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猎人篇3
三爷这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意志强悍的要命;愣是撑着半残的身体走出很远,在一片黄沙飞扬的荒地;遇见了穿毛皮大衣的青年;视线朦胧的三爷当时就想;这小子真他妈不嫌热。
“所以;这就是团长的爸爸?”小滴慢慢地吐字;神情木然;“书上不是说父子是同一传承,会很相像吗?”
“团长只是继承了他的一半DNA;或许长相会有些相似;但不会一样的。”
侠客笑眯眯地解释;不意外地收到一片沉默;因为小滴有九成的概率是忘记自己刚才问什么了。
“团长,要怎么做?”
库洛洛没有下令,他在看地上的男人,失血过多,脸色、唇都呈现出惨白,脏污的头发盘成一缕缕黏在脸上,看来他经历的战斗很费神,身上的西装也变成了洞洞装。
青年抚着自己的下唇勾出一抹笑意,莫名的意味,他着实没想到会在这样一种境况下遇到自己的父亲,也许要好好地计划下,太过轻松的游戏是无趣的,而他最厌烦这种无趣的东西。
三爷晕了一会儿就醒过来了,睁眼就看到一双纯黑的眼珠子和一个大十字,他有点惊讶,这个坑爹的世界竟然也会有黑色的眼睛?扫了眼周围,老爷子发现自己没进到好地方,这狂妄的杀气都快卷成圈了,就毛大衣小子最安静,估计却是最不好对付的。
“菲洛尔。鲁西鲁先生,请容许我介绍自己,我与您同姓,名库洛洛,或许该称您一声父亲。”
青年笑得温文尔雅,三爷一张棺材脸,呆了几秒,反应过来,“嗯。”
旅团团员的脸齐齐漂移了一下,“嗯”是个鸟意思啊!
“呵呵,您才明白什么意思吗?”
三爷没说话,他目前的身体状况也不能容许他开口了,估计再不把那几个窟窿堵上,就该跟这个世界说再见了。青年显然也发现了,叫玛琪帮老头缝上,自己则一派兴致盎然地靠在沙发上。
与此同时,尼特罗小老头则是眉头紧锁,看着桌上的报告陷入一片深思中,以人类为食物的奇美拉蚁,它们与生俱来的强大的力量和繁衍的本能将人类摆到危险的位置,或许该停止内部的争斗了。
一个人见到抛弃甚至想要抹杀掉自己存在的父亲会是什么反应,或许有愤怒、有报复、有渴慕,然而在库洛洛。鲁西鲁这个男人这里那些感情全都湮灭在流星街的生存中,他将所有不必要的情绪控制在最微值,除了他所允许的。所以,他只是对菲洛尔。鲁西鲁感兴趣,一个很有可能帮他打开其他世界的人,怎么能不有趣呢?
“日安。”一日,大雨初歇,流星街灰蒙蒙的天空更添上几分湿气,破落的房子里,青年笑得雅致。
中年一如既往得沉默,脏污的头发、破败的西装、斑斑血迹,唯独一双纯黑的静眸显示生机。
“您很奇特,”库洛洛下了结论,“不管是谁,身体承受超过的刺激,神经都会反射性地收到波及,您是我唯一见到的身体濒临死亡,头脑也冷静得无一丝反应的人。”
这是青年在历时一个月、经过342次实验得出的结论,由是他为心中的猜测又增加了两成概率。
风将空气吹进房子,带着这里的腥气。
三爷索性将眼皮合上,沉浸在熟悉的气息中,这让他想起自己曾经肆意杀鬼子、狂妄霸道的时候,不记得已经多久了,他不停地被逼进一个又一个世界,傲骨仍在,那颗肆意妄为、不惧天地的狂心却消磨掉了。或许,他的耐心已经用完了。
青年忽然抬起头,宛如黑潭的双眼划过一丝锐利的寒芒,不过一刹那,长睫毛又压了下去,白皙的手指却又习惯性地抚到下唇上,勾起莫名的意味。
而做替身的幽泉同时捏断了触手上的笔,周身骤然间爆发出浓重的血煞,它抖动着,仿佛身体不受控制似得,忽而低笑出声,气息极近地压缩,“秃驴,你终于要忍不住了吗。”
猎人世界的风,大风,血腥的风。
尼特罗倾尽猎人协会的力量,加上各大家族的势力,在与奇美拉蚁的决战中,五五之数。就在双方都疲于争斗的时候,天空忽然乌云云涌,不过几分钟竟然遮天盖日,远方隐有电闪,好似在酝酿更大的雷电。
而奇美拉蚁陡然间气势大盛,其王梅路艾姆更加令人恐惧,血肉涌动,肩背上一个个血泡形成却又毁灭,竟要变异。
“会长……”
尼特罗宛如钢筋的身体好似又弯了下去,他看着梅路艾姆已经快要脱离蚂蚁形态的恐怖形态,感到绝望,却又不能让自己绝望,就算是把他们所有人的命交代在这里,这个怪物真的能消失吗?
此时立于空中的蚁王背生三对三米长的肉翅,尾巴更是增长到了十米多,上面可怕地滋生出密密麻麻的触手。曾经还有人形的面目早就变成一团无法辨识的肉块,只隐约可见蠕动的红色肉珠,许是眼睛的所在。
超出人类所能理解的范畴,不论是历史还是未来,他们都未想过会和这种东西作战,尼特罗在这时却想到了菲洛尔和他奇怪的男性情人,他希望自己没有想错。
相比于这边的乌云压顶,流星街几乎已经沦为血红的天地,仿佛浸在血海中的云、携带裂天辟地的雷劫,将这个曾经最强大的黑暗世界变为一块口中之物,只要轻轻地咬下,就能将它瞬间吞下。
而在库洛洛眼中,一直闭眼的中年男人终于睁开眼睛,双目黑得看不到任何东西,甚至他的倒影,慢慢地弯起唇,他想终于有趣起来了。
男人的身体一点点崩溃,化为碎屑、飞灰湮灭在空气中,独属于许三的灵魂第一次以他自己的意志呈现在法则面前,空间变得扭曲,两处被影响的战场被叠加到一处,当尼特罗看到库洛洛对面的男人时,终于叹了口气,菲洛尔。鲁西鲁,果真不是此世之人,想必变异的奇美拉蚁也是由他引起。
云,黑红、翻卷;雷,压抑、然后炸裂;气势恐怖的奇美拉蚁舍弃敌对的人类,全部朝着漂浮的人形释放杀气。
大千世界,许三脑子里恍惚多出了一副画面,还是那个孤独的男人、还是那把黑色的大刀、多出来是漫天的神佛妖鬼还有那双沉静的黑眸。
不管是摩罗、还是三爷,只要手中的黑刀还在,他便不会倒下,纵使轮回他百世、千世,都要回来。
无根的身形开始凝聚,黑色的长褂、黑色的腰带、黑色的裤子,黑色的发和眸,不为外界所影响,稳稳地立在那里。
黑刀开始成形,刀把在手中,刀尖抵在地上,刀身划过一道浓重的痕迹于空间。
“吼吼吼……”
“吼吼吼……”
人类的强者开始退却在两者外围,即使如库洛洛、尼特罗也没有去不自量力地介入,此生能够见到这种的对战,或许也是一种幸运。
数千的奇美拉蚁疾射,形成一片血肉的狂潮,涌向男人的所在。
千米,数百米,百米,数十米,十米。
当第一个蚂蚁的爪子与黑色长褂一臂之距的时刻,刀起,竖斩,狂潮一息湮灭。
三爷定定地看向血云雷电的深处,再次挥刀,梅路艾姆在发出一声哀鸣之后,也归于尘土。
一道血雷炸在他百米之内。
二道血雷炸在他百米之内。
三道血雷炸在他百米之内。
当四道血雷狂舞而至,三爷长褂发出猎猎之声,黑发扬起,手中黑刀同时挥出,将雷霆之力斩于刀下。
“轰”“轰”
“轰”“轰”
仿佛激怒了血云,它翻滚得更厉害,声音更可怕。
天地之间只有它的声音,没有任何一丝声音敢于发出。
“哈哈哈,哈哈哈……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幽泉血魔誓为苍天之主!”
由是,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就是一团挥舞着触手的章鱼,带着浓黑的雾。
“秃驴,你这家伙终于男人了一把,今天咱俩就把这天给捅破了,到时候你的摩罗残魂也能集齐,弄死他们!”
静立的男人,身后开始出现刀影和独坐的人身,藏于雾后面的面目也终于露出,赫然就是许三本来的样子,不同的是他眉间多了一黑点。
听到章鱼烧的狂言,从来没有表情的三爷,嘴角慢慢勾勒出一道弧度,双目却是极近的冷酷,逼迫他这么多世,法则真以为他是糯米团子吗?!
第二刀,毁灭之道。
刀席卷着天地霸道地将袭来的四道血雷粉碎,不给血云喘息的时间,直接捣进黄龙,一刀插/入它中心。
天地瞬间充斥着愤怒的咆哮和狂妄的嘲笑。
“摩罗!!摩罗!!”
“哈哈,喊一百遍,你们他妈的也是失败者,一万年前没有杀了他,一万年后的今天更不可能!什么神佛妖鬼,什么大能,只有我们魔才是最真实强大的!”
就在幽泉吆喝起劲时,不妨触手被削掉了几根,一看竟是死秃驴,正盯着自己呢,它估摸着差不多了,自己雄伟的身姿已然被众人铭记,就一溜的融入到三爷体内,开始干活了。
“摩罗,你罪孽滔天,我佛慈悲,本想渡你百世,让你化尽戾气,重修佛道,再入佛典,你竟然不识好歹,又入魔道,今天我就替佛祖铲除你这魔物!”
幽泉直接射出一根大触手,骂了句“我去你妈的死光头!”
而三爷淡淡地道了句“就凭你。”
一刀挥出去,就把那人的佛光金环给粉碎成渣渣,不待反应,老爷子身刀合一,化成刀形,直砸血云。
人类的眼睛被极致的光刺激得失去辨别力,只看到一阵黑、一阵红、最后都归于一阵白,耳边恍惚听到那个章鱼怪物得意的大吼,“老子们才是无敌的!”
一切就都归于平静了,除了满目疮痍的流星街,如果它还能称作流星街的话。
66希腊神话之王者威严篇
在沉默中爆发的三爷终于狠狠地出了口气;一雪在人前的窝囊样子;重振无面阎王的狠戾霸道;就是结果惨了点;自己修了千年的魔功一朝散去,被真圣大佛笑言“既是魔功;不如散去”,然后苦逼三就真的一点功力都没有了;直接从万米高空摔了下来,幸亏还有章鱼烧,虽然是失去了魔力的老魔头;但人家一身的触手加肥膘,愣是让他俩这肉体凡胎捡回了两条命。
俩倒霉货昏迷了几天才醒过来,入眼的就是白茫茫的一片;身穿洞洞装的三爷给冻得青紫交加,真正倒成了僵尸摸样,而幽泉大魔更是惨,充当肉垫子的后果就是它的触手全没了,肥胖的身躯变成了大饼状,旁边还是一堆自己的碎沫,看着它就不禁泪水盈眶,悲从中来。
奈何,都到了这步田地,也说什么都没用了,谁叫它当时脑一抽就跟秃驴反天了呢,弄成这副德性。不过一想到死的那群该死的佛,它又阴险地乐了,好歹还捅了好几个大佛的屁股呢,嘿嘿。
青紫交加的三爷冷眼瞧着章鱼烧的猥琐笑,越发觉得这货是个神经病了,不过现在也容不得他想许多,这副身体可是自己的灵魂实化的真身,他老母的,别最后给憋屈地冻死加饿死,这可真是前后辈子的脸都丢尽了。
一人一怪就相互扶持着一步一个脚印地朝着前方挪,白天黑夜地走,其实他俩也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眼前一阵阵发懵,能走这么久全靠吃地上的雪撑下来的,无论走到哪除了白雪就是白雪,无论走多长时间除了白雪还是白雪,饶是坚韧如三爷如幽泉,在肉体凡胎的限制下也到了极限,俩货在挣扎着迈出最后一步之后就倒下了,身体瘦弱地连几点雪都没激起,躺在白茫茫的雪地上仿若两个惨死的人干加兽干。
三爷几辈子也不会想到,他竟会沦落到要一个小姑娘背负的地步,醒过来的时候就是这副状态,章鱼烧不见了踪影,而他被一个不到十岁的女娃背在身上往前走,许是察觉到他醒了,小姑娘喘了几口粗气,颤颤巍巍地开口了。
“别担心,你不会有事的,我家就在前面,到了就有热汤喝了,你要坚持住啊。”
她说完就又喘了几口气,然后托了托背上的人,接着往前一步步地走,所以也没有看到那人凝视的双眼。
小姑娘的家很简陋,除了四根木柱子就是一个稻草盖子,里面一个漆黑黑的小锅冒着热气,将三爷放到唯一的草席子上,她就去忙活汤了。
终于进食的老爷子此时却一改常态,没有畜生地全吃了,只是足够到维持自己的生命就停止了,因为剩下的汤也真是不多了,估计小女娃还没吃,他还没没脸皮到这种地步。
莫名其妙地,女娃和青年的同居生活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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