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菊在我回答之前便有些粘腻地抱着我的手臂把身体贴紧,她一直侧着身,这会儿刻意把身体朝那群死神转过去一点,不算大,但足够让他们看见她胸前的吻痕,大咧咧地笑道:“哎呀,你不知道吧,昨天是我生日,阿银陪我来着。”
我挑着眉梢鄙视地看过去——借口还能更没创意么?
被回瞪后,乱菊继续冲着一帮就快不知道下巴为何物的化石放电:“怎么啦?有什么事?”
软绵绵的两颗东西在我手臂上来回蹭了蹭,我倒是还能忍受,不过男人们玻璃心破碎的声音就……我干咳一声严肃下来问道:“昨晚突然想起来是乱菊的生日,没来得及回去跟蓝染队长报备,不过往年也都是这时间,我想蓝染队长是记得的,你们可以去问他。”
自从我来到这个鬼地方,什么生日之类的烂东西鬼才会想起来!不过蓝染的脑袋想必不用担心听不明白。
说到蓝染,在尸魂界还是有良好的信誉记录,除个别外对他的印象都很好。于是男人们在失望过后,又欣慰地得到了一个关于乱菊生日的信息,捧着被伤透的心很快离开了。
乱菊看他们分出几人往静灵庭去了,不无担心地推了推我:“那些人会不会真的去问蓝染队长?你还是快点回去吧,做做准备。”
“放心吧,”我笑着摇摇头,大方地勾过乱菊的肩膀慢悠悠往静灵庭晃,“凭他们对蓝染的信赖,是不会去质疑的,反倒是你,既然做戏就陪我做足全套吧。”
乱菊在听见我说“做戏”时,刚刚还绽放着迷人笑容的眼睛瞬间黯淡了一下,她还不太能立刻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便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别这样。”我在她的脑袋上用力揉了揉,看着前方莫名地露出一个深刻的笑容,嘴角高高挑起,微睁的眼中却没送过去半分笑意。
别这样,别难过,你该庆幸我不是对你用了真心,否则能带给你的都只能是痛苦而已——是吧,白哉?
“阿银……”乱菊看过来的眼神满是心疼,抓住我垂在她肩膀上的手,攥在掌心,把头靠在我肩上,半晌才闷闷地低声说:“你才是,别这样。”
*****
志波家的事几乎被蓝染一手摆平,趋利避害地被我唠叨了几句,他就很上道地意识到志波一心和海燕的重要性了。当然,如果我说是作为实验品的那些解释一旦被海燕知道,后果非凄惨二字可以形容的。
这场风波在蓝染的暗箱操作下戏剧化地平息了,两位志波家的男人该当队长的继续当队长,副队长也继续混着,只是空鹤和岩鹫有些可怜,被加了些乱闯静灵庭禁地之类的罪名,就被在流魂街之外放逐了。虽然无辜,可毕竟人还活着。
而我,这就是另一个杯具了。
自从乱菊以那样的造型陪我回到五番队,我们俩以前就挺暧昧的关系突然在男人们充满妒火的眼睛里升了级,我的嫌疑是轻松排除了,因为男人首先不愿怀疑他们心中的女神,只不过隔三差五地被某位愣头青堵在回家的路上要求决斗,我就很无奈了。
大概是我立威还不够,能让这帮没事找事的东西骑到头顶来,于是我忍无可忍地废掉了两个前来找茬的青春期老男人后,再也没有敢在我面前拔刀的男人了——他们都会先想到卯之花用四个小时勉强保住命的那两位同志,直到半个月后的现在都没恢复意识。
对,距离那件事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很多人都变了,似乎也包括我。首先是乱菊不再对我那么肆无忌惮了,哪怕外面流言蜚语地传着,她都没再靠近过我,态度也愈发陌生而恭敬了。
这倒是件好事,时间长了那些传闻自己就破了。不过另一头就没这么和谐,白哉再没跟我说过一个字,就连在副官室不得不见面时,也从不看我一眼,整个人表面像附着了一层薄冰,冷漠而疏远。
蓝染对这个结果挺满意,至少我不会被其他人打扰,可以专心帮他周旋于尸魂界、虚圈和现世,认真工作了。我也觉得不错,因为说不定我才是变化最大的那个,至少理智更坚强了,能在我意识到对白哉的感情后还能一如往常地气他或者无视他,嗯,我很佩服自己。
就这样继续下去吧,再过四五十年黑崎一护便会光临,我也就要跟这里说再见了,何必留那么多难以割舍的东西呢?倒不如在牵绊还不那么深厚的时候斩断,免得日后再斩的时候会连着自己的肉。
可惜这一片表面的平静很快被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打破了,是大概一个月后的队长会,副官室里聚着我们这群无聊的等候差遣的副队长,而乱菊照常迟到了。
“喂,”海燕大咧咧地把手搭在我肩膀上,他的神经粗到足以忽略我跟白哉间微妙的不和,打量着我说:“今晚去山坡比划比划怎么样?然后去我家吃吧,庆祝空鹤康复。”
我笑着摇摇头:“这我可不敢保证,蓝染队长的任务向来繁忙。”
海燕皱皱眉,对着我的脸研究了一会儿问:“你跟空鹤吵架啦?怎么……那次之后就再没来过?那死丫头以前很爱粘着你的。”
很爱粘着我么?呵,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在心里苦笑着,用手推开海燕凑近的大脸,讽刺地笑着说:“海燕副队长原来是这么八婆的人么?我建议你把谈恋爱的心思稍微转移一点放在你妹身上,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知道了。”
“啊?胡说,我很关心我妹!”海燕挥开我的手,张牙舞爪地扑上来抗议。
我轻松闪到一边,让他扑了个空,然后对准他趴在沙发上的屁股一脚踩上去,嘲笑道:“也是,你要不是对都小姐太不上心的话,现在早就结婚了!”
这句话准确地戳到海燕的痛处,他立刻把脸埋在沙发柔软的表面里,一副要把自己憋死的样子。
看着海燕的后脑勺以及听见他被踩的哀嚎的声音,我笑得没心没肺的,正准备继续调侃几句,院子里这时传来乱菊的喊声。
“阿银!!”
这突然变得矜持的女人已经很久没用如此深厚的丹田气来喊我的名字了,不止我,副官室里的所有人都没逃过被吓的命运,可怜的海燕一口气没抽上来,把脸全压在沙发里几乎窒息。
“阿银?”乱菊毫无这里是一番队的自觉,在院子里晃了一下,她跑得很急,也不知跑了多久,脸颊竟红彤彤的全是汗。她有些焦急地往副官室的窗户扫了一眼,结果发现了我,居然直接奔着窗户跳了过来:“阿银!”
我心惊肉跳地接住这颗不算重的炸弹,她可是从没这么失态过啊……用两只手稳稳地拖住她的腰,放下来用袖子擦擦她脸颊的汗:“乱菊,你要小心总队长找你单独聊聊哦。”
乱菊的眼睛若有似无地往角落里的白哉处飘一下——那家伙正靠着墙满脸阶级仇恨似的,闭着眼睛,眉心快皱成梯田,表情臭的要命。
我心里忽然泛起一股不明原因的慌乱,总觉得乱菊嘴里不会说出什么好消息。
果然,她平复了一下呼吸,眼睛眨了半天,到底还是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把嘴凑到我耳边悄悄说:“阿银,你听我说,不管什么事先别急好么?”她顿了顿,在屋内所有人的瞩目中,用这种亲密姿势搂着我脖子,声音极低地说:“我听说朽木副队长要……要娶一个流魂的女人为妻,明天就要办了……”
52第五十一章 朽木大婚
我已经不太记得乱菊冲进来说了那些话后,我有没有看过白哉,因为他是什么样的反应我完全没印象,短暂失忆什么的……可能有些闲人说的话是对的,比如那句人在思维混乱时顾不上外界。
确实混乱,而且混乱极了,甚至是我刚恢复一点理智时,发现天都擦黑了,而且我正站在朽木家大宅外的那棵树上,而且的而且是,我本人不知道爬树的过程。
这个位置是我的专属,在朽木家蹭吃蹭住的那段日子里我很喜欢躲在这里偷懒,知道这事的只有苍纯,但他从来不说也不来抓我的包。
树很高很茂密,我能看见大半个朽木家的院子,角落里白哉的房间隐隐能看见漆黑一片,微弱的可以忽略的灯光只在房檐处反射一点儿很难辨清的微亮。
整个大宅院太安静了,除了比往常增多的忙碌地准备婚礼的仆人外,没有任何异常。说是白哉娶妻,可毕竟那女人并不是被贵族接受的,只是白哉从不任性,偶尔犯上一回还是很有杀伤力的,朽木银铃居然也从了他。
但从这种冷淡的态度来看,露琪亚的姐姐住进来不会受到什么优待。
大约是晚饭的时间,我顺着熟悉的路线摸向白哉的书房,快要接近他的院子时突然顿住脚,我有些莫名其妙地想回忆起自己过来的原因,结果惊讶地发现——没有原因!
什么都没想就顺从了身体的意愿溜进来的我,真是又蠢又丢脸。
白哉的书案摆在窗前,桌上点了一盏火光很微弱的小灯,通常他离开房间前会点上这么一盏,起不到什么照明的效果,只是个标志。
那小小的轻轻跳动着的火苗,似乎有种奇异的吸引,我走过去站在回廊上,隔着窗户把手伸了过去,不过一截指腹那么长的火焰被我虚攥在掌心,缓缓地透过皮肤渗入一点儿温暖。
我的表情跟着柔和下来,觉得脸上有点僵硬的、早已习惯的笑容忽然挂不住了,睁开的眼睛在这么远的距离甚至能感觉到火焰的温度似的,有些烫还有些疼。
我从没尝试过真正喜欢什么人,可也没想到一个人进入心里原来是件这么突然的事儿,好像不需要过程,等你被告知结果的时候才恍然大悟,那个人已经把整个心神占得满满的,毫无理由毫无道理,就是占住了,然后喜怒哀乐都要被牵着那么一点,不能完全受自己的控制。
心情,再也不是自己一个人说了算的事。
这本来也算不上什么,两个人相互看对了眼,是挺美好的,然而这俩人的名字是市丸银和朽木白哉的话,一切的温馨美丽就都不存在了。
因为我们俩是注定要没戏的,可感情又……我拢着灯火的手指下意识蜷起来,想把火狠狠握在手心,可就在这时,院子里起了阵风,叮叮当当的清脆声音就在我头顶响了起来。
是那串很久以前我不辞而别去了现世,特意偷溜过来系在窗框上的风铃,粗制的白色陶瓷因为年代太久而在边缘处微微泛起了一点浅黄,那个大便一样的柿子饼也被雨水冲得只剩了淡淡的一层橙色,几乎辨识不清了。
我的手离开了火,不由自主地朝它伸过去,想起白哉把它送给我时的模样,原来记得还那么清晰。
“市丸银。”
静谧的屋子里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我可能是太过专注于什么,竟没意识到这屋里还有人,手指抖动一下,全身的灵压都凝聚起来,然而却瞬间消散,甚至心里开始不知所措了。
白哉从阴影里走出来,他穿着普通的和服,雪白的颜色被这灯照成了蜡白,看上去死气沉沉的,和他的声音一样十分冰冷。他走到桌前,太暗的光照不清他的脸,唯有一双眼睛特别明亮,亮得几乎有些刺眼。
“市丸银,”他说,声音冷得能掉出冰渣,“我警告你,别碰那个。”
我愣了,随即讪讪地收回手,挠挠头,觉得这个场合应该感叹下天气什么的,打个岔然后尽快溜走才是上策——可惜抓着头发的手迟迟放不下来,脸上的肌肉也比平时还要僵硬,大概正摆着一副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假笑,张着嘴,挺多借口盘旋在脑袋里,却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白哉等了我半天都没听见下文,从桌子一侧取了盏稍大的灯,准备点起来:“有事快说吧。”
你的下半句是没事快滚么?
那盏大灯是白哉晚上看书时用的,点起它也就是通知仆人们他这位少爷进了书房,该送茶的就可以过来了。
我眼看着那灯的火头靠近了燃着的小火苗,说不上心里到底打了什么结,鬼使神差地一口气把火吹灭了。
借着月光,反倒能把白哉的脸看得更清楚。苍白的脸颊,带着深深的疲惫的眉眼,以及血色很淡的嘴。他抿了抿嘴唇,猛地把手里的灯摔在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呼吸粗重且急促起来,按在桌上的手攥成了拳头,指骨处被月光照得惨白。
我心口处像被个小锤子重重敲了一下,酸疼得要命,突然就不能理解为什么这样的我们俩,就必须接受那个让人不能接受的结果。
有点出离理智的我小心地按在白哉手上,他的拳头抖了一下,被我攥得更紧,冰凉的温度顺着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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