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同人]清歌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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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同人]清歌淡-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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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看着颜路淡然的样子,泠儿会突然想到,如果自己不是天天侍奉在颜路身旁,是不是也会同张良、白亦一般被瞒在了谷里呢?
  
  想问,却一直的欲言又止。
  
  自己,又凭什么如此问呢?问了,事实又会如何改变呢?
  
  或许,在颜路决定告诉自己的时候,这一切便都成了定局。又何必去问呢?又何必去强求些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泠儿看着眼前那人静静煮茶的样子,忽而想到了自家凤眸冷情却偏又专情的少爷。
  
  若是他来问又当如何?
  
  于是有一日,愣愣看着颜路煮茶的泠儿,终究被赏了个爆栗。
  
  一如从前的浅笑,带着稍许的戏谑,却不会惹人厌烦,“又分心!小心永远学不会煮茶之道!”
  
  泠儿不满地撇撇嘴:“颜先生……”
  
  却在说出下文前,被生生堵住,“你呀。尽想些有的没的。既然注定了要分离,不如……不如便享受一些幸福的时光也好,不是么?”
  
  勾唇浅笑,眼前人始终,淡漠,疏离,却是真真正正的有情之人。
  
  “那先生先穿衣洗漱吧,泠儿去为您端早膳来。这些日子,您的身子愈加差了,少爷特意吩咐我做些清淡吃食,好好调养。”说罢,略略福了福,退了出去。
  
  颜路看着泠儿分明担心却是硬不说出口的样子,忽而有些感怀。便如同对上了少年时的玩伴,心,顿了顿。却终究只是浅浅一笑,穿上了一身素衣。
  
  ——为了自身献祭,同样也是为了韩国,为了这将逝的平淡。
  
  “咳咳……”胸肺一阵剧痛,随即便是淋漓的鲜血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溢出。颜路只得半靠了床沿,拿出了怀中的素绢,擦去了鲜血。
  
  若是注定的相离,又何必……徒添烦忧?
  
  更何况,又如何叫人忍心,让那恐怕要孤寂一生的人,再多添伤痛。
  
  阖眼,静靠,良久竟是泛出一个淡漠的笑颜:“我曾说过人本洁来还洁去,可惜我这人早已不洁了……又如何……又如何……咳咳……”欲说还休,梦已阑珊。
  
  渺音阁上的浓雾却是越加的浓厚了,原本的迷蒙变作了如今的一无可见。正如同情思,正如同尘世。
  
  风起。却不知,何日方止?
  
  遥遥一声轻唤,浩淼时光,转瞬堪破。明眸未转,墨发未牵。却偏偏能明白来人为何。那低眸时一瞬的温柔,那划破了原本疏离的面具之后的寂寥。
  
  如何能忘?如何会错认?
  
  终究……逃不脱啊……纵使自诩惊才绝艳又如何,纵使自谓离尘淡泊又如何?情网恢恢,疏而不漏。
  
  “子房……你来了!”袖摆略垂,乌眸一挑,活生生为本就出色的容颜添了几分慵懒的媚色。
  
  “你呀!”狭长的凤目勾出魅惑的笑意,小小的人,却始终无法让人以年龄论是非成败。快步上了前,纤白的手从前轻轻环住了颜路的腰,只不过是一个温馨的拥抱。
  
  颜路看着那个紧紧箍住自己的手臂,忽的便笑了。而后伸出手去,四臂交缠。黑发交结,低首,不知是低喃还是耳语,却让张良闻之一顿。
  
  “若是这天下与我放在一处,你是愿舍天下,还是……还是舍我?”
  
  感觉到腰间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张良把脸埋在了颜路那层层的白衣之中,嗅着那人清冽的体香,良久方道:“我本就无意天下,你又如何不知?”
  
  又何必相问?
  
  “我又如何不知啊!”似是听到了张良心中所想,颜路默默打开了紧紧抱住自己的手臂,眸光流转,渺渺不知去处。“你虽无意于天下,却执意于逐鹿不是么?”
  
  怀中的人儿身子猛地一颤,凤目中流过的却是前所未有的害怕。不过穷尽此生啊,张良都未曾知晓,自己那一刻竟是害怕的。他未曾知晓,那一刻,颜路竟是懂的、
  
  若是知晓当日的抉择会造成日后诸多痛楚,若是知晓当日的犹豫会使两人几乎相离半生……
  
  殊不知……殊不知……
  
  罢,罢……旧事终究是旧事,而未来之事终究是未知之事。少年人只知少年事啊,又谈何虚妄的未来?
  
  只不过,老来惆怅,伴清茶一壶,良人一笑,泯尽一身痛楚、无奈。
  
  “起身罢!”良久才放开了怀抱,为那人披上了月白的外衫,然后细细整了衣襟。看着那人坐到了铜镜之前,随意地把灰黑色的长发用一条素绢束了起来。
  
  转头,翩跹笑意,盈盈然,却不同当初。
  
  “好!”凭空出口的一个字,却是掷地有声。凤目略睨,那熟悉的脸上依旧是平日的淡然自若,又何曾添一分,何曾少一分?
  
  只是不知啊……那个好所指为何?
  
  “好!”思虑半晌,狭长的凤目忽的一挑,张良笑着踱到门口,接下了泠儿手中的吃食。帮着泠儿一起在小木桌上布菜,见颜路起身而来。
  
  四目相接,终究只有笑语相对。
  
  若归期早定,那么惟愿醉笑陪君三千场,不诉离殇。
  
  一顿早膳便在泠儿担忧与不忍的目光与张良幽深难测的目光中度过。把眼前略嫌长的额发向着耳后挽去,颜路放下了筷子,还未开口却听得眼前人道:“我听泠儿说,今日你本打算去藏书阁看书是吗?”
  
  点头,又复摇头。
  
  而后便是一个清朗又带着些许稚气的笑声,一身翠色衣衫的少年侧目而望。语声却是意外的低缓,“无繇……藏书阁里有我亲手抄写的古书数十卷,多是难得的好书,你不妨去看看吧!”
  
  默默的笑了笑,看着泠儿收拾了碗筷出了门去,才走到了张良的身后,抚了抚那人乌黑的发丝,似是叹息般一声低语:“子房,今晚我为你沏茶如何?”
  
  “好!”转身,凤目中流转的是惑人的光辉,浓浓的眷念与怜惜。心,一滞,胸口猛地疼痛了起来,但是颜路却无所知一般。
  
  笑若浮云。
  
  浮生三千,何以淹留人世?红尘万尺,怎能羽化登仙?
  
  “承君一诺,定当不悔三生。”
  
  “如是啊……”被转过了身子,黑色的头发在晌午的阳光照射下泛出了点点金光,微微一个不知是怅惘还是无奈的微笑,尽皆融在了这纷乱的时光之中。
  
  只是隐隐约约感觉到那人的笑意,颜路良久也转身,却在出门时听到了那人的低语,“也好……”
  
  随即抿唇一笑,不再回头。
  
  “泠儿。”翠色的衣衫迎风而起,明黄色衣衫的少女本急着赶上前去追那走得匆忙的颜路,却不得不回转了身子到了张良面前。轻轻一礼,“少爷,不知有何吩咐?”
  
  “今日随我去一趟慕容先生的医馆吧!无繇那里,便不要随着去了。”
  
  “这……”大大眼睛看向了那人所说今生所属,看那人云淡风轻的表情,忽的就想知晓,那人究竟是否知晓……是否知晓?
  
  晃神许久,才被一个力度不大不小的爆栗敲醒了。回眸,便是那雌雄莫辨的容颜,似笑非笑的神情,还有那隐隐的淡漠……
  
  心下一凛,却终究明白过来了。如今知,或者不知,本就毫无意义。若相知,世事的扑朔迷离又如何?若相知,一时的隐而不说又如何?
  
  纵使心思百转千回,也不过是转瞬之事。看着眼前原本鬼灵精怪,不知烦忧的少女露出了迷惘担忧又复清明的神色,张良忽而有些感怀于时间。
  
  这似水流年,一去,不复回转。
  
  而这其中的人,其中的事……变,或者不变……便再没有什么好追究的。
  
  又是一个爆栗,终于让一时失神的泠儿回到了现实。
  
  “啊!”抱着头,泠儿倒退了好几步,秀目斜睨张良,恨恨道:“少爷,你这么欺负泠儿,我倒是要叫颜先生评评理了!”
  
  “喔?”一个升调,张良嘴角泛起弧度,青衫飘摇。几步便到了门口,“走吧,泠儿。凡事多想无用,不如不想。”
  
  阳光有些耀眼,抬起翠色的衣袖略掩了掩上额。随即便有一顶翠色的纸伞遮到了张良的头顶。看着那把翠色的纸伞,蓦然便想起了那个雨夜,那一场如梦似幻的相识。
  
  “泠儿,去换一把吧……”低缓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倦意,张良抬高了袖摆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表情。泠儿生怕再吃着些爆栗,只得道了声“是”,转身去了。
  
  看着放伞具的地方原本所有的翠色纸伞均变成了玄色的纸伞,又看看自己手上那把翠色的纸伞。终于有些明白地笑出了声:“少爷……还真是孩子气呢!”
  
  只不过,自己也陪着孩子气地少爷干了一回孩子气的事情呢!
  
  放下了手中的翠色纸伞,随意拿了把玄色的纸伞,泠儿便匆匆支了伞,同张良一道向着慕容青的方向去了。
  
  强忍着身子的不适来到了藏书阁,颜路才急急找了个椅子靠坐下来。已然出了虚汗的手,缓缓从衣袖中摸出了一个素底蓝花取出一颗血红色的药丸,慢慢吞了下去。
  
  阖目良久,颜路才起了身来。缓缓走近了这一排排充盈着墨香的书架。诗词歌赋,经史子集,从古至今无其不有。笑了笑,却并没有动手去翻看这些书籍,而是扶着书架,慢慢放眼而去。
  
  也许并没有什么逻辑可言,只不过是循着那一分莫名的熟悉感。颜路本就缓慢的脚步在一个摆满古朴竹简的书架前停了下来。
  
  伸手,细白的手指抽出了其中的一卷书册。展开,便是满眼满目的凄迷……
  
  “数声鶗鴂,又报芳菲歇,惜春更把残红折。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永丰柳,无人尽日花飞雪。莫把幺弦拨,怨极弦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方未白孤灯灭。”
  
  轻轻拂过这恣意却又凝着款款深情的小篆,眉眼也慢慢凝起了笑意。
  
  “你呀……明明是个冷情的人啊,却又偏偏为何不是个冷心的人呢?”
  
  子欲无情,偏是多情。
  
  颜路浅笑,却又在看到书下的新墨之后,心,猛然一痛。霸气恣意的小篆,大逆不道的言论,还有末尾的署名,铁画银钩,分明便是张良。
  
  飘飘遥遥落下,薄薄的纸张却是千斤的分量,直压得颜路倒退了几步,靠在一个书架上,胸口一痛,直直吐出了一口鲜血。而那一纸荒唐,也随即沾上了触目惊心的血迹。
  
  你又何必为我,做到如此?你又何必为我,舍弃天下?明明早已知道了我来此的目的,明明知道我要陷害张家的事情,明明知道我要颠覆……
  
  我要颠覆这既定的一切……
  
  明明知道所有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一个人。为了那人一泯深仇的心愿。为了那人心系的海晏河清。
  
  又如何说?青丝纷扰,情丝纷扰,如何,解得开,弄得明?
  
  蓦然想起了方才那人逆光时的低语。
  
  ——好
  
  如今方明了,那轻轻浅浅的一个字竟然就把整个张家的生死存亡,甚至是将来天下的割据的机会拱手相让。竟是连这恶人的身份都不愿让我担当……
  
  承此一诺,叫我颜路如何相报?又如何能相报呢?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满地的鲜血,一卷书册,一纸荒唐,满心无奈。春风已过,何处寻春去?
  
  一身萧索的黑衣,布带束发,玉箫横插。白亦,或者说韩修文,又或者说是韩国的公子走进了这盈溢这血腥气的藏书阁。
  
  看着白衣委地的少年绝美之姿,看着那满地的鲜血,看着那张龙飞凤舞的纸片。
  
  终于还是明白了一切。
  
  把纸片夹回了书册之中,又把书放回了原本的位置。白亦转身背起了那陷入昏厥的少年。又蓦然想起了,记忆深处那个隐隐约约,却又清晰无比的白衣女子。
  
  清丽出尘,却是无比的执拗。
  
  一见惊鸿,相知而相许。再见情殇,天下或者红颜不可兼得。
  
  曾记得她一曲断情,断发为证。曾记得她疏离的冷笑,在他犹豫时不复曾经的深情款款。
  
  “鱼和熊掌焉能兼得?天下和我,你究竟想要哪一个?”
  一曲长门,却似乎早就知晓了自己的结局。却始终无怨无悔,此等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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