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向时间轴?
没时间提出疑问,黑色的火炎通过一根根锁链窜进诡异的这图案,它们循着奇异的规律游走着,从水滴到水流,从水珠到消息,黑色的火炎如汹涌的波涛般奔向纲吉,当到达纲吉近前的时候,忽然如同撞上礁石的海浪般飞溅而起,窜起足有一人的高度,将纲吉整个人遮蔽在内。
捏拢手指,纲吉闭上眼睛,然而等了许久,他睁开双眼,洞穴昏暗依旧。
——什么都没有发生。
“为什么……”低下头,纲吉呆呆地看了看双手,彭格列指环仍好好地戴在右手指间,“失败了?”在他决心放弃的时候,竟然失败了?!骤然抬头,纲吉没发现他望向复仇者的眼神是愤怒,甚至凶恶的,“怎么回事?”
“恐怕吾等无法送你返回了,彭格列。”
对纲吉质问似的语气不以为意,小婴儿似乎忘了他之前如何笃定地告诉纲吉能送他回去,一点也不尴尬,更不感到羞愧,“此事未有先例可寻。”
“……”
不温不火的语气让人发恼,纲吉咬牙,忽然醒悟过来,不自觉向后退了两步,苦涩的笑容,看起来更像哭,“无论如何,我都回不去了,是吗?”
微妙的停顿后,小婴儿点头。
没再说话,纲吉按住额头,眼睛干涩地流不出泪。这三天来的心境变化如同过山车,忽悲忽喜忽怒忽惊,当结局到来,他竟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反应,大脑中一片空茫,悲伤也好,愤怒也好,恐惧、绝望也好,一切都消失了。
……什么都没有了。
洞穴再次安静下来,纲吉早被其他复仇者送走,小婴儿绕着地上的图案转了一圈,施术时纲吉闭上了眼睛没看到,他却看得清楚,他们的火炎并非没有效果,而是被彭格列指环吸收了。
……彭格列指环……纵向时间轴……第八型火炎……
正百思不得其解,小婴儿忽然冷笑,不论结局如何,他都已经履行了自己的职责,至于接下来的琐事,就交给那家伙操心罢,他们复仇者独善其身就好!
同一时间,西西里彭格列总部。
G目瞪口呆地望着忽然出现在面前的人,失控地抬着手指,他结结巴巴了许久,才憋出一个单词。
“Boss?!”
迷茫、惊讶、疑惑,各种情绪从金发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然而他很快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对着久别的友人扬起一抹笑容。
“我回来了,G。”
作者有话要说:
回头看看自己的文,总觉得惨不忍睹,有种微妙的崩坏感,好想全文删除_(:з」∠)_
嗯,我果然忍住了没虐,我是亲妈对吧_(:з」∠)_其实无论是离开还是留下,都很痛苦的说,因为总代表着要放弃某些人,可这是没办法的事呢,当初想到这个梗的我是不是太坏了_(:з」∠)_
第62章 第61章 未知的归期
“是这样吗。”
听着G讲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着重点出了,Giotto点了点头,无可无不可地应了。
至少就目前所知,在他不在时彭格列没出太大的乱子,至多G唱空城计的时候惊险了些,现在他回来了,一切都不再是问题。
G干咳一声,支吾道,“那个,Boss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
Giotto一脸莫名,盯着G等待下文,他记得G不是八卦的人,往日也没太关心他的私事——何况日日相处他的情况G还不清楚?少年成名忙的要死,他哪里有时间儿女情长?
“那个,你最好还是去找个伴吧,Boss。”
G干巴巴地说,随即把纲吉离开时用来当挡箭牌,如今被彭格列上下默认了的“Boss去追Boss夫人去了”的理由拿了出来,“跑出去忙活大半年都没把人追到手,真的很丢脸对吧。”
虽然“Boss夫人”一开始就是杜撰的,但如今Giotto回来却仍是光棍,怎么说都不合适。
……虽然Boss连女人的小手都没摸过。
在心底深处,G默默地为他家悲催的Boss抹了一把辛酸泪。
“……”
刚回来就被限令去找个美貌,身家丰厚,拥有高贵的Alpha血统的老婆,Giotto陷入了微妙的沉默,不由怀疑:他回来的时机是不是不太对?
“请用。”
“唉?……啊,谢谢。”下意识伸手去碰红茶杯,滚烫的杯壁烫的指尖一缩,纲吉终于从神游中找回神智,视线落在坐在对面的少女身上。
……他是怎么遇到她的来着。
似乎是出了复仇者监狱后,自己随意乱走,意外碰到然后被拉进路边的露天咖啡屋的吧?纲吉又看了少女一眼,他仅在数天前的晚宴上见过对方,当时他还做了伪装,对方是怎么认出他来的?找他又有什么事?
——他怎么又跟生人乱走了呢?!
想到这,纲吉有点懊恼地揉了揉脑袋。
“那个,嗯,吉留罗涅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不确定地吐出这个姓氏,纲吉顺手往红茶中加了块方糖,没打算喝,却用勺子搅了搅。他至今都不习惯念外国人的姓名,发音太长了。
少女笑笑,“你可以叫我安娜。”
“?”
他们并不熟,纲吉有点迟疑,他不会拒绝他人的善意,但有时善意就像憎恨一样,不会毫无缘由,何况,他们才第二次见面。
“那么,安娜,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在说话的同时,纲吉打量四周的建筑,发现他们就在安德烈的酒馆附近,当然,他也发现了躲在不远处的男人,对上男人满怀警惕与警告的目光,纲吉送上微笑:他不会对他家小姐做什么,前提是对方对他也没恶意。
安娜眨了眨眼睛,露出有点惊讶的表情,她以为纲吉该知道她的。在她看到的未来里,男孩是彭格列的十代目,是继承了彭格列指环的世界基石之一,他该知道基石的秘密,为什么表现得像一无所知?
“你……”安娜斟酌着字句,“想回去吗?”
“……”
再次被问到这个问题,纲吉苦笑,他想起第一次见面对方也问了同样的事,“你知道,我来自未来,是吗,安娜?”
“……嗯。”
纲吉看了安娜一眼,十三四岁的年纪,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但那样诚恳而纯粹温柔的眼神,要么来自于不谙世事被保护地太好的大家闺秀,要么,就来自于阅尽千帆的内心温柔。
眼底光芒浮动,纲吉最终牵起微笑。
过往的自己对任何人的善意都怀有感恩,从不怀疑,从不忌惮,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他用蛮长时间明白,对任何人都敞开怀抱,轻易容许原谅,那不是包容,而是不负责的轻慢。
带着阵痛的成长,唯有自己才知道的改变,却是必须存在、能令他未来走得更稳健的保证。
“我想回去,因为那里有我的亲人朋友,以及无法推卸的责任。”
回过神,纲吉慢慢地说道,“我不想回去,因为……这里有我想陪伴的人。”他盯着杯中的茶水,被其中荡起的漩涡所迷惑,用梦幻般的声线说道,“可是现在,我回不去了。”在决定了回去的时候,回不去了。
安娜无措地望着纲吉。
她无法理解那种痛苦,因为没有经历过,因为血脉中的天赋,她能看到自己的未来,于是知道该怎么做,从不担心走错路。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无法反抗,于是她遵循着命运的只因一步步前行,如同最虔诚的信徒。
而纲吉不是。
无法预见未来,会忐忑不安,会怀疑前行道路是否正确,会瞻前顾后,会为每一个选择感到痛苦与犹疑,比起变幻的“虹”,“贝”反而更贴近于“普通人”。
『海广阔无边而不知限,虹时隐时现而飘渺无常,贝代代相叠其姿态由而继承。 』
母亲留下的话回响在安娜耳边,她轻轻叹了口气,戴着纯白手套的双手微微合拢,有点不合年纪的深沉。“你现在还想回去吗,Palma?”她呼唤了他的假名,用大人般的口吻,“重要之物已经无法得到,你难道还要将唯一的宝物丢弃吗?”
按住脑袋,纲吉苦笑。
“你说得有道理呢,安娜。”道理谁不知道,又有谁能切实做到?“你能想象吗,在知道回不去了的时候,我真的很难过,甚至很绝望的。但同时,我隐隐地感到……欢喜。”
安娜安静地听着,无法理解,便当个合格的听众。
“欣喜啊……因为回不去了。这样我就能理所当然地待在那个人身边,并且自欺欺人不是我不愿意回去,不是我故意放弃亲人,放弃责任,而是我对此无能为力。——卑劣到让自己都觉得恶心。”
张了张嘴,安娜想说什么,又被制止了。
“你说,这种情况我该怎么做,安娜?”双手交叠撑着下颚,纲吉微笑着问,双眼中的负面情绪几乎满溢出来。“能看到未来的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做吗?”
安娜无法回答,她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女孩罢了,比同龄人更成熟并不意味着她同样理解“情爱”。
“对不起。”
她摇了摇头,看到纲吉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不由道,“你能回去的,Palma。”
“……!!”
瞳孔骤然一缩,纲吉按住额头,笑得嘲讽,“怎么回去?”弄的他整颗心七上八下很有趣吗?给了希望再次失望,难道就不觉得残忍?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一定会回去的,时机到来时你就能回去。”
“……什么时候时机才到来?”
安娜答不上来,“嗯,也许明天,也许一个月,甚至几年……”
“每一天都可能是最后一天,是这个意思吧。”紧紧捏住红茶杯,纲吉试图维持笑容,他忽然发现这并不难,“就像准备着死亡一样,时刻准备着分离,对不对?”
徒劳地张嘴,安娜干巴巴地应了一声。
……实在是,太过可笑了。
仰起头,纲吉愣愣的仰视头顶湛蓝色的天宇,不算晴朗的天气,蓝空与游云之间的界限泾渭分明,如初到这个时空时一样地美丽,他的心情却已不复当初。
天空和云的距离很近,但那只是看起来。
深吸了一口气,纲吉垂下头,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眼神倦怠,轻巧地转过了话题,“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安娜?”他的视线扫过躲在不远处的男人,有点玩味地笑笑,“你的管家看起来很担心。”大概是偷跑出来玩,碰巧遇到他的吧?
“Palma真的你没事了吗?”
没理会纲吉的调侃,安娜惴惴不安道,“我是不是说错了?你——”
“没事了。”顶着某管家刺人的目光,纲吉探出手揉了揉安娜的脑袋,宽和微笑,“其实,这些都是我早该知道的,只是一直以来逃避着不愿意理会而已。”以为装聋作哑,就能将相处的时间延长些,以为故作不知,就能保持此时的亲昵。
他其实只是懦弱的自私鬼罢了,一直都是。
嘴角的笑容扯大了些,纲吉温和地看着安娜,“我要谢谢你呢,安娜。”让他彻底认清了现实。
像打破了某种桎梏,又像骤然拨开阴云的晴空,之前并不怎么出彩的少年露出温柔的笑颜,带着中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安娜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可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还是红了脸。
不远处,某管家怒火冲天,差点把“掩体”捏碎。
少年与少女相处的画面太引人误会,尤其在听不到他们谈话的情况下,近乎让人以为眼见即为真实。
安东尼被吓了一跳。
他只是看何西亚太久没回来才出来找而已,但这场景,何西亚“出墙”了?何西亚和首席的关系可是被整个情报局默许的,在他看顾的时间里,何西亚竟然和其他女孩不清不楚,这不是要害死他吗?!
猛然打了个寒颤,安东尼暗自决定把这一幕烂在肚子里。
总而言之,先把事情瞒住,然后探探何西亚的口风。平日里何西亚总“首席”、“首席”地念叨,怎么都不可能一下子移情别恋吧?嗯,他一定要把苗头掐在摇篮里!预想了解决方案一二三,安东尼松了口气,觉得自己总算可以保住性命,整了整外套,他打算装作偶遇走上去,先打断俩人对话再说:为了下半辈子的安稳,他安东尼说不得要当回电灯泡了。
“——!!!!”
下一瞬,安东尼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男人,被那冷漠的视线一瞥,才把几乎冲出喉咙的“首席”二字咽了下去。
唔哇啊啊啊!!首席为什么在这?难道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了吗?!
安东尼一时阵脚大乱,觉得自己还不如没出来找呢,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明哲保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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