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修斯:“现在的巫师届,一代不如一代了。”
哈利:“所以,你不如你老爹,你老爹不如你爷爷……”
哈利只是在陈述事实,可是卢修斯银金色的亮丽半长发上,挂上了越来越多的黑线。
剧场二
卢修斯:纯血是不能跟混血通婚的!否则会削弱魔力!
哈利(扳着指头数数):我是混血,西弗勒斯是混血……还有谁来着?对了,斯莱特林教授好像也是混血?
卢修斯:……(顶礼膜拜外加求饶)
剧场三
卢修斯(苦大仇深):看着那么多古老魔法的失传,我很痛心!
哈利(面无表情):家传的东西总是容易散失的。不过我记得千年来,新发明的咒语、新的魔法还是很多的样子?比如西弗最近发明了一个威力不小的咒语叫什么来着?对,神锋无影。
卢修斯:神锋无影?神锋无影……(念念有词,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手上已经出现了一道狭长的口子,血珠不断外涌)
剧场四:
卢修斯(痛心):贵族和纯血越来越少了……
哈利(摊手):这是历史的规律,谁叫你们近亲结婚生出一堆白痴哑炮?
卢修斯(怒):马尔福家族一千年来从未出现过一个哑炮!
哈利:你们世代单传,每一代马尔福家主只有一个儿子,这么优生优育,生出哑炮的可能性自然是小概率事件了。马尔福的传统,也为贵族和纯血的数量的日益稀少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卢修斯(忍无可忍):你还是不是个斯莱特林,哈利!
哈利(悠悠地):反正……我属于斯莱特林。
哈利,你知道你无意中真相了么?你知道一语成谶怎么写不?
(哈利:不知道。知道。
小风:?
哈利:无意中真相我不知道,但一语成谶我确实会写,因为我在中国生活了二十三年。
小风:……哈利你无形中cosplay了Voldemort一把——惜字如金……)
放假好几天了,哈利在马尔福庄园闷得发霉,于是想冒着被毒液淹没的风险,把西弗勒斯也叫来。
不过转念一想,他这么做,要对付双重的压力——压力来源于一放假就宅在家里熬魔药的魔药狂人西弗勒斯和重色轻友的铂金贵族卢修斯……
不过总是两人世界的话……
家养小精灵告诉哈利,小主人在自己的卧室里,于是哈利顺着拜占庭风格的双向楼梯走向二楼,到了一个挂着牌子的门前,推开门说:“你在吗卢修斯?我有件事跟你商量……”
“求你等等,哈利。”卢修斯的声音……很……很虚弱?他不是一贯趾高气扬的么?哈利担心地直接幻影移形进去,强忍着恶心难受的感觉,关心地问:“你今天是怎么了,卢修斯?不舒服吗?”
卢修斯抬起头的那一刻,哈利站立不稳,倒退了两步。
卢修斯铂金色的、总是搭理得柔顺光滑的直发一绺一绺地黏在一起,灰蓝的眼仁暗沉沉的暗淡无光,眼白的部分居然密密麻麻布满着红丝,完全彻底地颠覆了他往日的形象。他把脸埋在手心里,不许哈利看到,沙哑着嗓子说:“让我先说吧,哈利,不然,我可能没有勇气说出来……”
“嗯。”哈利轻拍着卢修斯颤抖的后背。是什么让永远保持漫不经心、懒懒洋洋的卢修斯变成现在的模样?
卢修斯猛地推开哈利,然后用尽全身力量狠狠抱住他,最后,他终于轻轻放开了手,喉结上下活动着,仿佛要把全部悲伤、犹豫和踌躇都吞咽下去。
卢修斯把头扭到一边,肩膀颤抖着。
“分手吧,哈利。”
哈利向后退了半步,然后稳住了身体。
十五岁的卢修斯还做不到止水般的镇定。那话从他颤抖的薄唇里颤抖地说出来,让哈利的心有一刻翻江倒海。
虽然早就清楚这是迟早的事,可是哈利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早。
哈利平复了呼吸,把头埋进两个膝盖里,像一只鸵鸟。
“哦,我知道了。”他的声音从膝盖的夹缝里传出来,闷闷的。
卢修斯抓住哈利的肩膀想把他拉起来,结果始终拉不动那个瘦瘦的肩膀。心中一阵怒火直冲上来,几乎蒙蔽了他的双眼。卢修斯差不多是吼出来的:“为什么不骂我是恶棍、无赖?为什么不扔给我一打恶咒?为什么不干脆扇我一耳光?为什么不说‘我不同意’?这样做的话,我还会好受一些。”
“就算这样做,我也不会好受一点。”哈利的声音还是很沉闷。
卢修斯停止晃动哈利的肩膀。
“我又不是女人,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地挽留你,要挟你。”
如果不是胸口堵得难受,卢修斯一定会笑出声来。一哭二闹三上吊?还真贴切呢,很符合那些女巫的表现。
“我不会再与命运抗争了,也抗争不过。”哈利悠悠地说,“还记得吗,卢修斯·马尔福,生而高贵,而与高贵相伴而来的,是对家族的责任。”
没错,马尔福家族,一千年前的古老世家,在无数同样悠久的魔法世家逐渐淹没在历史长河里的同时,马尔福家的铂金色,却一直熠熠生辉。
“可是哈利……”卢修斯欲言又止。
哈利吻住卢修斯的话:“马尔福的高贵在于,永远不用说抱歉。”他在卢修斯薄薄的唇间呢喃:“选择纳西莎吧,是你提出分手的啊,决定了,就不要再挽留。。”
来历不明的混血巫师,任是哪个贵族的家长也是不允许的吧。
“让我自己静一静,卢修斯。”哈利终于把脸面对着卢修斯了,他白白的脸上印着些微痕迹,那是裤子上的纹路留在脸上的,像一道道泪痕。哈利拍了拍卢修斯的肩膀,勉强笑着说:“抱歉,Lulu,我不能给你一个名分。”他移了移位置,与卢修斯背靠背坐着。哈利曲起双腿,用双臂将自己抱起来,两个人再次陷入沉默。后背在颤抖,不知道颤抖的是他还是他。
哈利最难以忍受的,就是沉默。
“我说的很轻松,可是心里还是难过的。”
然后他站了起来,起的太猛有些头晕。再然后,哈利忍着难受,再次幻影移形。
卢修斯留在空空荡荡的屋子里,把自己狠狠地摔在床上。
枕头里的羽毛乱飞。
一个小时过去了。
哈利抬起头来,眨眨眼,再揉揉眼睛。揉了两下,决定不再揉。他的眼圈是红的,眼睛却是干燥的。
哈利忘了问他,为什么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雨中
哈利与卢修斯崩了。崩的莫名其妙,毫无预兆。
我们……彻底结束了。不知道他们日后的关系会变成什么样子。是维持着面子上的客套?做朋友?还是连朋友也做不成?
哈利一直说——对卢修斯也对自己——他并不爱卢修斯,只是拗不过他才跟那只铂金孔雀在一起的。
可是,任何人在一起,整整一年形影不离,也会产生感情的吧?无论这种感情是什么。
爱,越要躲,越要藏,越不承认,它反而会越发地折磨你,像一排尖利的牙齿,像火螃蟹的钳子,咬住就不松口。
可是,只要足够坚强,就不会被它打败,不会对它俯首帖耳,俯首称臣。
他很早以前就不是小孩子了,不会为这种小事哭鼻子抹眼泪。
但鼻子和眼睛酸酸的是怎么回事?
哈利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发现自己在霍格沃茨的校园里。
没错,现在,除了霍格沃茨,他无处可去。
于此同时,卢修斯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可他连念一个锁门咒的力气都没有了。
记忆不听指挥地盘旋在他头顶,卢修斯已经累的连大脑都停止运转了,他根本没有力气来回忆,但之前发生的一幕幕,清晰地、自动地在他眼前,走马灯般的穿梭而过。
一年级刚入学的时候,格外低调淡定的男孩,二手的袍子和昂贵的魔杖。
难看的老式眼镜,以及眼镜下面的漂亮眼睛。
与人为善,低调行事,有时却脱线脱的让人又爱又恨。
魁地奇比赛上,斯莱特林陷入绝境时的挺身而出,飞天扫帚上的纵身一跃。
还有很多,很多。
卢修斯任由自己被一点一滴的记忆淹没,他在心中告诉自己,放纵这一次吧,放纵自己想念他。
然后,今天的记忆,铺天盖地地涌来。
他的心,无所遁迹。
他失去了哈利,彻底失去了。
在他十五年的生命里,前十四年,并没有哈利·波特的存在,他照样活的不错。
如今,不过是重新回到以前罢了。
父亲知道了他们的事情,不知是哪个混蛋通风报信的。
一开始,卢修斯其实并不担心。
但是父亲居然看出了他这次的不同。
“这种情感太狂热,太危险。马尔福不需要这样的情感。”
他记得父亲的话语,平淡中的冷酷。
他记起自己跪在大理石地面上,声嘶力竭地苦苦哀求。
他记得父亲毫不留情的回绝,以及眼底若隐若现的无奈。
“记住,卢修斯,你的生命,你的一切,都不属于你自己,而是属于马尔福这个家族。”
“孩子,你必须考虑清楚。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解决这个问题。如果你还执迷不悟的话,那么抱歉,我不得不对你使用‘一忘皆空’了。”
卢修斯在床上直起身子。他一开始背靠着床头,双手摸索着撑起身体,慢慢的,他的后背离开了床头,在空中挺得笔直。
马尔福。
拥有这个姓氏的人,不会是懦夫。
我不需要一忘皆空,我也不会唤醒自己的媚娃血统。
我不会像个胆小鬼一样逃避过去。
因为我是卢修斯·马尔福。
我就这么看着你,哈利,看着你离开我的身边,看着你投入别人的怀抱,看着你……幸福。
我必须保留你的记忆,因为,这是我这辈子,最珍贵的怀念。
为了保住你而放弃你,哈利。
为了记住你,哪怕后来的记忆全都是苦涩的,我也不会逃避。
你给我的一切,酸甜苦辣,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吞下,并甘之如饴。
哈利,哈利……
此时哈利与卢修斯,在不同的地方,分别沉默着,而Voldemort坐在炉火边,漆黑的长发垂下,遮住了眼睛。只能看到他的嘴唇。Voldemort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怪异甚至是诡异的弧度,混杂了悲伤、无可奈何,还有用显微镜也无法分析的决心和忧伤。
他用两根手指敲打着绿色的桌面。
桌子的颜色,很像某人的眼睛……
Voldemort心里很闷,很焦灼,于是向门口走去,打算出去逛逛。
明亮的火光从一侧照过来,更加反衬出他侧脸的阴影。
整个霍格沃茨,被笼罩在风雨里。他突然想起,一千年前——那时候他已经不年轻了(确切的说,用当事人分院帽的说法,“年迈的萨拉查突然出走”)自己就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日子,决然地离开了这里,在没有使用“一忘皆空”的前提下,强逼自己埋葬了跟它有关的一切记忆。
这是一个适合回忆的好日子,而不是一个散心解闷的好日子。但他还是决定出去走走。
地面上的积水已经达到了一定深度,雨点在地面上蹦蹦跳跳。天空是深灰色的,仿佛没有研磨均匀的墨的渲染。
来到门口的时候,一个熟悉得深入血脉的身影。一个还属于少年的纤细身躯,珠帘一样的雨帘,子弹一般的雨点,就这样毫不留情地砸在他头发上、肩膀上、身上……宽大的巫师袍被彻底打湿了,紧紧地贴在他瘦削的肩头、细细的手臂和细细的腰上。雨点几乎是白色的,打在他身上,却不断加深哈利袍子的颜色。
哈利仰着头,遥望着天空,或者不知名的远方。他的脊背仿佛被浓重的云层压弯了一点,或者被心事坠弯了。哈利双手放在兜里,看上去想要把手抽出来,却懒懒的。他的双腿交叠着,重心落在一边的腿上,整个人呈现出一种雕塑般的寂静。
他蓬乱的头发,被雨水打湿,变得长而直,黑发盖住了脖子。他碧绿的大眼睛睁得很大,眼神却像被大雨模糊的景物一样朦胧。他淡色的嘴唇微开着,任由一丝一丝无味的雨点落入口中。
嘴里干干的,涩涩的。
哈利遥望的方向,是当初萨拉查离开的方向。当然,哈利并不知道而已。
哈利,他无处可去。
戈德里克山谷,他不能去,尽管那里是他的家;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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