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染亲自整理着一个精致的小箱子,里面装了些玻璃瓶,有装着魂魄的也有空的,还有几瓶装着透明的液体,他说:“最近几天灵术院有小规模的甄选考试,一部分死神会忙于挑选合适的人才,这些人都看过我的始解,不用担心替身会被拆穿。”
“要,大概两天,就交给你了。”蓝染拍拍东仙的肩膀,后者立刻单膝跪下去表决心,把自己当成了中世纪骑士似的。“阿银,要他对静灵庭比较熟悉,资历也久,比你方便许多,他会帮你掩护替身。”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表示对蓝染的完全信任,嘱咐替身说:“浦原队长、海燕副队长……还有朽木白哉,这几个人你要特别注意一下,尽量不要接触他们。”
蓝染好气地问:“你觉得朽木白哉能分辨出你和替身?”
“当然不是,”我说,“我是怕白哉的便宜被他占了,我岂不是很吃亏?”
蓝染非常给面子地露出个惊讶的表情:“……出发吧。”
我苦力地拎起小箱子:“去哪?不会是流魂街or现世两日游吧?”
“是虚圈。”
蓝染说他在叛变前就去过好多次虚圈,甚至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用替身骗着平子,在虚圈呆了很久,所以他在我面前打开类似穿界门和黑腔的融合体时,我也没有大惊小怪。
这哪里是天才,根本是鬼才!
虚圈有点像沙漠,风很干很大,只是到处都白茫茫的,听说这里只有夜晚,奇特的沙子被月亮照得仿佛钻石一样。
我边走边抓了把沙子捏着:“我们为什么来虚圈?”
“我以为你绝不会对我提问呢。”蓝染说,“我对虚圈很感兴趣,这次是要做的实验很麻烦,不过终于准备充分了。”
我大量一眼手里的箱子,问道:“不会是做那种进化实验吧?”
蓝染:“阿银,你这不是听明白的,看来经常出入浦原喜助的实验室对你还是有好处的。”
“你开玩笑的吧?我可不觉得有什么好,我是你的手下不是吗?把我害死没好处的。”
果然,这种聊家常的场面是不可能出现在蓝染身上的,说着说着就会车上浦原、海燕或者白哉,抛开海燕那个没脑子的宅男不说……哦对了,听说他最近处在单相思的泥潭里不可自拔,我一直忙着蓝染的实验,很遗憾没能去瞧瞧热闹!
抛开海燕,浦原对蓝染有些防备,我说不上哪里也想不通为什么,就是能有这种细微的感觉,浦原连跟蓝染说话的时候,眼睛都会一眨不眨地紧盯着他,仿佛想在蓝染的脸上找到某种破绽似的。
可惜,目前能识破蓝染伪装的人,貌似不存在。
蓝染终于沉下脸,他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可面对期待已久的实验也不免有点小期盼,他突然放松下来,略微下垂的眼角冷冰冰地扫视着周围,身上散发出细弱的灵压,一点点传播开来。
“蓝染先生,你该不会是想吸引虚过来吧?”我看着努力把自己变得香喷喷的蓝染,打个呵欠说:“面对我们两个新鲜出炉的美味死神,这么久都没有一只虚靠过来,很不对劲啊。”
“没错,这附近有战斗,”蓝染抬手指了一个方向:“那边一直有强烈的灵压传过来,应该是大虚之间的残杀,或是大虚的捕食。”
他说着毫不犹豫地就往那边走,虽然步子还保持平稳的匀速,但很明显加快了速度,我跟上去说:“难怪啊,其他的虚应该是察觉后刻意避开了这里,我们好倒霉啊!”
蓝染却笑了:“那可不一定,大虚通常都是很好的材料。”
翻过一个略高的沙丘,我们便看见第一具虚的尸体,级别不算上等但是个头挺大,死的很惨,尸体只有四分之一了。
我拎起一根抽象的手臂:“这个能用么?”
“阿银,你是故意刺激我的么?”发现了目标,蓝染好脾气地瞪我一眼,他指着地上被白沙就快遮掩住的脚印说:“这应该是只受伤逃跑的中等虚,不过它的血腥味吸引了别的捕食者,而吃了它的那只大虚又受那边的战斗吸引,没进食完就跑过去了。”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果真有少量没有被风沙掩埋的血迹,我们跟着走过去,沿途还有许多细碎的尸块。紧接着再翻过一个沙丘,激烈的战场便露了出来。
“啊,运气真不错呢。”蓝染站在沙丘上,嘴角挑起个残忍的弧度,眼睑微微下压,透过镜片射出冰冷的光芒。
仅是隔了一层沙子,就仿佛一脚从人间踏入了地狱,我自以为经历过许多战斗,对血腥场面已足够适应了,可还是没忍住胃里的一阵翻搅,下意识闭了闭眼睛。
大约几十米见方的范围内,白沙全部被染成黑红的血色,空气中散发着强烈的尸腐的刺鼻气味,干燥的风吹过去似乎还能带起一股哀嚎的声音。四处都是支离破碎的尸体,四肢、身体、内脏,还有带着狰狞表情的头颅,以及……零散分布着的胜利者们,正在享用它们的大餐。
蓝染萌生了很大的兴致,毫不在意地靠过去,问我说:“阿银,你觉得哪只更强?”
“那个我现在不太想知道,我只知道,”我干笑着跟上,瞄一眼突然感受到我们的灵压而停止进食的大虚们,那些被黑色包裹着的眸子里发出嗜血的红光,“我想我们将面临异常生存之战。”
“不,阿银,你太高估它们了。”蓝染极为淡定地拔/出刀,刀尖在空中划了个大弧形,姿势极为优美,以此看来,这位变态boss的心情现在非常不错。
我其实多一眼都不太想看这场面,可能会影响我往后很长一段时间的食欲,可就在我随着蓝染的刀扫视这些大虚的时候,我忽然发现一点异常:“诶……那是?”
蓝染问:“阿银?”
那是极为眼熟的一位,即便埋头于一大摊还在抽搐的尸体中,它蝙蝠一样的翅膀依然很扎眼。蓝染发现了我注意的目标,意外地赞叹道:“阿银,眼光不错。”
被观察的那只大虚很快回应了我们,它抖了抖翅膀,把自己升到半空中。白色的身体大半都被染成血色,有一对比身体还要大得多的蝙蝠翅膀,身后甩着极长的黑色尾巴,头顶有两只尖锐的鹿角,额头的三根条纹从脸中央合为一根。
最重要的是,从眼睛向下一直延伸到下颚的两条泪痕纹饰……
蓝染忽然用刀挑起我手中的箱子,把它放在旁边,稍微压着下巴低了点头,半睁的眼睛里露出恶毒又恐怖的笑意来:“阿银,除了飞起来的那个,其它都没用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39第三十八章 实验物
从踏入黑腔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是上了贼船,说得好听是办事,坦白点,我就是个苦力。
神枪的能力与大多数斩魄刀不同,无论是它伸缩的长度还是速度,都属于辅助类技巧,它依赖的不是类似镜花水月或冰系水系的某种必胜绝招,通常都是配合战斗方式出奇制胜的。
对付没脑子的食灵大虚,我简直游刃有余,除了被蓝染牵制在半空的乌尔奇奥拉,剩下的虚根本就是群靠体格和灵压才活下来的笨蛋,好对付得很。
在我扫清战场后,蓝染闪电般地制服了乌尔……哦,他现在应该还没有这么古怪的名字。蓝染再次证明了他变态级别的实力,刀尖顶着躺在地上的乌尔的喉结,左手抓着几乎有手腕粗的黑色尾巴,而乌尔尖锐的尾巴尖端距离蓝染的眼睛也不过一尺。
我收起刀凑过来:“真难得还能看见跟你平手的家伙。”
“平手?”蓝染的左手稍微用力,瞬间像有毒药从他掌心弥漫出去,乌尔的尾巴从蓝染手的位置分别向上下迅速融成粉末,蛇一样萎缩消失。
即使整张脸上只有一双眼睛,乌尔也拼命瞪着,目眦欲裂,不知是愤怒还是疼痛。
我想也没想就拔刀把他的尾巴砍断了,恰好切在毒往下继续蔓延的位置,我若无其事地对上蓝染看过来的眼睛:“他是个好材料,你说的嘛,就这么死了多可惜。”
蓝染没反驳,他收起刀时自然地直起身子,跟乌尔的距离便拉大了。也许是觉得我们放松了警惕,乌尔的身体竟突然以右手为支点旋转起来,他的脚也有很尖利的指甲,借着手臂旋转的力气斜向上朝蓝染扫过去。
以我的能力居然都没能看清楚蓝染的动作,只是看清他用更快的速度反方向抬腿踢上去,一道黑影画了个急促的弧形便把乌尔的腿踩在脚下,“嘎巴”一声踩断了乌尔小腿的骨头。
“真有趣,以虚的智商,得到空隙不逃跑反而会攻击过来。”蓝染甚至带了点儿淡淡的笑意,向前倾了倾身体:“喂,你会说话吗?”
乌尔喉咙里发出一声低的呜鸣,姿势很别扭地用手肘撑起身体,他有猫一样的竖瞳,眼睛瞪起来时总给人种不只是愤怒的强烈感情。
我说:“他似乎并不会说话,而且挺危险的……”
乌尔听见我的声音,充满敌意地转过来,像只被惊到的受伤猛兽。
我急忙冲他龇出两排牙,摆着手笑:“对你不怀好意的不是我哦,是他,这位看起来挺可怕的大人。”
“阿银,”蓝染用眼角的余光看我,我立刻用手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锁的动作,在他旁边充当背景柱子,“虚会说人类的语言也只限于潜入尸魂界和现世的部分,因为它们吞食过人类或死神的魂魄,而虚圈内只有极少数的虚有这种能力,那也是侥幸从尸魂界逃回来的幸存者。”
蓝染心情好时通常多话,耐心也好,喜欢给人解释一些正常人都不关心的东西——当然,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话也很多,而且都是咆哮出来的,并伴有钻牛角尖之状。
我根据这条经验判断,蓝某人此时心情极佳,就听他又说:“它应该是虚圈内的灵压凝结诞生的虚,和普通的食灵虚既相同又不同。”
我用挑起来的眉毛作为对他这句话的回应。
蓝染忽然挥刀斩下一片乌尔的翅膀,动作快得在他已经把那片翅膀抓在手里时乌尔才察觉到,他随即扇动了一下翅膀,身体痉挛似的剧烈抖动几下,想朝蓝染扑上来。
用行动证明自己有虐待癖的蓝染再次武力镇压,用刀脊压着乌尔的脖子,迫使他躺在地上动都动不了,刀压得很低,在脖子的皮肤上勒出很深的印子。
“虚都有自己的沟通方式,有点像动物,”蓝染说:“可惜我看不懂它现在的样子属于哪种感情。”
“肯定不是好的。”我说。
蓝染轻笑一声说:“你看它,它的身体是白的,跟我们在尸魂界、现世斩杀的大虚相同,又有人类的形态,身体灵活、杀伤力很强,这些都与虚圈的大虚不同。”他掂了掂手里的翅膀,又说:“可却有这种翅膀和尾巴,你看它手上的血,还有我们出现时它正在进食,就说明它保有食灵大虚那些同类相残并相食的野蛮习性。”
解说完毕,蓝染立即把那片翅膀丢垃圾一样扔了:“所以我说,它很矛盾。”
“这样才有趣,不是吗?蓝染先生,你的品味还真是让人受不了呢。”见蓝染挺认同地笑笑,我又说道:“比如没事就利用属下的忠心来给自己……”
“阿银,”蓝染忽然打断我,语气倏地十分冰冷:“我并不希望你现在拿这件事出来讨论。”
“是。”我乖乖低下头不吭声了。蓝染的底线我总是不能摸清,不过几次三番地试探下来,发现他对我虽不再防备,却还是不能过于亲近,至少他还不能容忍我把东仙拿来调侃。
于是我彻底消音了,开始旁观蓝染诱拐无知的单细胞乌尔。
乌尔起初对蓝染的接近极为抵触,甚至不惜自己的手差点被斩断。还好蓝染对残疾生物没兴趣,他用刀将乌尔的一只手钉在地上,沙子很厚,他的刀完全没了进去,刀柄贴着乌尔的掌心。
白色的面具一样坚硬的外壳挡住了乌尔的脸,他也许很痛苦,可是连个扭曲的表情都露不出来,只能拼命瞪大眼睛,有断断续续的极低的呜鸣从喉咙里发出来,也不像□,倒像在对蓝染说什么。
自始至终,他都没逃跑。
蓝染把手绕到乌尔后面揪着他的头发把他拉起来,然后瞬间释放了他的灵压,就连我都没能幸免,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蓝染真正的实力,或者只是一部分。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染上了淡淡的黑色,冰冷压抑,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咙,让人觉得除了冷汗和恐惧,任何事都做不到。
“我从你的眼睛里看见了什么?”蓝染近距离盯着乌尔,观察片刻后竟然露出一点点笑意,“什么都没有?你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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