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时间就再也没有说过这方面的事情了。西蒙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只能够自己维持着镇静,就当做磨练心理素质。
再次走到街道上,西蒙发觉上午的都市相当的吵闹,响起的脚步声太多杂乱而无法判别,如若不是牵着库洛洛,西蒙觉得他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了。着一路上他们谁都没有多说话,期间,只有上车的时候库洛洛提醒的说话声。西蒙适应能力挺强,渐渐也从一开始变扭的磕磕碰碰的行动到如今的收放自如,从外人看来就与普通人没什么差别。但实际上这都是库洛洛牵着他的功劳,要是一松手,西蒙绝对会因为太多声音的干扰而无法判别方向停下原地。
路程并不短,从热闹的市中心到郊区转了好几趟车,听着周边声音的减小,西蒙可以感觉的到库洛洛的行走速度越来越快了,不过也并没有到完全跟不上的地步。但没过多久库洛洛又减缓了速度,松开了牵着西蒙的手。
已经到了郊区里,来往的人几乎没有,西蒙又可以清晰的判断库洛洛的走路声响。郊区的环境和繁华的都市是没法比较的,贫瘠的土地上只有着寸寸野草,更多的是漫天的黄沙,偶尔只有几辆车开过。偌大的空间里似乎只剩下库洛洛这一个人,即使理智上不愿意,可西蒙心里清楚,他从失明起就依赖着库洛洛,如果不是对方,他现在的处境大概会更加的狼狈。
他和库洛洛的关系或是恩怨也不是轻易的两三句就说的清楚的,不同于酷拉皮卡对旅团的深仇大恨,西蒙本身是对旅团没什么仇视情绪,但对库洛洛的感情却有些微妙的不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两个人之间的纠葛已经不是可以一笔带过的关系了。和库洛洛相处的时间越久,越难以只对产生单一的情感,很多事情感情这件事并不是单纯的爱或者恨就可以概括的。
西蒙如今要十分专注的听着对方的脚步声,才不至于跟丢或是碰上其他东西。库洛洛转过头看了西蒙一眼,淡淡的开口道:“‘圆’是让气以自身为圆心想外扩展,这样能够很轻易的察觉气涵盖范围内的入侵者。”
西蒙没想到库洛洛竟然会跟自己说念的事情,愣了一下,打起精神专心听他讲话。
“这是‘缠’和‘练’的高等应用技,需要相当结实的基础才可能修炼它。”库洛洛转过身看着西蒙略有所思的脸,继续道:“你可以尝试着试试看,对你现在应该有帮助。”他缓缓的说道:“眼睛看不见很不习惯吧,遇上敌人动起手来都不方便,更何况你的念能力都没法再用了。”
……说到重点了,西蒙微微皱紧眉头,对方说的也很有道理,复制的能力在眼睛没好之前是无法拓展新的了,那么掌握怎么在黑暗中战斗便成为首要任务。说起来念的高手他身边从来不缺,但能够成为好老师的却没有一两个,如今库洛洛开口说话了而且还摆出一副愿意指导的样子,这倒是让西蒙有点惊讶。
“还有,我对你对念能力的认知还抱有着疑惑,你说过吧,你之前复制过一个人的念能力,虽然已经过了时效,但你学习他念能力的速度却比任何一种都要快,是吗?”
“嗯,是的,虽然开始时起步有些困难,但后来就很快掌握了。”西蒙回答道,两个人一进入这种研讨模式,气氛就转变为空前平和的状态,这时候说话的库洛洛会给人一种信服他的感觉,牵引着西蒙也很愿意配合着他的话题。念能力在一定程度上会成为每一个能力者决定胜负的关键,发挥的好坏是重要的,但前提是对自己的念能力有着最为根本的了解。西蒙的念能力是在西索的启发,加上后来自己的不断试验中才琢磨出来的,特质系的分类不明显而且使用方式也是千变万化,很难有具体的分类。西蒙也是连个参考的对象都做不到,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不断巩固着自己的基础而后复制更强的能力。
复制的能力,看起来就像是依附他人而存在的能力。
“不过现在的用念刃用的比被我复制念的那个人还好。”回想起当初头一次看到对方使用念刃时的场景,西蒙仍然记忆犹新,他一五一十的陈述着:“不过那时候我的念印只是在他身上停留到五分钟左右便消失了,那时候的我能力还是太弱了……”突然想到什么似地,西蒙猛然停下脚步,随即直直的看向库洛洛的方向。
库洛洛也停下脚步,他看了眼西蒙那双空洞的双眼,眼睛眯了眯。随即,他的嘴角勾勒起好看的弧度,对西蒙立刻反应过来这点觉得很满意:“如果真的是按照念印消失念能力就随即消失的话,那么你不应该在和西索对战时还能够使用炸弹魔的能力,维持了那么长的时间,按照你念量的总数来估计,已经是超过太多太多了。”
“而且,学习一个人的念能力超过了任何一种念能力这点不够严谨,就算是有那种感觉,但是想要相当快速的掌握并不可能。”库洛洛分析着:“那时你是在晚宴开始的前一晚才学习这种能力,可听飞坦说,第二天就可以小部分的利用这个能力杀人了。”话语条理很清楚,得出的答案显而易见:“那么你只能够复制一个人的能力这点,也打上了问号。”
西蒙听完这些,是真的有些发愣了。按照库洛洛的话说,如果只能复制一项和时间长短都不成立的话,那么他的能力是得到了相当大的解放。但令他不能够理解的是,他不仅仅只复制过这些能力,在猎人考试时他也复制过那个女考官的能力,可现在他是一点都使不出这个能力。复制女考官的能力还在念刃之后,如果是按照时间排序的话,不应该念刃依旧可以使用出的情况下而她的能力使用不出。
“复制的时间越长则这个念能力越强,变化一下可以成为,复制的时间越长复制这个念能力的力量越完美。”库洛洛盯着西蒙,双眼间滑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暗光:“那么原本念能力者的死亡反而更加有利于你的能力,毕竟一个念能力不需要两个使用者。”念能力本来就是一个相当深奥的东西,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法子把自己的念能力发挥到极致:“我之前也以为你的念能力只能够复制一个,但经过在贪婪之岛中你不断使用念的观察中,我发现事实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之前我使用念能力控制你的时候,带给我的第一印象太过深刻,反而限制了我往下的推测,导致整体出现了很大的偏差。念印的消失如果不是代表着这个能力无法使用,而是作为一种标记的话,那么一切联系起来就很好理解了。”
“念印的存在只是为了标记,肢体的触碰才是关键。假设你标记的每一种念能力你都存在着你可以使用的这种可能性,但事实上那么多念能力你不可能每一种都能够使用,你所能记起来或是你所能使用的也就那么几个,那么被你淡忘的念能力如果不经过刻意的回忆或是修炼就无法在使用了。”他淡淡的微笑着:“控制你的时候你第一个反应是用出我的能力,并不是因为你只能够复制一种,而是因为那个时候你对这个念能力的印象最为深刻。”
库洛洛每一句话都像是经过相当严密的思考,完全不像临时起意跟他讨论的一样,他的语气轻快说道后面甚至染上了笑意,像是对这样的能力表示很有兴趣。西蒙也在这时候想到了库洛洛的念能力,不由换上了警戒的状态,但他心里还是有点郁闷的,自己的念能力库洛洛却比自己更加了解,虽然这个分析到底成不成立还不一定,不过这些条理似乎都是成立的。记得越清楚的掌握的越熟练,而那些不常用的或是只用过一次的,能力都在时间里慢慢被冲淡直到完全消失。
“哦?你说这些只是推断不是吗,还说不定是错误的。”西蒙慢慢的开口,在这个安静的地方,他能够清楚的知道库洛洛的位置,他现在和对方的距离并不远,对于库洛洛而言不过是一臂之差:“但你告诉我这些的这件事,并不只是单单的想要告诉我吧,现在的我似乎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还是说你只是想要我的念能力?”
闻言,库洛洛没有立即回答,西蒙也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但仔细看来,他还是紧绷起神经身体自己进入半攻击状,场面突然有着一触即发的紧张感。他看不见库洛洛,也不知道对方是用着什么样的表情观察着自己,很可能只是面无表情也可能是在微笑,库洛洛给他的印象都是温和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这是长期处于上位者或是处于强者地位的人才有拥有着理所当然的态度。西蒙实在是恨极了这种态度,那种随意能够掌控别人命运力量,对他有着很强的吸引力。
对于强者自然而然的追逐和畏惧似乎是人的天性,库洛洛对于西蒙来说身份有些特殊,但那种对强者的渴求与崇拜西蒙也不是没有过,比起西索那种把战斗当做寻欢的做法,他更喜欢的库洛洛的做法。对方理智到残酷,绝对不会做不利于自己或是旅团的事情,他每下一步都是计划的,不会因为对方是谁都打乱了他原有的步调。
西蒙现在才知道库洛洛当时拿到贪婪之岛让自己和他进去玩,又陪着自己乱晃半天任意自己锻炼着念能力的最初目的是什么。库洛洛对自己念能力的观察和之前对自己念能力的了解可以随意的代换,他并没有一直受到固定思维的考虑而是随着变化而转变思维方式,西蒙突然间觉得,有这个思维能力这么强的老爸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西蒙,你一直是这样。”过了好一会,库洛洛的声音才响起,语气有些淡然,西蒙甚至感觉似乎里面还夹杂着一声叹息,他轻轻的说着:“你一直都很相信我说的话,却一直都不相信我这个人呢。”
西蒙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的确对库洛洛说的话都很相信,因为从见面开始,对方就没有骗过自己。但可能是库洛洛永远一副迎刃有余,什么都掌握在他手中的样子给西蒙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让西蒙不由每次与他相处都会带上一层疑虑,完全不能够放得下心。
“你觉得我所图,但是人和人的相处中,不就是都想从对方那里得取什么,才会聚在一起吗。”库洛洛走进西蒙,弯下腰与西蒙平视,他黑色的双眼中倒映出西蒙微微皱眉的样子,他静静的说着:“情侣相处是为了从对方那里得到对方;亲人相处也是一种交替的照顾方式,小时候父母照顾你,你长大了再去照顾父母;上司和下属也是利益之间的联系。那么假设我真的是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又有什么错呢。这点似乎造成不了你一直不相信我的原因吧,可这偏偏在你心里是最重要的一点。”
西蒙想了想库洛洛的话,觉得没啥漏洞,但事实又绝对不是对方三言两语这么简单就可以解决的事。可是西蒙又找不到话来反驳,竟然不知不觉间跟着对方的思维走了。
“……你觉得只是单单是我方面的原因?”西蒙感觉到对方脸凑的很近,他蹙着眉回话:“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你自己方面的原因啊。”
西蒙想起西索曾说过他是个个人主义者,但他现在觉得,他那点算不上什么,库洛洛这种才是达到了巅峰啊!
“你所说的那些人都是处于一种对等的层面上吧,那么你觉得,我和你属于你上面所说的哪一层呢。”西蒙觉得自己在不反驳就要真的被对方的逻辑给带到天外去了,他组织着语言说道:“你说过不杀我啊,的确啊,你是没亲手动手杀我,但你可以面不改色的把我扔到一边去看着别人杀我。”
他难得叹了一口气:“其实这些都无所谓啊,但是你的态度让我很不爽啊。况且你举得例子都是有实质的交换的东西,那么我们呢,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儿子看吧,也就不需要你老了我来照顾你吧。”最后一句话已经是有些讽刺的冷笑话了。
和西索对战中如果被杀掉了,那只能怨自己太弱,这点倒是没错。但有时候即使理智理解,内心也接受不了啊,人都是情感和理智组合起来的生物,不可能只偏向其中一点。西蒙和库洛洛有一些方面很像,但有一些地方却差的太远。如果西蒙不是眼睛瞎了并且和库洛洛独处,这些话可能永远没有说出的一天,他甚至觉得就算他说了库洛洛也是不会明白的,在他看来实用主义永远比那个墨迹的感情来的有用的多。
“唔,原来如此吗,这倒是个很新鲜的问题。”库洛洛直起身看着西蒙,他往前慢慢走了几步:“既然你不放心,那我们就来做个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