六朝金粉之地,是为金。陵,又因自唐以来,帝王之墓穴大多依陵而建,是以陵墓不分家,城内外埋葬无数帝王之骸骨,与城内繁华永寿,是以合称金陵,也勉强算一种解释。”唐伯虎似乎知道三人的良苦用心,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意,娓娓道出金陵城的由来。
“金粉?看来我们身边这群江南才子,为卿所狂了。”祝枝山突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自上了这摘星露之后,唐伯虎对身周的事一直都不闻不问,心神还沉浸在装疯卖傻时被宁王所派之细作羞辱刺探时的情形之中,心如刀割,此刻方注意到昔日围绕在四大才子身周的佳人们竟然已经与那群远道而来的北方才子成双成对,互诉情思,不免有些诧异。
“心在汉室原无分先主后主。”北方对子王洋洋得意,口中唠叨出这么一句,又将一位踌躇满志的江南才子对得瞠目结舌,败下阵来。
本颇有些万念俱灰,哀莫大于心死的唐伯虎,见这对子王指手画脚,先后折辱数人,不禁也有些恼怒,想想闲着也是无聊,终于起身,决定作那意气之争。
“敢问先生高姓大名?”唐伯虎走到对子王的面前,微笑着问道。
“你现在不必知道我姓什名谁,只需知道我对遍天下无敌手即可。”对子王仍旧嚣张跋扈,双手背负。
“名扬天下何必辩襄阳南阳。”唐伯虎几乎堪破了生死,哪里会在意这等得志小人之言。
对子王面色微变,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相貌俊雅的绣花枕头竟然出口成章,而且还对的如此工整,平仄相应。
祝枝山等三人,哈哈一笑,同时起身,与唐伯虎并肩而立,心中皆为好兄弟突起斗志,一扫心中颓废之意而高兴。
“天上月圆,人间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对子王眉头一皱,又出一对。
“今年年底,明年年初,年年年底接年初。”唐伯虎淡淡一笑,信口对出。
“泪流湘江流满海!”对子王冷声哼道。
“嗟叹嚎啕哽咽喉!”唐伯虎微笑答道。
对子王面色有些难看,正欲再出狠对对死这个胆敢抚虎须的家伙,身旁却有人小声在他耳边说道:“王兄,此人便是名满天下的江南第一才子唐伯虎,他身边的三人便是祝枝山、文征明及徐祯卿。”
“原来是江南四大才子,好,今日若我对死你们四个,我岂非名扬天下!”对子王不惊反喜,绝对拿出自己压箱底的绝对,要拼个鱼死网破。
“守宰宿寒家,穷窗寂寞!”对子王信心十足的嚷出一个对子。
“客宦寓安宅,富室宽宏!”唐伯虎才思敏捷,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便吟了出来。
第两百六十八章 才情绝(二)
众所周知,出上联容易,对下联难。绝对之所以能成为绝对,很大程度上与出联之人故意刁难之意密不可分。
“唐伯虎啊唐伯虎,今日我对子王若不能对倒你,我把名字倒过来写!”对子王见唐伯虎如此轻易的对出了自己赖以成名的绝对,不禁有些恼羞成怒。
“王兄,你的名字倒过来写,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啊!”对子王身边的一个年轻人小声嘀咕了一句。
话声虽小,但因两人斗对子已经静至针落可闻,这番话人人皆听了个一清二楚,不由得哄堂大笑,气的对子王面成了猪肝色,恶狠狠的瞪了身旁的损友一眼。
“唐伯虎,对出此联,我对子王也甘拜下风。”对子王悻悻的道。
唐伯虎潇洒一笑,挥了挥手,没有答话,示意对子王出对。
“四水江第一,四时夏第二,老夫居江夏,谁是第一,谁是第二!”对子王得意洋洋的念叨出心中的绝对。
“四水乃是江河湖泊,四时乃是春夏秋冬,双四同行,的确寓意深刻,有些麻烦。”唐伯虎闻对后,也不禁沉吟起来。
一旁的祝枝山等三大才子,虽也是对子好手,但比起才思敏捷,略不及唐伯虎,如今唐伯虎都在苦苦思索,他们三人虽然冥思苦想了一番,仍旧毫无所获。
就在对子王趾高气昂,四大才子愁眉不展之际,一声惊天的马鸣声从远方传来,同时传来一声清啸,犹如九天雷霆,轰隆不绝,声势沛大无匹。
众才子佳人倚栏远眺,借着朗朗月光,隐约看见一人一马从不远处的小山丘上驰骋而来,眨眼工夫已然冲至摘星楼下方的菊花台前。
马背上一少年,剑眉星目,面如冠玉,英姿勃发,俊俏异常,别说那群小姐们美目流盼视其不放,就连眼界极高的风流才子唐伯虎也不禁暗叹一声:“好一个混世中的翩翩公子!”
众人微微错愕间,少年胯下的白马又发出一声嘶鸣,竟然载着主人冲向菊花台,踏楼梯如履平地。
金灿灿的无数盆菊花被马蹄踏坏,无数菊花被碾成纷飞的花瓣,被劲风卷向高空,月色银光下突起金黄色的云彩,说不出的瑰丽动人。
同时花香扑鼻,令人心旷神怡,如坠美梦之中。
少年一夹马腹,已然登上菊花台顶,与摘星楼遥相呼应,却未停歇。
马蹄声依旧急促,犹如狂风骤雨。众人定神一看,发现那神骏无比的白马在主人的授意下,竟似要飞跃十几丈的空间,跃入摘星楼内。
见此状,一些胆小之人慌忙退入后堂,以免被白马踢伤,但更多的才子们则嗤之以鼻,暗笑此少年不知天高地厚,哪里听闻过有一跃十数丈的神马。
眼见这一幕,唐伯虎也有些愕然,忍不住吟了一句:“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雷弦惊!”
金黄色的花瓣云彩之中,腾空而起的白马似可以借力,虽看似四蹄踢空,却跃得更高,已然遮住了那一轮银色的巨月。
马蹄边,金色的花瓣环绕飞舞,美不胜收;马背上,少年傲望银月,似要与天公比高。
见此百年难得一见的异景,唐伯虎又忍不住高声吟了一句:“踏月归来马蹄香!”
啪啪……白马落地,摘星楼顶楼一片狼藉,一些才子落荒而逃,唯恐遭受那池鱼之灾。
少年一个飞身,从马背上跃下,快步走至唐伯虎的面前,与其对视了半晌。
唐伯虎只感觉面前这少年眼神清澈如山涧的溪流,纯净无暇,但偏偏又流露出万丈红尘的俗世之意,说不出的诡异,说不出的矛盾,心中有些骇然。
“好才情,好傲骨!”少年赞了一句。
说完话后,少年竟然流露出无比落寞之意,口中喃喃念道:“可惜……”
“前辈可是仙家中人?”唐伯虎一改往日的狂放不羁,竟然朝少年微鞠一躬,轻声问道。
“仙家?非也,不过一虚幻迷途中的竖子罢了。”少年自嘲道。
不消说,这少年便是坠入古画虚境之中的熊淼。
“不是仙家中人,却有如此身手,真是难以想象,难道这俗世的武功也有这般威势吗?”唐伯虎喃喃低语,有些迷惑。
“哪里来的黄毛小子,竟然骑马闯入诗会,简直是荒唐可谬到了极点,再不滚,小心我报官!”对子王本已大出风头,却被这飞马而来的无名少年搞成了一团糟,自然心中怒极。
熊淼对着这唐伯虎还略带笑意,但望向这对子王的眼神则冷漠不带丝毫感情,一股可怖的寒流无声无息的袭向对子王。
对子王还在那里手舞足蹈,对着少年评头论足,茫然不知威胁就在眼前。
“啊,现在不过初秋,怎么突然这么冷!”对子王打了一个喷嚏,冻的全身发抖。
唐伯虎何等精明,一看少年的眼神,森森可怖,毫不掩饰其中的杀意,心中顿时知道这对子王大祸临头,却懵懂未知。
“啊,我有了,下联想出来了。”唐伯虎急声说道。
被唐伯虎这么一岔,熊淼面上的杀气隐没而去,恢复常态,淡定如水。
“什么对联,让四大才子之首的伯虎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