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黑夜过后
许三是个疯子,打打杀杀了半辈子,混了个三爷的称呼,人前人后的威风得很。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五十年,某一天突然觉得自己其实什么都没得到,身边的情人一个接着一个,然后搂着他们他只觉得难受。
于是三爷终于悟了,不砍了、不杀了,改种田了,收拾好了那堆烂摊子、找好了继承人,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就提着一个行李箱回老家了。
山沟虽然破了点,但是有草、有蛙、有水,三爷也就乐呵呵地住下了。种点黄瓜、西红柿、韭菜,每天和邻里的老头、老太们聊聊天,表达表达对□的敬仰,嫉妒嫉妒哪家老头儿的孙子考了一百分,三老爷子的生活着实平淡、悠闲。
这样的生活,三爷过了三十年,等到他只能躺到床上,张着一口没牙老嘴时,巴巴地笑了几声,就闭上了眼,这一闭就没再睁开。
山沟里的老头老太凑合着把他烧了、埋了,这不响应国家号召,省地儿嘛。
虽然三爷曾经是一名迷途少年,干了不少不守纪律的事,但还是一名马克思主义的坚定拥护者的,所以他至今仍然不解为啥自己又活了呢,还是个洋鬼子…
内里是一名坚定中国魂的三爷面无表情地瞄了一眼镜子里的黄毛、绿眼、大鼻子,就拿起书包上学了。混子出身的三老头曾经上过两年学,还得过小红花,不过他娘太能生,家里八张嘴,吃都吃不饱,还充什么知识分子,所以三爷坦荡荡地辍了学,闯出了山沟子。
现在一上学才知道,知识就是厉害,想着卡里的钱老爷子眯了眯眼,就动动手指头,敲打敲打电脑,这钱就来了,可比他打架杀人来的好多了。从此他更坚定了做个四有青年的念头,要响应小平同志的号召不是。
三爷现在主攻的是金融,班里的小伙子很多,个高、块大、长得白,很受姑娘的欢迎,尤其是那个叫Tim的小子,都有好几房姨太太了,这不现在正和刚找的八姨太亲嘴呢嘛,真是伤风败俗,老爷子面无表情地瞥过。
至于楼上那个看人干事的男人,三爷更没兴趣看了,他得去锻炼身体了,人是铁,饭是钢,不练废得慌。要不等哪天派上用场,就后悔莫及了,老爷子一辈子也没怂过,这辈子也得腰板直直的,干他娘的。
一身标杆的三爷刚走出了大铁门,楼上看人干事的男人就把视线转向了他,那人是一头金发、蓝眼,身上穿着黑色皮夹克,面无表情,用老爷子的话说,是个心事重的,一根筋。
这种人就是一认死理的狼,喜欢上了就死活也得在一起,就像他一属下非得要一丫头,结果让人给耍了,然后地盘丢了、兄弟走了、老大也就是三爷也踢了他,过了没几个月就死了。
当然夹克男是不知道这些的,他只是觉得吊着书包的男学生和其他人有点不一样,走得很稳,和周边跳脱的学生差别很明显,挺成熟的。不过这些和他有什么关系,面无表情地转开眼,下次的荒海考察已经快开始了,他该准备准备资料才是。
至于离开的三爷则到了平时训练的荒山,那里已经被他改造成一个小型基地了,这可多亏了电脑这种好东西,只要技术高什么都能查到。5公里长跑、400米障碍,100米短跑,蛙跳,俯卧撑,下蹲,仰卧起坐,端俯,单、双杠,低姿、侧姿、高姿匍匐,只要能想到的,老爷子都做了个遍。
想当年他领着弟兄们四处游击时,这体格可是没得说的,响当当的汉子,如今生到了洋国,也不能丢了脸皮,三爷面无表情地射着空中的鸟,暗自想着。
等到尽兴了,老爷子怀里揣着那只死鸟就回家了,喜欢打野食这习惯跟着他有一百年了吧,没办法,三爷念旧,总想着当土匪那段时间,打打小日本、搂着漂亮娘皮咂摸咂摸、和兄弟们猎食,一个字,爽。
不过主席往台上那么一站,他就知道好日子到头了,你得响应国家号召维护和平不是,土匪窝子当然得拆了,否则几排德国大炮轰死你,于是三爷顺应时代发展的拆了伙、当起了良民。
追忆往昔的老爷子难得地有了表情,眉梢微微挑起、瞳孔缩了缩,不过一秒就恢复了原状。他看着五十米外的男人,暗自掖了掖衣角,这里禁止打野生动物,让人发现了有损三爷名声。
你说你不去看人干事看他干嘛,现在的小伙子真是奇怪,三爷步伐稳稳地向着老窝走去,路过男人时面无表情地打了声招呼,“晚上好,Ivo。”
看着对方走过的ivo也答了声:“晚上好,Sam。”
一米八五的个子、被汗水打湿的短发、雕刻似的面容、沉静的眼睛,这就是男人对sam的印象,出其的安静,稳而不发。
2二 黑夜过后
三老爷子安安静静地修完了大学的学分,其间还收到了几个姑娘的示爱,默默地目测了下她们胸前的那坨,三爷表示波霸真不是他的菜,他喜欢的是小笼包,汁多、味浓、弹性大,这样揉捏起来才带感,所以他坚决地拒绝了,并且真心觉得自己还算是个好男人。
你说三爷是个坏男人?老爷子连看都不稀得看你,什么都有个比较,没学过相对论吗,相对tim那个混账小子而言,他已经算得上绝种好男人了。
在学校的三年里,耳朵不知进了多少屎,大部分是那个小子的,搞了多少姑娘、光天化日下让人姑娘给□,三爷听得都羞得慌,听说现在又搞上学校的古生物学教授了,就是那个看人干事的小伙子。知道这个事的时候,老爷子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就那个一根筋的狼,看着吧,骨头都得让混账小子给拆了当柴火烧。
这些事三爷都是当笑话看的,偶尔股票亏了的时候听听这个也能调剂调剂心情。现在大学毕业了,他已经打包好东西准备奔向美国了。要说这个美国啊,别看人是个暴发户,给你的机遇还是大的,喜欢闯荡的老爷子当然也要凑一份子了,连□都念念叨叨的国家,他也得去去不是。
收拾好两套内衣裤、外衣裤,外加一张卡和身份签证,三爷就出发了,一个潇洒地转身就去搞老美了。
独行的老爷子对于自己又遇到那个倒霉小伙子,感到诧异,按照平常的规律他这个时间段应该正和混账小子滚床单呢,哼哼唧唧的,愣是让三爷睁了好几晚的大眼泡子,两颗大门牙磨得锃亮锃亮的,要不是老头子涵养好,早将这两个小子给宰了。
现在正主却出现在了面前,目测了一下周围的路径,三爷面无表情地继续走自己的路。
“要走了。”ivo两根漂亮的手指夹着烟屁股,优雅地吸了口烟,没有多少表情地看着对方。
“嗯,好自为之。”瞥了他一眼,三爷就错身离开了,留下这句话已经是老爷子额外的好心情了。至于那个小子听没听进去,他就懒得管了。个人的命个人的债,连自己的欲望都管不住的男人,叫什么男人。
“呵,好自为之,sam。”
Ivo艰难地咧咧嘴,最终也没挤出多少表情,终年都是尸气沉沉的脸此时颇有些扭曲,两颗蓝眼睛盯着男人离开的方向,像是挥掉什么似的,动作帅气地将燃到手指的烟头丢掉,优雅地转身,就去找床上的小情tim了。
这一别就是一年,而抱着搞上老美的三爷,终是成了一暴发户,还有了个‘鬼见愁’的称号,对此老爷子不愉地皱了皱眉,这名字忒没水平,一个字——俗。
“哼。”三爷微眯眼,难得地发了声。
“怎么了,sam?”bill颇有兴致地看了看好友,什么东西这么了不起,竟然能让许三露出表情。
“我要回英国了。”老爷子摩挲着手中的紫砂杯,轻啜了口茶道。
“那边的期货出现了什么问题?”黑发男人嘴角缀着一弯笑,深色的眼眸波光流转,是个魅力十足的祸害。
“腻了。”三爷淡淡地瞟了一眼杯中的茶质,无甚情绪的绿眼珠子动了动。
Bill好笑地倒了三杯威士忌,送到两位友人手上,“carl,让我们来为sam干一杯,就当送行了。”
“呵,一路好走,sam。”流光划过幽深的眸海,形成一道璀璨的亮色,当真是个妖孽。
“嗯。”举杯相碰,如此好酒当尽饮而归。
就这样在外面发达了的三爷,提着两套内外衣裤和证件回国了,面无表情地打量着面前的红瓦白墙,老爷子抽风似地觉得有点落寞,没了□的领导、周总理的教育果然还是不适应,被自己莫名的情绪膈应地慌的三爷一甩背包就进了屋,都一百多岁的人了,还离不开老爹老娘了!?
回来后老爷子又开始了隐居生活,每天早上6:30起床,吃饭、锻炼、看看市场、相相亲,晚上准时10:00上床,你说为什么相亲,懂个啥,老了不得找个老伴吗,像上辈子似的死了也没个收尸的,忒惨了点。
愿望是好的、过程是悲剧的,其实老爷子的面皮还有那么几分卖相,浓眉厉眼的,颇为俊朗,难的就是总摆着一张死人脸,姑娘们懒得用自己的大包子往上蹭,这要是漏了谁管,现在的商家心黑着呢,而且看着这位的穿着实在不是个有钱的。
于是三爷就看着几个惹眼的小娘皮连袖子都不稀得挥地转头走了,他默默拽了拽身上的外套,其实那是纯棉的,好料。
就这样断断续续见了十来个姑娘后,老爷子终是遇到了那么一个不嫌弃他的,而且目测胸前那两块刚好是他喜欢的小笼包,于是三爷暗自点了点头,就带着姑娘听歌剧去了。
整个过程,老爷子也没听懂到底在嗷嗷叫什么,就看到一蠢货让属下代替他去示爱,结果人俩人跑了,就剩他一人在舞台上杀猪似得嚎,跟他那个二逼属下有的一拼。
不动声色地看到最后,三爷冷眼看着自己旁边的美娇娘盈盈欲泪的眼泡子,觉得一股刚窜出来的火苗,啪地一声,灭了。这种心情在看到一前一后跑的俩小子后,更加湿冷冷的,一根筋的狼和吃人的食人花,哼。
将情绪压制下去后,老爷子颇有绅士气度地把姑娘送回了家,直接忽视了那双眼珠子里的水分,什么心灵之窗,土匪头子可从来不懂这个。
要不说人要做好事呢,刚伤害了美人一颗纯洁玻璃心的三爷一出来就被大雨点子砸了个透,面无表情地估算了一下雨势,身体比钢板还硬的老爷子,身板挺得直直的,就稳稳地朝回家的方向走了过去。
烟雨蒙蒙,雾气重重,视力堪比孙猴子的三爷一眼就瞄到了那个倒霉催的小子,被人扎了几刀,一声没吭地倒在了沙地上。你问为啥不去救他,缺心眼的玩意,100米的距离老爷子需要10秒才能到,而人家小辫子男已经扎完了,凑什么热闹,现在毁尸灭迹很麻烦的。
于是淡定地等了两分钟的三爷,估摸着差不多了,才走了上去,将那匹一根筋的狼给抱了起来,简单地结扎好大动脉,然后动作奇快地回了家,看着汇成小溪的血,再不快点,就直接等死吧。
3三 黑夜过后
三黑夜过后
Ivo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实际上他以为自己再也没机会睁开眼了,摸摸右肩,那种割裂皮肤、血管和肌肉的感觉是如此可怕,此刻仿佛还能感到那种绝望的氛围。
“醒了。”
触碰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抬头看向站在门边的男人,沉静的眼睛、刀刻的面容,一如他记忆中的样子,轻扯了扯嘴角,蓝眸深沉似海,“回来了,sam。”
“嗯。”
男人还是那副死人脸,吝啬地一丝表情都没有。
“对自己的教授就不能有点表情,嗯?”
老爷子觉得这匹蠢狼不是让人给砍傻了,就是被那朵食人花给祸害多了,表情?三爷自从走上迷途后就没这个功能了,而且你个阴沉沉的僵尸脸还有脸说他。“ivo,你脑子坏了。”
“差不多吧。”男人艰难地动动嘴,笑得异常诡异。
三爷冷冷地盯了他片刻,果然,和他那个缺心眼的属下一样,让小情给玩坏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白长了一颗教授的脑袋,学人家文艺青年搞爱情,结果让爱情给搞了,人不人鬼不鬼的。
想到此,老爷子起了一股恶意,不知这小子听了那个消息后什么反应,“那男的扎完你后,朝tim家过去了。”
男人死沉沉的眼珠子对上了老爷子的静眸,然后又机械地离开了,瞅着脑袋上的天花板,沙哑的声音染上了疲惫的音色,“sam,看我笑话很有趣吗?你想我给你什么回答?”
“娱乐我的回答。”
Ivo顿了顿,莫名地笑了,嘴角向两边拉开了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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