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弦一郎看了对面的手冢国光一眼,他似乎看到了手冢很郁闷的眼神,这家伙,大概也很困扰吧。
“手冢。”真田弦一郎望着手冢说:“因为前段时间买了一支很好的网球拍,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是吗?”眼镜后面的眼睛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茫,手冢国光点头说;“我很有兴趣呢。”
“那么,国光,你就和弦一郎一起去看看吧。”手冢国一笑着说。
“是!”
手冢和真田对视一眼,两人起身致歉后准备离开。
“哎,果然是青梅竹马的两个好孩子呀。”中野先生大声的一句话让已经快走到门口的真田送点跌倒。
真田和手冢两人离开会客室后,两人沿着水池边的竹桥慢慢往后院走。
“抱歉手冢,我并没有买什么网球拍。”又走了一段距离,真田停了下来背对着手冢道歉。其实完全是为了从那群老人们中间离开才随口编的一个借口。
“没关系。”反正能从那群老人会场退出来手冢已经很满意了。
“要不要到我的房间去喝杯热茶。”真田提议。
“啊,也好。”
真田的房间并不在主屋,而是跟庭院后面的道场相连的后庭,两人一路默默不语穿过后庭来到真田的房间,手冢抬头扫视了真田的房间一眼。
这应该是现在全日本的中学生里最古典的卧房吧。
全日式的卧室里收拾得干净整洁,地面上铺阵着朴素的榻榻米,靠东边放着的橱柜上画着几杆翠竹,房间的正中央放着一方小茶几,茶几上还放着茶具,整个卧室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东西。
“请坐吧。”
真田率先坐了下来,手冢走了进来却没有坐在真田的对面而是坐在他的右手旁边。
真田揭开了茶壶盖子,里面的茶水早已经泡得太老了,他端起茶壶对手冢说道:“你先稍等片刻,我去端茶过来。”
“不用了。”手冢国光刚才在那些老人中间已经喝得够多了。
听到手冢这样说,真田便把茶壶放回到茶几上在旁边端坐下来。
真田和手冢都安静的坐在茶几旁没有开口说话,两人本来就是性情淡漠的人,就算现在的气氛似乎有些怪异,但是他们也能泰然处之的坐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从打开的窗户里吹来了阵阵微风,同时还能闻到一股很好闻的淡淡的水竹清香味,一直僵硬着脸的手冢因为这股水竹清香味渐渐放松下来。
这样的气氛实在太过于去怪异,为了打破沉默,真田清了清嗓子问道:“你的手臂已经伤愈了吗?”
“已经伤愈了,反倒是你的双腿膝盖应该也没有大碍了吧。”
“是的。”
简单的对话过后,两人都没有再开口气氛一时显得更加安静。
“呐,呐,弦一郎!”
就在场面要继续冷场下去的时候,门被粗暴的打开,接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跳了进来。
一个穿着蓝色牛仔背带裤,留着黑色妹妹头的五六岁左右的小男孩已经跑了进来,正好奇的望着手冢国光。
“啊咧,小叔叔有客人吗?”小男孩扬着稚嫩的童声问道。
真田怒瞪着已经跳进来的小男孩低斥:“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不要穿着鞋子进到我的房间吗?”
“有什么关系!”小男孩满不在乎的把双手交叉枕在脑袋后面然后踱步走到手冢面前。
手冢面对着这个大眼睛的男孩缓缓开口问真田:“对了,真田,这位是?”
真田坐直了身子介绍:“啊,这位是……”
“我叫真田左助,弦一郎是我的叔叔哦!”小男孩已经抢先回答。
“左助,你这家伙马上离开我的房间!”
“不要!”
暴怒的真田一把拽过左助的衣领大低声吼道:“所以说你这家伙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啊!”
“曾爷爷叫我来陪客人的啊。”左助已经很不客气的挨着手冢坐了下来:“我听曾爷爷说你是国光哥哥哦!”
“闭嘴!”真田重重的捶着桌子;这死小孩到底是想怎样啊,叫自己叔叔,却又叫手冢哥哥……
“所以说叔叔就是叔叔啊!”左助理直气壮哼道然后爬在茶几上侧着头直直的盯着手冢看。
“笨小鬼,你到底在看什么啊!”
手冢国光有些莫名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小男孩以及怒气冲冲的真田。
如果让乾或者他们立海的柳看到现在的真田一定会直呼收集到好数据的吧,手冢有些惊奇的望着这对正在争吵的叔侄,这样的真田弦一郎,真是第一次见到啊!
“国光哥哥,我们来玩游戏好不好?”左助直接无视了真田弦一郎,然后眨着大大的眼睛期待的望着手冢。
“绝对不要!”
左助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对着真田弦一郎张牙舞爪:“我问的是国光哥哥好不好!”
真田左助只不过是象征性的问了手冢国光的意见,还没跟人家决定就已经自行拿出了随身带来的玩具,一副飞行棋!
真田努力控制住要暴走的心情,这个无法无天的笨小孩,哪里像是他们作派严谨的真田家的孩子?
但是更让真田没有想到的是,手冢竟然点头答应:“可以啊。”
于是,真田也被左助以两个人玩飞行棋太孤单为由强行拉着一起参加了。
但是,十分钟之后,在左助的差不多快走到一半的时候,而手冢虽然没有左助的棋子走得远,但好歹已经开始在一格一格的往前爬,哪像真田,掷了十几次骰子竟然一次也没有投到六,所以到现在代表真田的红色的飞机还停在‘基地’没有出发。
这次轮到真田掷骰子,他接过手冢递过来的骰子刚准备往下投,左助坏心眼的偷笑:“运气超不好的叔叔这次也一定不会投到六的吧!”
“罗嗦!”真田瞪了他一眼,把骰子丢下来,骰子在棋盘上面不停的转啊转,终于在六那一面上停了下来。
“啊咧,可喜可贺,叔叔终于投到六了!”
“吵死人了!”真田弦一郎哼了一声,一转过头来刚好对上手冢似乎带着些微笑意的眼神,真田有被尴尬的连忙转过头来,手冢一定觉得自己很丢脸吧。
“叔叔快点再投一次啊!”左助不耐烦的摧促。
“我知道了。”真田拿着骰子,刚准备投下去时手边的行动电话响了起来。
“抱歉!”真田弦一郎对手冢道歉后走到旁边去接听电话。
“赤也?”
“……”
“混帐,你这家伙又迷路,真是太松懈了!”
“……”
“我家里有客人,不能去接你。”
“……”
“桑原和丸井陪幸村去医院了?那就找仁王或者柳生。”
“……”
“莲二不在家吗?”
“……”
“什么,莲二到静冈去了。”
“……”
电话是立海大网球部的那个二年级王牌网球手切原赤也打来的,看起来他似乎是迷路了,手冢几乎能想象电话那边的切原赤唯唯喏喏的样子,以及等会见到真田的惨状。真田收线后,歉意的望着手冢:“很抱歉手冢,我现在必须出去一趟!”
“不必道歉,毕竟还是网球部的事重要!”
真田暗暗吐槽,什么网球部的事啊,明明是切原赤也那家伙总是给别人添麻烦还可以理直气壮的要别人善后!
左助不满的皱着眉毛;“笨蛋小叔叔要半路逃跑吗?”
“你这家伙在讲什么笑话啊!”真田不屑的冷哼一声,手边却已经开始在收拾出门的东西。
手冢国光捡起了桌上的骰子对左助说;“左助君,真田有事要去忙的话就让我们来决一胜负吧!”
“呵呵,我才不会输给国光哥哥的!”
两人重新继续游戏时,真田已经从里面换好了外出的衣服,再次对手冢道歉后这才出门。
等真田找到切原时,并且把切原送回家后已经过了下午三点钟,回到家后,客人们差不多都已经回去了,一问左助,果然手冢也早已经和手冢爷爷回东京去了,有些不能理解自己心中微微的那种失望的感觉,真田和家人打过招呼后就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等一下,叔叔!”
听到左助的喊声,真田弦一郎停了下来。
“呐,这是你的。”左助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写着一串数字的卡片递给真田;“国光哥哥让我转交给你的。”
“是……是吗?”失望的感觉突然消失,真田快速的接过卡片,但看到左助歪着头好奇的样子忙又把卡片塞进口袋里,然后往下拉了拉帽沿低声说:“我先回房了。”
入夜,真田坐在花园的水池旁边,手里紧握着一支银色的行动电话,反复打开行动电话几次之后,真田终于翻到发送信息的那一栏中,然后慢腾腾按着行动电话上面的键盘,如此半天,终于打好一行字;
'今天的玩的游戏很愉快!'
啧,真田弦一郎你简直太松懈了,今天的游戏哪里有愉快到啊?暗自骂了自己几声后,真田把刚打好的字又全部删除,重新在上面打字;
'今天很愉快,有时间再见面吧。'
打好字后,还在犹豫如果突然给手冢发短讯会不会太冒昧时,真田的手指已经不小心按上了发送键。
真田几乎快要满头黑线了,就在他赌气的准备把行动电话关机时,上面提示有收到短讯。
真田打开短讯,号码信息一栏上面只有一个字;
'好。'
反复把这个字看了好几遍之后,真田的嘴角轻轻往上扬了扬,然后把行动电话关机后,从水池边站了起来向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
手冢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再次见到真田,盂兰盆节时,手冢一家在位于‘仁护寺’的家族墓地给先祖扫墓。
手冢家从曾祖父那一代开始是从南方移居到东京的,所以在‘仁护寺’里,手冢家只有三座墓地,此时,墓地旁的杂草都已经全部清除干净,手冢用干抹布把墓碑上的水渍擦干净之后,扫墓的工作也就完成了。
祭拜完先祖后,手冢国一对儿子和孙子说:“今天恰巧真田家也同时在‘仁护寺’后面的家族墓地里扫墓,早上我已经跟真田那家伙约好一起吃午餐的,你们要一起吗?”
手冢国晴说:“我是没有问题的,国光呢?”
手冢国光听到爷爷提起真田家已经很惊讶了,他们家每年都会在八月十号这天到‘仁护寺’来扫墓,可是却从来没有听说过真田家的家族墓地也是在‘仁护寺’,虽然一个月前见过真田,还把自己的号码留给他,可是除了第一天真田有给自己发短讯以外,他们再也没有其他的联系。
“我也没有问题。”手冢国光说。
“嗯,那么一起过去吧。”手冢国一点点头,然后一行人往寺庙更里面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经过很多墓地,终于当越过一颗巨大的苹果树后,手冢看到一大片整齐的墓地群,当然还有身着素色传统服装的真田家的人。
今天的真田弦一郎穿着一身黑色的和服,真田家的规矩,在一些重要的日子里都必须着传统服装,此时的真田站在最后面,因为没有戴帽子的原因,所以露出了一直被掩盖住的前额,只是那张僵硬的脸在看到手冢时愣了一下,接着又扭过头去。
在这群人里,除了气场很强大的真田爷爷以外,比较显然的是里面唯一的一个女人,那应该是左助的妈妈,站在她旁边同样严肃的男人是真田家的长男真田健太郎,以及另外几个没有见过的中年男子。
“啊咧,是国光哥哥!”
在后面被大人们挡住的真田左助探出头来看到手冢国光后高兴的跳了出来向他跑去,却一不小心踩被木屐拌倒整个人往下摔去。
“左助!”左助身后的女人惊叫一声。
真田左助在快要落地的瞬间,被伸出手的手冢国光稳稳接住。
“左助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啊。”被吓到的年轻女人正是左助的妈妈,她忙上前扶起左助小声责备,然后不停的对手冢道谢:“手冢君,实在是太感谢你了,没有伤到哪里吧。”
“你太客气了。”
“有什么关系嘛!”真田左助双手抱住手冢的脖子撒娇:“反正国光哥哥一定会接住我的。”
真田弦一郎黑脸瞪着抱住手冢的左助:“左助你这失礼的家伙还不快下来!”
“我不要!”左助对着真田做了个鬼脸然后把脸埋进手冢的怀里。
“你这家伙!”平时很严肃古板的真田此时大步跨上前把左助往下拽。
“我不要下去啦!”左助大力挣扎着把手冢抱得更紧了。
手冢夹在两人中间,脖子又被左助紧紧的勒住几乎快要踹不过气来,一看到手冢胀得通红的脸,因为侄子而产生的负罪感让真田更是自责,他反手勾住左助的脖子用力往前拉。
而被迫抱着不停挣扎的左助,手冢却因为没有站稳随着惯性往后倒去;
“小心!”
真田想伸手扶住手冢,却反到被左助一起往下带倒在地。
本来在一旁看戏的大人们都被突然发生的事吓了一跳,手冢闷哼一声撑坐起来,而一同摔倒的真田因为被撞到腰几乎快爬不起来;
“真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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