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眼神冷了下来,道:“孩子是一定要生的。”
“你莫不是真看上那小娘们了吧?我说秃驴啊,你得眼光朝前看,大千世界美女如云,要什么样的没有,何必总纠结这一个呢。”
“既然那是让‘道’新生的人,天庭自然会与之对立,到时候局面混乱,还愁找不到机会。”
“哈哈,好,好,秃驴你果真不愧是我辈中人啊。”
一个月后,恢复人样的三爷再度找上机会坑上杨婵,不管人家是什么态度,就这么就近住了下来。恰巧那天是春雨初歇,柳条摆荡、绿草见长,走在其间还能嗅到淡淡的清香,很是怡人。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没有什么能比她喜爱的男人时常陪在身边更温馨的了,杨婵也是如此,况且她自成仙以来都是恪守清规,根本就没尝过何谓异性之情之欲,如今体会到了真就是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个中滋味实在眷恋得紧。
鬓间的长发搔着脸颊有些痒,她抬手将头发拢到耳后,抬眼落尽了那双黑眸中,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柔声道:“怎么了?”
三爷摇摇头,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慢走在河边,适逢柳枝扰人,他便将枝条拂开。杨婵与他牵着手,走过垂垂绿绦,心中喜意蔓延攀上,实是吃了甘甜的泉水似的。
“彦昌,今天的竹笋蒸鱼好吃吗?”
“你没看到?”
杨婵歪头瞧着他,乐道:“看到什么?”
“盘子比洗的都干净。”
“什么呀,”她想要做出生气的样子,偏偏忍不住心里的甜意,嘴角露出了形迹,“我可没问你盘子。”
三爷侧头看向她,道:“好吃,你现在做的越发和我胃口。”
“看来你很不满意我以前做的饭呢,虽然是难吃了点。”
三爷不说话了,女人发起小脾气来,是让男人来哄的,可他却偏偏是个闷葫芦,杨婵是又堵又气,却也奈何不得。等了半时也不见声响,看过去只见那人一副木木的样子,她再大的气也发不出来了,喜欢的就是他的稳重和情深,此时却要他做出来多情倜傥的样子也是任性了些。这样想着赌气的情绪竟自然地下去了。
杨婵看身前的河流碧波荡漾、潺潺之声仿若声乐,很是动听,她突然忆起和二哥在灌江口的童年生活。那时他们总是在街上追逐嬉闹,偶尔也会和爹娘一起到海边玩耍,想来竟似昨日情景,当下心里苦涩起来,她就要和彦昌成婚了,却要瞒着自己最亲的二哥,不说礼制规矩,单就情义二字就煎得她心疼。
“彦昌,若是我们之间的事让天庭知道了,决不能连累二哥,死活我都不怕,只是已经对不起二哥太多了,不可以再让他为我们受到伤害。”
望着女子一脸的坚决,三爷道了声“嗯”。他知道杨婵心善单纯,却也没料到不谙世事到这般地步,想来也是三只眼对她的过度保护造成的。杨戬不会想到这种类似封闭的保护却是对付他们兄妹的隐藏杀招,一旦他和杨婵的恋情曝光,杨戬决不能脱离出去,不管是作为一名兄长还是司法天神。
秘密总是要泄露出去的,不能处在阳光下的恋情也绝不能持久。在杨婵诞下孩子后不久,杨戬就接到了消息,当时震怒地将神殿的柱子拍的四分五裂。他着实没想到这个刘彦昌那么无耻混账,竟然瞒住他的眼线和三妹成了夫妻,还生下一个孽种,可恶、可恶至极!
不说杨天神的滔天怒火,下界的三爷看着自家的儿子也是感触颇多,被老魔头评价为“究极狗屎运小子”,绝对是大事实,这小子天居神光、运脉简直是逆天,再想到自己是他老子,三爷觉得他的未来非常黑暗,所有灵运都被小东西夺了去,他还剩个毛。
果不其然,还没过三天呢,他彪悍的大舅子领着一班奇形怪状的东西打上门了。瞧着那明晃晃的旗帜上面的‘杨’字,三爷心道莫不是杨戬私下调兵过来的,若是如此,就是打着杀他保杨婵的手段了。
“大胆刘彦昌,你竟然暗中修习魔道之法残害仙女,吸取仙力夺为自用,简直丧尽天良,今天本君就替天行道,将你这魔物就地正法。来人,保护三圣母。”
三爷黑瞳微眯,难道是章鱼吸多了灵力,让三只眼看出来了?他还没理清,身边的杨婵就将孩子交予他,祭出宝莲灯,一副拼命的样子。
“二哥,今日之事是杨婵一手造成,彦昌只是普通的修行者,绝不可能行妖魔之事,你若生气我们结合,我自和你回天庭领罚,不要伤害他和孩子。”
“你放肆!”
眼见这兄妹俩就要拼命,三爷强制地将杨婵和孩子送出战圈,不顾她震惊的眼神,对杨戬道:“上次你我一战实在不够痛快,今天倒可以名正言顺地来一场,你是仙我是魔,顺便看看是仙胜还是魔赢。”
杨戬还没说话,他身后的梅山兄弟们奈不住性子,破口大骂:“不知深浅的东西,就凭你也配和二爷动手,看我打得你身形俱灭!”
话声未落,一道青光已袭至眼前,只听“碰”的一声,梅大已经摔出三丈远,几颗粗壮的大树也应声折断。再看三爷还是站在原地,梅家兄弟大怒,就要抡着兵器群殴,杨戬三尖两刃枪一顿,冷道:“诸位兄弟保护三圣母,这魔物就由本君对付。”
三爷魔气滔天,右手握着一把幻化出的长刀,与杨戬厮杀于半空中,两人身形变化之快难以捕捉,观看的一众神仙只能听到偶尔的兵器撞击声,却不难想象战斗的激烈程度,毕竟逼迫他们的气流刮到身上犹如刀割般,这滋味可不好受。
杨婵却无暇顾及周围肆虐的气流,她在刘彦昌运起魔气的时候就僵住了,若不是宝莲灯自发护主,她和孩子恐怕就遭了不测。这上面交战的两人一个是她的至亲一个是她的挚爱,杨婵分不清对错,搞不懂缘由,除了抱紧怀中的孩子,她好似再也做不出任何反应。
事实上,她的这种表现却是三爷和杨戬所期望的,因为当一个男人处在战场上,他本能地只给自己留下属于战士的部分,丈夫和父亲的身份潜藏到心底。
苍茫的天空,仿佛承受不住三尖两刃枪的凛冽银芒,白云碎裂,空气扭曲,掺杂着几缕飘动的血色。三爷的灰长衫断了半截袖子,上面浸透鲜血,他的双眼却紧盯着杨戬的脖子和肩膀,捕捉着他每一个微细的动作,甚至一丝肌肉的颤动。
杨戬的鬓角流下一滴汗,汗淌过皮肤生出一种瘙痒的感觉,他没有动,静止得如同一座雕像,对面的敌人不容他有一丝破绽,他若是眨一下眼皮,再睁开时就是长刀刺入喉咙的景象,这一点他毫不怀疑。
人可以耐得住寂寞,风却没有这样习惯,紧张的天空中悄然吹过来一阵微风,拂过天兵天将的铠甲,扬起杨婵的发丝,又俏皮地划过战神的墨氅,杨戬的臂膀微微动了动。
众仙的眼睛还没跟上,他的枪已划出,三爷的长刀业已挥下,一片墨色的衣衫湮灭在两人之间,杨戬的右手臂几不可见的颤抖着,血蔓延到枪身上,变成墨黑色。
“二爷…”
“二哥啊”
梅山兄弟怒吼,抄着手里的家伙就要涌上,杨婵终于恢复知觉,眼泪夺眶而出,孩子仿佛也知道母亲的悲伤,哭叫起来,她却没有听见似的。
杨戬制住梅山兄弟,对杨婵到了声“三妹,我没事。”然而还不等他笑容张开,便凝固住了。一根血红的胖触手突袭而来,浓烈的腥臭气堵塞口鼻,迫使他的反应又慢了半分,他虽然很快地横枪格挡,却也比不过万年老魔的卑鄙偷袭。
“噗”杨戬单膝跪地,口中鲜血不停地吐出,贯穿他腹部的触手还在旋动,他额上冷汗点点聚集,“呵,你倒不愧魔物之名,刘彦昌。”
三爷眼角微跳,意识中的老魔头还在怪叫“哈哈,哈哈,狂妄的三只眼,我吸死你。”他并没有阻止,杨戬乃三界战神,功力深厚自然不用说,而且值此之际重创他,对于他日后浑水摸鱼有些便利。
三爷看着杨戬冷冽的样子,淡道:“如此便是魔物?你的战神之名倒是不符。”
“战神从来不是杨戬的名字,”他冷道,运功挥枪,只听“当”的一声,那根触手落地粉碎,杨戬身姿肃立,又道,“我不管你目的何在,你诱骗我三妹,还产下孽种,今天本君誓要杀你。”
“那就看你杀不杀得了了。”
杨婵看着那个立在半空的男人,熟悉的长衫,熟悉的容颜,为什么却感觉那么陌生、可怕,他们明明是同床共枕的夫妻,拥抱如一人,如今竟是这般情景。想到往日的幸福,她低声质问着她的相公:“彦昌,从一开始相遇便是假的吗?”
三爷道:“不是。”
杨婵抬头问道:“你与我成婚是假,这些年来的生活你可曾真的用过心?”
三爷沉静的双眸终于转向那个女子,淡淡地说道:“你煮的菜很好吃。”
“呵,呵呵呵…”杨婵惨笑,怀里的孩子本能地哭叫出来,“今日之果,是我杨婵识人不清,我没资格恨你,但刘彦昌你记着,不管为魔为妖,你都曾经抛妻弃子,你不是个男人。”
杨戬大恸,他当心尖子保护的妹妹遭逢如此劫难,如若不是他当初大意,放过刘彦昌,怎会出现这种结果。攥着枪身的手指尖惨白、青筋暴露,一时悲痛竟然将他体内真气激发,功力翻腾,三尖两刃枪横扫而出。
三爷长刀一挥,意识中的老魔头见机甩出几条触手,两厢打斗激烈,仙兵仙将也被吸住视线,无人发现,天空突然出现一方黑洞,猛然射出一道红光,将激斗中的三爷冷不丁地缠了进去,一闪就不见了。
红纱飘荡的暖帐内,一个长发铺满红床的男子,指端玩弄着几根彩线,额上、眼角勾画着彩妆,看不清他是在笑、还是在生气。突然指间上的红线往上弹了弹,男子红唇一弯,坐起身来,覆着的大红披衣滑下肩膀,给这浓烈红色的帐内添上几分亮色。
“欢迎回家,三郎…”
60妖界篇
蛇妖小弟扛着同伴的尸体来到妖王厨房;里面的猪大厨和鸡大妈带领一群马小弟似火朝天得干着,白气盘绕屋顶;香味弥漫,各种成品菜摆在一张丈宽的桌子上;勾妖的馋虫。
“唉,你说咱们的妖王是怎么回事?都几千年没吃过食物了,这一个月却可着命吃;可累死我们这些小妖了。”
蛇妖三扭一叹,他旁边的大蟒尾巴一甩,血盆大口喷出两米口水,将前面的地烧出一个大坑,“就是,你说我们以前吃的不都是人吗;现在还非得吃动物,害得我们天天抹黑去打扫战场,捡破烂,你说悲不悲催呀。”
“你还别说,咱老猪还真佩服妖王,就这些小妖尸也不知道几百年没洗过澡,浑身臭烘烘的,也能吃得下去,真是本事啊。”
鸡大妈利落地将死蛇剔骨抽筋,爪子一挥就把里面的一串脏腑甩了出去,听见几个小妖在那儿八卦,不禁凑上去道:“我有一个亲戚是妖王宫殿站岗的,据他说这些食物不是妖王陛下吃的,是他新近收的男宠吃的。”
“男宠!?”
“我说老鸡啊,你是不是最近感染禽流感傻了吧,咱们的陛下两千年前还收过几个男宠,但也只是玩了几十年就扔了,这以后的两千年可是甚少宠幸什么妖,怎么会突然蹦出来这么受宠的男宠,还给他找食物吃?几千年都没有的事!”
蛇妖扭扭长腰,连连点头,“就是,我们妖王陛下天下无双、笑傲六届,怎么可能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男宠做出这么失常的事。”
“诶,诶,诶,你们爱信不信,总之我那亲戚不会看错,那个男宠黑发黑眼,模样英俊,听说还是个魔呢。”
大蟒血口又一张,嘶声道:“我呸你个死母鸡,骗妖都不打草稿的,自从一千年前妖王和魔尊大战一场,妖魔两界就势如水火,恨不得掐死对方,咱们的陛下怎么可能看上一个魔物,不吃了他就算好的,还宠幸?”
猪大厨斜眼看鸡大妈有爆发的迹象,唯恐这顿饭被她给糟践了,到时候陛下怪罪下来,他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当下伸手一摆,和了一顿稀泥,颠锅热炒起来。
妖王厨房是热火朝天,宫殿卧室可就没那么热闹了。妖王东方绿怀里抱着男宠,一脸委屈的模样,声音柔柔弱弱的,却无故感觉些阴寒,“你当初下手可真狠,那刀搅得我肚腹真疼,即使过了那么久,我摸着那里仿佛还是有一把刀在来回刺着。”
再次沦为男宠的三爷表示很淡定,他只是对身后的这个妖物比较陌生,他自觉在这个世界除了杨家兄妹外没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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