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点了点头,“或许,可以试试。”
公孙策皱了皱眉,“这可是一个冒险,他毕竟是襄阳王的儿子。虽然我可以确定,这孩子本性单纯,绝不会参与到他父兄的诡计之中。不过,那对父子狡猾的很,若想要促成此计,还需要想一个瞒天过海的办法。”
听到公孙策这么说,包拯竟盯着公孙策的脸看了一会儿,半晌没有说话。公孙策被他看得发毛,忍不住喝道:“你有话说话,看什么看?”
包拯微微一笑,“以公孙公子这种超群的相貌,那小公子想必一定认作绝世美人,肯定想要将其入画吧?”
包拯的话让公孙策脸上一红,眼睛忍不住瞪了起来。包拯这次却没有急着哄公孙策,而是继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公孙策心中突然微微一动,也想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
包拯点了点头,“这件事能不能成功,就要看公孙公子你了。”
公孙策微微勾了勾嘴角,“好,我现在就去襄阳王府。”
包拯一怔,“我陪你同去!”
公孙策笑容一敛,摇头道:“你不能去。”
“为何?”
公孙策冷笑道:“昨日刚刚领回寇珠,今天就两个人一起登门求二公子帮忙。包大人,你别忘了你是钦差,也别忘了你的对手是狡猾的襄阳王。想要惹人怀疑,你就尽管跟来好了。”
说着,公孙策站起身,叫来了门外服侍的仆人。
“帮我准备一份厚礼,我要去襄阳王府求人帮忙。”说着,公孙策转身看向包拯,眼睛一眯,笑道,“至于表哥你,留在府里也别闲着,在我回来之前,写好你今天的五十张大字。”
公孙公子带着礼物去了王府,包大人苦兮兮地握着上好的狼毫笔,站在书房里写大字。而另外一边,展白二人已经一路轻功,跑出了襄阳城,现在已经再一次来到了三乡镇。
时间已经到了傍晚,眼看就要天黑。展昭追上了白玉堂以后就拉着他不准他再跑了。
“上吊也要喘口气,你真打算这一直跑到隐逸村啊?你不怕累死?”展昭满头满脸全是热汗,一边擦汗一边靠在白玉堂的肩头喘着气。
白玉堂嫌弃地瞪着展昭,因为刚才的一路狂奔而面上泛红,心脏也不受控制地扑扑乱跳。
“臭小猫,你浑身都是汗味,臭死了!”嘴上嫌弃,却没有抬手去推。
展昭终于缓过了这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撤开半步,大眼睛眨呀眨,惊道:“诶?我们又到三乡镇了!”
白玉堂冷哼道:“既然知道,还不快走。”
“为什么要走?”展昭一愣,“难道,你怕再遇到张大哥?”
白玉堂嘴上不说,脸上的神情却出卖了他。展昭笑道:“不会啦,张大哥这人行踪飘忽,想遇到他可没那么容易。走啦,今晚就住在这个镇子好了,好好休息一晚,明早启程赶路,一天就能到隐逸村了。”
白玉堂想走,展昭想留,勤快人永远拗不过懒鬼,于是,他们最终还是躺在了三乡镇最贵的客栈悦来楼的天字一号客房里。
白玉堂皱着眉头看着洗得白白净净,一身清爽的展昭美滋滋地躺在床铺里面,忍不住冷冷地道:“这里没有你的太爷给你送礼物,为什么还要蹭五爷的床?”
展昭瞪大了眼睛看着白玉堂,不解地道:“出门在外何必那么讲究,我们都是男人,你又非要最好的上房,开两间的话很浪费的。小白,我知道你家财万贯,可也不能这么花啊,我是在替你省钱你知不知道。从前跟你出去逛街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这人真是败家,要是让我大哥看见了非要念叨死你不可。你听我说——”
“好好好好好!”白玉堂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也不争了,气鼓鼓地往另外半边床上一趟,飞蝗石出手,咻的一声灭了蜡烛。
“闭嘴!你大哥我不认识,你这只臭小猫已经是我见过的最唠叨的家伙了。”
展昭见白玉堂识相地闭了嘴,忍不住偷偷勾了勾嘴角。于是,片刻之后,白玉堂再次听见了展昭细微的鼾声。
这家伙真是没心没肺,竟然在外面也睡得这么快!
白玉堂郁闷地皱了皱眉,翻过身抬手戳了戳展昭的包子脸。看着他被打扰之后不悦地挥挥手,嘴里嘟哝着蚊子真讨厌,白玉堂也忍不住笑了。
虽然被霸占了半张床,但是能教训教训这个臭小子也不错。白玉堂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心道,可惜不是在公孙大哥家里。客栈里没有笔墨,不然在他脸上画个乌龟,明早起床他的表情一定很好玩。
☆、第8章 。乌盆(6)倒V重复购买
襄阳王没想到;昨天刚把寇珠这颗烫手山芋扔给包拯和公孙策带走;今天公孙策竟然独自一人去而复返了。
听到家人通报,襄阳王琢磨了一会儿;也没想通公孙小子这次的来意。
公孙策被让进书房,分宾主落座,世子在一旁作陪。香茶入口;公孙策慢条斯理地放下茶盏;道明了来意。
“王爷;世子;今日在下前来;实在是有一件为难又惭愧的事情相求。”
赵爵不动声色,看了儿子一眼。
赵卓心领神会,笑道:“不知公孙公子你所说的是什么事,莫非跟我们昨天商谈的那件事有关?”
公孙策急忙笑道:“不不不,只是我家中的私事。”
“哦?”听公孙策这么说,赵卓反而更感兴趣,他嘴角微勾,盯住了公孙策的眼睛,“阿策,本公子与你相识五年,却从未曾奢望,有朝一日会有机会替你解决私事。今天这件事,我是一定要听一听了,但讲无妨。”
公孙策俊脸微红,无奈地笑了笑,“世子,说来惭愧,恐怕要让你和王爷见笑了。”
说着,公孙策从身上拿出一封书信,交给身边内侍,让他将书信递给王爷。襄阳王展开书信仔细一看,不由得胡子一翘,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公孙俊这个老家伙,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儿奴!”
赵卓忍不住好奇,“父王,信中所说何事?”
赵爵忙令人将书信拿给世子阅读,自己却看向公孙策,“公孙小子,你老爹要给你妹妹相亲,请画师画像这也是正理。不过,为何不请别人,偏偏要请我家那个不成器的臭小子?”
公孙策面露微笑,叹道:“这事说来话长了。不瞒王爷,家母去世的早,父亲又一直没有续弦。父亲就小妹这一个女儿,爱若掌上明珠。她的婚事,一直是父亲心中的头等大事。最近这二年,小妹年纪大了,过府提亲的也陆续有一些,但是父亲都觉得不合适,一桩桩的都给推了。”
说到这里,公孙策轻轻摆弄了一下茶杯,瞄了一眼赵爵的脸色,才试探着说道:“前日王爷大寿,因为闹出了那件事,父亲愈发着急给小妹找婆家,这才想出了画像的主意。这主意,我本是不同意的。姑娘家的画像,怎可以随便让媒人拿出去相亲呢,可惜,我是拗不过家父,只能答应。”
说着,公孙策一脸窘迫地笑了笑,瞄了一眼赵卓,叹道:“我本打算,随便请个画师搪塞家父,哪知道家父非要我来找小公子。他说那日在王府亲眼见着了小公子房内摆设的美人丹青,觉得画的十分传神,定比外面的画师都强。王爷,世子,我也知道,这件事有些辱没了小公子。”
“何谈辱没。”赵卓见公孙策脸上略有难色,忙笑道,“阿策你也太见外了。你不知道,我这个兄弟,每日最爱的就是画美人。虽然他那些画我也不懂,更没看过几张,难得公孙大人瞧得上他的这点本事。父亲,我看就让小弟跟公孙公子去吧,也省得他整天像个大姑娘一样闷在家里。”
襄阳王沉吟了片刻,盯着公孙策打量了几眼,发现对方依旧气定神闲,便轻轻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不过。”赵爵看了一眼赵卓,道,“既然是去画像,总要准备些笔墨之类的东西,不能立刻动身。这样吧,你今天先回去,明日一早我就让旭儿过府。”
公孙策略一沉吟,笑道:“如此,我代表家父,多谢王爷世子了。”
公孙策走了,父子二人对视一眼,赵卓笑道:“父王,这事可真是送上门来的。”
赵爵捋了捋胡子,笑道:“卓儿,你难道就没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门道?”
赵卓挑了挑眉毛,沉吟片刻,微微一笑,“父王,要说一点门道都没有,我也是不信。不过若非说有什么门道,一时半刻我却猜不出来了。不知道,父王看出些什么没有?”
赵爵微微一笑,脸上的皱纹抖了抖,眼神微微一寒,“旭儿年纪小,又有些憨憨傻傻的。卓儿,你明日跟他一起去府衙,仔细观瞧,看看他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赵卓点了点头,“父亲想得周到,我送小弟去,也说得通。看看他们到底是真的要给公孙小姐画像,还是在算计什么别的。”
襄阳王脸色阴沉地点了点头,沉声道:“这一黑一白两个小子,都不好对付。卓儿,不要小瞧他们。”
赵卓凤眼微眯,轻轻点了点头,笑道:“父王放心,自我见到公孙策的第一日起,就没有小瞧过他半分。至于那个包拯——”
襄阳王皱了皱眉,冷冷地道:“那个包拯,比公孙策还要难缠上十分。”
且不说襄阳王父子密议次日送赵旭去府衙的事情,单说展白二人。二人住在三乡镇最好的客栈里,早早睡下,次日亦早早起床,一路不敢怠慢,终于在次日傍晚时分来到一处风光秀丽的所在。
这里青山隐隐,绿水依依,漫山遍野的桃树,此时节正是桃子结果之时,随风飘来缕缕果香,甚是沁人心脾。
站在山头远望一片片绿树成荫,让跑了一整天的展昭忍不住驻足深吸了几口气。
“若是春天来此地,定时满山桃花,风吹偏偏飞红,那景色,定是美妙绝伦的。”
展昭的话让白玉堂轻轻勾了嘴角,目光掠过满山桃树,飘向那小河的另一边,笑道:“那便是隐逸村了。”
展昭点了点头,答道:“方才在山脚下,那位大婶说,翻过这座山,越过小河,就能看到隐逸村了。想必便是那里。”
“既如此,你就别站在这里对着桃子发呆了,”白玉堂瞥了一眼展昭圆鼓鼓的腮帮子,忍不住笑道,“反正那些桃子还没熟,涩的很,又不能吃。”
“喂!”展昭眼睛一瞪,“我又不是来吃桃子的,是来查案的好不好!”
“既是查案,还不快点下去!”
“等等!”见白玉堂想要纵身而去,展昭急忙一把将他拉住,“我问你,这案要怎么查?”
白玉堂一挑眉,略有不解,“当然是找到赵氏窑厂,直接去查啊?”
展昭眨了眨眼睛,表情略带嫌弃地道:“小白,看你也是个聪明人,怎么想事儿的时候却这样简单?我们就这样大咧咧地上门去查,见了面,先说什么,后说什么,怎么才能问出我们想知道的。最关键的是,要怎么问,难道直接敲门进去,见这个人就问他们,你们有没有见过李宫女,有没有杀了人把戒指和骨灰扔进乌盆里烧?”
白玉堂一愣,眉头微皱,“当然不能这么问了,我又不是傻子。”
展昭笑道:“你自然不傻,那么,你跟我说说,要怎么问呢?”
白玉堂略一沉吟,思索了片刻,答道:“我们两个打扮成客商,就说我们要跟他们窑厂定一批瓷器。进了窑厂就直接要求见他们的厂主,一切等见到了厂主再从长计议,如何?”
展昭琢磨了一下,略微点了点头,“也只有先这样试试了。”
说着,他往白玉堂的脸上打量了几眼,笑道:“我看你的样子倒也像是个大富人家的小公子。不过,我们是两个人,你既是客商,我又是什么人呢?难道是跟你结伴同行的客商?”
白玉堂眯着眼睛看了展昭几眼,突然嘴角一勾,笑道:“你说的有理,客商结伴同行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事,但是你我年纪都太小,而你更比我还小上几个月,外表看上去就更小了。我这样的客商带着你的这样的客商结伴同行,看上去太假。不如这样,委屈你一下,打扮成我的小厮,我们就当是一对客商主仆,结伴而来,如何?”
听了白玉堂的话,展昭微微一怔,略有些不服气地瞪了白玉堂一眼,“凭什么我当你的小厮,为什么不能你当我的小厮?我看咱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你扮包大哥的小厮也挺像的嘛。”
白玉堂嘴角一抽,听展昭说起他的糗事,眉头微皱,恨恨地道:“展小猫,不是我瞧不上你。虽然你看上去家里也不穷,但绝不是什么经商的人家。我问你,若是你扮客商我扮小厮,那窑厂的主人要跟你谈生意,你会应对吗?你知道瓷器往来的价格,你知道账目核对的门道?要是人家问了你不知道怎么答,岂不是要穿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