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协会特地派出参与此次圣杯战争的魔术师,巴泽特在来之前了解过这个人的一些情报。
高野宗纯,男,十六岁,就年龄来说是比巴泽特还要小六七岁。第四次圣杯战争的关系者,他虽然不是直接参与者,却是少数亲身经历并参与了上一次圣杯战争的人之一,但最令人意外的并非如此,而是他是以一个非魔术师的普通人的身份、以六岁的稚龄活下来的知情人。
那样埋葬了数位魔术师的惨烈战争,连优秀的、成年魔术师们也不可避免地在其中一一陨落,最后的幸存者之中竟然有一个六岁的普通男孩,这不能不说是让人惊异的。
如果这只是幸运地游离其中倒也罢了,然而事后的一切足以说明,他能逃脱那绞杀的漩涡,并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幸运而已。
——在此说明一下,魔术协会对于冬木市圣杯系统的态度也是相当矛盾的。
一方面,绝大多数高层都不觉得冬木圣杯的力量大到能够达成一切愿望这么夸张,从前四次的失败经历也似乎佐证了这一点;另一方面,他们也认同冬木圣杯确实有非常大的能量,这一点同样能够通过英灵的降临来佐证。
这样的结果就是,真正的高位魔术师不愿意出手,只是旁观圣杯战的结局,而一些低位魔术师则想通过圣杯战证明自己。
看看第四次圣杯战争的参战者都是些什么人吧!
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大概算是除了远坂时臣之外唯一还算有分量的魔术师了,虽然其贵为阿其波卢德家族的家主,但九代的传承时间在协会之中也只能说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而已。
其他的参战者还有连学都没上完的见习魔术师、临时从圣堂教会派遣来的神父,而代表艾因兹贝伦和间桐参战的,一个是入赘的魔术师杀手,一个是战前一年才开始接受魔术师教育、离家出走的问题儿童,最后干脆还有个压根不知道圣杯存在的杀人魔。
——参战者的素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反应了协会的态度,若是圣杯真的如此值得人争取的话,协会可不会顾及什么御三家的面子,派来的高位魔术师早就淹没了每次圣杯战了。
而巴泽特这样优秀的魔术师会前来参加这次圣杯战,也不是什么协会突然改变策略,只是由监督者言峰绮礼推荐外加本人的强烈愿望而已。
总而言之,协会一面又想得到看看冬木圣杯到底能做到什么样的地步,另一面又不甘愿花费大力气出手,最后所做的也就是派出魔术师参战,然后在一边旁观而已。
十年前的圣杯战争结束之后,作为四战的直接关系者,高野宗纯就这样被魔术协会“接管”了,不过没用多久,他就和协会达成了协定回复自由,当然其中间桐家的游说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从六岁起就显露出不平凡的高野宗纯无疑是真正的天才,虽然因为缺乏魔术回路而在魔术修业上终生难进一步,但这并不影响他对魔道和圣杯进行研究。
而他和协会的协定就是这个——作为魔术协会对冬木圣杯的观察者在冬木市定居了下来,同时给予协会的魔术师必要的帮助。
毕竟协会虽然在关注圣杯战争,但所能查到的也就只是一些表面的东西,而那些只有身在局中的人才明白的东西,协会就一无所知了。
巴泽特这次带过来的文件之中,除了高野宗纯之前向协会申请的资料之外,就是证明她的身份、要求他给予她必要的帮助的文件。
就算没有亲身参与圣杯战争,但高野宗纯久居冬木市,对于圣杯的了解单论理论说不定甚至还在御三家之上——至少巴泽特就知道,五战的展开与上次圣杯战的间隔不是常规的六十年而是短短十年这件事,就是眼前的青年研究后得出上报的结论。
对于这次的圣杯战争来说,这可谓是再好不过的协助者了。
宗纯一目十行地看完这些,然后才抬头看向来访者。
作为女性来说,巴泽特显然欠缺了一些柔性之美,身着男式西装的她一头干脆利落的深红短发,显得十分干练,要说就是女强人那样的感觉吧。
“那么你就是这次协会派遣而来参与这次圣杯战争的魔术师了……?你是使用如尼魔文的符文使?”
“是的,我是巴泽特…弗拉加…马克雷密斯。”巴泽特对于他能看出这点并不意外,毕竟她光明正大地将刻有如尼魔文的耳环戴在身上呢,她唯一的好奇就是这个年轻人到底能帮上自己些什么了。
“我是高野宗纯。”宗纯从善如流地报上自己的名字,跟对方象征性地站起握了握手之后,重新在位置上坐下,“虽然协会要求我帮助你……不过我想先确认一下,你对于参加圣杯战争有什么想法或者策略吗?”
“嗯,我想过这个问题。”巴泽特早有准备般地娓娓道来,“协会是隐秘的机构,我想在尽量不引起骚动的情况下完成圣杯战,极力避免像以前那样将一般民众卷入——我想这些曾经被卷入过上一次圣杯战争的你也很清楚,现在的时代也已经不同了。”
——时代不同了,这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外在条件。
在十年前的1994年,不管是连续杀人案、诱拐案、卫宫切嗣爆破整幢凯悦酒店大楼、未远川的海魔召唤事件,乃至最后的冬木市民会馆大火,这些虽然在当时闹得很大,但其影响力终究只是在冬木市本地而已,经过十年时光的流逝,现在再说起这些已经变成了都市传说一般的存在。
但现在可没有那么简单了,如今是2004年,电脑网络已经变得相当发达,若是产生什么骚乱而被上传到网络,别说日本了,全世界都会立刻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这不但与魔术协会和圣堂教会的保密原则背道而驰,连原本在这片土地上构建圣杯体系的御三家也会受到威胁。
正是利用这一点,这一次圣杯的监督者——高野宗纯的老熟人言峰绮礼,向所有参战者提出了附加条件,那就是一旦决定参战必须在作为监督者的他这里备案,这也是为了防止再有雨生龙之介和青须那样引起大骚乱的参战者存在。
不直接参战、只作为监管方的教会对此当然是大力赞成,而协会和御三家在重重顾虑之下,也只有捏着鼻子认了。
巴泽特继续讲述道:“我认为,最好的方案就是先尽量探查出其他参战者的情报,分析后再决定结盟或者将哪几方一一击溃,其他就只好随机应变了。”
虽说是来寻求高野宗纯的帮助,巴泽特只想要对方能提醒自己某些注意点,防止走上弯路就可以了。
就像偏向强硬的外装一样,巴泽特本人的性格也是十分独立、更依靠自己、同时也靠得住的类型,所以她在来之前就已经仔细地考虑过自己要怎么做,现在才能回答得出来。
虽然并不是完全认同对方的话,但起码有一点高野宗纯是十分心有戚戚焉的——随机应变,这大概是上一次圣杯战争留给他印象最深刻的经验了吧。
最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的时候往往会发生最预料不到的变化,这样的亏他已经吃了好几次,当然不会狂妄到认为随便布置一下,接下去的全部都会按照预想的发展。
至于其他他还不怎么认同的部分,宗纯也不打算一下子就说出来。
他也看出了巴泽特的打算,说到底两人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就算想要立刻构筑起信赖关系也十分困难,更何况,个性独立某种意义上也表示这个人更相信自己的判断,她需要的并不是自己帮她出谋划策。
“呼……那么,你已经想好要召唤什么Servant了吗?”
巴泽特点了点头,并没有说出心目中答案的意思,而宗纯也没有问下去。
“这算是我对你的第一个告诫吧,最好不要为了获胜就去盲目地召唤强力Servant,若是主从相性很糟糕的话,想要取得理想的成果至少要艰难一倍,前一次的圣杯战争之中,也不乏这样的例子。”
巴泽特思考了一下,这倒是她之前没有想到过的方面,高野宗纯的劝诫也不无道理。
她不自觉地用手在胸口下的部位握了握拳。
巴泽特早就想好要召唤哪位英灵,而且以她的血缘来说取得那位英灵的圣遗物是相当简单的事情。
不过,就像高野宗纯所说的那样,虽然曾经读过那位英灵的传说,但被召唤出来的那位英灵真的能够与自己配合无间吗?
(要改变策略吗?还是……)
假如不使用圣遗物直接召唤,圣杯就能选出与自己相性最合适的Servant送来,这样的Servant无法保证强弱,但无疑解决了默契和配合的问题,但认真思考之后,巴泽特还是决定按照原来的方案,使用圣遗物召唤那位英灵。
因为她之所以想要参加圣杯战争,想与那位英灵见面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多谢你的告诫,不过我已经决定了。”
看着巴泽特的坚定的侧脸,高野宗纯也没再多劝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33第二章
交换完两边的联络方式之后;宗纯送走了巴泽特。
从间桐邸中搬到这座房子里已经有四年之久;虽然限于年龄;这栋洋馆的代理所有者写的是雁夜的名字;但实际上这可是切切实实属于高野宗纯的财产。
今天是休息日,除了接待协会来的客人之外,宗纯并没有什么其他安排;他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靠在布艺沙发上;打开电视,无聊地切换着频道。
电视屏幕上的画面正快速地切换着;让人怀疑他是否真的看得清楚哪些画面;不过,很快这样的切换就停了下来;高野宗纯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紧盯着荧屏。
屏幕上正在播放的是本地电视台的新闻播报,看着上面写着“瓦斯泄露事故、连续发生”这样的字幕,宗纯不由得有点出神。
(……该说是久违了吗?这种感觉。)
“……今天中午,新都商业街的XX大楼发生了瓦斯泄露事故,整幢大楼内的69名人员因为缺氧而陷入昏迷,截止发稿前,昏迷的人员仍未苏醒。据悉,这可能是瓦斯管道老化或操作不当引起的……这已经是近期发生的第三次瓦斯泄露事件……”
电视中的播报员正在一本正经地读着新闻稿,因为是重播,所以实际事件应该是昨天中午的事情了吧。
虽然看上去只是普通的瓦斯泄露而已,但高野宗纯却从中感到出了一种熟悉的氛围。
上一届圣杯战争时所发生的各种事件,在新闻之中不也是就这么当做普通事故来报道的吗?
在经历了十年的平静生活之后,高野宗纯终于有了圣杯战争开始的实感。
***
整个冬木市以未远川为界限,分为西侧的深山町和东侧的冬木新都,两边以冬木大桥相连,平时有数条电车路线联通两侧。
高野宗纯所居住的洋馆就在靠近深山町的这一侧,而冬木教会则位于新都东南方向的山丘之上。
整个冬木市内的教堂其实远不止这么一座,不过在圣杯战争的关系者看来,说到“冬木教会”所特指的就是这一座了。
这里距离市区又远,而且因为是神的荣光也难以普照的极东之地,信徒比例很少,虽然是一周一次的礼拜日,来到这座教会进行礼拜的信徒也不过只有寥寥十数人。
不过,主持礼拜的言峰绮礼似乎并不在乎人数的多寡,仍旧一丝不苟、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仪式。
当高野宗纯来到冬木教会的时候,礼拜活动已经到达了尾声。
他没有打扰的意思,站在门外直到神父送走最后一名信徒,才踏入显得僻静的礼拜堂,里面除了言峰绮礼之外,还有另外一位头发已经花白的助理神父。
“好久不见了,言峰神父。”高野宗纯一脸轻松地笑着向对方打着招呼。
身为代行者的神父虽然身为此处的主司祭,但常年不在冬木,也不知道是在外消灭哪些邪魔外道,平时的礼拜之类的也全部由这位老神父代理,这次大概是专门为圣杯战争而赶回来的吧。
虽然宗纯自认为自己的态度已经足够“亲切”,但显然外人不是这么想的,正在收拾残局的老助理神父犹疑地看了他一眼,低声对言峰绮礼说了什么,从飘过来的只字片语大概意思是“要不要找人来”之类的。
绮礼拒绝了老神父的好意,礼貌又不失坚决地请老人家回去里面,等到礼拜堂内只剩下他们两人时才开口回应道:“……确实是很久不见了,宗纯君。”
“呼,我也不想跟你绕圈子来废话……这次你也是圣杯战的监督者吧?那么冬木市内所发生的事你应该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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