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想挤到乾隆那边去,只是无奈势单力薄怎么也挤不过。倒是乾隆对于被挤散感到挺高兴的,这样终于只剩下他和永璋了,当然,那个一直用哀怨的目光望着他的宫婢和一些侍卫就可以直接无视了。〃 。
“永璋,我们就呆在这里吧。”拉着永璋退出了人群站在两棵树旁,乾隆的手也不忘牢牢牵着永璋不肯放。
永璋对于庙会一开始挺好奇但现在只觉得人挤人挤的慌,只想着找块清静地儿缓口气,于是对于乾隆这个建议就点了头。看了看日头,发觉一晃眼竟然已经正午了,怪不得饿了呢。
就跟真的心有灵犀似得,乾隆竟在同时关心起了永璋的胃,“看着天色不早了,可有饿了?”
一直想找机会在乾隆眼前晃眼的紫薇一听,立马双眼一亮,转身跑到了几步开外的小巷口,片刻后满脸温柔的捧着几个茶叶蛋来到了乾隆面前,“老爷可是饿了?奴婢见那老夫妇卖的茶叶蛋个大味香,就去买了几个给老爷先垫饥吧?”
乾隆对于这种街头食物并不喜欢,不过看这那茶叶蛋的确个儿大味道也挺香的,而且放眼望去周围也没比这茶叶蛋更像样的食物了,于是从紫薇手里拿了一个剥壳,待剥完壳后直接把茶叶蛋喂给永璋,却不想半途竟然出现了刺客,那卖茶叶蛋的老夫妇举着尖刀就要往乾隆身上戳。
本来嘛,其实就是有刺客也没事,不说身边还有几个御前侍卫护驾,就是暗中也有不少暗卫呢,安全问题完全不愁,所以乾隆依旧欢乐的喂着永璋根本没去管那刺眼的刀光。
哪知道世事多变,紫薇见了刺客竟大呼一声老爷后扔掉手中的茶叶蛋就冲了过来,在距离乾隆隔了两名侍卫的地方直挺挺的撞上了老夫妇手中的尖刀。在场的包括侍卫和刺客都因为这一突然状况而呆住了,眼睁睁的看着插着一把刀的紫薇以一种爆发的力量冲向了乾隆,暗卫护驾,但没想到紫薇竟偏离了轨道,绕过了乾隆直直的冲撞上了永璋,可怜永璋正在努力咽下嘴里那颗蛋黄,根本什么都没来得及明白就被撞的后脑勺砰的一声和身后坚硬的墙壁来了个超亲密接触。
“……永璋!”没来得及护住永璋的乾隆在怔愣了一瞬后立即快步上前接住了往下滑倒的永璋,忧心忡忡的开口,“永璋你觉得怎样?”
终于把蛋黄咽了下去的永璋懵了好一会儿才低低缓缓的给出了两字,“……头疼。”他就觉得脑袋跟裂开似得疼,又疼又响,白茫茫的一切。
“先忍忍,阿玛马上带你去找何守命。”打横抱起了永璋,乾隆留下一句“我要活口”就在暗卫开道之中带着永璋走了。
倒在地上的紫薇捂住了胸口泪水涟涟的看着远去的乾隆的背影哀伤而绝望。为什么皇阿玛要这么对她?明明她才是帮他挡刀的人啊,为什么皇阿玛一点都不关心她反而关心三贝勒?三贝勒根本就没事,不是吗?而她,为了皇阿玛付出了生命呐。老天呐,你为什么那么不公平?为什么有些人什么都没付出就得到了全部,而我付出了全部却什么都得不到?为什么?!
终于,绝望的紫薇听见了一声悲伤欲绝的呼唤,那是来自她的尔康。顿时,紫薇只觉得心痛也无所谓了,她有她的尔康,她的尔康肯定会帮她的。
“尔康,我好痛啊……”
“紫薇!”福尔康一把抱起了倒在地上的紫薇左右翻腾着,“你怎么样?有没有事情?伤到哪里了?快告诉我啊,你这是要我心痛死吗?紫薇。”
终于,在福尔康的深情咆哮外加大力摇晃之中,胸口中刀的紫薇在她的尔康的关怀之中两眼一翻白幸福的昏了过去。
县令丁承先府中,何守命正把脉诊断着半途就昏迷过去的永璋,乾隆在一旁急的眼中泛红却不敢发出半丝声响,就怕影响了何守命的思绪耽误了诊断。
似乎只是短短一瞬,又好似已过千年。何守命终于诊完了脉象回头禀告,“三贝勒脑部受到重击陷入昏迷,幸运的是这种昏迷只是一时的,最迟明日三贝勒就可清醒。只是……”
“只是什么?”病人的家属最怕大夫说转折句式,因为那代表着让他们无法承受的不幸。而此刻,乾隆也正如那些家属一般,把心提的高高的就怕永璋有个三长两短,他等了那么久才等来开始,怎么能够承受失去?
“皇上毋急,三贝勒并无生命危险。只是脑部是人的部分,遭到重击后可能会出现一些其他症状,这些症状或轻或重并无定论,只能待三贝勒醒来才知。”
“朕不管什么症状,总之你必须让永璋生命无恙!”不能忍受无法接受,他的永璋就这样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了无生气,就好像下一秒就会彻底离开。他不敢去想,若是永璋有了万一他该怎么办,他甚至都不敢想象他的生命之中会失去永璋这个可能性。
永璋,醒来,跟阿玛相伴到老,可好?
或许是乾隆的祈祷真的被上天接收,在隔日永璋清醒后何守命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并无任何其他病症,只是脑袋会疼个几天。但很显然的,有些病症是光凭把脉诊不出来的,比如失忆。
“儿臣叩见皇阿玛,给皇阿玛请安。”床上的少年因为头上的疼痛而在起身时摇晃了两下,但却没因此而缓上半分,直直的从床上下来,连鞋袜都来不及套上就对着乾隆直挺挺的跪下磕头。“儿臣装容无状,请皇阿玛恕罪。”
乾隆呆住了,他以前并非没见过永璋对他恭敬有加的时候,只是那已经遥远的成为记忆尘埃,现在回想都已经记不清了。他记忆中的永璋,总是那般令他欢喜的亲近,哪怕请安也从未如此一板一眼恭恭敬敬的让他觉得疏离,那磕在地面的额头,就如同划出了一道界限,隔开了他和永璋的世界,让他慌乱不安。
“永璋?”
纪晓岚和傅恒等人从未见过皇上有这般彷徨的语气,那语调竟发生了颤抖,就好似摆在他眼前的事实残酷到让他害怕去接受。那双睥睨天下的眼,隐隐的染上了恐惧,沉重的令人无法直视。
“儿臣在。”
“你怎么了?永璋,快起来。”急急的上前把人搀扶起来,却在接触的一刹那,乾隆感觉到了那份来自于少年的僵硬,那是一种身体的自我排斥,永璋从心理上在拒绝着他。“永璋,你……怎么了?”
“回皇阿玛,儿臣很好。”就算被搀扶着,永璋依旧低垂着头,语气中的恭敬和疏离谁都听得出来。“儿臣并非有意冒犯五弟和还珠格格,还请皇阿玛恕罪。”
“你、你在说什么?”乾隆觉得自己完全听不明白了,什么冒犯?就算永璋要废了永琪他都不会有半点不满,哪来冒犯?“永璋,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谢皇阿玛关心,儿臣惶恐,身体很好。”
虽然说着很好,在那虚弱的几乎快要断掉的声音和忍不住在颤抖的身体都表明了根本不好,这样倔强的口是心非让乾隆心口密密麻麻的疼了起来。
“永璋,觉得不舒服就和阿玛说,不要强忍着。至于其他,我们稍后再谈。”说着,乾隆就把永璋搀扶上了床榻,立即让何守命再次诊脉,得到的却是因脑部重击而记忆缺失。
记忆缺失?“那是否会恢复?”
“回皇上,这点恕奴才无能为力。三贝勒的记忆可能很快就恢复,但也可能……”永远都不会恢复。这一句话何守命没有说出来,但在场的哪个人会听不出来?
担心的看向了乾隆,他们可都是知道皇上对三贝勒的感情之深的,若是三贝勒的记忆一直处于这种状态,最伤心的莫过于和三贝勒最亲近的皇上了。
被众人隐晦关注着的乾隆闻言浑身一震,眸光闪烁不定。若是永远不恢复那是否意味着他和永璋必须重新开始?不过……罢了,只要永璋无事就是最好的结果。
“你们都下去吧。”
挥退了众人,房内就只剩下了乾隆和被他用手压着坐在床上的永璋。乾隆低首,只看得见永璋低垂着的侧脸,上面没有丝毫表情,尤其是那眼,黑的触目心惊,在那里面,乾隆看不见一丝因他而起的波动。
呼吸一滞,体内一点点的升起了刺骨的寒意,冻得乾隆几乎颤抖。他不怕和永璋重头开始,可是永璋……为何永璋会如此冷淡?就好像把他当成了一个,陌生人。
最后三个字让心脏一阵紧缩,乾隆只觉得呼吸变得越来越艰难。搂抱着永璋的手突然间用力,却得到了比之以往任意一次都要强烈的排斥。不是行为上的挣扎,而是脸上闪过的那份惊惧,深刻入骨。
“永璋,你……怕我?”
立即的,永璋挣扎了起来,嘴里也不忘告罪。“回皇阿玛的话,儿臣……”
“不要动!”
猛然拔高的喝声让永璋僵住了没在动,只觉得他的脖颈上被他的皇阿玛枕着,那灼热的湿气让他如同被烫伤了一般的疼痛不堪。他听见了他皇阿玛的话,低低轻轻的,却恍若千斤压制,丝丝无望的荒凉在空气中迅速蔓延。
“不要动了,永璋,就当我求你,不要拒绝我,永远都不要拒绝我的靠近……”
本来到口的告罪突然被卡在了咽喉,颈侧,一滴冰凉的液体缓缓蜿蜒下滑,如同一直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心脏,一瞬间疼痛莫名。
双眼逐渐泛滥出浓浓的茫然,永璋心中堆满了很多的疑惑。他疑惑只是杖责昏迷后醒来,为何乾隆对他的态度就有了天与地的差别?他疑惑为何不是在自己府邸的卧房内醒来,他疑惑为何身旁不是他的福晋,他还疑惑,自己为何会因为乾隆的一滴眼泪就如此难受?
明明,只是陌生人的,不是吗?
少年略显僵硬的坐着,却任凭男人依靠着不再挣扎。房内瞬间变得静谧起来,没人再开口,只余下那深浅不一的呼吸声,从两道逐渐合拍,融为一体。
*
这厢,两人心思浮动彷徨无措,那边,福尔康一路抱着紫薇吼着来到了县令府衙直接抓住了没权利进入永璋房内的丁承先命令他赶紧去请大夫。可怜丁承先的心还没落肚呢就再次被福尔康的怒吼给吓到了,想拒绝又无奈对方是京城来的官总比他要大,于是他只能派人赶紧去请镇上最好的大夫,心底却是疑惑着为何这位主子有着眼前的御医不同而去舍近求远去请大夫。
或许是大夫离得比较近吧,一刻钟后老大夫就气嘘喘喘的被衙役拉了过来,一见紫薇就浑身是血的就知道不能耽搁,立即开始查看伤势起来,却发现那失血量看着很恐怖但实际上伤口并不深,更没伤及心脉。
会昏迷只是因为伤口被拉大后的疼痛造成的,看着刀口处,老大夫很疑惑。为何这刀伤会这样奇怪?就好像刀子□皮肉后被人上下左右用力摇晃,使得本就插的不深的刀子因为本身重量而四下割破了皮肉,加大了伤口。
不过这些疑惑可不是他能够询问的,和官府沾上边的,他还是乖乖的闭嘴治病吧。要说这老大夫行医多年医术也不错,没多少功夫就把刀子拔了出来把血给止住了,绑好绷带后开张方子算是完事了。
吹了吹纸上的墨迹,老大夫才转身给了坐在床上的福尔康,“这位少爷放心,这位姑娘伤口并不会造成生命危险,只要按照这个方子,早中晚各一贴,不出十日就可恢复个七七八八了。”
说实话老大夫其实挺好奇眼前这两位的关系的,看那姑娘的发髻并非已婚妇人,可他刚刚帮那姑娘脱衣拔刀时这位少爷并无回避啊,一直直勾勾的看着,就好像他看着的不是一位伤者而是楼里的姐儿呢。
“谢谢大夫,我这就让下人送大夫回去。”说着,福尔康十分理所当然的喊了丁承先家里的人把大夫送了出去,自己则是坐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紫薇,满脸都是心痛和愤怒。
福尔康心痛自己的紫薇竟受了如此的苦难却得不到她该有的荣耀,他愤怒三贝勒什么总是事事和他们做对却还是得到皇上的宠爱。老天呐,如果你有眼的话请你睁开眼睛看看吧,看看我的紫薇,她是那么温柔善良,她的心底比雪还要纯洁,可是这样好的一个姑娘为什么就得不到你的眷顾呢?为什么这世上总是恶人才有好回报呢?
“紫薇,我的紫薇,你纯洁的就像是仙子,为什么还会有人忍心伤害你呢?”福尔康满怀着深情轻轻抚摸着紫薇的头发、脸颊、嘴唇,还有那绑着白色纱布的伤口,全然没有想过那伤口的地方是在一名未出阁的少女的胸部,而他,身为一名男人很显然是摸不得的。
这时候,玩的乐不思蜀的小燕子和永琪福尔泰也过来了,小燕子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