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雀是？”水杉已经无法想像还有另一个人藏在暗中。
“黄雀还不能现身，殿下只要知道，黄雀只对殿下一片真心。”正确的来说，是对他身体流动的血一片真心，若不是汉室的话，黄雀也不会这么死心塌地的只选择眼前人了。貂蝉不仅又想起那人，听到殿下活着时神采飞扬的样子。
“黄……”貂蝉刚开口，就有人打断了她的话。
“哦！你们在谈什么？”已经换了一身整洁青衫的郭嘉，扇着一柄白扇走了进来，他将扇子一合打在手掌上，全然没有了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又见有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眼神锐利的盯着貂蝉问道：“貂蝉姑娘莫不是跟殿下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事情吧。”
“郭大人可冤枉貂蝉了，貂蝉只是在跟殿下谈论黄莺而已。”貂蝉有些心虚，面上却不显，对待郭嘉的态度一点没变，可见心理素质极高。
郭嘉看了貂蝉一会，立马扭头换了一张笑脸对着水杉道：“殿下，嘉这厢有礼了。”
“哼！”水杉态度直截了当，转身连回都不回，晾着郭嘉在哪里干笑几声。
就知道这小家伙还记仇呢。郭嘉无奈，但有的是方法让他主动跟自己说话，他道：“唉，嘉还想带殿下去看看外面的战况，既然殿下没兴趣，那么嘉就……”郭嘉说着，转身抬脚作势要走。
郭嘉等了一会，见水杉没反应，保持这动作扭头看了一眼，当下笑了，这小家伙那是不在意，而是忍着在石凳子上扭动着身子，不愿意看他本人。
“如此，嘉真的要……走…了…啊…。”郭嘉特意将最后三字咬了重音，水杉终于受不住诱惑扭过身来，扑了上去大喊道：“你别走！带我去！”
早有准备的郭嘉身子一侧，成功让水杉挂在了他的腰上，成为了时尚的人体腰带。
“殿下莫要用力，嘉的裤腰带要被你拽下来了。”郭嘉一点不在乎形象，双手提着裤腰带，就要拖着水杉往外走，边走还边说：“殿下快些放开嘉，嘉的裤腰带承受不了，而且嘉要赶去外面接应主公呢。”
“你别走，带我一起去。”
“殿下还是放过嘉吧。”
“别走！带我！”
“放过嘉吧。”
“你们两个玩够了没有。”荀彧一进院子就想扶额，之前还不喜欢某人的水杉正挂在郭嘉身上，而被挂的这位很嗨的带着殿下转着院子玩，边转边糊弄实心眼的孩子。
“文若！”水杉见荀彧来了可高兴了，这是帮手！
“你快来，帮我拖住他！”
荀彧觉得，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赶快把殿下教育成一位，对郭嘉的存在完全漠视的人！“殿下，文若帮你打他的头可好。”
“文若兄别闹。”郭嘉再一次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你们不闹，文若便不闹。”荀彧话一出，水杉乖巧的从郭嘉身上滑下来，跑过来，拽着他的袖子问：“我能出去看外面的战况吗？！”水杉是希望吕布赢得，但是看现在这样的情况，吕布又不像是会赢的那位，或许他可以暗中帮他一把？！
荀彧皱眉，他不太想让殿下继续接触吕布了。现在看着这孩子还算是正常的，但是之前殿下对郭嘉的杀意，他可还记得。
不远处的郭嘉怎么会不知道荀彧的担忧，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走过来，道：“文若兄走吧，再耽误可就看不到好戏喽。”说着，先一步走出了院子。
此时，濮阳城外的战况已经接近尾声。
吕布正与曹操一员大将战在一起，画戟与大刀来回碰撞多次，越打，画戟的速度越快，大刀逐渐跟不上来，再来回几次，大刀便逐渐败下阵来。持刀的武将暗恨自己不能多张出一双手，来迎接对方凌厉的攻势。眼瞅着，就要被画戟斩落下马。
大刀武将落败，吕布军气势上升！
“许诸莫慌！俺恶来来帮你！”一位一脸络腮胡的黑壮汉，手持双铁戟从曹军中冲了上来，跟许诸替换了位置，与吕布战在了一起，他手中双铁戟左右开弓，挥动如风，双铁戟挥下，震得吕布虎口生疼。
双铁戟又快又狠，吕布竟觉得自己渐渐有些扛不住。
吕布不敌，全力一挥手中画戟脱离战斗，朝身后大吼：“全军撤退！”
吕军快速后退直到濮阳城门口，可城门紧闭，根本就进不去，城楼上站着的也不是他们的士兵，而是平民装扮的濮阳城人，城楼上的人朝着吕布大喊道：“踩我田地！夺我财，强抓我儿充军！像你这般的人怎能成为濮阳城之主，我们的主公只有曹大人一位！你从哪来滚那去吧！”
吕布气的双眼发红，握着画戟的手指越来越白，他怒吼道：“给我攻城！”
“主公使不得！曹军快追上来了，攻城来不及了。”陈宫立马上前劝谏，“主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暂且先撤到小沛，再好好思考反攻之策！”
陈宫深知吕布因为殿下不愿离去，但继续耗下去，吕军必定会被曹操镇压，到时候可就不是失了殿下的问题了，直接连翻身的机会都没了。
吕布怎能离开！殿下还在城中！
☆、第9章 濮阳城（五）
是生是死，只在吕布一念之间。
早该预料到是这样的结果了。画戟被吕布重重的向下撞向了地上，被砸出的裂痕有多深，像是在说他后悔就有多深似得。为什么当初没带上殿下呢！吕布在心里这样问着自己，握着画戟的手指越发的白了。
陈宫的劝诫他听不进去，曹军濒临城下他还想要再去拼。
殿下殿下殿下……满脑子只剩下这个人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吕布每次都会是这样的结果！难道我真的没有称霸的气运吗？！吕布不仅再一次产生了离开长安时的消极想法，但仅仅一念之间，他就来不及继续沉寂在那样的情感中。他是吕布！桀骜不驯，应该在沙场上驰骋的人，若是被这样的情感打败，那么就算现在死在曹操手下都不冤。
“主公不能再犹豫了，典韦已经带军杀过来了。”陈宫一次次劝诫的事他怎么会没注意到，只是不愿意去面对罢了。
“主公危险！”张辽的声音彻底拽回了吕布的心神，典韦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追到了面前，双铁戟挥下，吕布只能凭靠着本能去抵挡，哐哐的几声，虎口已经被震裂，血水顺着画戟滴落在地上，吕军被紧接着冲上来的曹军冲散。
“恶来已把吕布困住，全力捉拿吕布！成功者奉赏！”站在曹军中央的曹操话一出，士兵乌泱乌泱朝着吕布方向去了。
蚁多咬死象。
单一个典韦就让吕布觉得棘手，再上来一大堆士兵，虽不至于被打败，但体力的流逝会加快，到时候真是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主公！再晚……来不……了！”陈宫最后的劝谏已被打成一团的士兵们淹没。
吕布不想离开，又不愿看着自己的吕军全军覆没，他现在不愿意再去思考，唯一能做的就是靠着本能，手握紧了画戟，去接典韦马上要挥过来的一击。“啾”的一声鹰鸣，打破了吕布被动的局面。头部灰黑色的苍鹰飞来，它用锐利的爪子抓向典韦。
与人一比，苍鹰虽小，但胜在灵巧。它也不恋战，扑过去，抓一爪子，甭管抓没抓到，立马飞开，换一个方位继续俯冲抓一把。
典韦被来自四面八方的骚扰，搞得无暇顾及吕布，让对方有了喘息的机会。
实在被缠的不耐烦，典韦大喝一声，把又俯冲下来的苍鹰震的身子歪斜了，他趁机将双铁戟挥向苍鹰，若是命中，那么这只灰黑头的苍鹰必定会被一分二半。
吕布哪能让他得手，画戟立马挥上前，将双铁戟挥动的轨迹与苍鹰错开。虽然大面积的伤害都被吕布接下，但苍鹰还是受了伤。双铁戟的后柄扫到了它的翅膀。
像是要坠机的飞机那样，苍鹰向着地面滑行，它忍耐着疼痛努力煽动着翅膀，向着城墙上方飞去。
吕布顺着苍鹰飞翔的方向望去，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正站在城墙上。受伤的苍鹰落在他的肩膀上，而他……一直望着这里。——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走吧，我会在这里等你来接我。
他就站在那里，用无声的行动这么告诉着自己。心里的疙瘩一个个被解开，感觉身体内涌上来无穷力量，吕布大喝一声，画戟被重重的斩向了典韦，竟将对方震得后退了几步。
“全军向着小沛撤退！”吕布大喊着，一边指挥，一边用画戟为那些被困住的武将解围。
吕军迅速撤离出了濮阳城。
“够了，恶来，让他们走吧。”曹操拦下了要追上去的典韦，骑在马上望着离去的吕军。
典韦觉得不解，忙问：“主公，刚才那情况正是诛杀吕布的好时机，为何放过他？”典韦知道自己是个大老粗，有时候不明白就会很虚心的向曹操请教。
“小沛那边的陶谦把一切都留给了刘备，正好让吕布去给他添点堵，让他知道知道陶谦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哼。”曹操拉住缰绳转身，招呼着身边人说：“仲康、恶来你们去安排士兵驻扎入城吧，濮阳城估计被吕布搞得一团乱，一会有你们忙的。”
“是，末将领命。”许诸、典韦作揖。
曹军入城整顿，站在城墙上的郭嘉扭头看向正在摸鹰的人，说：“殿下可开心一些没？吕布可是逃去小沛了，从你侄儿手里抢个城，对现在的他来说还是易如反掌的事。”
小沛那边的是刘备，按照辈分说，他是水杉的侄儿，得称呼水杉皇叔才行。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冒出这么个侄儿的水杉不答，他心疼的摸着受了伤的苍鹰，想着，可不可以去找华佗帮它治疗一下翅膀。
郭嘉完全不在意，这小不点还没到荀彧那种对他视为无物的境界，想要逗他说话，还是很简单的事，“哦，殿下这般不在意吕布了吗？既然这样，嘉便可以向主公进言，随时都可以不用顾忌殿下的心情诛杀吕布了，快哉快哉。”
“奉孝！”荀彧怒瞪了一眼，口下又不留情的人。
“啾！”苍鹰发出一声惨痛的鹰鸣，它迅速低头啄了一下水杉的指头，抖了一下刚才被碰到的翅膀，慢慢往旁边的地方挪了挪。
苍白纤细的指头被鹰的尖嘴啄的翻出了皮肉，血顺着指尖滴落在了地上。
“好疼……”水杉看着受伤的手指，甚至都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他只觉得鼻子酸酸的，眼睛里好像溢出来什么热乎乎的东西，它顺着脸颊滑落，啪嗒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你就不能少说一句吗！”荀彧责怪了郭嘉一句，上前，抽出怀中的手绢将水杉受伤的指头包扎了一下。
郭嘉看着面前泪流满面，却依然面无表情的孩子。莫名的……竟然觉得身体内有一股焦躁感。他眯起眼睛，同水杉一起享受着新一种情感冒出来的新鲜感。以后嘉还会让殿下懂得更多，已经学会的暴虐、恨意、悲伤，往后还会有贪婪、妒忌、傲慢、饕餮、懒惰，或者可以先让他学习一下为了以后子嗣的事情，就当打基础。
那孩子在身下呻/吟是怎样的感觉呢？郭嘉突然很想知道。
奇怪，为什么我会觉得殿下会是下面的呢？下意识这样想，让郭嘉忍不住舔了舔唇角，说：“嘉可没有开玩笑，殿下今日的态度，嘉会很诚实的说给主公听，或者……殿下不想让嘉去说的话，总需要给嘉一些诚意吧？”
荀彧瞪了郭嘉一眼，不明白思考跳跃度很大的家伙，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诚意？”那好像是一种很隆重的东西，水杉隐隐约约记得。而最隆重，必须得是对自己很重要的。那么自己最重要的除了吕布外，好像就只有……自己了。
水杉要是现在说，晚上洗干净了去找你，郭嘉说不定会先愣住，然后眨眨眼开心的应下。
可惜，大人龌龊的情感他还没学会，所以郭嘉注定要失望了。被期望着说出洗干净的孩子走了过来，他踮起脚，对着郭嘉的脸颊啾了一声。
虽然不是预想中的洗干净，但这样亲密的举动让郭嘉身体僵硬了一下。其实，这只是他僵住的原因之一。之二，是因为眼睛飘到了殿下肩膀上，那头对自己虎视眈眈的苍鹰。总感觉，稍微揩油一下就会被这只鹰啄瞎眼……。
之一、之二过后，还有之三。
水杉亲过就后退几步跟郭嘉拉开了距离，而后者摸着被亲的脸颊眯起眼睛，外人看来，他像是只偷了葡萄的狐狸。但实际上，他只是在想：吕布到底教了殿下什么，让他视这个为诚意？！呵呵，真有意思。
荀彧也被惊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常态。他在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殿下还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忘了，可以重新教，一定要严厉的重新教！
想完之后，荀彧扫视了一下身边装扮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