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给蓝染当礼物,虽然死了,不过我觉得他对尸体也会有兴趣的。”我毫不避讳地回头对他吐了吐舌头,“快走吧,说实话这姑娘看着瘦,也挺沉……”
“你就那么想当蓝染的走狗吗?”白哉莫名其妙地朝我吼道,我对他不解地眨了眨眼,他却更生气了,甩掉尸体揪着我的领子按到墙上。“志波家是你做的吧?也是蓝染命令你的?还想到找松本当借口,你可真是聪明啊市丸银!”
我被撞的头有点晕,刚想说什么,就听白哉顿了顿,继续说道:“说不定哪天蓝染也想除掉朽木家,是不是也由你来动手?”
这句话像根刺一样插/进我的大脑里,顿时清醒了,不过同时也疼了。记忆里白哉第一次这样大声说话、这样不顾礼仪,哪怕苍纯过世,他也没这样失态过。
我的笑容收了起来,有些冷的眼睛看着他时,领口的手下意识松了一点,我说:“也许会吧,没到那天,谁能说得准呢。”
“你……”白哉漂亮的脸有种拼命般的凶狠,鼻梁的皮肤皱起来,像随时能咬断猎物脖子的豹,他只是死死抓着我的衣服,什么也说不下去了。
我按着他的手腕笑了一下,眼睛却没半分弧度:“你不也是很开心地做着四十六室的走狗?朽木白哉,不管收到什么任务都能面不改色地完成,哪怕你心里也在质疑这个任务呢!她说的没错,我们有什么资格抹杀灭却师?蓝染没有,四十六室没有,你我更没有!”
我抓住他用力推开,白哉踉跄了一下退了两步,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瞪着我,死命咬着嘴唇。
空鹤那事始终盘旋在我心底,像根拔不出来的刺,只要想起来就会流点血,疼上一阵子,直到有什么事让我忙到忘了,才能稍微平息。我像是发泄一样把心底积压的怨气冲白哉喊出来,很清楚这完全是迁怒,可又忍不住会这样做。
“你娶了那个女人,不也是想向贵族示威么?”我低笑起来,“那既然要做,为什么不做的彻底一点?四十六室……尸魂界太腐朽了,需要改变一下了。”
“市丸银,你究竟想干什么?”白哉果然从我的话里听出危险,他的眼睛瞪起来,说不上为什么,忽然就让我觉得跟小时候那个每次看见我要捣乱还不敢声张的白哉重合了。
我的心突然就软了下来,像被人从头顶淋了冷水,从愤怒中瞬间清醒了。
这是我跟苍纯保证,并且发誓要保护的人。
我有些怔愣地走上去揽着白哉的肩膀抱住他,他起先很抗拒地挣了一下,不过很快平静了。
原来我只是害怕那个对什么都冷静的过头的白哉而已,好像任何人任何事都已经不在他心里了,也包括我。他可以冷静地按着静灵庭的指示杀掉所谓的敌人,哪怕心底再不认同,会不会也有一天能同样冷静地杀了我?
忘了我?
只是想想就……害怕。
“对不起,白哉,对不起。”我狠狠把他勒在怀里,脸埋入他的头发,声音一点点沉下来。“现在还不能……还不是时候……”
白哉的脸被我压在肩膀上,有些困难地挣动了一下,反而让我更用力抱住他,停了几秒终于使劲吸了口气,闷闷地传出一句话来:“市丸银,我快窒息了;你再不放手小心我不客气。”
作者有话要说: 我很惭愧,昨晚回家太晚了,于是今天马上来弥补,争取晚上再更一章,双更弥补一下昨晚的空档。。。orz原谅我吧!
预告是,拍手准备欢迎一位可爱的叔叔即将回归=皿=
55第五十四章 艰难的和好
对于两位队长同时晚归,而且我肩上还扛了个十分可疑的大包这事,由于白哉的脸又黑又臭,队员没有敢开口问出来的。
“副队长,你的嘴怎么破了?”——当然,也有关注点不在以上两项的怪胎。
我匀给卡诺一个眼神,不怎么冷也不怎么凶,不过夹了点挺深的笑意,他果然吞了下口水捂着脸退场了。
“白哉,现世就先交给你了。”我用神枪打开穿界门,歪着头对他说道:“我应该很快就回来。”
然后抛给他一个“别太想我”的笑容,被白哉果断翻了个白眼,只剩个背影冷冰冰地说道:“快滚。”
幸好人都被我清场了,这句话没有被听见。
“真狠心,我的嘴都流血了!”我无病□,然后看见白哉脚步一顿,刚要惊喜,就见他稍微提了提手里的刀,冷冷笑了两声,笑得我后背的汗毛都跟着抖了两下。
一脚迈进穿界门,我还是忍不住喊他:“喂,白哉,可别在我不在的时候死了啊。”
白哉微侧过来的脸有刀刻一样完美的弧度,在暗光下皮肤有种脆弱的白,有种吸住别人目光的魔力。我舍不得似的看着,以为他不会理我,却听他笑了一下说:“市丸银,你才是吧。”
*****
终于算是不闹情绪了,也有那么点不抗拒我了——带着这么愉快的心情,我连肩膀的尸体都不觉得沉重了,脚步近乎轻快地跳进蓝染实验室的后院。
院子的主人不意外地等在这里,有他一贯的作风,抱着手臂靠在墙上,把自己放在房檐的阴影下。
我把装着尸体的布袋丢在他脚旁,揉了揉肩膀:“盼了很久吧?”
“我以为你会带个活的给我。”蓝染用脚尖碰碰袋子,嗤笑道:“想不到一个朽木队长就把你都打乱了,阿银,你没长进,反而退步了。”
“既然你都看见了,我想要什么你也知道了?”我摊着双手,完全不在意他说了什么。
蓝染蹲下去打开袋子,揭开一点,把手指探进去也不知非礼了尸体的什么部位,按了好几个地方后才有些遗憾地站起身,摇了摇头:“真遗憾,阿银,这不是什么上等品。”
“所以呢?”我关心的可不是这个,蓝染这鬼畜,每次都不分天时地利就以单纯折磨别人为乐。
抻了好半天,这位怪脾气老板总算撇着嘴叹口气:“这次现世的任务并没多久,跟你这份礼物的分量也算相当,送给你好了。”
我心里用力比出个胜利的手势,表面淡定地笑笑,摆了摆手:“别再偷看哦!我记得我说过,偷看不是好习惯呢蓝染队长。”
蓝染笑着用食指点了点眼镜:“放心吧,会停掉的。不过阿银,朽木队长可是已经娶妻的男人了。”
“所以才更要抓紧时间啊,”我边往外走边继续摆着手,“蓝染队长,这都要怪你从中打扰才会让女人插/进来,要尽量弥补才行。”
“啊,难道要我帮你去灭口?”蓝染的表情比他说出的话还要惊悚。
“那就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搞定。”我跳到院墙上,偏头看着他说:“还有啊,有没有长进不是这么简单就能看出来的,蓝染队长。”
我一直不太能理解蓝染弄个院墙是有什么用,这片林子都算得上他的个人领地了,深山野岭的也没人来抢。野兽就更不用说了,那种拥有动物性直觉的生物通常都会比人更能看得出他的危险,恨不得举家搬出这座山头。
不过我这次很凑巧地了解到它的用处了,因为总会有愣头青不长眼睛地闯进来,结果却让本以为这是真空地带而大咧咧散步的我撞个正着。
“哦,这不是……朽木夫人嘛?”我这边刚出声,好像正在翻找什么的绯真全身一僵,她特意换了套下人的粗布衣服打扮,草鞋的边缘也被磨破了。见她下意识往树丛里缩,犹豫着要不要回话的样子,我可不想错过这机会,连忙露出一副犹疑不定的表情:“不是么?”
发觉自己不可能躲得掉,绯真又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出来,整了整头发,又把衣服上的树叶摘掉,这才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市、市丸副队长,你好。”
“你在找什么?要不要我帮忙?”
我到她翻找的树丛试探着拨了几下,她立刻紧张起来,见我没有停下的意思,居然上前拉住我的袖子,有些慌地说道:“没、没有,什么都没有……是、是我刚才买了些东西,不小心掉了一个,没关系的找不到我回去重新买就可以了。”
“是这样啊。”我看了看被拉住的袖子,虽然不喜欢这女人,但这个跟白哉很像的动作却有点取悦我了。
绯真反应很大地把手收了回去,她手指上都是土,衣服也有被树枝什么划破的地方,难怪了,这副形象要是再让朽木家知道,她的地位恐怕要更危险。
“放心吧,”我理解地笑了笑,把食指竖在唇边:“今晚见到你的事我不会跟别人说的,你自己也要保守住啊。”
绯真顿了一下,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有些脏兮兮的脸立即露出十分开心的笑,对我深鞠了一躬:“真的吗?非常感谢您!”
我也笑了,只不过被弯起来的眼眸挡住的眼睛里恐怕没有,抬手把她头发上的树叶都摘了:“呵呵,不用那么客气,因为我跟朽木队长是朋友啊。”
*****
我离开绯真后立刻打开穿界门,毫不犹豫地结束了在流魂街闲逛的愚蠢行为,然后惊喜地发现白哉非常有效率,他已经带人把营地和结界都布置好了,甚至还排好了接下来一周的站岗巡逻明细。
不过,我对六番队队长的帐篷和五番队副队长帐篷站在营地最远的对角上这件事,十分不满。
“市……”门口的守卫刚把双腿站直,我立刻示意他不要出声,并且出于好意,建议他远离这里。
现在是凌晨了,虽说死神在现世都是晚间行动的,不过这里的时间跟尸魂界同步,通常任务完成后也会休息——除了白哉。
我进来的时候他正在看今晚任务的伤亡统计,旁边摆着几张书法,我从里面把帐篷的拉链锁死,然后晃过去。
“我以为你会把指挥人员放在一顶帐篷里。”
白哉翻起眼睛很不屑地瞥我一眼,继续把视线粘到那几张纸上。
“我说,”我大咧咧地靠在桌子上,伸手按下那些纸:“朽木队长,有件事需要向您汇报,我稍微改动了一下值班守卫的监控地点,不介意吧?”
白哉把手指从纸下面抽/出来,细长的手指好像只有一层皮包裹着,骨节处很凸出,他用指尖敲了敲那些统计:“你看过了吗?”
“没有,不需要看,我大概有数。”我直接把那份东西垫在屁股底下坐着。
“你现世任务的经验比我丰富,没关系,我稍后会去看。”白哉抬着眼睛看我,表情很平静,他放松的时候嘴会稍微有点向上翘,不过大都要把嘴角往下压,以阻挡这无法改变的有点像撒娇的轮廓。
然后没了下文,我不动,白哉就跟我比着定力似的也不说话,静静跟我对视。过了好半天,我用手指捏着他的下巴抬了抬,笑道:“白哉,我敢保证你比不过我的——哪怕这么欣赏吧,我也能看上一整晚,相信我。”
白哉果然眸色一深,把我的手拍开,嗤笑一声:“看你高兴的样子,你的主人很喜欢把尸体当礼物。”
不知道白哉什么时候也会这种虚伪的假笑了,跟他往常吐槽我时的冷笑不同,他的嘴角只一边提起一点,眼睛稍微弯了,眼里却没有任何感情,看上去特别冰冷疏远。
我觉得有什么地方被他的虚假笑容刺了一下,说不出的疼,我从脖子上解下小玻璃瓶,递给他:“很多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这个一直没有机会给你,还是你收着吧。”
白哉疑惑地接过去,这么些年,我用灵压喂养着苍纯的那点儿魂魄,真正属于苍纯的能量已经所剩无几,光球也变得很小颜色很淡了。
不过仅是这么一丁点儿,白哉很快就知道它是什么了。
他的眼睛突然瞪大了,猛地抬头看着我,我点点头。他就忽然犹疑起来,好像手里捧的不是没有手指长的小瓶子,而是千斤重物一般,手臂细微地颤抖起来,像要拿不动了似的。
那副虚假的表情瞬间生动起来,又像恐惧又像紧张地死死盯着瓶子里的光,太浓太深的感情融在脸上,那份坚持几十年的冷静自持终于在几秒内崩溃了。
我想过用这种方法在白哉面前把浦原或者志波家的事蒙混过去,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到这地步,刚才的刺痛好像完全不存在了,因为我发觉脆弱的白哉永远比冷漠的他更能让我妥协。
“我很抱歉,”我凑到白哉旁边,把他的头按在胸口,一点点安慰着,想不出别的话也想不出还能表达些什么,只能一遍遍无意义地说着:“白哉,我很抱歉。”
白哉把半张脸都埋在我衣服里,闭着眼睛,不过没流泪,从压抑的呼吸中看得出,自苍纯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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